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徐彻

31、我们的伤感5

　　“喂，有没有怎么样？”
　　“什么？”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正向他跑来的夏俊廷。
　　“她没对你做什么？”夏俊廷指指洗手间。
　　“你觉得她会对我做什么？”林世斌笑着，在他面前他想保持尽量多的单纯。
　　“看来真没发生什么，”看着他整齐的穿戴夏俊廷这么判断，“害得我刚才表演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
　　“怎么看也像是你对我更有兴趣!”林世斌跟他开玩笑。
　　“去你的！”夏俊廷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总之多谢你的关心了，”林世斌把手搭在他肩上往回走去，“怎么样？过了吗？”
　　“当然，你小子都过了我怎么可能过不了？”夏俊廷心里却还是庆幸能一遍通过，自己整天把把他当成弟弟的话挂在嘴边，要是没过那不是要丢死人。
　　“说的也是！”
　　“过去喝杯东西吧，渴死了！”
　　“好啊！”林世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女人，她现在在想什么他能猜到，一个那样的女人能有多肤浅的想法他不用费脑子也知道，本来她也是他计划中最容易走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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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来的？”看着站在车旁的吴鹏季云蕾有些无奈，怎么想也不能再像昨天那么对他了，毕竟他当时离开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可是又该怎么对他呢？感情已经停留在来过去，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刚刚到，我可以来找你的吧？”
　　“吴鹏，我们谈谈吧。”有些话季云蕾觉得还是该和他说清楚的。
　　“好啊！”
　　“就去昨天那个地方吧！”季云蕾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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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
　　“我也是！”
　　“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容易吧？”
　　吴鹏笑笑，“还好，毕竟都熬过来了。”
　　“昨天冲你发火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有那样的隐情。”
　　“我能理解。”
　　“当时快疯了，到处找你，问吴丽她也说不知道，我觉得眼前像是一片黑暗，那是初恋，是我把它当成生命的爱情，”这是季云蕾当时的想法，“我觉得一定要找到你，哪怕听你说句你变了心也可以劝自己放手。”
　　“对不起，我也想过那么做，但我真的做不到说出不爱你的话。”
　　“没必要说对不起，过去只不过是回忆罢了。”
　　“以后不会那样了，再也不会了！”吴鹏握住她的手。
　　“吴鹏，”季云蕾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去，他的手已经给不了她任何感觉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吴鹏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怎么可能呢？你不是才从英国回来没多久吗？”
　　“这跟时间没关系，我在英国的第二年就已经忘记你了。”
　　“你是因为还在气我当初那么不告而别才这么说的吗？”
　　“不是，”季云蕾平静地看着他，“你要是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不会说违心的话。”
　　吴鹏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你知道治疗有多辛苦吗？痛得就想快点死掉，治疗到第四个月的时候我自杀过，太难受了，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枕头边有很多头发，瘦的连路也走不了，因为第一次骨髓移植失败还要做第二次，我那时实在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季云蕾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条伤疤，她有些透不过气，吴鹏算是个坚强的人，这点她知道，她想他那么做一定是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吧。
　　“是你让我活下来的。”
　　听他那么说季云蕾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自杀后吴丽也去了英国，她给了我你的照片，告诉我你是怎么找我的，说你那时也在英国，还给我看了你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示，让我一定要康复起来回去见你，从那时开始再痛我也不怕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得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吴鹏，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不会的，我们不是相爱过吗？只要你不恨我，我们从头再爱一次就可以了！”
　　“不是这样的！”爱情不是人可以随意去摆弄的，不是想开始就开始想重来就重来，错过的爱情就像是落入大海的石块，永远都不可能再浮出水面。
　　“你——，又有男朋友了吗？”
　　“跟那个没关系！”他看上去特别伤心，这让季云蕾心里难受，那始终是她曾今爱过的人，但她不想让情感淹没理智。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给我一点挽回的时间！”
　　“吴鹏，你要我怎样说才明白？”
　　“就算要我放手也给我点时间好吗？我现在真的做不到！”
　　听他那么说季云蕾无奈的端起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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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记者？尹天丽把窗帘拉上了。
　　“请您开一下门，我们想采访一下关于您女儿的感情问题！”门外的记者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的。
　　“我女儿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感情问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尹天丽怎么敢开门？电话响了起来，“您好！”
　　“您好，我们是娱乐周刊的记者……”
　　“天哪！天哪！”尹天丽赶忙把电话挂上了，“这丫头到底是惹了什么事？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需回电……”
　　不对，不对，现在是七点半，女儿应该正在播新闻呢，电话又响了，“我们没什么可采访的！”
　　“是我！”
　　“哎呀，老公，”听到是老公的声音尹天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在哪呀？你女儿不知道惹了什么事，现在记者把咱们家都包围了！”
　　“记者？”夏林雄正坐在车里，他也是看到家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还扛着摄象机才打电话问她是怎么回事的。
