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白虹贯日

43、第 43 章

　　陆锋循着杨幂的方向使劲儿挪过去，陈伟霆只好诶诶的说，“我要掉下去了！”
　　陆锋说，“你丫撒手！撒手撒手！”
　　陈伟霆说，“你把我背包里的荧光棒拿出来。”
　　陆锋说，“七鳃鳗对强光有反应。”
　　陈伟霆说，“现在的七鳃鳗已经不平静了，我们身在黑暗之中更加不利。”
　　陆锋一想也对，便从陈伟霆的背包里想方设法的勾出了荧光棒。
　　杨幂被陈坤抱着，脸色差得可想而知。事后马天宇听说这件事以后询问当时杨幂的感受如何？
　　杨幂板着脸说，就像抱着一条人那么大的鼻涕虫。
　　马天宇一哆嗦，同情的想陈坤再怎么说也是好容好貌，怎么就跟鼻涕虫划上等号了？
　　杨幂说，不对，不是鼻涕虫。
　　她咬牙切齿的说，就像抱着十条七鳃鳗！
　　马天宇嘀咕那还不如鼻涕虫呢。
　　此刻杨幂和‘鼻涕虫’抱在一起，冷着脸，说，“谁留在上面？”
　　陈伟霆说，“袁弘。”
　　杨幂说，“老袁心细，不太可能出状况，应该是出了他也想不到的意外。我们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这儿出去。”
　　高伟光在黑暗中摸索着热巴的手腕，热巴不解，“哥哥？”
　　高伟光说，“我在神殿看见地上有血。”
　　热巴说，“地板下陷的时候，我本来想用钢索固定住梁柱，但……”她叹了口气，说，“钢索偏了准头，回收的时候在手上割出了一点小伤口，你放心，不要紧的。”
　　杨幂也说，“大高，你放心，只是小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高伟光握住热巴手腕，却是眉头微皱，浑身一股冷冽之气。
　　杨幂担心高伟光的心理暗示在此被激发，便说，“大高，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高伟光说，“你没有看见么？”
　　杨幂说，“我和热巴是掉下来的，仓促之间，没有看清。”
　　陆锋说，“我掉下来的时候只看见了这一堆乌泱泱的七鳃鳗。还有什么别的吗？”
　　高伟光一顿，“等出去之后再说。”
　　陈伟霆问，“这木箱能够驱逐七鳃鳗？”
　　陆锋哼一声，“我们想得辛辛苦苦，试验得曲曲折折，某些人一来就窃取胜利的果实。”
　　陈伟霆说，“我能得到这一点成绩，也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陆锋说，“你倒诚实。”
　　陈伟霆说，“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陆锋说，“我们试过了，七鳃鳗的确对这箱子的木质很抵触。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移动？总站在箱子上也不是个事儿。”
　　陈伟霆说，“拆了这箱子。”
　　陆锋说，“说得轻巧，拆箱子？那我们站哪儿？”
　　陈伟霆看高伟光，“几分钟？”
　　高伟光说，“给我一分钟。”
　　陈伟霆说，“好。””
　　一声刚落，陈伟霆便抓着陆锋跃下木箱，陆锋吃惊大喊，“蛇蛇蛇！”
　　想起来不对，又连忙改口喊，“鳗鳗鳗！”
　　在他喊的同时，已经被陈伟霆拽得一脚踩进了七鳃鳗当中。
　　七鳃鳗群原本就躁动不安，此刻猛然受到重量压制，便越发狂躁起来，一条手腕粗的七鳃鳗弹射起来，直直咬向陆锋背心。陈伟霆目光一闪，手起寒光，刀落血花，已用手中的军刺斩断了那条七鳃鳗。
　　热巴与杨幂背靠而立，手中也是各持匕首，不断劈开那些咬向自己的七鳃鳗。
　　高伟光则拔出腿上的军刀，一刀斩开木箱。
　　但七鳃鳗群数以千计，此时源源不断从黑暗中四面八方蠕动而来，无一例外的张着圆形口器，一圈圈倒错的尖锐牙齿在喉管之中泛出一种油腻腻的黄色。
　　陈伟霆匕首寒光闪过之处，便落下被砍成数截的兀自扭动的七鳃鳗残体。
　　却有一条七鳃鳗借自身滑腻黏液蠕到了陆锋脚边，正要一口咬下，只听陈坤一声，“阿锋小心！”
　　陈坤枪法神准，一枪便打中了七鳃鳗的头部，将那吸盘状的口器打飞了大半个出去。
　　陆锋惊魂未定，说，“坤哥，多谢。”
　　陈伟霆说，“我也救了你，你怎么不谢谢我？”
　　陆锋磨牙说，“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拽下来！”
