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我真的好想你 ...
-1-
盛夏的闷热在一场暴雨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树叶上的雨水在灯光下泛着星星般一闪闪的微弱光亮,回音巷还保留着屋檐上的水落地的声音,嘀嗒……嘀嗒……缓慢而不间断,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清晰。
贺识被这一场雨杀得措手不及,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还没来得及找到躲雨的地方,便被淋了个透心凉。
这下雨停了,他反倒没那么急着回去了。走到回音巷,居然欣赏起被记录下来的雨声。他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一声声的雨落之音,就像敲击在他心上,一下下,沉重并压抑。
时间仿佛将他拉回了过去,眼前闪现一些残破的画面,暴雨,鲜血,和一个个倒下的人……
他心惊,这些画面很熟悉,好像是自己的过去,可能电视看多了吧,现实中哪那么多血腥暴力……
不知何时,回音巷里多了个人,他小心地望过去,灯光太暗看不清她的脸,两只长长的麻花辫显得俏皮,粉色的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细白的双腿在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若是有风,定会勾人心魄。
贺识看了很久,都不曾挪开视线,他明知这样不礼貌,但看见她,第一反应并不是奇怪她为何穿着旧时的旗袍,而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倒是为自己这一点感到奇怪。
“快回家吧,你都淋湿了。”她对他说,声音清亮,带着善意。
“好……你……你也快回家,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不安全。”
“恩!”她像个孩子般用力点头,说罢便转身。
他想目送她离开,可她走了两步又回身,“你会打水漂吗?”
“啊?会……会。”贺识不明所以,讷讷地答。
“如果,明天晚上你有空,能带我去吗?我在这等你。”
他诧异于她的请求,对一个素未谋生的人,能如此信任。
“白天成吗?”
她语气低沉而悲凉,“白天……我白天不在……”
“没事,那就晚上,我来这找你。”
“好。明天见!”
走到暗处,她回头,“这么多年……他不记得了……”一声哀叹,消失在了墨色的夜里。
她这次是真的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走出回音巷便不见了,他以为是他走神了,并未多想。
-2-
贺识正值暑假,每一天都无所事事,昨天晚上跟朋友聚餐才晚了回家的点,还碰上暴雨。今天他百无聊赖,便去回音巷转转,看看她到底在不在。
白天的回音巷人很多,尤其小孩子,在这里玩木头人。
她确实不在,他和孩子们玩了半小时,不见她来便去超市了。
何以解热,唯有冰棍。
终于等到鸟回巢,日落西山之时,他扒了两口饭就出去了。
“你来啦。”她坐在地上,抬头,撞上了他看她的视线,温柔一笑。
他终于看清她的样子,长得并不俏丽,但棱角分明,毫不含糊。
“怎么老喜欢坐地上,等多久了?”他不好意思地问。
“我们走吧。”她似乎没听到他的问题,高兴地说,“我找了很多石头,这样就可以多打一会儿了。”
“这些石头太圆了,顶多漂两次。”贺识挑了几块扁的小石头,指导她,“石头得扁,越扁越容易与水面保持平行,打的时候身子向你抛石头的手倾斜,不用太重,平行扔出去就好了。”
说完,只见他身体微倾,右手由后往前划出小小的弧度,一颗石头落至水面,像有脚一般跳跃。
“六次哎。”她拍手道。
贺识把石头递给她,“试试?”
“不了,你再示范几次吧。”
她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学习的兴致,只为看他打一般。毕竟不太熟,他也不好强迫她。接下来的时间,她看,他打,除了石头落水的啪啪声,就只有他挑石头的声音了。
“我叫贺识,你叫什么名字?”他为了打破尴尬,问道。
“贺小凌。”
“跟我同一个姓啊,挺有缘。”
她没有回应。气氛再次陷入刚才的尴尬。
“你为什么穿旗袍?多热啊。”
“漂亮啊。”
若不是他看她回答得十分认真,他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cosplay了。
她突然问,“今天几号了?”
