《[海贼王]星的道德》马克思的火焰飓风

16、Part16. 潘多拉魔盒（二）

　　约莫是走了四五个小时之后，山背那座弯曲的河谷便能看见与大海相连的影子。

　　“我原记得这里有很多小鸟的，”走着走着，眼见雷利和迪伦又都不说话了，罗杰疑惑地开口道，“那些红颊蓝雀，黄头山雀，如今还没到秋冬呀，怎么全都不见了？”

　　“你没发现这一路都很安静吗。”雷利终于开了他的金口，看了眼身前似乎还很迟钝，咋咋呼呼赶路的草帽，心里对这个神经病的评分又低了不说，他看上去也是很无奈了，“留点心吧。”

　　“你们看。”

　　迪伦在三人队伍中永远都是走在最后面的，除却不擅肉搏和开路这类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站位不会被人从背后注视，最能占据视野和主动，令他感到安心。并且身为中远程法系射手，这也能算是最适合他的站位了，而现在下山，更是站得高看得远，“那个海贼的聚集点也很安静。”

　　“感觉像是没人啊。”雷利赞同地点点头。

　　黄昏时分的河谷深处，橙红的夕阳照在嶙峋的乱石上，打下大片蛇发似的扭曲光影，这看着本就很有点不详之兆的意思了。而山下藉由岩石早早堆砌而成的双层小型堡垒，此时更是门户大开，空无一人。这原本更是该是炊烟升起，倦鸟归巢的时刻，如今不仅鸟儿没有一只，周围还更是静的出奇——

　　“这明显——”有问题。

　　迪伦的左手已经摸上了他新买□□皮扣，雷利也目光一凝，正要说点什么，罗杰却是直接尖叫一声跳起来了。

　　“不会是有鬼吧？！”

　　说实在的他一个将近奔三的大男人抱着手臂跳起来并同时发出了超过一百分贝的惊声尖叫真的非常伤眼，更是让原本没觉得可怕的剩下两人，被罗杰这一叫反而齐刷刷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以至于反应过来更是不约而同地怒瞪了肇事者一眼——神经病，没事儿自己吓自己倒是觉得很有趣了是吧？

　　接收到了双倍怒火的罗杰偏过头掩饰性地打了个哈哈，似乎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不过事情经他这么一搅和，气氛反倒是不如之前那样凝重了。

　　“……过去看看？”

　　不知三人里是谁先说的这么一句，罗杰这次再没敢打头，退去了雷利身后。而迪伦本以为罗杰会换到最后一个走的，毕竟这看上去就像是怕鬼嘛，可他却没想到罗杰只将站位退到了中间，让海军少校依旧保留了他的舒适区。

　　而如果他们不是才认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各自对其他人的生活习惯还都是一片空白，恐怕此时迪伦不是怀疑他能读心，就是要在心里称赞罗杰真是在这种时候也都温柔到心细如发了。

　　不过指望这种家伙细心起来……大概还不如猜测他真的是会读心吧？

　　从正门进去的时候非常顺利。

　　因为根本就只是抬腿迈步的事情，没有人声，更没有村民所说的海贼出现，鱼贯而入而后分散搜寻的三人很快就走遍了整个岩石堡垒。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房门紧闭，迪伦在敲门没有任何回应之后就直接试着暴力打开了其中一扇。

　　塞子掉在地上，未曾喝完的半瓶朗姆酒；拉开的座椅，搭在椅背上另一边袖口已经滑落的针织衣服。打开的墨瓶，干涸的水笔，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还维持在房间主人临出门前的样子。

　　他又依葫芦画瓢再次打开了几个房间的大门，不出所料，都是这样。

　　看来全是匆匆出门的，海军少校若有所思，连花一秒钟就能盖好的墨盖也扔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如此匆忙呢？而这样步履急切的出门，他们的目的地，又会是哪里呢？

　　这一定是因为出现了紧急事态所以才离开的，但他们的目的地……会是船吗？

　　不，不是船，海贼团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停留，而这个海贼团却来此建造了堡垒，非常可能的原因就是船只损坏了，因此损坏的船只不可能成为一个海贼团近百人的大型集会所，那么就只有——

　　“啊啊啊啊啊！！！！！！”

　　一声大叫倏然划破空气，迪伦思维在一瞬开始加速运转，双手也已经摸出了挂在腰后的双枪。当时他和罗杰雷利分开搜索的时候，约定的是他负责二层，雷利负责一层，而罗杰负责地下——

　　是罗杰的声音。

　　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楼梯冲下去，军用匕首藏在靴子里，双枪上膛，早就见多了各种妖魔鬼怪，蠕虫异形，本该是没什么再能让迪伦真正感到恐惧的了，然而就是余光扫到地下宴会厅里与那个立着的‘东西’的时候，精神力者十几年来第一次以为自己再次陷入了幻觉。

　　主神。

　　那个曾经在他的每个不眠之夜里出现的，悬浮于半空之中，散发出虚无光芒的主神。

　　狙击手近乎是本能地倒退了一步，于他而言，这真是个很久没有再回忆起的噩梦了，甚至于他一度曾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将这段经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最终忘却。但现在事实好像证明他对自己其实太过自信，当这段噩梦的开头又一次地开始，那个瞬间，就如同这重生以来十几年，这又都只是一次暂时洗去了记忆的积分任务，他还待在那个疯狂厮杀的进化游戏里——

　　“醒醒！迪伦！快醒醒！！！”

　　罗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又一次听不到海军少校的心声了，拥有着聆听万物之声的能力，在遇到这个海军之前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出于好奇，之前他邀请对方前来，而如今迪伦瞳孔紧缩，直觉告诉罗杰必须尽快将对方从这个状态下弄醒。

　　言语无效，于是他只能试图用自己特殊的见闻色与对方进行通感——

　　纯白的月色。

　　这是罗杰站在这个世界里第一眼所看到的景象，白色的砂砾轻盈地悬浮在他脚下，缓缓漂游着将他托起。广袤无垠的墨色天空如同倒流的悬河，除却空中明月，天是黑，地是白，除此之外，这个世界再无其他颜色——

　　兹啦——

　　“抱歉。”

　　由于另一股精神力的闯入，脱离幻觉的第一时间，确认了自身安全，迪伦开始安抚自己差点让自己也让别人跟着一起大脑暴动的精神力。

　　抿唇看了身侧还在按揉太阳穴的罗杰，他在对方进入他内心的第一时间就将那家伙给弹出来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没有看到多少……不过对方居然能够突破重重防御直接进到他的世界，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趣的能力。

　　“……没事吧？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的雷利先是看到了罗杰对着大厅地面中央的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高声惨叫，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从楼上赶来的迪伦更是在一愣之后瞳孔放大不停的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冷冰的石头，又在罗杰抓住肩膀一阵猛摇下才彻底清醒过来。

　　“幻觉，应该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东西。”脱离了略带有心灵恐惧效果的幻觉，他大脑里的数据流再次开始正常运行。

　　“我也差不多，看到了鬼。”罗杰虚弱地点点头，那女鬼当时是披头散发朝他扑过来，血红的眼睛，及地的舌头……现在想起这个画面，他还是一阵发虚。

　　“这样啊，呕——”

　　雷利刚想说什么，突然伸手捂住了嘴，三秒钟后，他脸色发青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