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暗流&异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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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城中青岚山,
青岚山上青岚宗。
青岚宗里有仙人，
若是有缘入仙路。
……
暮色渐暗，两个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小童正在河畔游荡。
其中一个边走边故意大声唱歌，声音震得人肝颤，树上停着的鸟们都被吓得拼命扑腾着翅膀飞也似地跑了，落下了几根鸟毛静静飘落。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听得一脸暴躁，狠狠咬下一大口野果，在使劲嘴里嚼啊嚼。
“别唱了！吵死了啊啊啊！整天就只听你唱这几句！弟你就不能哪次唱完吗？！”钟明不满地嚷嚷道。
“我就吵了不行吗！明明是一起弄到的果子结果你自个吃完了！”钟复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那个那个……是意外，意外。”钟明脾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挠了挠头，因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弟弟闭上他那张嘴，只好压低声音附耳道，“嘘……我说弟弟，你最好还是安静点，不知道最近城里不太平吗？”
“不太平？”钟复满脸不信，“我们青岚城可是有神仙护佑，神山环绕的地方！上千年都是人族最富裕安康的地儿，怎么会不太平！”
“你还真不知道……”某哥深深地在心里鄙视了一把自家弟弟，神神秘秘地解释道，“我在厨房听到了娘跟邻居陈大婶的对话，好像是城里最近很多人都生了怪病。”
钟复：“……是潜入厨房偷吃时不小心听到的吧。”
钟明怒：“你听我说完啊喂！”
钟复摆手：“行行你继续。”
“得了这病的人先开始只是有些发烧，后来就开始吐血，几天后就开始咬人了！病到了咬人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救了，眼睛血红六亲不认。还听说有个人家的病人跑出来了，那个吓人啊……”
“……这，这样。”钟复有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问，“不会这么严重吧，仙人会来治病的。”
“……”钟明的神情有点古怪，半响才犹犹豫豫道，“可我听说，十多天前就有一个村里的汉子上了仙山向仙人求救，可是现在都没回来，我怕仙人恐怕不会管了……”
“不可能！定是那人没找到地方或者在仙门待得太舒服！忘了告诉他们治病的事了！”钟复辩解道。
“……”拜托这话的可信度基本为零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是要发生了。”钟明终于吃完果子，把果核随手一丢。
“啥？”
“没事，快点回家吧。”
青岚宗 青一殿
空冷的宫殿中干净得如同新雪筑成，陈设极素雅，一案一几似乎貌不惊人，却都是由碧之森林独产的白梧木制成，皇宫都不一定有如此奢侈。
传说，白梧木水火不侵，香气可安眠，还可让逝者灵魂附于其上。白梧树经才会百年破土而出，每十年长高一寸，每五百年才会开花，且花朵只能绽放三日，三日后花朵凋零，结出果实，据说可活死人肉白骨。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白梧木只生长在翼族人居住的碧之森林。那些长翅膀的鸟人清高避世，尤其不屑与人族做交易。所以这白梧木在人族领域可以算得上是有价无市。
烛光摇曳，红衣美人跪坐桌旁素手拈香，赤发柔顺地挽在脑后，一双漂亮的狐耳显示出了她妖狐族的身份。
美人轻嗅香炉，香烟缭绕中，轻皱眉头，满是担忧道：“主人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赤月……是主人的妖仆，本职不就是为主人分忧吗？”
对面，只有一道深深的珠帘低垂。帘幕后隐隐约约有一个影子寂然端坐。
“……无妨。”影子淡然道。
赤月咬了咬樱唇，轻声问道：“主人……听说了皇甫公子的事吗？他也是一时糊涂，受过责罚后已经知错，什么时候放他……”
“一时糊涂？作为我唯一的关门弟子，青岚宗未来的掌门人，已经十六岁了居然为了区区一个魔族孽障，打晕看守私闯乱葬崖。被抓后还不知悔改地嚷嚷着要离开宗门！简直不知好歹！”那人的声音有些温怒。
“这……皇甫公子毕竟把那人当成了朋友，在殿外跪了三日……可能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才出此下策。那句估计说的也是气话……”
“罢了罢了，你倒是一直为他说好话。”
帘子卷起，露出一张冷毅的脸来，正是青岚宗长老青一尊者。
“改日放了他便是，免得触犯了师尊。”
赤月微微额首，青一尊者的师尊乃是仙门的创立者，青岚宗第一代宗主青岚仙尊。青一尊者乃是第二代宗主，对师尊十分尊敬，而此后的青岚宗宗主之位都是由几位长老，也就是青岚仙尊的四位徒弟的弟子继承。
青一尊者按了按眉心：“现在最让我忧心的，是昨日观星象时，一颗赤星出现在青岚上方。那种颜色的星星我从未见过，吉凶未知……还有星盘出现异常动向，妖魔异动明显。难道，预言要开始了。”
