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白虹贯日

80、第 80 章

　　北斗在这儿闹得鸡飞狗跳，早已惊动了林志玲与陈坤。
　　两人来到走廊，便看见这一幕。
　　林志玲看见马天宇躲在吴京身后，嘴里哇啦哇啦叫着什么，不由得一笑，但转头看见陈坤，嘴角那点微笑便散去。
　　陈坤看着北斗这些人，眼神比他的表情更沉默，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林志玲看着陈坤，没有追过去。
　　对于陈坤而言，他身后那片温暖明亮是过去，是不可得。
　　在他的面前，昏暗寂静，看不见尽头的通道，才是他的现实，是不得不。
　　马天宇说，“峰峰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来说正事的。”
　　李易峰停了停，“给你一分钟时间。”
　　马天宇说，“我们找到了当年陈坤醒来时攻击他的那些人。”
　　李易峰一怔。
　　陈伟霆说，“说说具体情况。”
　　马天宇等人进了陈伟霆的房间，说，“我查了暗网的通缉令，找到了雅科夫列夫家族。”
　　陈伟霆看了看众人。
　　袁弘摇头，吴京也摇了摇头。
　　高伟光出声，“铁勒跟这个家族有过一点来往，当时雅科夫列夫想借助铁勒的力量来剿灭对家势力，我没有应允。”
　　陈伟霆说，“雅科夫列夫家族，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高伟光说，“或许是因为这个家族之前够不上俄罗斯□□的前十名，是这几年才声势渐大。”
　　袁弘说，“这两年俄国经济不景气，莫非他搭上了国外的路子？”
　　高伟光摇头，“不是，雅科夫列夫家族干的是死人买卖。”
　　袁弘疑问。
　　高伟光说，“当年俄国沙皇被驱逐下台，也牵连了一干皇亲贵族，有些家族甚至被血洗满门。但这些家族大多想方设法的藏起了家族宝藏。”
　　袁弘一挑眉，“又一个东陵。”
　　高伟光说，“也相似，也不是。俄国的这些宝藏沾染鲜血，每一块宝石都是一条人命。而雅科夫列夫家族就是找那些被隐藏起来的宝藏，并借此强大实力，扩大势力范围。”
　　陈伟霆说，“当初陈坤来到俄罗斯，便是带着所谓的东陵宝藏。”
　　马天宇说，“也就是说，雅科夫列夫家族的人听说了当年的藏宝事件，所以去寻找，也就找到了陈坤。”
　　陈伟霆说，“我推测大致如此，但有一点说不通。”
　　李易峰问，“为什么雅科夫列夫家族现在才动？”
　　陈伟霆点头。
　　马天宇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雅科夫列夫家族近几年才听说东陵宝藏的事？”
　　陈伟霆说，“有可能。但既然雅科夫列夫家族能够找到线索，何以这些年来没有其他人动手？这么多年来，难道没有其他人想过雅科夫列夫家族类似的手段？”他思索片刻，“那片土地的所有权归属查得如何？”
　　马天宇被提醒了，回答道，“是私人土地，归属卢卡申科家族。”他补充，“不过我查过了，卢卡申科家族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去过这片区域。也不奇怪，那地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一没有资源，二没有风景，没有任何价值。”
　　陈伟霆说，“那么陈坤为什么选中这个地方？”
　　马天宇一怔，“因为这地方荒僻……”
　　陈伟霆说，“俄罗斯幅员辽阔，崇山峻岭比比皆是，何必要找这个地方？”
　　他看向李易峰说，“如果你是陈坤，你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李易峰看了陈伟霆一眼，在后者眼中看到一双纯粹的黑眸。
　　他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如果我是陈坤，我为什么选择那儿？
