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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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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了地铁口,来到地面上,杨幂松开了陆锋的胳膊,问袁弘,“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袁弘一笑,“谁知道。”
那女孩子对眼镜男生说,“谢谢你。”
眼镜男生有些羞赧,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
林志玲递了块手绢给眼镜男生,说,“你的嘴角。”
眼镜男生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嘴角,才发现刚才被那鸭舌帽一推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嘴唇,便说,“没事的,这血一会儿就止住了,别弄脏了你的手帕。”
林志玲用手绢轻按了按眼镜男生的嘴角,一笑,说,“你很勇敢。”
眼镜男生愣愣的看着美若天仙的林志玲,腾的红了脸。
吴京看看马天宇。
马天宇说,“看我干什么?”
吴京说,“不反对?”
马天宇说,“这小孩确实够爷们儿。”
眼镜男生看了看表,说,“诶呀,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他看了看林志玲,鼓足勇气说,“你把手帕给我吧,我、我回头洗好了还给你。”
袁弘吴京和马天宇三个男人一起摇头,“套路,都是套路。”
林志玲一笑,便把手帕给了眼镜男生。
眼镜男生拿到了手帕,高高兴兴的跑走了。
陆锋冲那男生喊,“小同学,要不要给你们学校寄奖状啊?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啊?”
男生的回答喊回来,“就——叫——我——红——领——巾——吧——”
三个男人再一起摇头,“套路,又是套路。”
高伟光一路沉默寡言,此时也不由得笑了笑。
见他笑了,热巴这才放心。
但注意到了热巴的视线,高伟光又恢复沉默,转开脸。
热巴眉宇之中满是迷惑与苦恼。
但高伟光却宁愿保持沉默。
陆锋却很感动,“少年强则中国强,国家还是很有希望的!”
那女孩看了陆锋好几眼,忽然啊的一声,“你是李易峰!你换了这个发型,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你!”
陆锋无奈,“我不是李易峰,我只是长得像他,不对,是他长得像我。”
那女孩狐疑的看着陆锋,“……李易峰?你又在开玩笑?我是丁晓啊,和你一个小区的,你爸和我爸认识,你忘了?”
袁弘等人互相使个眼色,现在这种复杂的状况,掩饰比解释来得方便,便说,“丁小姐,他确实不是李易峰,他叫陆锋。”
那女孩说,“陆锋?”说着,又仔细看了看李易峰,嘟囔,“简直一模一样。”
袁弘说,“他真的不是,我们是来北京旅游的,我是他……大表哥。”
指着吴京,“二表哥。”
再指着高伟光,“三表叔。”
再指着马天宇,“四表弟。”
然后指着林志玲,“四表弟的表姐。”
指热巴,“三表叔的妹妹。”
指杨幂,“二表哥的女朋友。”
吴京噗的一声。
丁晓已经被绕晕,再看向陈伟霆。
袁弘说,“呃,二表哥的三阿姨的四表婶的儿子。”
丁晓彻底晕菜,下意识说,“哦……你们好。”
袁弘说,“你是要回家吗?我们送你吧。”
丁晓犹豫了一下,说,“不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袁弘也明白这姑娘的犹豫原因,便笑了笑说,“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丁晓背着包去了路边等车。
袁弘等人也打开手机软件琢磨叫车。
丁晓叫的车很快到了,但她扶着车门,对司机说了几句话,又折返回来。
袁弘诧异,问,“怎么了?”
丁晓咬了咬嘴唇,冲他们一鞠躬,说,“谢谢你们。”
袁弘一怔,笑起来,“光谢谢?”
丁晓一愣。
袁弘说,“按套路,这会儿得问恩公你是否婚配。”
丁晓噗嗤一笑。
袁弘说,“早点回去吧。”
丁晓嗯了一声,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对袁弘说,“下一回,我会保护好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帮人。”
袁弘等人看着丁晓上车离去。
吴京说,“老袁,你带坏了一个姑娘。”
袁弘说,“我这是教会了一个姑娘如何智取。”
他们叫的几辆出租车也到了。
陈坤,陆锋,袁弘和陈伟霆上了车。
陆锋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袁弘从副驾驶扭头看着陆锋,笑笑说,“去吃好吃的。”
陆锋一脑袋问号。
下了车,众人走到了一片小区门口。门口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有肉夹馍,有麻辣烫,也有凉皮。
袁弘叫了四份凉皮,问其他人,“要香菜吗?”
