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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婳还真就把梧漾关在了她的寝室里好几天,而她自己则搬到客房去了。在她看来,冼府的每一间房都是一样的...不,只有那一间,那个地方是不一样的--她小时候住的南苑。
那里有着她的快乐,有着她天真无邪的童年... ...所以冼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下了令,任何擅闯者格杀勿论。
院子里的参天大树早已枯败,毕竟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所以风吹过的时候,卷起了漫天的灰尘与落叶。
待风停了,冼婳才抬起有些僵硬的脚。
每一个步伐,都要踩得稳当,因为冼婳早就知道,就算摔倒了也没有人会伸出手... ...所以要自强。
可是那样好孤独... ...
强大的人总是孤独的。
可也因为孤独,他们更加强大。
她从小脾气就不好,遇上什么不顺的事就乱摔东西,就算有好心的婢女上前哄她,也会被她施以拳脚赶走。
明明不是要赶她们走的。
不是的不是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她也想有人拿糖来哄她... ...可她总是在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梧漾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意气风发地向她躬身行礼,她却戏弄他,让他跪下学狗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她却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就算后来他被提拔成她的贴身护卫,她也是以折磨他为乐趣的,只是,她很快就厌弃了。
... ...那么温柔的人... ...对那样恶劣的她那么包容... ...怎么可以,就好像能被她玩弄也是一种幸福一样... ...怎么可以... ...不允许有谁比我快乐... ...
嫉妒心的驱使下,冼婳专门为他设立了一套规矩... ...
“啊没错... ...我让他每次见到比自己阶级高的人都要下跪... ...见到人只能低着头... ...”冼婳苦笑,倚着落了灰的屏风,闭着眼。
那时的自己不认为这有什么,就想着反正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可就算现在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也不愿意去承认,更拉不下面子去道歉。
一个人就好了。
冼婳重新生了这个念头。
不需要有任何人并肩,只要自己一个人努力就好了。
明明当初是那样约定的啊,可是却在渴望着... ...
果然还是不够强大啊。
冼婳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不能再期盼了,如果再在心上划上一刀的话,恐怕还会引起旧疾呢。
这样想着,冼婳总算是自己纾解了心结。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喜欢的人荒度时光,在冼婳心里,大概她自己最重要吧。
很少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啊。
冼婳还是挺享受这种平淡的,她慢悠悠地走过长廊,穿过厅室,走出厅室是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
院子里,记忆中那立得笔直的树依然挺拔,似乎强壮了不少,那树干看起来不再那么弱不禁风。
冼婳想起她自己以前最喜欢挂根绳子在树干上,然后扯着绳子晃--倒不是不能做个秋千,只是冼婳觉着秋千实在太寻常了,不如直接晃来得刺激,但那时候的树干还不似现在这般看起来可靠啊,所以总是发生冼婳晃悠到一半,就因树干被拉扯断而掉落的囧事。
想着想着冼婳噗地笑了。
却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呼喊声在院墙另一头响起:
“小姐!奴婢有要事禀告!小姐!”
冼婳听出来了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的声音,她皱眉,虽知道这婢女不会骗她,但还是有种被打扰了的不爽。
“你最好有什么要事禀告,不然你就去领板子吧!”冼婳蹙着黛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南苑。
“小姐,尤侍卫他疯了!打伤了好几个婢女,嘴里吐着胡言乱语!.......虽然嬷嬷让奴婢不要来打扰您......但奴......”婢女微低头,神情慌张。
“尤侍卫是谁?”冼婳面色不虞。
“就是小姐您的贴身侍卫啊。”婢女惊诧地说。
“梧漾?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郎中呢,郎中请了吗!”冼婳不敢置信,刚刚她是说梧漾疯了?
“尤侍卫从昨天开始就......”
“他现在在哪!你先带我去他那!”冼婳怒目而视,听着婢女准备唠叨些废话更是烦躁。
“在地牢里!”
婢女话音刚落,冼婳就提起松垮的裙摆疾步离去。
“你去请郎中来!”
“奴...奴婢这就去!”婢女被冼婳那一吼,终于回过神了。
毕竟那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看见小姐那么急切担忧的神情,确实是有些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