　　此时高伟光说，“好了！”
　　只见高伟光已将木箱劈成若干块，又从背包中飞快抽出一卷防水止血胶布，这种胶布通常用在紧急简易包扎时，能够有效止血以及防止伤口进一步撕裂，但此刻它的功用就是最基本的‘胶带’。
　　高伟光将木板和胶布分给众人，众人将木板绑在了脚上，勉强站稳。
　　陆锋试着踩出一脚，不同于方才的七鳃鳗一拥而上，他现在这一脚落下去，七鳃鳗如蛇见了雄黄一般飞快的扭动身体蠕开。
　　陆锋又是新奇又是得意，把脚冲别处晃了晃，“诶诶，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来啊来啊，怎么不来了？”
　　七鳃鳗被迫退后，挤成一团，在荧光棒隐约的光线之下，犹如一大团杂乱无章的线球，而那线球纠葛成团，又有无数口器开开合合。便在此时，一条七鳃鳗忽然从‘线球’之中射出来，直咬向陆锋的咽喉。
　　陈伟霆眼明手快，一刀将其劈成两截，看着陆锋说，“这木板只能驱地上的这些，我们尽快离开。”
　　陆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心有余悸的点头。
　　众人如穿着木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七鳃鳗群之中。
　　虽然没有了七鳃鳗的威胁，但脚下的黏液越发厚重，每一步都要先拔出脚来，而且木板匆忙之间劈就而成，绑在脚底行走起来并不顺利。陆锋走得吃力，好在有陈伟霆从旁协助，陆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想起来了便问，“我哥哥怎么样？”
　　陈伟霆说，“上头有玉衡在。”
　　陆锋说，“有老袁在，应该没事。”
　　陈伟霆看了眼陆锋，说，“你记得玉衡是袁弘？”
　　陆锋说，“大哥，我这叫推理，不叫记得，你们当着我的面叫来叫去的又不是第一回，我怎么能不知道？你是天枢，袁弘是玉衡，吴京是天权，杨幂是开阳，马天宇是天玑，热巴是摇光。”
　　陈伟霆说，“摇光是热巴和大高。”
　　陆锋并没有觉得摇光是两个人这件事有何古怪，便点了点头，说，“那还剩下一个天璇。”
　　他看了一眼陈伟霆，说，“李易峰是天璇？”
　　陈伟霆沉默，仿佛看见那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说，‘你选我当天璇？’
　　陆锋又在那儿发散思维，“北斗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马天宇是电脑高手，吴京和高伟光功夫厉害，杨幂和袁弘应该是智勇双全，热巴年纪比我小，身手却比我好那么多，那……你们的天璇是什么特长？”
　　陈伟霆说，“为什么问这个？”
　　陆锋说，“我好奇，问问嘛。而且，我实话跟你说，我之所以觉得你们认错人是因为我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不可能胜任北斗。”
　　陈伟霆说，“我选他做天璇是因为……”
　　陆锋好奇，“因为什么？”
　　陈伟霆说，“长得好。”
　　陆锋一怔，嘀咕一声，“有眼光。”
　　杨幂等人听见两人对话不由得微笑。
　　陈坤却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陈伟霆和陆锋，渐渐握紧了手中匕首。
　　杨幂忽然说，“天枢，我们先停一停。”
　　陈伟霆与陆锋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说，“怎么了？”
　　杨幂说，“有照明弹吗？”
　　高伟光说，“我有。”
　　杨幂说，“来一颗。”
　　高伟光说，“七鳃鳗会不会受到影响？”
　　杨幂说，“我们现在必须先想办法出去，这儿的地洞呈喇叭状，洞口窄，而洞壁越往下越是外放，现在我们抵达底部，但是无法估摸具体面积，如果是数百平方米之巨，那我们必须看清楚方向。这木屐目前能够防止七鳃鳗，但你们想必也发现了，这木箱长年浸泡在七鳃鳗的黏液里，木质可能已经腐朽，只怕支撑不了多久就会粉碎。”
　　陈伟霆说，“开阳说得不错，摇光，用照明弹。”
　　高伟光从背包中拿出他改装过的照明弹，将弹药填入枪膛，对杨幂说，“三十秒的照明时间。”
　　杨幂说，“够了。”
　　高伟光将枪口对准半空，陈伟霆忽然说，“等一等。”
