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以爱》启纪

5、第五章

　　我以为然一一定会为自己那天的大胆表白感到骄傲，但是我实在是高估了她的智商。第二天的时候她竟然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究竟做过什么，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来找我和纪晓玩。可怜的纪晓看着然一一副的不自在，可是然一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是会像平时一样的硬是拉着纪晓的手一起走，时不时的还一脸笑容的给纪晓说话“纪晓你看那个时不时很好看。”“纪晓那个好棒的。”

　　纪晓平时说过的最多的一个字是‘嗯’。好脾气到基本上不拒绝任何人，自然此刻也对然一的每一个问题报以一个‘嗯’字。但是‘嗯’字也不是没有不同的。据我和纪晓相处多年的经验来看，此刻的嗯字嗯的极为勉强。

　　我走过去拉了拉然一的手，“你真的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做过什么了。”

　　然一瞪大了眼睛像是在仔细的思考，但是思考的结果令人绝望，“我不就是喝了酒吐的时候不小心吐你身上了嘛，不要这么介意的吧。”

　　“你真的不记得了。”我还是不相信她真的忘记了。

　　“还有？”然一疑惑的看了看我，“我不会做了什么让你到现在都还记仇的事情吧。

　　“是关于纪晓的。”

　　这下然一开始忍者的思考了起来，我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绿，我觉得这次她一定是真的想起来了。果不其然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后张大了嘴巴，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见她说，“我竟然在厕所睡着了诶。”

　　她的智商让我再一次的怀疑起来，都说了是和纪晓有关的了。只可惜纪晓也在，要不然我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我只能看着纪晓僵硬的脸以及然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来脸，战战兢兢的在一旁走着。当然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我接到了姜海的电话，于是决定去找姜海，至于她们两个，我在这里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纪晓应该知道我知道，然一不知道我知道，我又不能当着纪晓的面告诉然一，我也不知道纪晓想不想我让我什么都知道的看着她们，于是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家的时候是下午的7点钟左右，天已经有一些黑，我走到巷子口，刚要拐弯，却听到了然一的声音。“纪晓我走了。”

　　“嗯”。

　　可是却没有脚步声，过了一会，然一又说：“纪晓，昨天的事情你记得吧。”

　　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感觉过了好久，我还是听到了纪晓的嗯字。

　　“纪晓，不管你觉得恶心也好，还是看不起我什么的，因为我然一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非常喜欢，甚至我还经常跟踪你，你一定很尴尬吧，我本来是想装作忘了的，那样的话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我思考了整整一下午，果然要我装作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样子我还真是强人所难，你可以骂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只是我必须要说出来。”然一越说越激动，然后越来越理直气壮。

　　“我没有觉得恶心，讨厌你什么的。”

　　“嗯？”我能感觉到然一的眼里一定又燃起了光芒。

　　“我并没有反感同性恋，我很支持，恩，也不是支持，就是我觉得和异性恋是一样的，只是我们还是朋友吧。”

　　然一没有再说话。只是走过来看到我时，突然就哭了起来。那时候我还不能理解然一的感受，对她所做的事情抱有很多的不解。在我喜欢纪晓之前，我不能理解然一所处的那个世界。只是我还是不可以看到她哭，她大大咧咧，不隐藏也不欺骗，她会在别人面前笑的很开心，但是她如果哭了，我一定得去抱着她。

　　睡一觉并不能忘记所有的事情，即使是然一也不可以。她还像以前一样见人会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她还会像以前一样跟身边的人开玩笑。甚至在纪晓旁边也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其实笑得很艰难。

　　我很想去说些什么东西，但是说出来反而会然她尴尬吧。每次很多人在一起玩的时候，看着然一笑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只告诉了我，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

　　“毛毛杨啊，你陪我去剪头发吧。”我还发愣，然一已经走过来了我的身边。

　　“好啊，叫纪晓一起吧。”习惯性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却发现已经不合适了。以前不论是纪晓喊我出去还是然一喊我出去，我都会习惯性的叫上另外一个人。

　　“对不起啊，然一。”我小声的说。

　　“去哪里剪头发呢，去我们学校附近的哪家吧。”然一装作没有听到我之前说的话，这样很好，于是我回答她“嗯”。

　　然一的头发很长，像瀑布一样一直泻到腰间，又黑又亮还很多，这是从小学开始便没有剪过头发的缘故。然一很珍惜她的头发，以前我们坐过同桌，有好多次我不小心枕着她的头发，她劈头盖脸的就来一顿臭骂，比偷了她的钱还严重。

　　我以为然一只是修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结果她坐下来说，“剪成很短的那种，露耳朵，要有点像男孩子但是有的的确确是个女孩子的那种。”

　　理发师刚想说好，我就一脸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叫剪成很短的那种，你头发都长多少年了，你舍得啊。”

　　然一不耐烦的说到：“臭毛毛杨，你剪还是我剪啊。”

　　“你剪。”

　　“那不就对了。”

　　理发师开始动剪刀，我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的，每一剪子下去我的心都抖几下，觉得无比的心疼。然一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脸不屑的对我说“那个，你闭上眼睛不要看了吧。”

　　我：……

　　“好了。”理发师终于剪完了最后一下。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认真的打量然一的新发型。

　　可能被我盯着看的时间太长，然一终于受不了：“你看够了没。”

　　“好看。”这是我当时所能想出的第一个形容词。

　　“非常好看。”这是想出的第二个形容词。

　　这样贫瘠的词语当然满足不了然一的期待，她耸了耸肩，“就这样。”

　　“就这样。”

　　“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样学语文的”然一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不能用一些能更好的表现我漂亮的词语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什么的。”

　　这下轮到我向她翻白眼“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啊。”

　　我和她大闹嬉笑，把旁边的理发师逗的乐呵呵的。知道走出店门然一才安静下来。她说毛毛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说好，然后她就开始讲：“从前有个女生有一个习惯，每次不开心了她就去剪头发，可是不开心的时候有很多啊，所以终于有一天，这个女孩子变成了光头。”

　　然一讲完没有笑，我也没有。

　　过了很久然一对我说：“毛毛杨，剪完头发脑袋好轻啊，我感觉我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