　　因为那儿林深茂密，鲜少人迹？
　　周围幻化出重林幽谷，白雪皑皑。
　　陈伟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样的地方，俄罗斯多的是。”
　　李易峰转身对着陈伟霆，“除了这些，这儿还有一个特点。”
　　陈伟霆说，“什么特点？”
　　李易峰想了想，说，“我埋藏宝藏，一部分是希望能引开追兵，还有一部分目的是……”
　　陈伟霆问，“是什么？”
　　李易峰皱眉。
　　尼泊尔的七鳃鳗。慕尼黑的滔天浊浪。越南的食人村。
　　他心中灵光一闪，说，“是消灭这些人！追兵如果丧命在此，我的同伴便能多得一份安全！”
　　陈伟霆说，“这儿只有荒野和空山，你怎么消灭追兵？”
　　李易峰说，“尼泊尔被改造过，慕尼黑被改造过，越南也一样。我同样也会改造这里。”
　　陈伟霆说，“尼泊尔是借宗教信仰之势，越南是无人荒村，慕尼黑则借助了海因里希的力量。那么这儿……”
　　李易峰脱口而出，“我认识卢卡申科家族！”
　　他睁开眼，重复，“陈坤认识卢卡申科家族！”
　　马天宇等人诧异，“陈坤认识卢卡申科家族？”
　　李易峰整理一下思路，说，“可能也不是认识，但一定和卢卡申科家族有些往来。不然茫茫俄罗斯，到处都原驰蜡象山舞银蛇的，他何必圈定这个地方？”
　　陈伟霆说，“我们要找一次陈坤。”
　　众人走去陈坤房间。
　　陈伟霆停了停步子，问李易峰，“你刚刚说圆……圆吃什么？”
　　李易峰拍拍陈伟霆的肩，诚恳的说，“有空少动心眼儿，多读书。”

　　陈坤房中。
　　陈坤听到众人来意，说，“卢卡申科家族？我不认识他们。”
　　陈伟霆说，“当真？”
　　陈坤说，“那个地点不是我选中的，是天枢。”
　　他见北斗众人个个面上有疑惑之意，便索性和盘托出，“当时是天枢圈定了地点，我根据他给的地图来到此地。他的确也说过，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卢卡申科家族。”
　　陈伟霆说，“卢卡申科家族与陈天枢有联系？”
　　陈坤说，“我听天枢提过，他曾经帮过卢卡申科家族一点小忙，具体的便不得而知。”
　　陈伟霆说，“那你到了俄罗斯之后，联系了卢卡申科家族？”
　　陈坤说，“还来不及。我来到喀山，便去预定地点想先踩点观察，便遇上了追兵。”
　　陈伟霆说，“照这么说来，卢卡申科家族必定与陈天枢已有过联系，但没有见到你来，他们应该会联系陈天枢。”陈伟霆看着陈坤，说，“即便他那时候在德国无法前来，北斗之中也必然有人来过莫斯科，陈天枢也必然知道此事，所以他会在慕尼黑留下那行字。是什么让你以为，他们没有去找过你？”
　　陈坤沉默数秒，虽然沉默，但牙关青筋隐约浮现。
　　他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伟霆张口。
　　李易峰拽了一把陈伟霆，说，“暂时没了，我们先走。”
　　出了陈坤房间，袁弘问，“峰峰，为什么不让天枢问下去？”
　　李易峰反问，“都问清楚了，还问什么？”
　　袁弘说，“这其中有一个大破绽。于情于理，陈坤都不应该认定了北斗弃他而去，问清楚这一件事，对我们很重要。”
　　李易峰看了看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觉得？”
　　高伟光等人点头。
　　李易峰叹口气，说，“他如果不这么想，你让他怎么坚持下去？”
　　袁弘一愣。
　　马天宇却心中有所触动，叹了口气。
　　李易峰说，“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们，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我毫无所觉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哪怕我把这个世界翻一遍，哪怕我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你们，我甚至没有跟你们说过一句再见，就阴阳永隔的别离，我该怎么办？你们死了，我还活着。我怎么能承认？我怎么面对我自己？我怎么跟自己说，我是个懦夫，我没有与你们同生共死？”