　　高伟光的手指停在扳机上，并没有问什么，仿佛他知道陈伟霆为什么喊停。
　　陈伟霆对陆锋说，“等一会儿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
　　陆锋在荧光棒微黄的光线里看着陈伟霆，说，“你们刚刚下来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热巴也看着高伟光，等待高伟光回答。
　　高伟光没有回答，看向枪口，扣下扳机。
　　照明弹射入高空，内部的镁粉和铝粉燃烧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发射出耀眼的光芒，犹如雪白的星光体，将地洞照得亮如白昼。
　　三十秒的时间，杨幂看清了周遭环境，看清了洞壁上的环棱螺，也看清了环棱螺并非密密麻麻覆盖全壁，而是错落有致的聚成了七团，恰恰便是北斗七星的方位。
　　也在这三十秒里，李易峰与热巴看清了自己一路走来和此刻脚下的景象。
　　七鳃鳗分泌的液体粘稠湿润，天长日久的一层层积淀一层层沉凝，形成了一种浑浊的脂状物质。而就在这层物质之下赫然是重重叠叠的人影，再仔细一看，那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七八岁的孩童，身上的衣物大多腐烂破碎，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与花纹，小腹鼓涨得几乎撑破，有些尸体已腐烂大半，有些腐烂一小部分，还有一些能够维持人形，裸露的皮肤组织中有一层黄白色的油腻腻的蜡样物质，犹如封存在琥珀之中的昆虫。七鳃鳗的凝胶之中也封存了数以千计的孩童尸骸。
　　照明弹的光亮消失，只是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一层浅浅光影。
　　昏暗中，陆锋握紧拳，“……那是什么？”
　　陈伟霆说，“我们刚刚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你们脚下，七鳃鳗的空隙之中是这些尸骨。”
　　陆锋说，“……都是小孩子？”
　　陈伟霆说，“是。”
　　陆锋说，“洞上的是北斗七星？”
　　陈伟霆再说，“是。”
　　杨幂察觉不对，刚想开口，便见陆锋一把揪住了陈伟霆的领口，说，“在越南的时候我们看见过这个阵，你们当时说是为了夺生气，在东陵的时候又看见这个阵，你们说是为了夺帝气，那现在是什么？夺人气吗？！这些孩子跟肉座菌一样，都是祭祀吗？！北斗到底想干什么？！”
　　杨幂急忙说，“峰峰！不是这样的！”
　　陈伟霆看着陆锋，“这可能是以前的北斗留下的，不是我们。”
　　陆锋一咬牙，却听陈坤说，“不是的。”
　　陆锋和陈伟霆一起看向陈坤。
　　陈坤平静的说，“这些七鳃鳗被改造了。”
　　杨幂诧异，“被改造了？”
　　陈坤说，“你们掉下来的时候应该发现，这个机关至少有几十年没有使用过。”
　　杨幂略一点头，“的确如此，那又如何？”
　　陈坤说，“以黏液沉积的厚度来看，这些尸骨至少被封存在里面也有几十年。那么这段时间里，七鳃鳗是如何维持生存的？”
　　他拔出匕首，陈伟霆下意识护住陆锋。
　　陈坤却刺向脚畔一条七鳃鳗，一手捏住七鳃鳗口器，另一只手持刀将七鳃鳗剖了个对半，举起剖面来示意众人。
　　杨幂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说，“没有消化器官？”
　　陈坤说，“有是有，只是萎缩得厉害。这种七鳃鳗与正常的七鳃鳗相比，消化器官退化几乎不见，它们吃进什么就排泄什么，只能一次次重复进食过程来尽量吸收营养。”
　　杨幂说，“所以它们分泌的液体之中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无法消化吸收的脂肪？”
　　陈坤说，“对，我们脚下的这层液体就是七鳃鳗自身黏液和油脂的混合体，也因此在尸体表面形成了一种尸蜡，进而保存了尸体。”
　　陆锋说，“就算如此，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与北斗无关？”
　　陈坤说，“之前的两个阵法有一个共同点，阵眼往往都要有源源不绝的生气流动。这些尸首早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就都是死的了，哪来的生气？”
