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桑梓灵犀

12、生气

　　这厢韩武成前脚刚走，刘小公子后脚便来了。瞅见黎洛的桌子兴冲冲的跑过去，将糖油锤放在桌上，喝了口茶，忽闪的大眼里满是兴奋，手舞足蹈的介绍起了晚上的祭神典礼："……晚上的祭神大典会有好多杂耍表演，咱们今早见着的都是些小摊贩，那些好看的表演都是晚上才有的，而且，祭神大典过后还会有歌舞表演喔，我听说还请了云雨楼里的哥儿来表演啊，可热闹了……洛哥哥，晚上的祭神大典你还去吗？"
　　黎洛来闵恒的时间虽是不短，但却不常出门，初听云雨楼只以为是普通的乐坊，并未放在心上。而刘小公子虽是性子脱欢了点，偶尔爱闯些小祸，对这花街柳巷勾栏院也是一无所知的，自然不知云雨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也是在买糖油锤时，听旁边茶摊的两个女人提起才知道晚上还有歌舞表演的。喜欢凑热闹的他自然是不想错过，这才想拉着黎洛一起。此时的刘小公子还不知，他这无心之举却是把他堂姐韩武成给害惨了。
　　"那便去吧。"
　　"去哪？"黎洛回答的话音刚落韩武成正巧走过来，"你们又想出去逛了吗？"这话她是对着黎洛问的，可还不待黎洛应声，那边刘小公子便又叽叽喳喳的讲起了祭神典礼的热闹。
　　听到云雨楼的小倌会在祭神大典后进行歌舞表演，韩武成的眉头微蹙，下意识的不太想让黎洛前去。于是开口道："祭神大典其实很无聊的，无非是听祭司念些有的没的，然后再给山神烧些祭品……"
　　韩武成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小公子接上，"祭神大典是很无聊，可是大典结束后不是有歌舞表演吗？"转而又对黎洛说道："去吧，洛哥哥～歌舞表演肯定好看！"
　　黎洛原本就打算去的，自然不会拒绝。韩武成就悲催了，歌舞表演是好看，可是我不想让你们看的正是歌舞表演啊！无奈，黎大公子想看，她韩武成就只能陪着去了……

　　夜幕降临，繁星初上，正是祭神大典结束，歌舞表演即将开始的时候。
　　因为来的有些晚了，韩武成正一手护着黎洛，一手拽着刘小公子往人群里挤，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刚刚站定就听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哎，你听说了吗 ？这次云雨楼的倌哥儿们能来表演歌舞全靠张员外啊。"
　　"唉～也就张员外那样财大气粗的才能一下请动云雨楼的四大公子啊！"
　　"可不是吗，据说是张员外看上了云雨楼里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这场歌舞表演就是为了帮那小倌争花魁呢！"
　　这时旁边又又人插嘴道："哎，这次表演的重头戏不就是，倾城公子的琴艺与绯月公子的舞技吗？这么说，张员外看上的不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还他们当中的一个？谁不知道绯月公子一年前就被破了身，这张员外明摆着是冲着倾城公子来的！"
　　"对哦，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我还听说啊……"
　　…………
　　那几个女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黎洛已经不再关注，只是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云雨楼并不是他以为的乐坊，而是……为了确定心中的想法，黎洛朝着韩武成开口道："云雨楼，不是专司歌舞表演的乐坊吗？"
　　看着黎洛清澈的眸子，韩武成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曾跟着旭白去过云雨楼的原因，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时也忘了回话。
　　见韩武成不答，一旁的大姐热心肠的说道："云雨楼哪是什么乐坊啊！不过公子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那地方可不是你们男子该知道的~这云雨楼啊，是咱们闵恒最大的——花楼啊！，这楼里的小倌啊，个个……"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云雨楼是什么地方了，就不劳大姐详细介绍了！"见那女人很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韩武成口气不善地出声打断，回头对上黎洛时又不自觉的放柔语调："我……"本想解释些什么的，可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是啊，云雨楼是倌院不是什么乐坊，可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呢？但韩武成明显的感觉到黎洛生气了，他在等她解释。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韩武成迟迟没有开口，见此，黎洛本就在得知云雨楼是花楼时变得低落的心情，更加低落了。想起在人群外围碰到的那个满身刺鼻的脂粉味的"老男人"（就是云雨楼的宝爹爹，其实宝爹爹并不是很老，只是黎洛不喜欢他，自然就觉得他又老又丑），黎洛就更生气了，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来；又想起那老男人说的话，
　　韩武成明显是去过云雨楼的，而女人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想到这儿，黎洛就更觉得难受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得知韩武成去的是青楼时，他又生气又难过又有些委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抬起头，黎洛见韩武成还不说话，气愤的甩开她的手，转身挤进了人群里。韩武成一时不察，被黎洛甩开了手，本想去追，但这边还有刘小公子她需得顾着。
　　而这厢正看表演看的起劲儿的刘小公子，突然发现黎洛跑走了，一脸莫名的问："堂姐，洛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他一个人走了？"
　　韩武成这时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刘旭白，拉着刘小公子便走，边走边说："这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带你去找你姐，你跟着她就好，我去找你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