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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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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民政局门口。
一辆出租车在减速后,停在了大门口,车门打开。
因为车的发动机有了毛病,因此它的引擎声格外地响亮,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率先伸出的是一只亮眼的红色的高跟鞋,跟是那样的高,脚背和腿之间甚至都没有了弯曲,成了一条直线,让人想起芭蕾舞演员跳舞时,脚尖着地站立的情形。
于是,人们的目光便从吸引人眼球的高跟鞋继续往上看,那随之露出来的两条美腿没有让人失望。
人们的好奇心被继续吸引着,因为直觉告诉他们,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美腿的人一定是位大美女。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吊着人们的胃口,车里的人倒是出来了,但是人们还是无法一下子看到她的脸。
因为车门低,出来的人只好弯着身,低着头,人们看到了她身穿的火红色连衣裙,玉藕般的胳膊,黑如锦缎的长发,这更加确定了人们心里的猜测。
美女,一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说不定还是某个明星呢。
驻足观望的人更加多了。
苏妤从车里出来,直了身,伸手将挡住视线的头发向后撩了一下,然后对眼前的情形多少有些意外。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她?
一阵带着冬天寒意的春风吹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让窈窕婀娜的身姿看上去有些走样。
唉,美女也是怕冷的。
看到的人都有些遗憾。
这还真的是美丽动(冻)人啊。
苏妤多少有些后悔,要是知道今天会这么冷,她应该多穿一件衣服出来才对。
可谁知道看上去阳光明媚的天气会这么冷?就连昨天还是暖得让人感觉到热。
人们在看到她的真容之后,眸中露出果然如此神情,没有失望。
他们然后又继续往车里看,想看看与这样的一位美女同来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但是,没有人从车里出来,车门关上后,出租车便开走了,只有异常嘈杂的引擎声还在敲击着人们的耳膜。
苏妤的眸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多少有些失望,因为她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他迟到了!
最讨厌迟到的他今天竟敢迟到!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她的心里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暗自高兴。
如果他今天不来的话……
只是,真实的世界没有如果,她的视线落在了停车场上的一辆黑色的轿车上。
那是一辆很普通的车,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她认识它。
曾经,她站在家里的窗台上,早上目送它离去,晚上看着它回来。
就在她看向那辆车的时候,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长峻挺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男人时,竟是出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
因为只是美男两个字还真是无法形容他!
英俊如雕刻的脸庞,漆黑如幽泉的深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气质卓尔不凡,气场矜贵飘逸淡然。
苏妤在这一刻的眸光是痴痴的。
容止谦,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当容止谦看向苏妤的时候,苏妤如愿以偿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惊艳两个字。
苏妤笑了,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勾起的烈焰红唇,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她今天是故意这样打扮的,想让自己看上去漂亮一些,给那个男人留下最后一抹深刻的印象。
她输了,但是输人不输阵,即使是幻灭的烟花,也是会有绽放耀眼的时候,她今天很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即将消失在黑夜里的烟花,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其实,这是早就预见到的结局,对她来说,没喜没悲,虽然她这样做,的确有些居心叵测。
她向着他跑去,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向民政局的办公大楼的大门走去。
一定是去结婚登记的。
所有看到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几个和他们前后一起进去的人却发现,他们是换证的。
在民政局里换证,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是来离婚的!
一时间,看到的人有些转不过脑筋。
看那个男人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因为那个人的脸是紧绷着的,看上去有些冷漠阴沉。
但是那个女人的样子哪里像一点离婚的模样?
还有,都要离婚的两个人,怎么看上去还那么地亲密?
一切手续具备,没有任何耽搁,两个人顺利地将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走出来民政局的门口,苏妤挽着男人胳膊的手终于松开,但她的眸光仍然没有离开那张俊雅到极致的容颜,还是笑眯眯的小模样,但称呼是……
“叔,你兜里还有钱吗,我出来的时候忘带钱包了。”
容止谦的眉心微微起了一点的皱褶:“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钱包?”
苏妤做事丢三落四,每次出门所需要的重要物件都是容止谦保管,即使今天是来离婚,两个人的证件也是由他带来的。
他可以肯定,今天临出来前检查东西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的钱包。
苏妤有些大惊小怪:“天啊,该不会是我把钱包又丢了吧。”
“肯定是!”容止谦很无奈,这样的时候他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他从兜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拿出几张毛爷爷递了过去,“别丢了,免得没有钱打车回家。”
苏妤保证道:“不会了,因为我知道以后没有人接我回家了。”
她的语气和轻松,容止谦的的眸光却是闪了一下,声音微微沉闷:“谁说以后没有人接你回家了?”
苏妤那如水的眸子亮了起来:“叔的意思是,我以后有事还可以给你打电话?”
容止谦又皱了下眉,“你为什么叫我叔?你觉得我很老?”
苏妤眨了下眼,“咱俩差六岁,三岁一个代沟,咱俩可是隔了两个代沟的人,应该叫你叔啊,再说,我和容澜羽是哥们,他叫你叔,我也应该叫你叔啊。”
看着容止谦变黑的脸,苏妤则扬了扬手中的钞票,迈步离开:“再见,叔,赶紧去找雷虹大婶去吧。”
苏妤没有再回头,一口气走出民政局的大门,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远处开来,瞬间便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英俊脸,眼里透着不驯的桀骜神采,正是她刚刚提到的容澜羽:“哥们,上车,我带你兜风去。”
“好啊,真不愧是哥们,知道我现在需要你,你就来了。”苏妤立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车离开的时候,她向民政局的停车场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落在了那辆已经启动的黑色轿车上。
瞬间,她的眸光瞬间变暗,视线有些模糊。
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让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却发现一个女人进入了她的视野。
远远地望去,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气质非常优雅。
她向着那辆开着的黑色轿车走去,迎面对向了开过来的车头。
车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车门打开,容止谦从车里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扑进了他的怀中。
容澜羽也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有些叹息:“后悔过吗?”
“没有。”苏妤的语气颇为坚决,“两年前结婚的时候不后悔,今天离婚同样不后悔。”
容止谦是她心口的朱砂痣,根深蒂固的,只希望今天的痛,可以把它彻底切除,而不要像癌细胞一样,总是切不尽,把她蚕食致死。
她不担心伤口有多深,也不担心伤口会流血,因为任何的伤口终究会瘀痕,会长成不痛的疤。
那么她用两年在他的胸口硬是画上的那个朱砂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