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花落千年情刻骨》轻云未霁

13、小试牛刀出风头

　　这让凌云都有些欣喜若狂。她并不说话，可是凌宸从她的眼神中，可以读出肯定。

　　后面所有的事情依次进行。凌云基本上对他们已经相当满意－－自己前世绝对远远不如他们，他们的实力或许真的是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可是事情就是顺利不起来。

　　“哟，这是在干嘛呢？“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众人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么一个令人切齿的声音一定是来自霓漫天的。
　　“还道是霓大小姐出身富贵，没想到也是这般不见世面之人。”凌宸在嘴巴上从来不饶人，同时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身后的一帮弟子，或许都是他的簇拥者。

　　“我们这是好心关心你们。”后面一个懒懒的声音传过来，“哈，我还说是你们练功练地走.火.入.魔.了，好心关心一下你们有没有出事。”
　　“哦？”凌宸不怒反笑，此刻她正在拼命思考此刻他们出现的理由。

　　他们不过是想让他们丢人罢了。恐怕霓漫天对凌云的那一剑是耿耿于怀的。叶榛当时也看了那场精彩的比试，凌云随便一出手，就可以逼.地她毫无退路。像那么骄傲的人，是不可能服输的。
　　“哦，我明白了！”叶榛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来看看姐姐的招式来偷学，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借口，顺手扯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自己留点面子！你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们都知道，是吧是阿吧？”叶榛眨着眼，后面的众人立刻高声附和。

　　“我们才不屑于学一个妖.女.的招式呢！你们跟着她，就是永无出头之日！”霓漫天鄙夷地看着他们，直言不讳。
　　凌云还没有言语，后面的哪里还管凌云姐姐告诉他们的要忍耐，差点就冲上去打.人。
　　凌宸最受不了刺激，她只感觉有一股气血上涌，两眼发黑，赶紧运功调息。

　　只感觉闹哄哄了许久，终于稳住了气息。凌云担忧地给她疏通真气，想要让她的心脏舒服一点儿。
　　这下，凌云生气了，她允许任何人唾.弃她，说她的不是，只要不触及她的最低底线－－伤害她的妹妹。

　　“你说谁没有前途？”凌宸大口地喘气，努力使自己的心脏平复下来，嘴角尽是嘲讽，“要我说，你连我们这里最差的一个都打.不赢，就不要在这里自以为是地丢.人.现眼了！”
　　“不过是输了一次而已，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我姐姐气量大，不和你计较，要是我－－你还能活到今天？”凌宸咬.牙.放下狠话，企图彻底激.怒.她，然后再给她迎头一击。

　　任何人都要为伤害姐姐付出代价，谁都不可以！这是她的信仰，永远的信仰，占据她整颗心的信仰。

　　果不其然，霓漫天开始愤怒地跳脚：“你倒是说说哪个是倒数第一？让他出来和我比划几招，看看谁才更厉害！”

　　“就是－－她！”凌宸修长的玉指向人群中一指，“灼华是我们这里的倒数第一，你呢，连她都打，不，过！”

　　灼华不语，只是淡淡地抬头看着那个比她高了许多的霓漫天，眼中刻意多了一些傲.慢。
　　“你！”霓漫天果然勃然大怒，纤纤玉指颤抖地指着她，“你，灼华，出来！我要，打败你！”

　　“漫天不可！”在后面的众人劝道，“你就算是赢了，也不过是最差的，不要乱来。”
　　“我，没有，乱来！”霓漫天骨子里的骄傲彻底爆发出来，此刻哪里听得了劝？“我就要让所有人看着！跟着这个妖.女.学艺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大败！”

　　她一口一个妖.女，凌云的脸色依旧不变，后面的弟子就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张的场面似乎一触即发。
　　“好啊！”凌宸自信地说，“那就让所有长留的弟子看看，骄.傲.自.大.的霓漫天小姐是怎么被葵班的倒数第一打得站不起来的！”

　　凌云警告地扫了凌宸一眼，警告她不要乱来。
　　凌宸视若不见，后面的一干弟子也纷纷响应，开始奔走相告－－霓漫天和葵班倒数第一的灼华要进行一场比试！

　　这一闹，闹地轰轰烈烈。各班弟子都跑出来围观，却又自觉地空出一大片空地。
　　连着三尊也惊动了。
　　“小骨！”白子画拉住凌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急切，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啊。”凌云神色不改，端起一旁小几上刚刚砌好的热茶，“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不过－－”她突然笑了出来，“我也有些期待，她灼华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她也好奇，最后的胜利者，到底是谁。