　　袁弘叹说，“峰峰，话不是这么说。”
　　李易峰说，“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想到的会比现在说的这些更极端。我丢下了你们，可我不能跟我自己说我丢下了你们，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自己说，是你们丢下我，是你们抛弃了我。或许这样，我才能继续行走在这个世界。”
　　陈伟霆看着李易峰。
　　李易峰也看他，“有什么要补充的？”
　　陈伟霆说，“没有。”
　　杨幂轻轻说，“天璇，你回来了，真好。”
　　李易峰嘴角一勾，“那当然，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稍微离开个几天，你们连团风建设都放松了。”
　　热巴噗嗤一笑。
　　李易峰说，“天宇，你把卢卡申科家族现在的行踪查一下，我们尽快跟他们联系上。”
　　马天宇点头。
　　李易峰再看陈伟霆，“我有话问你。”
　　陈伟霆说，“还有？”
　　李易峰正色，“是正事。”
　　其他人见状，各自走开。
　　陈伟霆问李易峰，“什么事？”
　　李易峰看着陈伟霆，问，“紫微是谁？”
　　陈伟霆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李易峰说，“陈坤是北斗，我们也是北斗。他有天枢，我们也有天枢。我不信这些都是巧合。”
　　陈伟霆说，“不可能是巧合。”
　　李易峰说，“代代北斗，都是传承？”
　　陈伟霆说，“紫微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初代北斗的事，更没有提过东陵宝藏。他只跟我说，由我挑选成员，组建北斗。”
　　李易峰说，“我猜，你从来没有见过他。”
　　陈伟霆承认，“的确没有。”
　　李易峰说，“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
　　陈伟霆说，“这也就是我让天宇搭建我们自己的暗网的原因。有些东西，我不希望紫微知道。而紫微的有些资料，我希望能够收为己用。”
　　李易峰沉吟片刻，说，“我不相信紫微跟初代北斗毫无关联。”
　　陈坤说，“我也不信。”
　　李易峰与陈伟霆同时一怔。
　　陈伟霆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坤。
　　陈坤看着陈伟霆，“帮我联系紫微，我要见他。”
　　陈伟霆下意识护住李易峰，说，“你调查北斗调查得如此详实，难道就对紫微一无所知？”
　　陈坤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陈伟霆说，“发现什么？”
　　陈坤说，“世人知道紫微者，寥寥可数，只因北斗盛名，早已掩盖了紫微。你们接的种种任务虽然是紫微转交，但那些交托任务的人只知道自己联系的是北斗，而非紫微。紫微掩在你们的名声之下，如同隐形一般。”
　　陈伟霆一想，的确如此。
　　陈坤说，“我当初调查北斗，也注意到你们有接受任务的渠道，但那个渠道的名称便是北斗。而紫微，到底是谁？”
　　北斗七星的光芒背后，一直静静的隐藏着另一颗星辰。
　　这种感觉并不好。
　　陈伟霆微微皱眉。
　　陈坤说，“让我见紫微。”
　　陈伟霆盯着陈坤三四秒，说，“我答应你。我也想知道，紫微到底是谁。”

　　陈伟霆的房中。
　　陈伟霆发出联系紫微的信号，通讯中并未提到陈坤的只字片语。
　　但信号发出，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
　　陈坤皱眉，“他什么时候会回复？”