“10号。”
“30号那天你还会在吗?”
“开学是9月份,应该还在。怎么?”
“那一天晚上,不要去回音巷。”
他先是应了声“哦”,打了几个水漂又耐不住好奇,问她为什么。但等了好久都没有声音,回头一看,她早已没了身影。他以为她去找石头了,可很久都没再回来。他也悻悻然回家了,心想今年碰到的怪事可真多。
-3-
再一次见到她是一周后,她仍旧穿着那件粉色的旗袍,在回音巷头等他。
“我学会了,我学会了!”她高兴地摇摆着他的双臂,作势拉他去河边。
她的确学会了,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只是他不知道,她等着他验收成果,等了一辈子。
“你这几天偷偷练的?”他不可置信,原来她这些天不是消失,而是每晚都在这里苦练。他后悔为什么不到河边去看一看,而是走过回音巷便回家了。
或许,他自己心里也在克制吧,她只是个陌生人而已,熟悉感又怎么样,只是天方夜谭。
贺小凌轻声笑了,拍拍手在河边坐下,脱下皮鞋,让冰凉的河水淌过自己的脚背。月光罩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在河中倒映出破裂的线条,她的脚踩在那弯曲的线条上,泛着洁白的光,像牛乳一般。
“坐!”她抬头唤他,“水很舒服。”
他此时正穿着凉拖,毫无形象可言,在外人眼里,他多半会冠上屌丝的名号,但她丝毫不介意。
“你记得70年前的大屠杀吗?哦,你不记得了……”她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你怎么会记得。”
“70年前我们都还没出生呢!”贺识笑着说。
贺小凌摇摇头,“你看我的脚。”
贺识向水里看去,只见她的脚成了透明,流水划过他的脚背,慢慢流到她身侧,穿过她的脚向前流去,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她脚里面那扭曲的月亮。
他说不出一句话,眼前景象太过诡异,背上的汗沁了一层又一层,就是没有力气起身狂奔。
“30号那天,你别去回音巷。”像是哀求般,她想握紧他的手,却只是轻轻覆在上面。
她再次消失,这次是在他眼前消失,快得他来不及反应。
贺识跌跌撞撞地回家,澡也没洗就进房间,开了一晚上灯。
他认怂了,心知世上无鬼,却在亲眼见到后吓得尿失禁……
天一亮他便起床去庙里,求了张平安福,一遍遍默念着阿尼陀佛,尽管庙里住持说他周身很干净,但他还是担心贺小凌会再找上门。
人总是那样奇怪,越害怕越想一探究竟,及时撞南墙,也要找到答案。
贺识三天两头往回音巷跑,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有空,他便去。他朋友见了他,都说他被妖怪吸了精气了,脸色极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越来越相信,贺小凌就是鬼,《聊斋》在现实中上演,完全没了美感。
下雨的夜晚,他再去碰了运气,回音巷的墙布满血丝,由它组成的宛若一幅壁画,很多个画面拼接,有情侣在山上的依偎,有婚嫁场景,有丧事出殡,中间最大的画面却缺失了。
他凭着记忆找到那座山,在那看到了贺小凌。压着极大的恐惧,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又是坐在地上,不看他,哀伤地说,“没关系。”
“只有我能看见你?”
“不是啊。”她故作俏皮。
似乎感觉到她毫无威胁,便放松了警惕,寻着平地坐下了。
“70年前,我就该走的,我只想看他一眼,只不过看了就走不了了。”
“你喜欢的人?”
“是啊,很喜欢,一直很喜欢的。”
“70年他该很老了吧?”
