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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鬼域王子流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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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金色的丝线白色的纱帐,铃铛挂在床的四角随着不远处的清风吹拂伶仃作响,周围华贵的摆设在射进的阳光下有些晃眼,我起身看着床榻旁一人多高的玄镜中自己身上白色长袍,如女子的苍脸上黑色的瞳孔深邃无一丝光亮,我黑色的长发没了束缚铺散在地,在白色雪狐的绒毯上尤为突兀,
门忽然被推开,站着一个修长的男子露出笑容眼神温柔“你醒了”他身上玄色的衣袍华贵异常,结着冰晶的月色飘带坠在腰间带着妖冶的绯色,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却又理所当然的存在着让人不知所措,最主要的是我似乎忘记了,我是谁?
“你忘了这一切了是吗”他语气悲沉却无半点忧伤“流溚,我是你的哥哥千翎”
我好像是有个哥哥···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与雪花的交合中白色的,白色的发,冰蓝色的···
千翎招了招手走进来两个女子,她们手里的托盘里放着如火焰般热烈的红色衣衫,千翎走进来在窗边的矮塌坐下,两个女子便开始解下我身上的白袍为我更衣,我抬起胳膊心不在焉的一边配合她们换衣服一边看着一旁的千翎,此刻的他望着窗外的苍蓝天空默不作声,
缓步靠近玄镜,那里显现的是我的面庞,红色的发带将我的长发挽起在腰间,白色内里的衣服露出我纤瘦的锁骨有些凉意,宽大的袖袍被腰间金线织就的红色腰封系的极紧,稍微一动腰绳上系着的玉环珠佩便开始作响,这装饰像是刻意一般,千翎听见声音便扭头看我,他漆黑的瞳孔有些讶异,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哥哥,但我总觉得像是第一次见他,裸露的双足不自觉的退后踩在石砌的地板上,他见状将我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用双手将我的脚暖热后为我换上鞋子,
看着我一脸的不知所措,他拥抱着我,我的头被埋在他的胸口喘不过气来,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的从他的胸口传来,我的感官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他炽热的血液流向他身体的每一寸“一切都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与我同样黑色的长发被黑色的晶冠束在脑后,我望着那黑色的晶石出了神却想不起什么。
在院子里踱步,这几日都能看到宫殿里都穿梭行走着绝色的女子手捧鲜艳的奇异花草将那些装在彩瓶里的隔夜花草换掉,她们脸上有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路过身侧时,她们都会用诚恳的声音喊我王子,除此之外不多说一句话,千翎说她们是魔族,没有感情,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殿中还有一个翠色衣衫的女子,总是跟我说很多话,情深时会掉下泪来,我跟千翎说起,他表情一顿笑着揉我的头发说大殿中并无此人,一定是我看错了,
但那绿衣女子还是一次次的找我,我听不到她说话,只是觉得她很悲伤,因为她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在流泪。
千翎有时会过来看我,但大多都是晚上来,总是早睡的我总是睡眼蒙眬的看着他趴在我的床榻旁抚着我的脸,他的手温热而潮湿,我觉得这场景很熟悉,想问问他是不是总是这样,但睡着之后的我很难再清醒着跟他说话,只能听他一句句的喊着我的名字,他的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曙光。
千翎跟我说因为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所以他要举行一百年一次的加冕仪式了,他看着我时让我感到一阵冷意,我脑中糊涂,我并没有受什么伤,他眼神温柔的看着我抚着我黑色如墨的长发,他说我们有一样的黑发一样的瞳孔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绝色的脸,都是人类。
鬼域除了王以外是没有人类的,连神族也进不来的地方外人更进不来,七大鬼域被不老不死的人统治着,与其说统治,不如说被锁着这七个怪人。
加冕仪式过程简单却盛大,人鱼族的眼泪形成的珍珠还有他们身上闪耀的鳞片被用来做王冠与权杖,我不知道这些从哪里来,但听说七大鬼域曾经被作为神族的流放之地那就可想而知了,
宫殿里的浴汤被女侍洒进了些许花瓣,空气里仍然芳香四溢,千翎将一支凌芸花递给我,我看着它白色花瓣上红色的水珠像血一样,人类的血。月光从露天的天井中照进来,红色的月晕与平常不同,千翎跪坐在浴汤边帮我梳洗头发,我却被温暖安逸的池水闹得犯困,他将我头发擦干,用绸衣裹着我的身体将我抱回床榻上,原本许久不见他我想跟他说些话问他一些问题,我想问他在忙什么,我想问他我们能不能去宫殿外看看,却终究抵不过困意睡去,
睡梦中觉得脖子有些不适喘不过气来,我以为是旧疾,睁开眼却看到千翎通红着眼表情狰狞的吼着掐住我的脖子,像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千翎“不,这里只要我一个就够了!”“千···千翎···”我挣扎着攥紧他的手想要掰开却是徒劳,我用脚不小心勾倒的白色的床帐,上面四角挂着的铃铛摔在地上声音清脆,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他猛然松开我的脖子,像突然又换了一人一样眼神忧伤的看着我脖子上的勒痕,我终于喘过气来不住的咳嗽,他伸出手小心的碰触我的脖颈,食指有些冰冷,
“你,怎么了”我黑色散乱的头发铺在床榻上还有些濡湿,他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我向床榻里边挪了挪,牵起他的手不看他脸上的惊讶让他平躺在我身侧,我不清楚他害怕什么,为什么要袭击我,但内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声音回响,我的哥哥他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怕,哪怕他想要我的命。黎明前床榻的一边已经空了,像以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