陈坤说,“不要。”
陈伟霆说,“不要。”
陆锋说,“要。”
袁弘对老板说,“都不要香菜。”
陆锋,“……”
袁弘把筷子递给陆锋,“我们这是少数服从多数。”
陆锋说,“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袁弘很理直气壮的说,“是啊。你别看这儿平平无奇,其实是京城隐藏版十大美食之一,普通人想吃还没地方吃去。”
陆锋半信半疑的等到凉皮上桌,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眼睛亮了亮。
袁弘说,“怎么样,不错吧?”
陆锋说,“确实,你们这种平民的食物挺好吃。”
袁弘和陈伟霆一起扬眉,陈伟霆说,“平民?”
陆锋说,“我平常吃的一顿要多少,坤哥,告诉他们。”
陈坤说,“不多,也就平均一千。”
陆锋抬了抬下巴。
袁弘慢条斯理的说,“那可巧了。”
陈伟霆说,“确实巧了。”
袁弘说,“你现在吃的这一份,正好一千八百八十八。”
陆锋刚好吃了一口凉皮,差一点没噎死自己,“你说什么?!”
袁弘说,“One thousand eight hundred and eighty-eight。”
陆锋说,“凭什么这么贵!”
袁弘说,“因为陆少爷你吃的是豪华版。”
陆锋说,“我们几份明明是一样的!”
袁弘说,“怎么会一样呢,你再仔细看看。”
陆锋看了看几人的凉皮,说,“根本就是一样的!”
陈伟霆伸出筷子来,拨了拨陆锋那碗凉皮,夹出了极细极小的一条香菜丝,说,“你看,区别。”
陆锋说不过他们,只好说,“高伟光他们呢?”
袁弘说,“他们去买饮料了,你要喝什么?”
陆锋说,“矿泉水,”补充说,“平民版的就行。”
杨幂轻轻敲开了小区某一扇门。
李叔叔过来开了门,看见杨幂等人,面上闪过一丝激动,说,“是不是峰峰他……”
杨幂说,“李叔叔,请您先跟我们来。”
李叔叔跟着他们到了小区门口附近,远远看见了正在吃凉皮的陆锋。
李叔叔不自觉往前一步。
杨幂轻声说,“叔叔,他的情况我刚刚也跟您解释过了。您现在上去,他认不出您。”
李叔叔一眨不眨的看着陆锋,看见陆锋和其他几人打打闹闹,又问老板要一碟香菜,拿来了香菜又一股脑的倒进别人的碗里,一桌子吃得热闹。
李叔叔嘴角掠起一丝笑意。
杨幂看见了,心中却更加难过。
李叔叔看着杨幂,说,“我知道他现在好好的,那就够了。”
杨幂说,“叔叔,我们一定会让峰峰好起来的。”
李叔叔说,“我知道。峰峰交给你们,我放心。”
陈伟霆正皱着眉,把陆锋倒在碗里的香菜一根一根夹出去,袁弘却说,“诶你们看,是丁晓。”
丁晓和一个看上去是她妈妈的中年妇女一起走出小区,到了麻辣烫的摊点买吃的,并没有发现袁弘那一桌。
陆锋却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的看着陈伟霆。
陈伟霆埋头拣香菜,说,“别说对不起,说对不起也没用。”
陆锋说,“北斗……平常都干些什么?”
陈伟霆抬头,看了看陆锋。
陆锋说,“我只是好奇,随口问一问。”
袁弘说,“往大了说,我们是在替天行道;往小了说,我们是在做让自己有意义的事。我之前在其他的组织待着,那边的日常也充满刺激挑战,也不拘束于一切规则,但我觉得没有意思,每天睁开眼,都想要熬到天黑是一件多么漫长的事,而到了夜里,又想着这一天眨眼过去,什么都没留下。但是到了北斗不同,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做的每件事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意义。不是所有正义都会白费,这就是意义。”他看着陆锋,说,“你的意义是什么?”
陆锋被问得怔住了,想了好一会儿,说,“算了,还是不跟你们说了。”
袁弘说,“说吧,保证不笑话你。”
陆锋顿了顿,说,“我的意义就是我哥哥能好好的。”
袁弘怔住,飞快看了陈伟霆一眼。
陈伟霆看着陆锋,说,“如果陆毅做了错事,你也要助纣为虐?”
