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溪水逆流进城》柯家人

3、没有那么淡定

　　南柏溪忘记了那天究竟怎样结束和何东旭认识以来第一顿连牛排都有尴尬味的晚饭，但从那天后公司的单身群里所有人都陆续加了她的微信，包括一些未嫁的高龄单身上级也通过聊天软件绕着弯子问她何以有让男人敢当着总裁的面抢人的魅力或者隐晦地询问与总裁的关系，甚至有大胆的让她选择总裁……
　　当然，顺便将何东旭那个正太的号码给她们。
　　于是只能关掉微信再隔了一两天时间再发一条朋友圈说自己不经常玩微信好像总是错过很多次大家的聊天。
　　天知道她觉得这句话有多恶。
　　要怪就怪顾尧城吧
　　但就算圣旗有顾尧城加上她全部前男友她也不想离开那个对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充满诱惑的财务部，除去有紧急中大型业务需要额数汇总的时候，圣旗的财务部每人每周都会轮休4个晚上一个白天，朝八晚六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虽然有紧急情况不加钱但依然算是对员工十分优待的。
　　当然，食堂免费供的午饭也是让她欲罢不能啊。
　　圣旗在A市的只是分公司，刚刚成立不到两年，顾尧城一个刚毕业的又是怎么去当的总裁？
　　顾尧城家的公司叫什么来着？
　　难道走的是后门？
　　那圣旗的老板给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一家分公司诶，说拿就拿……
　　不过顾尧城长得怎么依旧那么养眼？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女朋友会不会也被她将来的婆婆为难？

　　南柏溪牵着邻居家的金毛在小区内遛，整个人都被顾尧城魔怔了，脚步完全跟着金毛在走，简直都快成了狗在遛人。
　　“嗯？”南柏溪揉了揉眼睛，眼前出现的顾尧城背影是幻觉吧？
　　不会吧！！
　　以前就算是谈恋爱也没有严重到这种会出现幻觉的地步吧？
　　南柏溪有些抓狂地抓了抓头发，手里的金毛趁机挣脱着跑了出去，“诶，毛毛！”
　　没等她追出去就愣在了原地。
　　居然看到毛毛把顾尧城的背影撞了？
　　等反应过来那是真人，赶到毛毛旁边后，顾尧城已经转身提着一个破袋子静静等着她了。
　　“那个啥，抱歉啊，毛毛就喜欢拐角这家的烤肠，你不要介意。”南柏溪假淡定，还象征性拍了拍顾尧城的肩膀。
　　“不介意，毕竟狗的智商随主人，不能怪它。”用更淡定的话回复，轻轻把垃圾袋扔进路旁的南瓜垃圾箱。
　　“那不是我的狗你怎么可以骂它。”
　　“恩，毕竟笨的是你。”
　　南柏溪“……”
　　似是感受到了自己暂时的主人被欺负了，又或者是两根的烤肠已经入肚不够满足，毛毛立起了前爪，以成年金毛的身高向顾尧城粘去，留下一裤子的毛。
　　“噗嗤。”来不及想好怎么反驳就已经笑到抱肚子的地步了，邻居家的这只金毛最大的糟糕点就是狗毛多，平常在家都不备允许踏入客厅，只给它开了一个较大的狗屋，以及，容易吸毛的毯子……
　　“南柏溪，把它带走。”声音瞬间冷下来，不等南柏溪愿不愿意去拉，毛毛已经自动遛到她身后，气势弱弱的。
　　南柏溪讪笑着，向来最怕顾尧城生气，就算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身份再去惩罚她。
　　“很巧。”
　　南柏溪看着他右边嘴角轻撇，那是顾尧城打坏主意的前兆，“嗯嗯嗯，是啊是啊，同一个小区呢！”
　　微微点头示意了就急忙去拉了绳索，掉头找回去的路。
　　毛毛竟然已经会自己带路来到这家店外，是哪个人跟她说毛毛很笨的来着。