　　陈伟霆不答。
　　李易峰问，“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陈伟霆说，“有。”
　　李易峰问，“什么时候？”
　　陈伟霆看一眼李易峰，说，“我们第一次接触陈坤，第一次失去你的时候。”
　　李易峰哑然，看一眼陈坤。
　　陈坤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的面容。
　　忽然屏幕一闪，陈坤身子一动，竟险些扑上去。
　　但电脑咔哒一声，竟是自动关机。
　　陈坤说，“怎么回事？！”
　　陈伟霆上前检查一番，“……紫微远程遥控关机。”
　　李易峰说，“他这是摆明了不联系。”
　　陈坤说，“再开机！”
　　陈伟霆说，“再开机也没有用。”
　　陈坤嘶声说，“我让你再联系他！”
　　李易峰说，“坤哥。”
　　陈坤一下子盯着李易峰，眼神从未如此动摇无章。
　　李易峰说，“他的不联系，其实就是一种答案。”
　　陈坤听完，沉默数秒，再转头看着屏幕。
　　李易峰说，“我们要去找卢卡申科家族。你要不要一起？”
　　陈坤没说话。
　　李易峰说，“或许能找到跟陈天枢有关的痕迹。”
　　陈坤眼神一动，依旧不答。
　　而窗外，无边夜色中，无尽苍穹中，竟飘下了雪粒。

　　拂晓时，雪花弥天盖地。
　　新闻中播报着这一次的反常天气，并建议市民减少外出。
　　奥金涅茨拿起冲锋防寒服套在了身上，便开门出去。
　　防滑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奥金涅茨走向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他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风卷着雪花，一下子涌入了车厢内。
　　奥金涅茨上车，关上车门，便将风雪挡在了车外。仍有两三点雪花在车中温暖的空气中飘扬，很快融化成水珠。
　　妮娜伸出手，掸去了膝上沾的几点水滴。
　　奥金涅茨示意司机开车。
　　吉普车引擎声响起，冒着风雪，驶上道路。
　　车内沉默。
　　奥金涅茨看着妮娜。
　　而妮娜看着窗外。
　　奥金涅茨说，“妮娜，一切都会好的。”
　　妮娜说，“不，奥金。当我答应你的时候，”她苦笑了一下，“卢卡申科家族就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奥金涅茨握住妮娜的手，说，“是我背信，与你无关，更与家族无关。”
　　妮娜说，“我代表了卢卡申科家族的决议，奥金，你对家族有责任，我也有。我们背弃了卢卡申科对于北斗的承诺，现实就是如此。”
　　奥金涅茨沉默下去。
　　车子碾过一路风雪，停在了‘柊宫’门前。
　　此处建筑原先是末代沙皇统治时期，某一任大公的行宫。
　　之后二月革命，俄罗斯的土地染满了皇族们的鲜血，这些奢华宫殿的主人被驱逐，被屠戮，被斩首，而被遗留下来的华美居所成了空荡荡的墓葬之地。
　　数年之后，政府陆续接收了这些官邸。几经转手和改造，有些成了公益性建筑，有些则被商务利用开发，就譬如这一座被称为柊宫的拜占廷风格宫殿，便是改建成了会员制的高级会馆。
　　此时，柊宫被人临时租下。停车场空空荡荡，唯有一辆吉普驶来停下。
　　奥金涅茨打开车门，下了车，风雪未减，反而有越发增强之势。
　　妮娜也下了车，正好一阵风刮来，她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见大如掌心的雪花落在手中，皮质手套隔绝了温度，雪花一时没有融化。
　　奥金涅茨叫了声，“妮娜。”
　　妮娜回头看奥金涅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柊宫。
　　柊宫内部极为富丽堂皇，拱形穹顶一道接着一道。甬道两侧每隔一段路便是一只大蓝珐琅鎏金花壶，壶中插着极大的橘红鸢尾花。
