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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土匪婆子 ...

  •   旁边的抠脚大汉赔笑道:“二姑娘,我们扬州人素来最重礼仪,二姑娘好好呆,我们好好招待,岂不两全其美的事,何必动刀子动枪子,多不合适呀。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山里给二姑娘备好了上房,二姑娘放心睡,安全得很,有啥需求尽管使唤他们,按咱老祖宗的话说,叫尽量满足一切需求。”末了,又强调道,“当然,除了下山,其它都好商量。”

      劫匪头头一脸贼笑,手里的刀又晃了几晃,霍香药后背发凉,也不敢再多少,悻悻地跟着去了房,胡乱梳理了翻,闷闷不乐地上了床。自小认床的她,陡然来了陌生之地,怎么都睡不着,神思恍惚间,又想起了前世的事,后来又想起被逼跳楼前的情景,脑中一直琢磨着亲妹妹Mandy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前世的事历历在目,这一夜,霍香药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数次从惊梦中醒来,反反复复,直到天大明之际,眼角还存留梦中的泪痕。

      霍香药神思倦怠,挣扎着起身,此时外面已大天亮,山中多寒气,霍香药边揉着冰冷的手臂,“作为女人,怎样才能从白开水变成果汁呢?”霍香药反复问自己。

      “白天温柔娇俏,晚上妖娆主动。”能想到的就这两点,当然晚上的妖娆主动,这一年半载怕是没有机会练习,霍香药摸着镜中的脸,是真好看,美得有点不真实。

      孤僻迂腐的性子需修饰得可爱些,记得《知音》说过:男人都喜欢搂着娇俏的玫瑰,没人喜欢抓着一把野草,女人要懂得呵护提升自我。霍香药想起这话,不觉自嘲地笑了笑,认真梳起发描起眉,重生到古代才学会化妆,如果早点学会,说不定就不会变剩女。

      她住的这两间屋子是独立在半山腰,铁桥对面有二三十座屋子,活脱脱一个小村落。山中空气新鲜,绿荫如画,霍香药四周瞎晃,刚想过桥,就被拦住了,只得掉头,见竹林后面还有两间独立的屋子,便想过去看看,又被拦住了,如此一来,活动空间就仅限面前这一块草坪,霍香药心中似吞了只蟑螂般,浑身不是味。

      山中的早晨平静如画,而扬州城的早晨却乱似一锅粥,咕噜咕噜响。

      先是霍家,连夜跑去衙门,把衙门的鼓都敲烂了,官老爷睡眼惺忪地爬出来,后面追着衣冠不整的小妾。霍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昏倒在床,整个霍家的人围着扬州城的角角落落搜了个遍,自是没有结果。

      二姑娘被绑架的消息清晨就传到了太守府,秦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怒发冲冠,两个儿子赶紧去衙门要人,随后整个扬州城的捕快全部出动,挨家挨户搜人。

      这么大的阵仗,自是躲不过苏家的耳目,苏七慵懒地坐在门口,一屋子丫鬟毕恭毕敬地站在外面,也不敢进屋。又传来砰砰声,苏七数了数,这已经是今早摔碎的第七个茶杯了,公子赚钱厉害,败家也不差。

      “哪个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绑我苏暮春的女人,看我不拔了你的皮。”苏暮春暴怒的声音都要掀瓦刮墙了。

      苏七非常好心地提醒苏暮春:“公子,冷静,你现在的女人可是霍满月,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要你管!”苏暮春发红的双眸狠狠地瞪了苏七一眼,夺门而出。

      苏七咋咋舌,弱弱地问:“去哪呢?”

      “映雪书斋!”