　　她不得不佩服，凌宸确实是聪明的，很巧妙地说灼华是倒数第一，既然如此，如果霓漫天输了，可以更加丢人；如果她赢了，也不过是赢了一个倒数第一的弟子而已，算不得出彩。

　　“你就这么放任他们打？”摩严询问她，“闹出事情来怎么办？霓漫天再如何也是霓千丈的女儿，万一哪个不好……”
　　“不会的。”凌云直接打断他，“灼华做事向来有分寸，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笙箫默拍拍摩严：“师兄就放心吧，千骨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想来也知道其间关系。”
　　霓漫天前世害地她如此之惨，今生小小地报复一下，也不为过。他在心中这样想，只是不敢真的说出来。

　　“拔剑！”霓漫天已经抽出腰间佩带的三尺长剑，高声叫道。
　　灼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对手，想起凌云姐姐先前教导的话：“放松打就是－－输了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有一条，她若招式逼命你认输就是，到时候再说；你也点到为止，切记不可伤她一毫。”

　　她的脑中想着策略－－应该如何去打。

　　虽然凌云姐姐的意思相当清楚，也知道凌宸妹妹说她是倒数第一也仅仅是一个策略，可是……要是真的输了，自己心里也很难过吧……
　　那么多人，把胜利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真的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虽然就算她输了也不会怎么样－－可是被这么多人期待着，而自己居然输了，真的很丢.脸……

　　绝对不可以允许别人这样诋.毁.凌云姐姐！谁都不可以！姐姐才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凌云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她不能丢她的脸！绝不可以！
　　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透出了坚定的光，她拔出剑，准备给面前这个骄傲的对手致.命.一.击.－－

　　“呀－－”霓漫天大喊一声，散发着森森寒光的宝剑直接像她刺来，那是“落鱼沉阳”的第一式，脑中飞快回忆着姐姐所说的破解方法，长剑一挑，把霓漫天生生逼地退后了几步。

　　全场哗然，难道这个叫灼华的，真的可以打败那个嚣.张.的霓漫天吗？

　　凌云将这一切尽受眼底，深邃的眼神让旁人完全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灼华是认真的。不像她们平时那样随随便便，是认真的。

　　霓漫天显然是吃惊，但是她嘴角扬起那弧不屑：“还不错，有两下子，只可惜，你跟了花千骨那个.妖.女，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白子画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可是他一个目光看向凌云的时候，她一直是那样静静地品茗，似乎刚才她说的话没有一点关系。

　　灼华被激怒了。
　　“不许，你，这么，说，姐姐！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灼华只感觉心中有一股火.热.无从发.泄，似乎就要把她的胸.腔.炸.烈开来，让她浑身难受。

　　这回，凌云总算是抬起了头来，有些感激地看着她。
　　原来还真的有别人，为她的那些无所谓的名誉去和别人争吵。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此刻才觉得，自己放在他们上面的心血，没有一点浪费。

　　“呀！”灼华撕喊着，双手拼命地凝聚她所有的内里，把一旁水潭里的清水，凝结成一根根冰，配合着风刃的使用，夹杂着劲风，尽数向霓漫天打去－－

　　霓漫天心中一惊，她激怒灼华的目的虽然是达到了，可是这时候她才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策略有多么愚蠢。
　　刚才她试探性的出招，似乎只是探出了她实力的一点点而已。
　　现在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细节，她现在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不能尽数躲避开这些冰棱，可能就不好了。

　　耳边，狂风呼啸，夹杂着灼华的滔天怒火，一起让她的耳朵一阵难受。
　　她有些狼狈地躲闪着，根本不能顾及动作是否雅观，只想着全部躲开。

　　“这招式好眼熟啊。”最后还是笙箫默说道。总感觉……哪里见过？

　　“你当然见过了。”凌宸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举止优雅地接过姐姐递来的热茶，“唔，这茶不错。”
　　底下的人简直要为这两个这么淡定的人而喷.血。
　　灼华她，明明是在为她的名声去打，她，她们两个，就这么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喝茶？！不知道的人看着都为灼华打抱不平。

　　“你看，那个，妖.女，根本不朝我们这边，看一眼，根本就不重视你，你，你还为她这么拼命！”霓漫天有惊无险地躲过所有冰棱，宫衣上已经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但她还在不遗余力地讥.讽.她。
　　灼华不语，此刻，她的内心听见一个声音：“做好自己就行了，无论如何，结果我一样接受，再不行，我就叫倒数第二来陪她玩玩。”
　　几乎要把她感动地流泪。

