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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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馨用着自以为很平静的语气对他说，可是真正当他过来坐下的时候，手却开始微微的抖起来，左手用力捏了几下右手，以便保持脸部神态的波澜不惊，因为叶寺正一瞬不瞬地透过铜镜看着她，她不想让他擦觉到这些因为他或者说因为勾起了那些温馨的回忆而出现的心理变化，她要让他很自觉的时刻谨记——他，不是他。
“一会儿饭桌上太爷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想好怎样回答了吗？”
赵馨将叶寺头顶的发髻拆开，拿了篦子轻轻的向下梳理，口中的问话纯粹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已经习惯了在赵府掌门人的身份之下掌控全局，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立过威之后是不能轻易有所松懈的。
叶寺收回了一直凝视着她的视线，脸上有些发热，仿佛是个被抓个正着的为了实施行动而一直酝酿作案人物的小偷，赵馨的话让他记起了等下才是真正的鸿门宴，这种赵家所秉承的门第观念以及自己这种入赘身份，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像上次一样的用一些听起来不符合这种社会环境，相对比较轻浮的语言来过关，只怕几位老爷子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无法调解了，那自己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说话。因为有些时候是说多错多，你越解释就越让人无法相信，信任这个东西一旦有丝毫的裂痕都是难以弥补的。
“还没，看他们怎么说吧。”叶寺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虚。
赵馨对于这个回答是不甚满意的，她的习惯是凡事都要有应对的计划，思虑周全才去做，期间的各种问题和难关都要在自己的预想之内，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直接解决，不能解决的或是无法想到的，都要在自己的预想之内留个余地，以便能够及时的去补上。叶寺的话很显然没有按照她的套路来走，她突然间有种之前的坚持都是白费的感觉，甚至想到了若是今晚上叶寺在饭桌上还是这副无所谓的状态，那不用说父亲，可能太爷就会直接示意自己丢掉这个鸡肋了。
“嘶，哈，”叶寺头皮被突然一扯，疼感让他抽了一声，不过又立马想起是谁在帮他梳头发，又转口道：“没事没事，你接着弄。”
赵馨看一眼掉下的几根头发，正了正心思，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等二人一切搞好来到饭厅时，已经掌灯了，赵老太爷和赵慎赵愉几人还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没有上桌，就连鸿儿都是乖乖地坐在那宽大的椅子边。
“哟，才来啊，鸿儿刚刚还在说饿了呢，来来来快坐下。”
赵慎很是不爽地撇了一眼叶寺，赵愉的话虽是借着赵鸿的名义说的，可听着却是这么打脸，赵馨假装像是没有听出来，拉了叶寺跟老太爷行了礼，然后依次落座。
因着这顿饭原本是想要讨论叶寺的去留问题，此刻加之有赵鸿在场，所以前半段还是纯粹和睦的吃饭，席间几人相互左右布菜，不时说些逗哄鸿儿的话语，鸿儿答的也是小大人模样一板一眼，一时间更显天伦之乐和气融融，只是那赵愉时不时就来一句“尝尝这个，馨儿的口味，侄婿你这几日受了苦，去去晦气”等等类似的话中话，含枪夹棒地砸向叶寺，赵慎简直食不知味，若是眼神能杀人，叶寺早就被万箭穿心了，叶寺也不去理会赵慎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趁此机会扎扎实实的干了两碗饭下去。
“太/祖父、祖父、二祖父，鸿儿吃饱了这便下席，还请您慢用。”
“去吧，早些洗漱休息，明早还得早起去学堂。”
老太爷笑眯眯一脸慈祥的样子，等赵鸿行完礼后招手让正月将人领着走了，等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时，那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从赵慎开始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叶寺身上。叶寺知道真正的刑场来了，既然没有好的应对办法，那就先看看他们的招再说，于是将碗筷放下，挺直上身，双眼微垂的观鼻观心。
“哟，怎么都不吃了，这还有好菜呢，来来来，侄婿多吃几口……”
赵愉夹了几筷菜放进叶寺碗里，见众人没人理他，便收了声埋头扒了口饭，只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人真是忍不住想揍人。叶寺不去看他的那副表情，他目前的策略是不管敌人如何挑衅，没到真正两军对阵之时，绝不放弃防守。
少倾的等待过后，老太爷终于开了口道：“阿寺，你是读书人，可否解释下何为‘修身养性’？”
我又不是新华字典，也不是你所说的读书人，我只是一个做苦力的助理道具师好吧！叶寺心里一阵嘀咕，不就是说我习惯不好，没有自我反省嘛，可我哪里知道跑回来会被当成奸细抓住？想归想，问题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所谓‘修身’，即是身体健康之意，所谓‘养性’，即是不损害本性之意。”
老太爷捋了一把胡子“嗯”了一声，道：“既然了解，可又为何有此番所作所为？你将赵家置于何地，将馨儿置于何地？咱赵家虽是生意人，可也是祖上代代清明，出不了也不能出如此行为龌蹉之人，你既已入赵家门，理当以赵家声誉为重，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若赵家就此败落，覆巢之下又安有完卵？你是读书人，如此道理理应不用老夫再来指点，可是如今的局势却是你实在令人太过失望……”
“爷爷，”叶寺苦笑了一下打断老太爷的话道：“您说的对，覆巢之下又安有完卵，我知道我的身份，也时刻谨记我的身份，就在前几天我本想就此离开一了百了，没了我这个始作俑者，赵家还是那个赵家，那些风言风语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可是没想到在路上听到一个消息，又让我跑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被守城官军抓进了巡检司，没有任何理由，呵，好在过了这几日罗大人亲自将我释放了。我本想回来再跟你们解释一番，可事实上终究是又被抓进去二进宫了，整个事情我也不想再解释，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净身出户……”
话未说完，脸颊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啪”的一声脆响倒是惊了在座所有人，叶寺愣愣地看着身边那个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人，那人正极力平复着情绪，可胸前的剧烈起伏却是显示出她此刻有着多大的怒气。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再来回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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