她偏头,瞧着他的眼神有无法克制的深情,如潮水般,奔腾而来。他并未尴尬,回之以情,好像不是他自己,而是身体里的某个意识,促使他这样。
“是啊,会老,会死,平静地过完一生。我走了,你回去当心啊。”她起身。
“哎!那个……30号那天……”
她顿足,笑了,“看你怕鬼,就提醒你一声,30号阴气重,大屠杀忌日,你不该出来。”
30号这一天,倒真有个人找他,听他的意思是受人之托归还物品。那是一个女式化妆盒,精致的雕花工艺令人称奇,多半可成为古董了。里面放着一块石头,扁平的石面很是光滑,好像经过许多年的抚摸。
又是一阵头晕,相似的雨天再次闪现,豆大的雨点打在每个人脸上,顺着鲜血淌进嘴里。人们哀嚎着,怒叱着,在雨里挣扎着。一个个女人被扔进万人坑,等待着军刀落下。远处,躲着一个目睹一切的人……
贺识扔掉盒子,狂奔至回音巷,是这里,他躲在这狭长的小巷里等待时机。可换来的,是她绝望的对视。她不怪他,却是那样死寂,不抱希望……
-4-
贺小凌原名凌蔓,凌家二小姐,自出生以来便得万千宠爱。
凌家老爷一生只娶了凌夫人一人,第一胎夫人难产,老爷命令产婆誓死保住夫人,大小姐生下来就没了气。夫人终日抑郁,以泪洗面,日日佛堂念经祈求原谅,也因此忽视了老爷。
凌老爷膝下无子,很多事情只得亲自出面,回家也是匆匆一晚,第二日天微亮便要启程。三年里,他终于找到可靠的接班人,把手上的事全交给了他的徒弟,往后的日子可以安心陪着夫人。
凌夫人深知这些年冷落了老爷,便也试着从悲伤中出来,与老爷再要了一个孩子,这孩子便是凌蔓。
凌蔓的性子很像老爷,完全没有女子的温婉,大大咧咧,只要出门必带伤回来。凌夫人为此也颇为头疼,奈何老爷护得很,加上她自己也没喊疼,心想自己也是摔大的,就此作罢。
凌夫人放手后,凌蔓就像脱缰的野马,终日去山上捣蜂窝,去井里捉鱼虾。有一天居然用一根竹条提着一条蛇回来。
这下老爷也被吓得不轻,把她关进房间自省三日。
三日一过,房门打开,凌蔓一阵风似的出来,撞倒了开门的人,边跑边大声喊着“对不起”。
她跑了快半个时辰,还能听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她已经快精疲力竭了,认命停下。“行了,我跟你回去。”
“什么?跟我回去?”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她猛然转身,看到的不是自家仆人,而是这些日子和她一起掏蜂窝的贺识。“是你呀,今天去玩什么?”
“你被软禁了?”
“可不是嘛,都因为那条蛇,我还没来得及说是你救了我,我就被关起来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大笑了起来,“当时就该听我的把它扔了。”
“有营养啊。”
“你吃了?”
“没有,我爹扔了,怕吓着我娘。”凌蔓慢慢低下了头,很是委屈。
这下贺识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喊痛。她一脚踢上他的小腿,气呼呼去河边了。
他教她挑石子,跟现在一样的口吻,和现在一样的示范。她一遍遍联系,却总不得要领,把他气得破口大骂。
“能不能在我离开前干件要我开心的事啊!”他咬牙切齿。
她顿住了,抬眼望他,“你要离开?”
他躲开她的视线,又掷了颗石子,画出5道抛物线。“恩,去北平。”
“何时回来?”