　　黄金，宝蓝，橘红，组成了极鲜艳的色块。
　　妮娜走过这些明艳，心情却是灰暗。
　　抵达大厅，厅中铺着淡金色桌布的圆桌如花瓣一般有序摆放。
　　不过，满厅空空荡荡。唯有正中央的那张桌上坐着一人。
　　妮娜笔直走过去，奥金涅茨紧随其后。
　　那人闻声抬头，看见妮娜，微微一笑，“请坐。”
　　奥金涅茨上前为妮娜拉开椅子。
　　妮娜坐下，摘下了皮手套，搁在桌上。
　　对方拿起酒水单，问，“喝点什么？这里的伏特加不错。”
　　妮娜说，“还是直接说主题吧，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放下酒水单，抬眼看着妮娜，说，“共同开发如何？”
　　妮娜拿着空酒杯，转了一转，说，“共同开发？”
　　弗拉基米尔说，“我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苛刻，不过妮娜，现在出人手和物资的都是我们，共同收益并不过分。”
　　妮娜说，“弗拉基米尔，我没有权限答应你。”
　　弗拉基米尔看一眼奥金涅茨，说，“妮娜，今天我们坐在这儿，就因为你才是那个能下决定的人，不是吗？”
　　妮娜说，“奥金没有这个权限，但我也没有。”
　　弗拉基米尔说，“六/四分成。”
　　妮娜说，“就算你把全部都给我，我也是一样的回答。”
　　弗拉基米尔说，“好吧，那么你告诉我，谁才能下这个决定？”
　　妮娜用中文说，“北斗。”
　　弗拉基米尔冷笑，说，“北斗？那个死了一百年的人？”
　　妮娜皱眉，“你说什么？”
　　弗拉基米尔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家族和北斗定下契约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人都死了，骨头都烂了，化成灰了。你现在跟我说要去找北斗下决定。妮娜，我能理解成这是你的拒绝么？”
　　奥金涅茨看了眼妮娜。
　　妮娜拿过手套，慢慢抚摸手指的部分。
　　如果她戴上这幅手套起身离去，这一次的协议便宣告失败。
　　奥金涅茨盯着手套。
　　弗拉基米尔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但也紧紧盯着妮娜的手。
　　妮娜握住手套，顿了一顿，却将手套放回去，看着弗拉基米尔说，“你确定那底下有宝藏？”
　　弗拉基米尔说，“我确定。”
　　妮娜说，“多大的宝藏？”
　　弗拉基米尔向妮娜方向压了压声，说，“足够我们两个立足于所有人的巅峰。”
　　妮娜看向奥金涅茨。
　　奥金涅茨说，“是的。”
　　弗拉基米尔说，“到那时，柊宫也不过是卢卡申科家族宝库中的一颗不起眼的沙粒。”
　　妮娜不为所动。
　　弗拉基米尔说，“卢卡申科家族的昔日荣光，你难道不想让往昔重现？”
　　妮娜吸了口气，看向弗拉基米尔说，“好。我们合作。”
　　弗拉基米尔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妮娜却说，“但你要给我三个月时间。”
　　弗拉基米尔诧异，“三个月？你要干什么？”
　　妮娜说，“我要去找寻北斗。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在这段时间里找到北斗或者北斗的后人，一旦他们同意，我们就挖掘那批宝藏。”
　　弗拉基米尔晃了晃酒杯，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妮娜不语，片刻之后，说，“我会尽量说服他们，希望他们明白我们的处境。”
　　弗拉基米尔饮下一口酒，说，“卢卡申科家族真是我见过的最尽职尽责的看门狗，而你，”他向妮娜举了举杯，“又是其中最忠诚的一条。”
　　奥金涅茨怒道，“你！”
　　妮娜示意奥金涅茨冷静。
　　弗拉基米尔说，“奥金，我跟你合作，不是因为卢卡申科家族，而是因为你们看守的那批宝藏。那片土地都沉睡了快一百年，那批宝藏也白白的浪费了一百年的时间，你们居然如此浪费自己的机会，这让我吃惊，更佩服你们的愚蠢。”
