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时》天行无疆

7、第 7 章

　　入学时老师因我的身高怀疑我不够年龄；初中毕业的时候有人问我是否在上初一；高考后也有人问我是否该上高中了；如今我毕业已快两年，走在路上仍然会有人把我当做学生——当然这跟我自己长相不成熟有关。照此说来，身高应该是我的硬伤，而我不曾为此自卑过，这当是我唯一所能炫耀的。
　　我是在六岁上的学，那时幼儿园还没普及到我们村里，是在小学上的育宏班。还记得母亲带我去见小学的校长的情景：“他都六岁了！”母亲如是说。“恁高儿（家乡话，这么低的意思）都六岁了？”校长怀疑。其他的交谈都不记得了，当时只觉很爽，因为可以接着玩。可没过几天父亲笑着通知我：“明儿去上学吧？”好日子就此到头：再也不能在外面疯玩到母亲扯着嗓子喊我吃饭。
　　有生以来的第一节课学的第一个技能就是手放到背后，不能乱动，老师还拿着跟细棍儿，在教室里转悠，谁不坐好就敲谁。没分钟，胳膊就开始发麻，但还得咬牙坚持，因为老师手里的棍儿正在眼前晃悠。终于忍不住把手放到桌子上放松一下，老师一记凌厉的眼神杀来，吓得我赶紧乖乖坐好。
　　万幸这个第一次上课就给人下马威的老师在之后的一整个学年也没打过我。可是有句话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三，在上二年级的时候，终于挨了一次打。那个老师很喜欢打人手心，班里有位同学很调皮，第一次上课就犯在他手里，就被打了手心。那个同学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愣是忍者一声不吭，老师就一直打，直到他忍不住“啊”了一声才停。我都数着，有90多下。我很佩服他，这么耐打！第二天，他又犯在了那个老师的手里，大概是昨天伤了“元气”，只抗了40多下就认输了。我们就此明白这位老师的底限。有一次，我大概是没有回答上他提出的问题，于是被叫上去打手心，打到6、7的时候，我装作受不了的样子“啊”了一声，因此得解脱。
　　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第一节课上就跟我们大谈“严师出高徒”的人生观。于是在我的记忆里他不曾笑过，即使偶尔露出的笑意也能令我毛骨悚然。偏偏有次写周记题目就是老师的微笑，我好死不死的把这种感觉套用到了另一个老师的身上，不出所料的得了低分，差点就被点名批评了。
　　如今有句话叫“你数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这话恰恰能用到我们身上。上小学的时候，于我而言，老师只有两个：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其他的都是这二位的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