      苏七“额”的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相比扬州城的暴乱,霍香药在山里的人生真是幸福得鸟儿都要嫉妒。

      这里的劫匪还蛮有人性,除了陆陆续续有蒙面男子来寻闺/房之术外,也没别人来打搅她,那抠脚大汉还让人送了一箩筐零嘴和一本《幽明录》,整得霍香药的体重与古文水平程直线上升。她天天躺在椅子里,一手扶着越来越圆滚滚的肚皮,一手捧着书,边读怪志故事,边吃零嘴儿,十分悠哉,自然不会知道她外祖父和苏暮春已把扬州城翻了个底朝天。

      每日睡睡醒醒间,又两日过去了。

      第三天,霍香药睡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午觉,导致晚上严重失眠,又没其他事做,只能翘着腿躺椅子里看《隋唐演义》,越看越入迷,直到三更天,才打起哈欠。霍香药拖着身子往床上靠去,刚闭上眼,就被一阵诡异的抽泣声给折磨清醒了,本想不理,怎奈那哭泣声就如潘多拉音乐盒般,一直在耳边盘旋,让她心慌意乱。

      医生大多都是无神论者,作为极具思想的医生,霍香药自然不相信女鬼妖精之说,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起身看看,搞不好是被囚禁的女子,心理变态之人哪朝哪代都有。

      门口的守夜人似在想心事,霍香药拍拍他的肩膀,守夜人回头的瞬间,霍香药手掌轻轻扇动,一抹甜甜的香味向四周漫开,“三、二、一,中”,霍香药话收尾的同时,守夜人晃了几晃,倒在地上。

      霍香药将白净瓶收回口袋,摸了盏灯,蹑手蹑脚地寻着哭声而去。绕过竹林,哭声就是从那间破柴房而来,霍香药紧紧拽着怀中的匕首,慢慢靠近,房门金锁,哭声还未断绝,她又搬了块石头,垫在脚下,透过破窗户往内看去,隐约见到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

      霍香药轻轻唤了几声,那女子的脸贴着窗户,惨白如雪,发丝凌乱,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深凹,脸上脏兮兮,十足的女神经病容貌,若是寻常人,见到这样一张脸,估计早吓昏过去了。霍香药紧紧捏住鼻子,压着声问:“你大半夜哭啥?谁把你关在这?”

      女子呆滞的目光在霍香药的脸上停顿一会儿,拖着身子又坐回了角落。

      霍香药看她眼神正常,举止清晰,应不是个疯子,又多唠唠了句:“本来还想做个好人,救你出去!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喔!我走了哈!”

      霍香药勾着头,躲在窗户底下,数着脚步声,一步两步,直到感觉那人的身子已挨着墙壁,才腾地起身,正好对上那一张恐怖的脸,霍香药做了个鬼脸,呵呵笑道:“做人要诚实,明明不想我走,还不吭声,这不自己找罪受嘛。”

      那女子哼了一声,靠着墙壁,又不吭声了。

      霍香药把玩着灯笼,也靠着墙壁,有一句没一句地瞎问,问多了后,那女子终于开口了:“你是谁,怎么会在偃月山?”

      “我叫霍香药,是个女大夫。”霍香药将她被绑过来给几个男的治病的事草草说了遍,那女子听完,啜了口,恨恨骂道,“马志达那个狗娘养的畜生,断子绝孙都是活该,老天有眼,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那咬牙切齿的劲,霍香药听着都头皮发麻,试探性地问:“你那么恨那个马志达,可是有深仇大恨?”

      女人忽地问:“你是霍家的二姑娘吧!”

      霍香药点点头。

      女人似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接着道:“我以前娘家是卖豆腐的,作坊就开在东大街南门,与霍家医馆隔得不远,你儿时还常来买豆花吃,我出嫁时,你还十一二岁,转眼间你已长这么大了。”
      原来是位故人,看她的轮廓与五官,若干年前也是位豆腐西施吧,霍香药趁热问道:“你后来咋被关起来了呢?”

      那女子仰天长叹一声,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年轻时生得副好皮囊,许多人家来求亲,我都没答应。后来,被偃月山的黑风寨寨主马志达给瞄上了,我那时年轻啊,看马志达生得也端正,又想着做压寨夫人不愁吃穿又威风,谁也不敢欺负我,便答应了这门亲事。谁知嫁过来后,才发现那马志达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自己无能,还整天疑神疑鬼,我受不了他的大骂,想离开,他死活不让我走。我心灰意冷之际,就常与寨子里的账房先生喝酒解闷,有一回马志达出远门办事,鬼使神差地,我就与账房先生好上了,还有了身孕,瞒也瞒不住。我和阿龙约好私奔,却被抓住了,那马志达好狠的心,将我的孩儿活活捏死,我这辈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土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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