　　奥金涅茨猛然拔枪，对准弗拉基米尔的脑袋。
　　妮娜冷冷说，“弗拉基米尔，注意你的措词。”
　　弗拉基米尔说，“三个月的时间？”他冷笑一下，“三个月里面，找不到北斗，计划搁浅。找到北斗，如果北斗不同意，计划搁浅。即便北斗同意，但要分一杯羹，计划还是搁浅。”
　　妮娜看着弗拉基米尔，很想甩手离去，但是想到了岌岌可危的家族，她还是忍住了一口气，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北斗这个名字，如果你没有听过，我可以把我查到的资料给你。现在就有个组织叫做北斗，他们在暗处活跃，解决了许多棘手难题，他们……”
　　弗拉基米尔说，“我对北斗或是南斗都没有任何兴趣。”
　　妮娜一愣。
　　弗拉基米尔说，“我要的只是宝藏。如果北斗真的存在，那我对他们只有一种处理结果。”
　　他拿起酒杯，看了看酒杯中所剩不多的琥珀色酒液，说道，“那就是步你们的后尘。”
　　话音未落，大厅隐秘处涌现数十名枪手。
　　奥金涅茨立即开枪。但弗拉基米尔快他一步，一脚踢翻了桌子。
　　淡金色桌布伴随桌子一起砸向奥金涅茨和妮娜。
　　奥金涅茨扯着妮娜立即后退，同时开枪猛烈射击桌子。
　　但当桌子摔落地面时，弗拉基米尔早已被四名保镖护住撤至安全地带。
　　弗拉基米尔看着妮娜和奥金涅茨，冷冷说，“动手。”
　　猛然间，枪手一同开枪。
　　一时间，穹顶走廊中响彻枪声。
　　一地都是死尸，鲜血染红了鸢尾花。
　　奥金涅茨预先埋伏的人手，早被灭口。
　　大厅中，子弹横飞，织就死亡之网。
　　奥金涅茨将妮娜护到大厅角落，借地利之便，拉过了附近桌椅堆成临时性掩体，并且不断开枪还击。
　　妮娜拔/出枪来，从另一方向击退敌人。
　　奥金涅茨低声说，“妮娜……抱歉。”
　　妮娜说，“为了什么？为了你想重振卢卡申科家族，还是为了你想帮助我？”
　　奥金涅茨在密集枪/火中看了一眼妮娜。
　　妮娜说，“注意九点钟方向。”
　　奥金涅茨立即开枪，对方原本偷袭的一人倒下。
　　妮娜说，“奥金，我是很生你的气，但要等出去以后，我再跟你算账。”
　　奥金涅茨看着大厅之中不断逼来的围兵，低声说，“……出去以后吗？”
　　妮娜咬牙，“我们能出去……一定能！”

　　漫天风雪之中，忽的又开出一辆车，停在了柊宫的大门外。
　　马天宇看了看停车场上唯一一辆吉普车，说，“这儿生意看起来不怎么样。”
　　袁弘说，“也不一定，里面听着挺热闹。”
　　众人都听见了隐约传出的枪声。
　　袁弘从副驾驶座扭过身，看着陈伟霆，“天枢？”
　　陈伟霆看向窗外，片片鹅毛大雪之中，柊宫的雪白外墙黄金色圆顶此时看起来犹如一座冰雪宫殿。
　　陈伟霆开门下车。
　　朔风吹动他的漆黑貂毛大氅，立领上的细细绒毛托在脸颊之侧，衬得容貌更胜冰雪。
　　袁弘等人也下车。
　　高伟光单手拿着一挺微/冲，长靴之上附着锋利匕/首。
　　吴京赤手空拳，摘掉了皮手套，却露出乌铁指虎。
　　袁弘戴着乌黑柔软的小羊皮手套，一身长长的深灰貂毛大氅与其他人不同，胸前还别着一枚宝石胸针，看上去就像是纨绔子弟，然而手中却握着一柄枪。咔哒一声，给枪上/膛。
　　热巴一身雪白短裘，轻巧跃下车。高伟光回头看一眼，热巴背上两把微/冲，快步跑向高伟光。
　　马天宇也下车，林志玲担心的探出身来，马天宇握了握林志玲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赶上北斗众人。
　　留在车内的杨幂拍了拍林志玲，微微一笑，示意不必担心。
　　陈坤看着北斗众人，也下了车。
　　陈伟霆抬手抹去衣襟上一蓬雪白，抬眼看向冰天雪地。枪声不绝于耳，器物破碎声时时响起，窗中不断闪现火光。
　　陈伟霆迈步，走向柊宫，众人随之同往。
　　狂风遮目，暴雪拦路。但北斗临世，万物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