　　杨幂低声说，“真正的祭品是这些七鳃鳗。”
　　陆锋不解，“怎么说？”
　　杨幂说，“七鳃鳗是已知的最原始的脊椎生物，在适合的环境里有极强的生命力，也就是说在没有任何进食的情况下，一条七鳃鳗至少也能活上七八年。但这个时间长度对于设阵的人来说显然不够，所以那些人改造了七鳃鳗的消化系统，逼得七鳃鳗的消化程度降到了最低，它们一遍遍进食自己的排泄物，又一遍遍将进食的物质排泄出去，形成了一个近乎死循环的新陈代谢机制，虽然到了最后，七鳃鳗会因为排泄物中毫无养分可吸收而最终死亡，但是这一天至少在百年甚至更久之后，而这百年内，也有可能出现像我们这样的人，闯入神庙，跌入陷阱，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足够这些七鳃鳗再活上一两百年。”
　　陆锋喃喃说，“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杨幂说，“如果说前两个阵法都有天时地利，那么此阵就是纯用人力铺排……”她抬头，看向昏暗中的北斗阵，“我很想见一见设阵的人。”
　　热巴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杨幂一笑，说，“对，至少也近百年了。”
　　陈伟霆说，“开阳，这儿的北斗七星阵也缺了两颗星。”
　　杨幂点头，说，“是摇光和天权。”
　　高伟光听见‘摇光’二字，便不由得想握住热巴的手，但顿了顿，又将手收了回来。正在收回的时候，热巴伸出手，牢牢的坚定的握住了高伟光。
　　杨幂说，“但既然是阵法，就必然有出去的生门。”
　　陈伟霆说，“你能找到吗？”
　　杨幂说，“给我一点时间。”
　　杨幂站在一旁闭目默算。
　　热巴与高伟光在旁护卫。
　　陆锋脚下的木块木质有些松散，越来越难支撑他的平衡，勉强才能站稳。他不想让别人发现担心，偏偏陈伟霆还是注意到了，低声问，“你怎么样？”
　　陆锋说，“没事。”
　　陈伟霆说，“我的给你。”
　　陆锋皱皱眉，“我不要。”
　　陈伟霆说，“我没事，你先用我的。”
　　陆锋说，“我真不要。”
　　两人说话间，陈伟霆已要解开自己鞋上的胶带，却听陆锋咦了一声，说，“你脚底好像有个字。”
　　陈伟霆说，“反清还是复明？”
　　陆锋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信自己看。”
　　陈伟霆低头一看，果然是有一个字，确切来说，是一个字的部首——氵。
　　陆锋说，“我没骗你吧。”
　　陈伟霆说，“这不叫一个字，充其量只是半个字。”
　　陆锋翻个白眼，琢磨道，“还有另外半边是什么？下流的流？”
　　陈伟霆纠正，“风流的流。”
　　陆锋说，“□□的荡？”
　　陈伟霆再纠正，“荡气回肠的荡。”
　　陆锋连猜了几个字，忽然一拍手掌，说，“我知道了，是沪！”
　　陈伟霆说，“湖？”
　　陆锋说，“你这口普通话得好好练练。是沪，三点水加一个住户的户，上海的简称。因为我们刚才在另一块木块上看见了一个‘尸’字，很有可能就是丢了这三点水和一个点的沪。”
　　噗的一声，陈坤手中的荧光棒失手落下，一瞬间便被七鳃鳗围住，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在这瞬间，热巴心内一震，恍惚看见了无数蜡尸之中闪过一道巨大的黑影。
　　但很快，又一团光亮亮起，杨幂拿着一支新的荧光棒，说，“我算出生门了。”
　　陈伟霆问，“在哪儿？”
　　杨幂说，“九阳曲通集心门，离坎兼钩索灯魂，这个阵眼的生门在下不在上，在深不在浅，在水不在陆，在阴不在阳。就在我们脚下。”
　　众人一怔，放眼看去，便见众鳗纠葛，油脂黏液，以及脂液中的累累蜡尸。
　　陆锋说，“你说的脚下……是这下面？”
　　杨幂说，“对。”
　　陆锋倒抽一口凉气，说，“这怎么下去？生门是个什么样子？”
　　杨幂说，“我只能算出大概方位，具体的得等看到了才能判断。”
　　陈伟霆向高伟光伸手，说，“C4。”
　　高伟光卸下背包。
　　陈坤却一把抓住了陈伟霆的手腕。
　　陈伟霆抬眼看陈坤。
　　陈坤说，“你要做什么？”
　　陈伟霆说，“黏液里具有脂肪成分，足以燃烧。”
　　陈坤说，“届时地面熊熊大火，我们何处立足？”
　　陈伟霆说，“我们有办法。”
　　陈坤说，“你别忘了阿锋，就算你们有办法，他怎么办？”
　　陆锋说，“呃，坤哥，其实我可以自保……”
