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上》圣光忽悠着你

6、六

　　海雕的手下在距离黑岩岛四十海里的一个荒岛上找到了温蒂那艘船的残骸，看来温蒂和她的十名手下早已葬身海底。
　　温蒂绝不可能避不开那场暴风雨，即使避不开，她也绝不至于出事。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提亚的坏心情已经过去，他和海雕又恢复了平常的关系。听到海雕的汇报，他思索片刻，问：“那一带全部搜索过了？”
　　“是的，除了那块船板，没发现任何线索，甚至连浮木都没有一块。我搜索过那个岛周围的海底，沉船中没有温蒂的。”
　　提亚用手指在地图上勾画着，他在那个荒岛以西约十海里的地方打了一个叉，告诉海雕：“这里，搜搜看。如果她在那场暴风雨中出事，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绿翡翠海礁？”
　　“水流在这里交汇，那块船板最可能从这里漂过来。”
　　“她从陆地上来黑岩岛根本不会经过这一带，可能有人在追她。”
　　“也许。尽量找到她，以及她的船。”
　　“大统领，事情不太寻常。我是说，从残骸看来，她的船经历过剧烈的撞击或者别的破坏，很难保持完整。按理来说这一带应该能找到别的残骸，但我们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海雕，我知道。先找，再推断。我们没别的办法，不是吗？”
　　海雕嗯了一声，向提亚行礼，打算告退。
　　提亚留住了他。
　　提亚蓝灰色的眼睛盯着他，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右颊，轻声问：“还疼吗？”
　　海雕拨开他的手，摇摇头，“大统领，你没必要这样。我都明白。”
　　提亚收回手，“海雕，还记得你刚来这里的时候吗？”
　　“记得。”
　　“那时候我还小，总跟着你，有时候惹了大祸，皮诺就悄悄帮我们解决掉。”提亚看着海雕的眼睛，“我不知道皮诺的死是不是你的本意，但我知道，我仍然难以原谅你。”
　　“我知道。”
　　“海雕，我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
　　“我知道。”
　　“也许有一天我会杀死你。”
　　“我知道。”
　　“你觉得我像个疯子吗？”
　　“不。”
　　提亚走近他，“你……怕我吗？”
　　“……”
　　“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从来不怕。”提亚撩起他的头发，凝视着，“海雕，如果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就逃跑吧。”
　　“不需要，我跑不掉。”
　　“如果你离开这里，我想杀掉你就很麻烦。但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的确跑不掉。”提亚露出笑容，“那么，你想杀我吗？”
　　“……”
　　“我随时恭候。”
　　“不。”
　　提亚一根一根梳理着他的头发，挑出一根最长的，轻轻拽断，将断发放在自己手心里，吹落。
　　“海雕，你杀不了我。”他冲海雕笑笑，眼角弯出笑纹，“去吧。”
　　海雕躬身行礼，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