陆锋放下筷子,平静的说,“我吃饱了,没什么可说的了。可以走了吧?”
他站起身离开。
陈坤拿出钱,压在碗下,说,“我和陆少的。多谢你们这一顿招待。”
袁弘着急站起来,又问陈伟霆,“不叫住他吗?”
陈伟霆放下筷子,说,“是该回去了,商量正事。”
说着,也站起身,往路边走。
袁弘叹了口气,却看见陈伟霆的那碗凉皮,满满都是香菜,没有一片被挑出来。
北京的落脚点是后海边一家酒吧。
酒吧挂着休业的牌子。
陈伟霆走上二楼,打开了灯,扯开了沙发等家具上的防尘布。
窗外已是红日西沉,夕阳光线笼罩四九城。
陈伟霆说,“天宇,杜家查得怎么样?”
马天宇说,“地址,路线图,平面图都搞定了。”
吴京说,“我们今晚就去。”
陈伟霆说,“等一等。”
吴京说,“你有什么安排?”
陈伟霆冷冷说,“他们既然说林小姐是鬼新娘,那就给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鬼新娘。”
马天宇眼中一凛。
当晚,北斗中的几个人在夜色中离开了酒吧。
望京附近有一处高档别墅小区。
杜崇红睡到半夜,听见卧室有当啷当啷的铃铛声,他养了一只比熊小狗,听得出这是宠物球的铃声,便不以为意的翻身再睡。但铃铛声绵绵不绝于耳,杜崇红说,“努努,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铃铛声停了。
杜崇红调整了姿势,快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努努昨天刚刚送去宠物医院做手术,这两天都住在医院里。那刚才的铃声是怎么回事?
杜崇红的睡意瞬间消失,整个人僵在被窝里,想动又不敢动,听觉极其敏锐,房间里哪怕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引起注意。
当啷,当啷,两声,铃铛声又响起。
杜崇红整个人绷得极紧,却听那铃铛声由近至远,宠物球的碌碌滚动声也是越来越远。房门似乎被打开,又被合上。
再躺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杜崇红试着睁开双眼,却见一张怪异面孔与自己共枕一个枕头,与自己脸对着脸。杜崇红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
睡在隔壁房间的妻子听见惨叫声,匆忙过来,“怎么了?”
杜崇红喊,“开灯!快开灯!”
妻子打开了灯。
杜崇红跳下床,将整个被子掀起来,又看床底。
妻子愕然说,“出什么事了?”
杜崇红说,“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有人跑出去?!”
妻子惊讶说,“家里进小偷了?”
杜崇红说,“不是小偷!是……!”
话到了嘴边,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没什么……我做噩梦了,你休息去吧。”
妻子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便回了隔壁房间。
杜崇红不敢关灯,重新坐回床沿,却毫无睡意。他翻来覆去的想,总觉得那张面孔似曾相识,猛然一个激灵,想起那张面孔像是儿子杜帆!
杜崇红猛地站起身,却在房内来回踱步,一夜未眠。熬到天亮下楼,妻子已经在餐桌边吃早饭。
杜崇红拉开椅子坐下,妻子看他一眼,说,“昨晚怎么了?”
杜崇红说,“没什么。”他拿起杯子发现是牛奶,便问,“咖啡呢?”
妻子看他一眼,起身拿来一包速溶咖啡。
杜崇红皱了皱眉,说,“就喝这个?”
妻子说,“以后你想喝,就自己煮。离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杜崇红将杯子重重放回桌上,“你现在这个时候跟我讲离婚?!”
妻子说,“老杜,我一年前就跟你提过这件事了,你总是拖,现在都一年了,我不能再拖了。等会儿我会去律师事务所,接下来的事会有专门的律师跟你接洽。我知道你也很忙,你尽快指定好律师,我们公事公办。”
杜崇红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时候跟我离婚,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杜家?”
妻子说,“会怎么看?”
杜崇红说,“外人只会觉得我们杜家完了!你以为离婚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吗?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你现在跟我提离婚就是雪上加霜,我们杜家的股票万一再跌,那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妻子看着杜崇红,说,“老杜,我知道在你心里结婚不光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这些年来,我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但是我累了,我撑不住了。以前我是想着孩子,我咬牙撑着,现在小帆他……”
杜崇红怒道,“你胡说什么!小帆肯定还好好的!”
