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缠绵道》范进中举

3、第三章 那脸那人

　　病了好几日，我的风寒老不好，外祖母也跟着揪心，时常不顾我的病，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她是喜爱我的，母亲是她的老来女，她比谁都心疼这个女儿，尤其是女儿守寡而膝下只有我一个，这份感情自然而然移情于我的身上。
　　我是喜欢这个祖母的，前世她对我也是温柔以待。只是后来为了家族利益，她要我带妹妹赵飞霜入宫，代替我为万俟垚（读摇）绵延子嗣。
　　赵飞霜入住昭阳殿，后来成了仅次于我的贵妃，一时宠冠后宫。昭阳殿里第一人，同辇随君侍君侧。
　　未央二姐妹，一时成了佳话。
　　多年椒房专宠的我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罢了，多子多福的椒房也终无所出。
　　此时，母亲正坐在临窗的炕榻上为我缝制贴身的衣物，我坐在旁边玩着她找出来的九连环，外面的丫鬟道，“夫人，府中的几位小姐前来拜见。”
　　母亲温柔道，“快叫她们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用别人的视角来看赵飞妍及众姐妹。
　　她今年十二岁，身量苗条，穿着一身粉蓝的上襦和月白的下裙，小小年纪便可见倾城绝色。举手投足间彰显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对她是好奇的，心底的那份探究久久萦绕在心头。赵飞妍带着几个妹妹悉数拜下，“妍儿带几位妹妹见过姑母，请姑母安。”
　　“快起来，快起来，在姑母这儿不必拘着这些礼。媃儿，过来给几位姐妹见礼。”
　　我装作天真的模样，眼神匆匆她们脸上一一划过，在赵飞霜脸上停了一下。她娴静而知礼，这样的赵飞霜是我所不熟悉的，她在外人面前向来会做戏，其实骨子里很骄纵跋扈，只是眉眼之间仿佛多了些什么，我只在心底安安留意。
　　赵飞妍倩丽巧笑，“知道妹妹身子还有些不爽利，我带了枇杷膏来，希望妹妹养好身子，早日陪我们玩耍。”
　　看我呆呆的，母亲接过赵飞妍的枇杷膏，“多谢妍儿费心了。”揉揉我的头温柔道，“这是你几位舅舅家的几个姐妹，她们前见天来看过你，不过你睡着了不知道，还不快跟姐妹们见礼。”
　　我笨拙的屈膝一礼，抬头看了眼母亲，母亲点头朝我伸出手，我立马拉住她的手，显得局促不已。
　　母亲命人奉茶，其余几位姐妹也带了东西来，趁机表友好之意，母亲一一命人收好。
　　“姐姐的脸色还不好，姐姐你要好好保养身子，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二房的赵飞雯一脸娇憨，她今年才五岁，显得玉雪可爱。我乌黑的眸子看着她，琢磨着眼前的小家伙，见她笑的可爱，把自己藏在了母亲身后，只拿一双眼睛含笑打量她，母亲把我搂在怀里，失笑。
　　赵飞雯拍手笑道，“我又多了一个姐姐，姐姐你以后也要疼我。”
　　母亲拍了拍我的背，我探头朝她猛点头。
　　赵飞妍周到的给我介绍，“我是飞妍，今年十二，所有姐妹中我年纪最长，妹妹缺什么用的玩儿的都可以告诉我，平日里多来走动。咱们侯府后院有个小花园，闲来无事，妹妹也可和姐妹们一起到那儿打发时光。这是飞霜，今年九岁，穿荷青衣裳的是飞雪今年十岁，飞雯你见过了，呶，就是她了，她今年五岁，三叔家的还有一个妹妹，叫飞霖，今年三岁，身子不大爽利，随着三婶去了庄子养身体。还有几个兄弟，等见到了，我再给妹妹说。”
　　我含笑，冲几个姐妹屈膝一礼。
　　赵飞霜扶住我，她倒是很有做姐姐的风范，带着几分宠溺道：“妹妹神色还好，想来不要几日便可以和我们一起玩耍了，不过万不可疏忽大意，还是要好好保养。”
　　赵飞雪显得拘谨一些，只附和几位姐妹的话。我知道，她是二房的庶女。
　　母亲柔柔一笑道，“还不谢谢你姐姐提点你。”
　　我起身一曲身子，赵飞霜脸上羞红，不依道：“姑母，都是自家人，媃儿来了就是我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母亲面上带笑，“好了好了，姑母跟你玩闹的，你妹妹落水后身子弱，你们闲时便来找你妹妹多说说话、陪陪她，我真怕养的见不得人。”
　　赵飞妍莞尔一笑，“妹妹粉妆玉琢、娇憨可爱，姐妹们也都是和善的，姑母放心便是。”
　　母亲拿了江南的一些小玩意儿给姐妹们，她们在屋内玩了好一会儿。
　　我记得小时候的赵飞霜极为跳脱，但是今日一见，却觉得她有种超乎年龄的稳重，以前她被我曾经的那位母亲宠的霸道任性，凡是她想要的，必定要母亲为她寻到，小小年纪便已骄纵跋扈。
　　我不确定她是否有古怪之处，只能待以后悄悄留意了。我看了眼举动文雅端庄的赵飞妍，垂眸玩儿手中的九连环，心下却有些奇妙的感受，前世我是局中人，而现在我是旁观者，身份的对调，让我觉得人生正如一场场的颠覆。
　　我不知道是谁改变了今生的轨迹。
　　落水失忆的事情母亲严令那几个婢子不许透漏出去，所以我不用担心因此而引起一些人的警觉。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和我一样的人，但防备是少不了的。
　　上辈子我穿到赵飞妍身上的时候是九岁，十一岁的时候，救下了被贩卖为奴的万俟垚，他模样拔俗出尘，虽则狼狈，但我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份不凡。
　　古人常用玉来比喻人的德性，儒家更讲究“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于是我为他取名为温其玉。
　　然而他的性格却与这个名字相差万里，万俟垚自来暴戾寡言，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但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越发阴沉难测，手段狠辣的令人惊心，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即便是我也时常小心翼翼。
　　后来，我从他那儿知道当初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
　　母亲在招待这些小丫头们，临走前，赵飞妍拉着我的手道，“妹妹若是日后得空了，便常来找我们玩儿，祖母说了，日后大家可以一起读书识字，学习女红。”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