　　顾尧城是一个淡定的人，无论做什么暗里多么惊涛浪骇，给人造成多大的麻烦，他都可以十分淡定跟你讲话，似乎那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我说，公司里面不止我一个住在那里吧。”南柏溪对着电话咬牙切齿，对面的秘书小姐笑得十分得体，让她无法直接吼出顾尧城名讳。
　　他居然叫了她不知道又是哪个名牌大学回来的美妞来当跑腿的，传了口令。
　　“你好，南小姐，总裁说今晚他有文件要处理，让您下班后八点前到木头爱心商场帮他取定制的牛奶。”
　　南柏溪敢保证有了第一次就肯定都第二次，此时不拒绝何时拒绝。
　　当即避开整个办公室询问的眼神，拉着穿着制服的秘书小姐到了玻璃门外面借她手机给顾尧城打了电话
　　“你觉得住在安瑞小区的人，除了你，谁今晚不会留下来开会。”
　　意思是她最闲吗？
　　为了一盒牛奶她就要被全公司误会？
　　“我有权利拒绝。”
　　“但是这是公司安排的任务，加班不加钱，不加班，扣钱。”
　　“阿西，顾尧城你别让我带着毛毛的时候再看到你！”南柏溪忍不住骂出了脏话。
　　“J单元A707，十点。”
　　南柏溪接受对方先挂掉电话的挫败感，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将手机还给秘书小姐。
　　在人家屋下干活拿人家工资，还没转正她得忍着那个小心眼的顾尧城。
　　“等等南小姐，这是总裁让我给你的。”秘书小姐一脸职业笑容。
　　南柏溪恨恨拿过了钥匙。
　　“没关系，不要再问了，真的没关系。”一进门就推开围在玻璃门边的所有人，阻止了林冰正要缠上来的身影，有些无力。
　　“你们不会同居了吧？”
　　“我去和我表哥□□也不会和顾尧城滚床单。”
　　“滚床单”的响雷应了办公室的整个白天。