　　陈伟霆盯着陈坤，说，“我会保护他。”
　　陈坤说，“保护他？”
　　他手上微一用力，逼近陈伟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你保护得了他，又怎么会丢了天璇？”
　　陈伟霆目中光芒一闪，盯紧陈坤。
　　陈坤却已退开。
　　陈伟霆目中杀气已起，高伟光及时握住陈伟霆的胳膊，“他刚刚说了什么？”
　　陈伟霆沉默片刻，说，“没什么。我们继续。”
　　热巴与杨幂在洞壁上固定好了攀山绳索，高伟光则在鳗群之中安置好了C4炸药。
　　众人借着绳索爬上去，脚上绑的木板便成了阻碍，陆锋撕开胶带拆下木板，陈坤说，“给我，或许等会儿还有用。”
　　陆锋便将木板递给陈坤，自己伸手抓着绳索拽了拽，觉得应该没问题。陈坤此时已爬了上去，回头将手伸给陆锋。
　　陆锋说，“呃，坤哥，你放心，我没问题……”
　　话音未落，另一侧则伸过来陈伟霆的手。
　　“……”陆锋说，“你丫给我把手收回去。”
　　陈伟霆说，“这火至少要烧上二十来分钟。你确定？”
　　陆锋想了想，便握住了陈伟霆的手，借力爬了上去。
　　陈伟霆看了陈坤一眼。
　　陈坤收回手，脸上毫无表情。
　　杨幂则拉上了热巴，几人在洞壁之上各自固定，戴上简易过滤口罩。
　　高伟光瞄准了炸药所在位置，发出一枪，击中□□，只听一声轰响，炸药所引发的火花迅速点燃了黏液中的油脂，大火刹时间熊熊燃起。那黏液中不知有什么成分，火光竟是碧绿，映得洞壁上的众人眉目发青。
　　火焰之中，七鳃鳗扭曲挣扎，圆形口器一张一缩，犹如无声惨嚎。火舌转眼之间便烧掉了最表层的油脂黏液，开始烧向那些蜡化童尸，一具具小小的尸骨在碧色火焰中垮塌萎缩，骨架极脆，从火中不断传来噼啪之声。
　　热巴用古埃及语低喃。
　　火焰上方的空气吸收热量，温度升高，热空气上升，形成对流，吹得众人的头发微微飘动，仿佛死神之翼掠过，带走了这些被囚禁多年的灵魂。
　　烧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火焰终于平息。地面的黏液整整被烧去了五六米的厚度。有些地方由于堆积的尸骨太多，残留了一部分黏液和零星几条七鳃鳗，但绝大部分七鳃鳗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众人行走也无需再绑着木块。
　　高伟光率先下地，确认没有危险，便示意众人下来。
　　杨幂发现陈坤将除下的木块都搜集起来放进背包，心中奇怪，却没有说。
　　大部分尸体已被烧毁，但被压在最下方的尸体因为避过了火焰的最高峰值，所以保持住了原有形状。
　　众人行走在尸堆之中，眼见得尸骸累累，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
　　热巴瞥见尸骨之后的一处黑影，想到之前看见的那道黑影，不由得抓住高伟光的衣服下摆，说，“哥哥……”
　　高伟光顺着热巴视线看去，举枪就射。被波及的尸骨纷纷跌散一地，而那黑影一动不动。
　　高伟光示意热巴退后，自己走上前去，用枪管挑开了几截断裂的腿骨，神情一动，道，“开阳。”
　　杨幂上前，看见了那处黑影的真正样子，是一条极粗的锁链。
　　陈伟霆也上前，用匕首割了割链条，取下一点碎末查看，说，“是铜。这链条应该和被改造以后的七鳃鳗是一起放置进来的，七鳃鳗吸收了有铜分子的食物，又分泌出了含有铜分子的黏液，所以刚才的火才会是绿色。”
　　杨幂说，“布置这一切的人应该和越南那里的是一个人。”
　　陈伟霆抬头看着洞壁。
　　有几处小小余烬未熄，暗绿色的光芒里，北斗七星的标志若隐若现。
　　陈伟霆说，“也有可能是一群人。”
　　杨幂说，“如果真的是北斗所为，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这是他们的任务，或者是紫微的命令？”
　　陈伟霆说，“等出去之后，我会向紫微要一个答案。”
　　陆锋见两人久久不动，便问，“找到生门了么？”
　　杨幂说，“找到了。”
　　陆锋来到了杨幂的身边，说，“在哪儿？”
　　杨幂说，“这铜链通往的地方就是生门所在。”
　　陆锋定睛看去，那铜链通体漆黑，犹如一条巨蛇静静伏在地上，虽然一路被尸骨和七鳃鳗的漆黑尸烬覆盖，但清理起来不是问题。
　　当下众人便由杨幂带领，沿着铜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