妻子沉默片刻,说,“我也希望小帆能好好的,但是你跟我都清楚他当初是干什么去了。”
杜崇红愣了一下。
妻子苦笑着说,“你们父子俩以为瞒过我了?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亲生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小帆他不会出事的!”妻子吸了口气,说,“老杜,你们杜家疯了,折了两个孩子进去,你们还不肯罢手,我劝不住你,我只能走。”
杜崇红沉默一会儿,说,“说穿了,你就是觉得这件事上我们杜家没希望,你不想跟着我吃苦。”
妻子看着杜崇红,将早餐推了一推,站起身来,往楼上去,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来,“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杜崇红握紧了杯子,没吭声。
妻子往门口走了两步,站住了脚,回头看着杜崇红,说,“老杜,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没有过过一天苦日子,你给我的生活有多好,我很清楚。但是,我也没有过过一天一个妻子应该有的生活。你们杜家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代又一代的生儿子?为了那个虚无缥缈根本就不存在的……”
杜崇红忽然将杯子往地上一掼!
呛啷啷摔个粉碎。
妻子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杜崇红坐了片刻,却听门铃响起。
他一开始是以为妻子回来,转念一想,以妻子仔细的性格,必然不可能忘了家里的钥匙。于是便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是一名黑衣女子。
杜崇红觉得眼熟,再看一眼,不由得变色。
是林志玲!
林志玲抱着一只小小的青瓷坛,安安静静的说,“杜伯伯,初次见面,我是林志玲。”
杜崇红心神一震,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林志玲说,“没事先跟杜伯伯说一声,是我冒昧了。”
杜崇红心思转了几转,说,“噢,不要紧,不要紧……先进屋吧。”
林志玲进了屋子,看见了地上的碎玻璃渣。
杜崇红掩饰的说,“不小心打碎了,你小心点,到沙发这边来坐。”
林志玲在沙发上坐下,说,“我早就该来了,请杜伯伯见谅。”
杜崇红说,“应该是我去台湾看你。听说,你快结婚了?”
林志玲轻轻叹息,抚摸着青瓷坛子,垂下眼,说,“本来是的。”
杜崇红心中一动,“出什么事了?”
林志玲说,“杜伯伯,你不怪我吗?都是因为我,连累了杜博和杜帆。”
听见林志玲口中说出了自己儿子的名字,杜崇红便是牙根一酸,不过他硬是按捺下来,说,“那两个孩子的福气薄,命不好,与你无关。”
林志玲却说,“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死,都是因为我。”
杜崇红呆住,一则是因为林志玲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二则,他听到了‘死’这个字。
杜崇红霍然起身,“小帆没有死!”
林志玲看着杜崇红,又垂下眼,再度抚了抚青瓷小坛。
杜崇红盯着坛子,问,“……里面是什么?”
林志玲沉默。
杜崇红嘶声问,“里面是什么?!你说啊!”
林志玲张开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杜帆。”
杜崇红眼前一阵发黑,一把夺过了青瓷坛子,猛地拔开塞住坛口的软木塞,一股黁香味扑鼻而来。
杜崇红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身在卧室,自己躺在床上。
窗外夜色漆黑。
那种熟悉的当啷当啷的铃铛声再度响起。
杜崇红想起来,那叫努努的比熊正是杜帆生前养的小狗,杜帆失踪之后,便由自己接手。
身后的另半张床因为人体的重量微微倾斜。
杜崇红不敢回头。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爸爸,我是小帆。”
杜崇红睁大眼睛,浑身僵得一动不敢动。
杜帆说,“爸爸,你回头看看我。”
越是这么说,杜崇红越是不敢回头。
杜帆叹口气,“爸爸。”
杜崇红涩着嗓子,问,“小帆,你恨爸爸吗?”
杜帆沉默。
杜崇红说,“你妈妈说,都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出事的。”
杜帆说,“妈妈没有说错。”
杜崇红说,“可是……!我们这也是为了杜家!”
杜帆说,“当时,牺牲了杜博,我们就应该收手。”
杜崇红一下子坐起来,“什么话!若不是杜博死了,哪儿有我们家的机会!”
他一边回头看杜帆,却吓得几乎跌下床去。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杜帆从小出类拔萃,高大英伟,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又怎么不是杜帆?这个‘人’的面孔就像是将杜帆的脸当做一团烂泥摔打,又重新捏回去,五官依稀是杜帆,但眼睛不在眼睛应该在的地方,鼻子也不在鼻子应该在的地方。
杜帆静静的看着杜崇红,说,“爸爸,我去了之后,吃了很多苦。”
杜崇红的眼泪唰的就要下来,哽咽的说,“好孩子……你……你吃苦了。”
杜帆说,“爸爸,这么做,值得吗?”
