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艾五

4、相依为命

　　闻艾在破庙门口看了一下，是一间年久失修的龙王庙，在时光的打磨下，到处透露出一股沧桑的味道，闻艾进去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凌乱，反而有一种整洁有序的视觉，想必经常被人打扫。
　　“艾艾，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虽然简陋，但是我们以后一定能够住在大房子里，有好吃的点心，暖和的床，还有那些姑娘穿的公主裙，你穿上一定是最美的小公主。”王子文描述的美好画面，突然让闻艾有了努力生活的动力。
　　“子文哥哥，你真好。”闻艾眉眼弯弯，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荡起的层层笑意，让王子文心里开了花，闻艾爽朗的笑声仿佛带着一种魔力，王子文也哈哈大笑。
　　一瞬间，星星点点的夜空似乎也因两个孩子而格外闪亮。
　　嬉闹之后，两个孩子便将干草收拾成一张大床，将捡的报纸作棉被，防止凶恶的蚊子。
　　然而等到半夜三更，王子文突然听到旁边的小人儿，呼吸加重，似乎陷入了噩梦，还在呓语，但是王子文听不清楚，借着月光，他发现闻艾双脸通红，似乎在喊冷，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吓得王子文手足无措，闻艾突然高烧。
　　“艾艾，醒醒啊。我们去看大夫，不要吓我。”王子文的喊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哭声。
　　但是却没人回应他。
　　王子文迅速爬起来，将闻艾扶起来背在身上，就飞快地跑出去，他边跑边喊“艾艾，哥哥带你去看大夫，你快醒醒，不要吓我啊，求求你了，艾艾，艾艾，你还没住上大房子呢，还没穿上公主裙，还没吃遍天下美食，所以，我求求你，快醒醒 。”
　　或许是一路颠簸，或许是王子文的哭喊，闻艾迷迷糊糊的醒来，她觉得脑子都快炸了，嗡嗡地痛，刚开口声音嘶哑无比：
　　“子文哥哥，我们去哪啊？”
　　“哥哥带你去看大夫”
　　“可是，子文哥哥我们没有钱去看大夫”
　　“不怕，到时候，哥哥求他，到时候叫我干嘛都行”。
　　“哥哥，我头痛，身体痛，是不是快死了？”
　　她突然间难过了。
　　“艾艾，有哥哥在，不怕，不怕，我们不怕。”王子文是安慰艾艾还是安慰自己，他已经分不清了，但说完这句话，仿佛真的不怕了一样。凌晨时分的上海，像一副静谧的画卷，平时忙碌的人，都在梦乡中沉睡着，唯独微弱的月光和星光，为小小的人照明。
　　等到王子文最后一丝力气用完终于到了刘大夫家。
　　王子文强撑着大力且迅速地拍打着老槐树做成的小木门，急急的喊到：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妹妹，麻烦你救救我妹妹！”声音里无助和祈求掺杂着。
　　“来了，来了。”中年大夫似乎已习惯这种情况。看到门口的王子文和闻艾惊讶的看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凌晨就医的是两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子。
　　“吱呀”一声，小木门被打开“快点进来，”
　　仔细看来刘大夫还在整理着衣服，应该拎着外衣就出来了，大概是从医多年，刘大夫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没有平常男子五大三粗的感觉。
　　等王子文走到屋里，将闻艾轻放到床上，刘大夫看了一眼闻艾，又给她号了脉，便写了药方，交给王子文，嘱咐到:
　　“小姑娘，高热，湿气入侵，加上没有及时就医，才引起的昏迷。按着这个药方煎药，一日三次，三天差不多就好了。”
　　却见王子文直接跪下
　　“大夫，我王子文年纪虽小，却也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一来是因为你是个好大夫，肯愿意半夜接诊，我感激不尽。二来，我兄妹二人四处漂泊流浪，无处为家，天地为被，四海为家，平常只能乞讨为生。三来，虽然我们兄妹二人贫穷，但人穷志不断短，所以我求求你，请您给我们点药，我愿意当牛作马，此次恩情，我永世难忘。”刚说完，王子文就在地上狠狠地叩了三个头，
　　刚抬起头来，额头已然已经破皮。刘大夫看到王子文坚定的眼神和红肿的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小伙子，你们兄妹已经穷困潦倒至此，我也不便强求你们，这有一些中药，你拿回去给你妹妹熬药去吧，我也不要你回报，好好的照顾你妹妹。”刘大夫语重心长地对王子文说道。
　　“大夫，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王子文喜出望外，急急忙忙对着刘大夫鞠躬。
　　“你们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快点给你妹妹熬药吧，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注意用毛巾冷敷，有助于降温,今天晚上辛苦点，一切退烧之后，都会好的”。
　　“谢谢刘大夫，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王子文说道。
　　“那我先将药给你弄好，一会再去休息。”刘大夫温和地对王子文说。
　　第二天，刘大夫起床时，发现院子里的地已经扫好了，水缸里的水也打满了，就连昨天未劈好的柴都已经整整齐齐码在一个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