　　姐姐……姐姐只是平时太沉默了，从来没有表露过一丁点自己的情绪，才让别人觉得绝情吧。
　　其实，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姐姐是一个很细心又很沉默的人，总是把对别人的关心体现在动作上，从来不说一句。

　　她们之间，其实还有共同点呢。
　　“凌云姐姐……”那天她练完了剑，私下里问她，“我，我觉得姐姐你应该是很习惯用右手的呀……为什么，你要强迫自己用左手呢？”
　　当时的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和气地反问她：“那你呢？你是为什么？”

　　灼华当时就被问得怔住，她自以为掩藏地很到位，结果在她心里，早就看得透彻，只是从不主动挑明罢了。
　　看见她如此尴尬的表情，弄得凌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你是如何，我便是如何。”

　　“难道你是因为……“不待她插话，她被凌云直接笑着打断，“诶，心照不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懂了么？”
　　听她说得玄乎，好久才听懂她的意思是叫自己保密。她也浅笑着回应：“姐姐也当是如此。”

　　凌云当时便爽朗大笑，点头应下，还在不住感叹：“我们都是一类人。”
　　她们都是一类人。灼华不会忘记那个对话，因为她知道，终于有人可以懂她看起来愚.蠢.至极的行为。

　　所以，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她！她受不了！
　　不管是谁，说她的坏话，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呀－－”灼华胸腔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手中看起来普通的铁剑此刻也居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

　　凌云再次抬起了头。居然已经可以和剑心意相通了。这个女孩不到半个月，实力的进步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计算范围。
　　这也是，活了十五年，唯一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全场再次沸腾。
　　剑在灼华的手中好看地翻转，那漂亮的剑花就足以让旁人赞叹不已。而那姑娘逼地霓漫天步步后退的剑招，居然是他们所有人都会的－－云霄九式！

　　已经彻底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是不是他们最近太过劳累，眼睛变花了，看错了？
　　没有啊！不可思议地揉眼睛，疯狂地企图证明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事与愿违，一切都是真的！

　　灼华步步紧.逼，云霄九式一气呵成。
　　想起了昨天－－
　　“诶，你们最基础的剑法练熟了没有？”凌云突然问专心练习的他们。
　　“练熟了。”众人诚实回答。虽然是出名的.差，好歹也还是呆了五年的，总不至于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吧？

　　“哪个来舞一下'云霄九式'？我亲自指导哈！”凌宸立刻明白姐姐的意思，赶紧叫道。

　　脑子、嘴巴和剑术，她人生骄傲的资本，就是这三个。其中脑子排末，嘴巴居中，剑术顶尖。
　　她自信自己已经彻底参透了剑术的最高境界－－好久都没有人赢她了，姐姐也不行。

　　“弟子献丑了。”每每这个时候，总是灼华争先。凌云微微点头，她便直接舞了起来。

　　凌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衣诀翻飞的身影。她看过了天下几乎所有名家剑法，唯一没有看的恐怕就是这些入门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创造此套剑法的前辈确实算是高人，剑法稳扎稳打，循序渐进，适合刚刚开始修习的人学习。

　　可是－－在看到第三式的时候，笑容就凝固了。
　　第二式和第三式之间有一个空挡，似乎是停顿。如果说她是对手，就一定可以乘虚而入，只逼.咽.喉。
　　再仔细看，后面几乎都是如此。越看越不对劲，难道是灼华水平太差，没有把握？

　　她愣住了。“叶榛，你来试试。”待灼华舞毕，凌宸不作任何评价，秀眉拧成一团，不做任何评价，只是这样说。
　　吓得灼华以为自己是哪里不好了，惹得她那么……生气？
　　可是也不对呀？自己是完完全全按照上上飘老师说的去做的呀，有，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舞完，凌宸才彻底确定是剑法问题－－破.绽太大。可能对初次修习的弟子来说看不太出来，但是只要是有些道行的人就可以发现，手.辣.些的甚至可以直接逼.命。

　　当然，这也是最入门的剑法，实战当中很少有用。恐怕也就是因为这点，才放任这些巨大破.绽的存在。想到这里，凌宸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底下的人也是松了口气。
　　“你们做得很好。”凌宸点头道，“是剑法自身破.绽太大。你们看第二式结尾，剑是向上指的，然而第三式开头便是向下。你们何必收回再出剑，直接一口气往下不就是了？高手的速度自然不怕这么做，可是这个破.绽对你们来说是致命的。剑术不能被剑法所约束，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剑招虽然死的，使剑的人却是活的，你们要活学活用，才能真正地学会剑术。”

　　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这才是剑术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