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Kiss》心语轩泪

29、像星星一样坠落-2

　　明皓随后就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去交易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所以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这些□□还真够麻烦，搞个交易，地点还要挑三挑四）。
　　芯梓自然是舍不得明皓的，明皓临走前，她哭得让人心碎，几乎让明皓舍不得离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担心。”明皓抚着芯梓新剪的短发，怜惜百般地说，“结束了这一次，再不会有下一次……”——明皓信心满满。
　　“嗯！”芯梓点头，望着明皓登上飞机，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眉头却锁紧了。

　　“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芯梓靠着我的背，淡淡地说。
　　“担心什么，”我笑笑，“明皓才走了一天，就给你来了4、5通电话了，你担个什么心啊？”
　　“不知道，总感觉这次的交易不太寻常……”
　　“没什么啦，只是偶尔换个地方交易而已。”我笑着安慰她，但说实话，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希望是吧。”芯梓打了个哈哈，继续睡觉，而我，则飘出她的梦，继续游荡……

　　当我飘到明皓交易的那座城市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不甘心被埋没的点点繁星，在薄得透明的云彩背后若隐若现，显得格外的美丽，直到这一时候，我才猛然惊觉自己在有生之年从未好好地欣赏过这美伦美幻的日出景色，从未好好呼吸这在清晨时分最清新的空气——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明皓房间的灯还亮着，即使出门在外，他依旧没有闲着，似乎忙碌才是他的生命一般。
　　“啊~”明皓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揉掉眼中溢出的泪水，继续伏案。我又靠近了一点，将脸贴着他苍白的面颊，静静凝视着他。
　　“小羯，又快要过年了，你去了也有一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吧？”明皓淡淡地写在纸上，眼泪就那么不经意地流了下来，溅在纸上化开了墨汁，一下子散开了所有的文字。
　　“呵呵，这算是回答吗？”明皓苦笑着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然后趴在桌上，就那么放声哭了起来，“小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明皓就这么哭嚎着，宣泄着心中的那段积蓄了已久的感情。——一年了，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新的一年又即将开始，元旦就在眼前了。
　　明皓曾经说过，在年末年初的时候，人是最容易感伤的，因为一年过去，过去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唯一仅存的，只有那么一点的回忆；而面临新的一年，一切又得从头开始，重新工作，重新学习，重新去适应，重新去感受，而等待的，只是另一个结果而已。
　　当时的我，对他这种无病呻吟的感觉特是反感，我努力地告诉他这个世界是多么得美好，多么得令人欣喜，可我总是说服不了他，而我也知道，也正是这种骨子里的忧郁，让明皓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王子。
　　现在呢，已然成仙的我，突然间明白了明皓的心情，明白了他，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彷徨，所有的担心……然而，我也开始担心了：原来明皓一直体会到的，都是现在身为鬼魂的我方能体会的，那么——明皓是否从一开始，就已把自己置身在死亡中了呢，我知道，他的这种身份本就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他从小到大是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的生活着，我才能明白他所有的辛酸——可是，也许这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呢。
　　想到这里，我就突然想到了明玉伯伯，他也是和明皓一样在承受着一份他人所无法了解的辛酸吧——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否就这么永远被藏起来，再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样，明皓，岂不一直活在一个谎言中？！
　　我开始为明皓难过了，虽然我无从体会一直活在谎言中，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还从小就被利用，成为一个工具……我不敢想象明皓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虽然这是一个他一直期待的答案，可要把叔叔和父亲吊个位置来对待，恐怕……
　　算了，我摇摇头，为自己突然在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事情而感到有些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