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江南》一头雾水的猫

3、第三章

　　枫少提起纸笔，正欲写，顿了下，转过头来问Pig，“你可识字？”
　　“应该认得。”Pig没好气，见枫少盯着自己不说话，连忙补上一句“学过一些。”
　　“依你看，这诗怎么和？”说着，枫少就把纸递过去。
　　Pig接过纸，心里大不情愿，这都要大爷我帮你，果然是不学无术，活该你不能见那个什么姑娘。定睛一看，娟秀的字体纸上跃然——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不知道。”看都没怎么看，Pig就想把纸丢回去。
　　“对好了有赏。”枫少赶忙补充。
　　见有赏，Pig勉为其难瞟了下诗句，把纸扔给枫少，咬指头望天想了半天，没头绪，脑袋里搜索名句，押韵就成，“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咋样？”pig得意洋洋。
　　枫少愣了愣，没多说什么，便把Pig的句子添了上去。小厮捧着纸进了苏姑娘的房里，不一会带出话来“苏姑娘请枫少到雅阁小叙。”枫少叮嘱Pig在这里等着，只身进了雅阁。
　　居然就给糊弄过去了，Pig心里高兴，千锤百炼的东西，搁哪都是宝，Pig终于体会到架空的好处了。
　　“郭妈妈，您瞧瞧女儿这身衣裳，怎么样？”娇滴滴的声音，我听犹怜，Pig循着声音望去，原来老鸨姓郭。
　　Pig百无聊赖，一双眼珠乱转。连着接了几个姑娘放电的眉眼后，就惊的再不敢乱瞟了。
　　约摸不到半个时辰，枫少就出来了。
　　“这么快？”Pig吃惊，见一回不是很容易的说。
　　“花魁有三个，今天难得有闲。”枫少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Pig愤慨，万恶的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啊，枫少居然想通吃，等咱Pig有了钱，一定要开个草满楼。
　　又有个小厮捧着副笔纸来，这回是那个什么林姑娘。
　　“和这首，和的好有赏。”枫少又扔给Pig。
　　Pig郁闷，看看纸上的诗——风裁春衣为南山，百花争艳俱在园。又是春？Pig想了想，很认真地想了想，想带春的句子。
　　可是一紧张，脑袋就不好使，Pig欲哭无泪，果然是压力越大，失望越大，没办法。Pig只好把纸丢回去，丢了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还是这句？”枫少鄙夷。
　　“林姑娘苏姑娘又不会对口供。凑合着用吧。”
　　枫少把诗题上，小厮就端着复命去了。
　　“名字？”枫少问。
　　“何风落。”pig答道。
　　话音刚落，小厮复命“林姑娘有情。”
　　“我也想看看。”Pig忙道，扯着枫少的袖口。
　　枫少甩甩袖子，丢下句“以后再说。”就跟小厮进了屋，留下Pig干瞪眼，好想看看花魁长啥样的说，Pig幽怨的想。
　　这次不半炷香时间，枫少就出来了。
　　Pig连忙迎上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是花魁下了逐客令？
　　“还有一位呢！得抓紧时间。”枫少刚说完，又一位小厮端着纸笔过来。他们似乎很了解这位枫少的习惯。
　　花心大萝卜，Pig腹诽，怎么不一个雷劈死他啊，老天。
　　枫少提起笔，读着衍雯的诗：春满乾坤又一载，流水无情思徘徊。还是春，枫少看看Pig，Pig回看过去，努力的用眼神传达的讯息——你小子别在想让我帮你了。
　　枫少转过脸，题下句。Pig拉长眼睛焦距，踮着脚，身体微倾，好奇枫少会写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满脑袋黑线，枫少飘逸的书法赫然写的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孺子可教？
　　Pig真是服了不学无术的枫少了。
　　“春满乾坤又一载，流水无情思徘徊。”Pig八卦的细胞在疯狂叫嚣，这花魁和枫少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类的恩怨情愁。细想来又不像，枫少是典型的来者不拒型的，大好的花魁怎会放过？Pig摇摇脑袋，肯定是所有的客人都是这句诗，批量生产的那种。
　　枫少搁下笔，等着回音，不一会小厮就来请了。
　　“不进来见识一下？”枫少问站在门外纹丝不动的Pig。
　　Pig一听这话，就跟遇到大赦的强盗似的，喜滋滋的跟着枫少进了雅阁。
　　雅阁虽然是雅阁，装修风格却雅俗共赏，即不显得冷清到故做清高，色调温和又不显艳俗，任谁见了都说是个好地方。
　　正坐在茶几旁沏茶的便是花魁衍雯，Pig端详着衍雯，她眉若黛，烟水秋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花魁当之无愧，虽入红尘，却有着不可亵渎的气魄，犹如莲，只可远观。
　　衍雯见枫少进来，便起身相迎。还命人带上酒席，经衍雯这么一提点，Pig真的有些饿了。饭菜丰富，色香味俱全，Pig眸子瞬间变得清亮，各种感官细胞具被本能支配。
　　“饿了？”枫少看着Pig淡淡的说，“饿了就坐下吃吧。”Pig闻言，利索的坐下，满眼都是美味，都说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作为劳苦大众的一员，保住革命的本钱才是最要紧的。
　　席间。
　　“枫公子好文采——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气势却足了。”衍雯望着枫少，眉间哀愁淡淡。
　　“衍雯谬赞了。”枫少把玩着酒杯，无意瞟了瞟正在狂吃海喝的Pig。
　　“只是公子，你眼里可曾有这满园春色？”衍雯垂着眼帘，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果然有奸情，Pig仍旧不废食物，雷达般的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带着一颗八卦的心，聆听这生命之火，欲望之光。
　　“满园春色自当欣赏，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可惜未曾如愿。”枫少回避衍雯的目光，仍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
　　Pig佯装海吃，此时却食之无味，心底的柔软被轻轻触动。
　　“衍雯必有那唯一的一瓢？”
　　“是，只是未曾相遇。”枫少还是那个姿势，言语中却是少有的坚定。“你知道的，这花满楼关不住你。”
　　衍雯嫣然一笑，虽凄凉，却也释然了。
　　“衍雯好奇，究竟会是怎样的女子。”
　　“我也很好奇。”枫少自嘲的笑笑，自己真的好奇，究竟会不会遇到。
　　有那么一瞬，pig觉得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等着自己，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