“学成之后。”
“哦……那我想你怎么办……”她着急地拉住他的衣角。
“你会忘记我的……若真想我,”他弯腰拾起一枚墨绿色的石子,放于她掌心,“若真想我,你就摸摸它,哪天它能照出你的样子了,我一定回来了。”
“净瞎说。”
这唬人的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她选择相信,他选择她相信。年轻气盛的他总有一腔报国热血,儿女情长在他心里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他走的那天她没有出现,他心里小小地遗憾了一下,而后便藏起这点心思,北上了。
他们一直用书信往来,说的无非是她不断捅娄子的小事。今天偷偷捡了几块石头被她爹关禁闭;今天去山上偷了几个桃子被她爹关禁闭;今天去山上打了一条蛇扔掉了,没有被关禁闭。
没有他,她依旧过着原来的生活,没了他,她就会忘了他……吧。
显然贺识把一个女人想得太过简单。
战争很快爆发,他没有回家,而是参加了抗战队伍,今日不知明日的景色,打仗的人,不敢想以后。
贺识觉得他有机会回去了,便告诉她以后别再写信了,好好生活,别把大好时光浪费在他身上。
凌蔓没有听,还是一日既往地给他写信,信的内容还是平淡,只是信里加了一句从来没写过的话:“石头映出的脸,竟全成了你。”她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每天凶多吉少,哪会让她跟着颠沛流离?他再也没有回信。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守得住清欢,便是莫大的幸事。凌蔓啊……也是他的幸事,但他不能成为她的祸端。
她后来的信中写她父亲给她说了门亲事,门当户对,不过她不同意,曾以死相逼,气死了她母亲,落得她爹差点不要她。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在出嫁前照了张单人照,穿着不喜欢穿的旗袍,扎了两只别扭的麻花辫,想到要寄给他时才灿烂一笑。
他对着照片良久,自嘲着说,当年的小姑娘要嫁人了,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
他回信了,称自己要南下,信怕是收不到了,她不用再写,遗憾她出嫁不能前来,但知道她定很漂亮,再是叮嘱了些做为人妇的注意事项,最后夸了她的旗袍很适合她的气质。
凌蔓的人生已不由得她自己支配,遵从父命嫁去程家,但一年都没有圆房,程家少爷一怒之下休了她。那时她爹也去找她的娘了,她一个人无牵无挂,于是背着包裹去南京了,想着能碰上他就好了。包裹里有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都是照着那件旗袍做的。还有一个木匣,装着石头。
她每日清晨提了篮子买点菜,去大街小巷逛逛,呼吸新鲜空气。一个人的日子,说实话是孤单的,终日对着天花板发呆,那是无聊怕了。
这样的日子,总算在碰到他后到头了。她以为是这样。
在一条回音巷里,他正靠着墙思索。见到她时刹那失神,随即将她带到隐蔽的地方,来不及多问,只叮嘱她别出来。炮火声消失以后,他才放松下来,得知她的遭遇,心里万分懊悔,却还是给不了任何承诺。他只告诉自己,想尽办法护着她。
“这条巷子叫回音巷,以后要是遇到危险,尽量跑到这里,大声呼救,我会来。”他边拍她身上的尘土,边提醒她。其实他就在这附近,只要有呼救声,他都能听见,只是这条巷子小,适合藏身。
他这才注意她穿着那件旗袍,不禁好奇,“怎么还是这件衣服。”
“我做了五件,轮着换。我还会自己打蛇了哦,我一个人!”她笑了,笑得很幸福。
“那蛇你自己打死的?”他诧异。
“对啊,你又不在。”
-5-
好景不长,日本人很快进村,挨家挨户搜过来,将妇女都拎到广场,当众凌辱。凌蔓逃到了回音巷,刚要呼救便被人发现,报给了日本人。
她看到了潜伏在回音巷的贺识,或许他出来她还有救,但他也或许会因此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
她死死咬着嘴唇,绝不能让他冒险,不能。
日本人的暴虐行径他是亲眼见过的,屠杀遍地都是,那些无辜的生命,那些可怜的中国人,在变态的种族面前受尽欺凌。此刻的他定不能放任不管,手已摸上了身后的枪,即使孤注一掷,也要冒死一搏。
凌蔓突然见到他身后的,正是那个告密之人,他在等贺识挺身而出而牺牲?他们之间的斗争她不懂,但她看得出他的眼神,充满抱负,想置贺识于死地。
暴雨骤至,将女人们的头发打得凌乱不堪,日本人还在她们身上施加残酷暴行,哀叫声伴着裂帛声传入凌蔓的耳中显得分外残忍。她的旗袍右侧被撕开,大腿上贴上一直布满鲜血的手,血腥味刺激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抬起另一条腿踢向他大腿根,虽然踢偏了,但也能让他痛上一会儿。