赤月不知作何回答，半响才犹豫开口：“昨日……有打杂童子在山中发现一个被困结界的凡人，似乎被困了很久，找到时已经只剩一口气了。那凡人对小童说城里出现了可怕的怪病，然后就断气了，已经被安葬在了乱葬崖里。主人说，这是否可能与妖魔有关？”
“知道。”青一尊者神情不悦，皱眉道，“我先去找师尊定夺。”
“……”赤月知道主人嫌她有些多话了，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沉默下来。
宫殿又重新清冷了下来。
“青一尊者，弟子刘武有要事求见求见！”一阵急促的殿铃声响起，一个声音急切道。
青一尊者眉头锁得更紧，赤月心知他心情不好，正要开口主动去迎，却见青一尊者挥了挥袖子，那名叫刘武的弟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大殿门口一路快速拖拽到了青一尊者面前。要知道大殿门口到此处的距离可不止百步，而那弟子被拖着来到这只花了吃块点心的时间，虽说仙人的身体比凡人强健，但是被一个修为不止三四倍的人抓着拽着跑还是有一点吃不消。
刘武气喘吁吁地跪下，青一尊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来此何事。”
“那……那个，尊者。皇甫师叔他……不见了！”
“什么？！怎么可能？！”青一尊者猛然一震。
赤月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用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
“没错！千真万确！不知道师叔用了什么法子，今天到地牢中送辟谷丹的时候就不见了他的影子！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混账！！！”青一尊者暴怒地一甩袖子，将桌上的香炉狠狠摔倒了地上，香炉哐当一声摔裂了一脚，咕噜咕噜滚到了角落里。
赤月低头，刘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只听尊者怒道：“你！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我绝不留情！快滚！”
“是是是……”刘武连连点头，赶紧撤退。
青一尊者缓了口气，尽量放缓语气对赤月道：“把宗主，还有凌华那个老酒鬼和他那三个徒弟给我叫过来！”
赤月额首：“宗主闭关，凌华尊者昨日就已外出云游。”
“什么？！又溜出去了！他那也叫云游？！叫酒里游还差不多！”青一尊者更加愤怒，“还有伍闵之那个武痴整日只知道闭关练剑闭关练剑！炼药制符观星占卜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连坐符鸢都能摔下去！尤其是不理公文！我还要帮他改公文管宗门到什么时候啊！”
为什么主人听起来像个怨妇……错觉吧，绝对是错觉吧。
赤月默然。
“去吧老酒鬼的那三个徒弟给我找来。”青一尊者恨恨道，“叫他们不把皇甫明轩找回来就不准回宗门！”
赤月：“......是。”
这是……师债徒偿？
赤月发现自己今天默然了好多次……
“师…..师叔，您要保重，有凌华尊者给您的护身符，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后山小路，刘武满脸夸张的鼻涕眼泪，满脸不舍地看着皇甫明轩，本来就不英俊的脸庞更加好笑。
“哭什么……有缘的话总会再见面的。”皇甫明轩递上自己的手帕，感激道，“……还有，谢谢。”
“谢什么，师叔是救了我命的大恩人，我从小没有父母照顾，师叔对我来说就像是再生父母一样。”刘武哽咽着，却没有用皇甫明轩递过来的手帕擦脸，只是用袖子胡乱往脸上擦了一下。
“……我知道，所以你帮了我，我们谁也没有欠谁的。”皇甫明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许些期待，他微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吗？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哦。”刘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您快点走吧，再慢点可能会被发现的。”
“……嗯，抱歉，我走了。”两个人之间好像突然无话可说，皇甫明轩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里有一点失望，更多的是难过。
“再见。”刘武听到皇甫明轩轻声道。
师叔是个很聪敏的人啊，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哪能一样啊，我们。我甚至没有办法离开。”刘武悄悄把手帕塞到胸前，笑了“可是，即使不能和您做朋友，有您这一句话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风忧伤地绕过少年的发间，哀叹离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暗流&异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