杜崇红咬着牙红着眼,说,“当然值得!”
杜帆站起身,杜崇红更是倒吸一口气,杜帆的五官不但是扭曲的,更是如同混在融合的黄油里,杜帆一有动作,那‘黄油’便晃来荡去,
杜崇红几乎是半跌半滚的下了床,踉跄站住。
杜帆走过来一步,他的眼睛便滑到了嘴唇的下面,嘴唇含糊不清的说,“爸,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杜崇红往后退一步,“这……这是为了我们杜家!”
杜帆说,“为了杜家,哪怕要我死吗?爸爸,那林志玲,她真的是个妖怪,她害死了我,又想来害您,您千万不要打开那个坛子。”
杜崇红步步后退,说,“我……我已经打开了……”
杜帆说,“打开了?……那也好,爸爸,你来陪我。”
杜崇红说,“小帆……小帆你别怕,你先走,你让爸爸回去,爸爸已经在找人替你报仇了。”
杜帆说,“你杀不死她的。她见一个男人,便害死一个男人。我是她杀的,杜博是她杀的,林国栋是她杀的。”
杜崇红一愣,脱口而出,“林国栋?他是我们杀的啊。”
杜帆站住脚步。
杜崇红却仍然有所惧怕,直到撞上一人。他心中一凛,不敢回头。却听背后一声熟悉的,“杜伯伯。”
杜崇红一惊,猛然回头,正是一身乌黑的林志玲,手中抱着一只青瓷小坛子。
林志玲说,“杜伯伯,你猜这是杜博,还是杜帆?”
杜崇红死死盯着坛子,却见一根手指出现在坛口,紧接着是第二根,再是第三根,第四根……直到出现第六根,杜崇红觉得头皮都要炸了,但坛子口仍在不断密密麻麻冒出手指。
杜崇红大叫一声,冷汗满额的坐起。他惊魂未定,缓了一缓,方才抬眼看去,却发现室内光线明亮,墙上挂钟显示时间只过去十五分钟,而自己躺在沙发上,身边有七八个年轻人。
杜崇红大惊,“你们是谁?!”
黑衣林志玲说,“杜伯伯……”
杜崇红看清林志玲,立即挥手,“你走开!!不要过来!”
杨幂说,“他刚刚解除催眠状态,给他点时间缓缓。”
杜崇红听到催眠二字,满心惊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伟霆说,“你要杀的人。”
杜崇红否认,“胡说什么!我没有杀过人!”
陈伟霆说,“林国栋和林志玲呢?”
杜崇红面色一变,却闭紧了嘴唇。
陈伟霆说,“我们是林小姐的朋友,来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杜崇红,我们没时间浪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崇红说,“小帆什么都知道,你们去问小帆吧。”
袁弘说,“你儿子已经死了。”
杜崇红的面色铁青,盯着袁弘,说,“那你们就下黄泉去问他。”
袁弘说,“那也问不着。我这样的人就算下了黄泉落了地狱,也到不了令公子所在的第十八层。”
杜崇红怒道,“你!”
杨幂忽然打了个响指,杜崇红又闻到那股香气,紧接着昏昏欲睡。
袁弘说,“你把他催眠了?”
杨幂说,“对付这种人,催眠是最快的方法,而且确切来说,”她看了一眼陈坤,说,“我这不是催眠,只是心理暗示,打乱对方的呼吸节奏,借由他本身内心的魔障,进行诱导。而催眠更接近于一种精神力的较量。所以催眠比心理暗示难学得多,一旦出错,后果也严重得多。”
袁弘说,“是什么样的后果?”
杨幂说,“人心藏奸,人的心中本就有一股邪道之气,控制得好了,加以善用,便是我们的天枢。”
陈伟霆:“……”
袁弘说,“生动形象,我明白了。但若是没有控制好呢?”
杨幂说,“以催眠之术控制人意,玩弄人心,心中满是邪道魔气,久而久之,自然也沉沦魔道,轻则邪气入侵,神气漂浮,重则折损寿命,一命呜呼。”
袁弘感叹,“这大概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们俩一搭一唱,陈坤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压根不知道说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