　　南柏溪当晚没有再帮生病的邻居去遛狗了，未到十点就出现在了单位下面楼梯的门前。
　　“为什么我有点小积极。” (#‵′)
　　南柏溪无力吐槽自己。“eo deoh ke!魔怔了魔怔了。”
　　抓了好多次头发才等到了十点，按下电梯后显示的是从-2层的停车场上来，眼前是一双裸色高跟鞋。
　　往上，一双毫无毛孔的小腿，再往上，鹅黄其膝短裙？恩，胸小了点。再往上……
　　嗯？那天的美女？顾尧城的现任？
　　真的是，起码大了自己五岁吧，不是以前还说过什么不支持比自己大的女性为伴侣吗？四年不见五岁也下得去口。
　　对方将头发严谨地梳在脑后颈部，没有松垮，倒是多了几分御姐范。
　　“你来找小城？”对方率先开口，眉毛一挑，倒是和顾尧城学得有几分像。
　　“如果你是回他家的话就帮忙带给他吧。”南柏溪将手中的纸袋微微向前一递。
　　“电梯已经开始了就一起上去吧，况且我没有他这里的钥匙。”美女的视线轻轻扫过正在上升的数字。
　　那小姐你又怎么敢过来吃闭门羹？
　　“他只说十点会有人来开门。”笑得别有意味，南柏溪忍不住又低头。所以只要跟顾尧城有关系的人她都会变成缩头乌龟吗？
　　南柏溪一路没有再接话，将门打开后又将牛奶递向美女，“我就不进去了。”
　　美女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接了过去，“你留下来吧，小城还没回来没有第二个人在场他要是怀疑我进了他卧室怎么办？”
　　南柏溪无话，还是跟了进去，顾尧城的极其注意隐私，但是，女朋友他应该不会排斥的，难道这位美女是要挑明了话吗？
　　“顾尧城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南柏溪没有坐下，只是看着美女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很随意得找了一双拖鞋，并且还帮南柏溪拿了一双。
　　“我知道，进来坐吧。”
　　南柏溪不经又开始魔怔，美女应该知道她和顾尧城以前的关系才在她面前摆出很自信的样子吧。
　　“我总觉得你有点紧张。”美女自发取了冰箱内的水，当然没将南柏溪的落下。
　　“是吗？毕竟是在不熟悉的人家里。”
　　“你好像一直在重复你和小城的关系有多差。”
　　果然只要人好看身材好看，跷二郎腿也是满满的气质。
　　“我和顾总本来就只是公司领导和员工的关系。”因着美女的眼神笑意更足，南柏溪表面越发镇定，只是一直不停喝着汽水，白皙的手指握在水杯上渐渐收紧。
　　气氛沉默了起码半分钟，美女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其实他这些年一直都未再谈恋爱，南柏溪，你能懂吗？”
　　“你，”南柏溪抿嘴，“你不就是吗？”
　　“我？”美女瞬间失去御姐外表，轻捋着裙摆，“该说你们俩什么好。”
　　“应该心里都还是有对方的吧，怎么就得到非要撇清关系的地步呢？”
　　南柏溪哑然，舍不得删掉照片也算是忘不掉吗？可是，真的没办法再在一起了啊。
　　“小姐，现在阿城身边有了你，无论是谁让你离开，请你不要放开他了。”南柏溪起身，用无比认真的样子来说话，又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决绝，“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不会给你们造成威胁的。”
　　“只要小城喜欢，他一定会得到，他的体力那么好，就算是跑掉的东西他也一定会追回来的。”美女笑得一脸暧昧，用眼神审视着南柏溪。
　　果然是注定以后是同一家人，看着人都会让人心虚，体力……
　　是自己想的太龌龊了吗？可是这位美女好像就是那个意思的啊。
　　“祝福你们。”
　　将茶几上的钥匙推过去，点头示意着就往门口走去。
　　“诶。”美女也站起了身，想拦住南柏溪，有些不明白南柏溪为何三句不离误会顾尧城和自己的关系。
　　摇了摇头倒也恶趣味地不解释了，只是看着桌上的钥匙想着顾尧城的心思。
　　南柏溪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单元，等的电梯刚上来的时候，顾尧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进去坐坐吧。”顾尧城瞥了眼她的手，只有一部手机。
　　“不用了，钥匙我给你女朋友了，她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是的，她在等你，阿城，她已经和你做了比曾经的我们更亲密的事情，她比我有自信面对那个人，你的母亲。
　　顾尧城挑眉，“女朋友？”
　　“嗯，我先回去了。”
　　还没走过顾尧城的身边就被拉住了手臂，“好歹把话讲清楚了。”
　　“牛奶在里面，有什么不清楚的？”
　　高跟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南柏溪快速想抽出了自己的手，奈何和顾尧城力气的悬殊从高中她就已经见识过了，挣扎不过是无用的。
　　“你自己好好解决。”拍了拍顾尧城的肩膀，美女进了正好停着的电梯。
　　“好的。”
　　“顾尧城你放手，没听到人家都叫你好好解决了吗，你怎么还敢跟我拉拉扯扯的。”南柏溪被手臂上握着的手带动着走进了客厅。
　　“喂，喂。你把门锁了干嘛。”顾尧城的手速很快，等他自愿放开南柏溪的时候，防止她跑出门的工作已经准备十分保险。
　　“自己换鞋。”
　　在空间较之稍小的玄关处南柏溪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顾尧城从鞋柜的某个角落拿出了一双崭新的女士室内拖鞋利落丢在南柏溪面前。
　　“你不是胃不好吗？”南柏溪没有注意到款式，急急问了出口。
　　“嗯。”
　　“那你还喝，不是还胃出血过吗？”
　　“嗯。”顾尧城脱下西装，扯下领带。一系列动作让南柏溪有些失神。
　　他已经优秀到这个程度了吗？
　　“你女朋友不管吗？”南柏溪替他拉开他路程前方的椅子。
　　顾尧城停住脚步，回头用让南柏溪可以陷进去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女朋友。”
　　“那，那位小姐……”南柏溪支吾着开口，被打断，“南柏溪，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可以说谈恋爱就谈恋爱吗？”
　　他突然眼神变得十分疑惑又怪异，更是用一种南柏溪从未听过的语气来说话，有讽刺有受伤别具深意，眼睛更是直逼面前正在闪躲的小脸。
　　“我以为你们那么亲密……”南柏溪低头，她头脑有些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改变一下气氛。
　　顾尧城安静了一会，“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
　　南柏溪摇头，还是低着眼睛去看地板，这回却是注意到了他的拖鞋，大概八分新，和自己脚下是同款。
　　“怪我自负一点想，你还会在意和我在一起的异性，还会在意我的身体，算是对我还有点念想吗？”
　　南柏溪眼睛突然有点湿润，顾尧城明显受伤又带着希翼的语气让她心里好堵，难道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吗？当年顾尧城好像确实是无辜的，那段感情一直错的都是自己和他的母亲罢了。
　　“我，唔。”南柏溪刚抬头，下巴就被挑起，指尖触碰到肌肤的时候熟悉又陌生。
　　顾尧城的吻并没有深入，只是用唇堵住了她即将说出的话，不过几秒钟，他便又放开了她。
　　“我还不想听到答案。”你的世界里我没有自信。
　　“阿，阿城。”
　　“南南。”顾尧城一步上前，抱住那具身体，在她颈出深吸了一口气，在她敏感的耳边呼出了这两个四年来在他梦里出现过多次的称呼，只属于他的称呼。
　　南柏溪身体瞬间僵硬，没有被堵住呼吸，却有些窒息。
　　只是一个四年未听到的称呼和一个突然的拥抱而已。
　　南柏溪。
　　你心里有没有表面那么淡定。
　　顾尧城，你又为什么还要等我。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