凌蔓扯着嗓子叫他注意身后,但她的身后,有一把刺刀正迅猛落下……
此时,她在日本人的刺刀下失血,缓缓倒下,睁大的瞳孔,尽是不舍。他一言不发,无声地抽泣,用近乎虔诚的目光,望向她那满是绝望的眼。他的泪水不止,正如那场淋漓的大雨,又像泛滥的江水,决堤了似的涌出。
她还是笑了,眼角溢出的眼泪,很快晕成了红色,在灰色的硝烟下,每一寸土地都成了血色,每一处都晕染成无尽的哀伤。可她不难过,她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爱他了,只希望他能逃出,贺识啊,你得逃啊……
-6-
贺识终于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为何会时常来这回音巷,为何初见她会心疼,也终于明白为何30号不能来这回音巷。
30号,是他们两人的忌日。他在她死后冲了出去,可没出巷口,腰上便被人捅了一刀,那人猩红着双眼,眼里满是仇恨,接着捂着他的嘴再腰上又是一刀……
今天送木匣来的人,正是当年那个被利益冲昏了头的士兵。即使他伛偻着背,他也能认出他眼里的不甘与挑衅。他又为何把这个送来?是因为她的威胁?
他想等她来,让她来回答,为什么他没有死,为什么她会回来,等着她,她说她离不开了。
她说她离不开,不代表她不会离开……
滴答滴答,天又下起雨来,回音巷里的声音苍凉而清晰,贺识一刻不眨眼,生怕错过她的身影。直到快午夜,他都没有等到她,或许她真的走了吧,但不让他来回音巷又是为的什么?她明知他记起后定会前来,为何再三劝阻?又什么都不告诉他?
空中划开一道亮光,夏日的闪电如裂痕一般划开了天空,也像割开人心一样残忍。贺识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他醒来时,听到了哀乐和哭声,他妈妈说是隔壁老人一夜之间不行了,腰上不知为何血流不止,两眼睁得很大,死不瞑目。贺识心缩了一下,便也不再问了。
他这一觉睡得踏实,醒了之后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总觉得一直在身体里的某样东西突然间没了,空落落的。
鬼使神差地又到了回音巷,发现墙都被打下了。旁边的工人讨论不休,大体是说前天晚上突然一声惊雷,回音巷传来凄厉的惨叫,接着墙上便留下了一道血。
他再没遇见过她,回音巷没了,她走了,当年杀他的人死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睡醒以后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这是轮回吧,或叫因果报应,几十年前欠她的回应,现在用一辈子还她,“贺小凌……呵,分明是想嫁给我……”
他留着那块被她磨光的石头,映出的,是她的模样。打水漂成了他唯一的爱好,只是身侧少了个人。
有一种错过,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了,怕只是一厢情愿,付诸东流倒不如永藏心底;还有一种错过,不是不敢爱,而是明知相爱了,却再也无缘携手白头,只争朝夕倒不如各奔天涯。
经此流年,他以为当初离去才算成全彼此,到头来却是思念不休,悔恨绵绵无绝期。
很久以后,他也离开人世,在超度之时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凌蔓一路跟着贺识的气息,生前无法做伴,但愿死后能常伴左右。可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本想最后一天在回音巷里录点什么好做告别,谁知碰上了杀害贺识的人,他见到凌蔓吓得腿软,本已癌症晚期,腰上的伤在剧烈逃跑时爆裂,她最终误了时间,什么都没留。
她对超度者说,“如果有天他来了,就说,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和你在一起,颠沛流离,天涯海角。”
贺识闭了闭眼,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勾勾嘴角。
他们错在一个纷乱的年代,错过,便是一世,用一辈子的守候,来完成曾经心里的渴望。
很喜欢旧时爱情,不知为何,就是个人偏爱,奈何还是词不达意。。。我觉得相守,在当时是十分奢侈的,恩,战争嘛。【啊啊啊我在嗦什么啊[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真的好想你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