　　“是啊，一个劲的说要采访澜澜的感情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还好意思问？”一听到事情的原委夏林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冲我吼什么？又不是我惹的事！”她现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挂了！”
　　“挂什么挂？你现在在哪里？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吧！”
　　“喂——，喂——”尹天丽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大声叫着，“老公！老公！”难道真的是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两只手握在一起来回走着，电话又响了起来，“老公！”
　　“您好，我们是娱乐新时代——”
　　“我什么都不知道！”尹天丽用力的把电话线拔了。
　　坐在车上的夏林雄在手机上拨了个110，虽然现在心里就像原始森林的大火那样直冲云霄，可哪能真的不管她？
　　110接到电话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请大家都回去吧，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大家这样会影响其他业主休息的！”
　　听到警车声尹天丽关上灯拉开窗帘把窗户开了一个小口，眼见外面的形势她终于松了口气。
　　“我们是名人故事的记者，请问您女儿现在有结婚的打算吗？”
　　“我的妈呀！”突然从窗台下伸出的那个脑袋把尹天丽吓得拉上窗帘瘫坐在了地板上，“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她拍着胸口，“我这倒是作了什么孽呀？”
　　“请开开门，请开开门吧，我们只要问您几个问题就可以了！”记者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
　　尹天丽蜷缩在角落哪还敢再出声。
　　“好了好了，大家快离开吧，不要让我们难办！”因为都是记者，警察们的语气也很委婉。
　　“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跟我们联系，”从刚才那扇窗户口塞进来了一张名片，“今天我们就告辞了！”记者们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外面安静了没多久门铃又响了起来，尹天丽反应神速的跑过去用背顶住门，“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是我！”
　　“老公啊，”尹天丽打开门紧紧地拉住了夏林雄的手，“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都吓死我了！”
　　夏林雄推开她把灯开了起来，“还知道吓？你是活该！”
　　“你说什么？”
　　“像你这样就叫自作自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是不是以为她尹天丽不会发脾气？“你看着吧，今天我非得把你那女儿活活打死！”
　　“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打她干什么？”
　　“什么？”
　　“过来看看吧！”夏林雄把电脑都带回家了，能不给她看看吗？不给她看看她怎么知道自己干了多丢人的事，怎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现在还有心情看什么？”不过尹天丽还是走了过去。
　　‘爱情，爱情，美丽的爱情，心灵，心灵，纯洁的心灵！’视频开始经典重现尹天丽当时的英姿。
　　“天哪！天哪！”尹天丽托住下巴，“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哎哟，好帅的一张脸哪！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吗？大家快来看，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吗？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老婆是个神经病，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夏林雄把桌子敲得连电脑都蹦了起来，他被职员笑了一天忍到现在容易吗？
　　“全——，全国？啊！”尹天丽突然捧住头，“我的头——，我的头——”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看她翻眼珠的样子夏林雄赶忙扶住了她。
　　“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我打120吧！”夏林雄吓得拿起电话就想拨120，这岁数要是中风了怎么办？
　　“老公，”尹天丽抓住他的手，“我没关系，你扶我回房间躺一会就行了！”
　　“不行，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真的没关系！我不要去医院！”要是真去医院还不是又要闹笑话，一查什么都好好的怎么办？尹天丽也是没办法，要不能用这一招吗？还好以前没用过，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
　　“真的没事吗？”夏林雄已经暂时忘了自己的怒气了。
　　“快扶我回房间吧！”得赶快躺着，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
　　“那你难受的时候告诉我吧！”
　　“好吧！”一进房间尹天丽就躺在床上用力的捧住了头，“老公，我对不起你啊！”形状极其痛苦。
　　“好了！好了！算了吧！”
　　“妈！妈——”
　　听着门外女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尹天丽呻吟了起来，“我真是对不住孩子，孩子那么努力的工作，我帮不了孩子还给她惹麻烦！”
　　“别想那么多了，澜澜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是故意的！”本来是想好好数落她一通，没想到现在反而要安慰她，夏林雄的心里那滋味呀，可眼前这状况有什么办法？
　　“你听孩子那声音——”听着那声音尹天丽觉得女儿像是要不顾母女之情了。
　　“你休息吧，我去跟她说，没事的！”
　　见老公关上房门尹天丽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爸，妈呢？妈呢？”门外的夏澜气得怒发冲冠。
　　“小声点！”夏林雄回头看了看他们的房间。
　　“让我怎么小声点？我都快疯了你知道吗？妈醉酒后的场面都被上传到网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节目一个下午都聚集在我们电视台前要采访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都知道了，记者也是从我们家刚走！”
　　“什么？”
　　“你妈因为受了惊吓现在躺在床上呢，你先忍一忍吧！”
　　“真的？”夏澜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
　　“是啊，说头很痛，咱们先忍上一段，等她好了咱们再好好收拾她！”
　　“好奸邪的老头！”尹天丽继续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爸，”夏澜跺了跺脚，“你要我怎么忍得住？今天台长都让我写检讨了！”要她忍夏澜怕自己也会脑溢血。
　　“爸理解你，爸理解你，”夏林雄同病相怜的握住女儿的手，“爸也是被别人笑了一天，还接到了很多朋友调侃的电话，害得我今天连饭都没吃得下，我说这事一定不能轻饶你妈，但我们就暂时让让她，等她明天没事了我们再——”
　　尹天丽在门的那一边拍拍胸口，幸好听一下，要不然不是要出大事？
　　“你现在先去看看你妈，安慰安慰她！”
　　“爸——”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不是她吗？
　　“听话，要是你妈真中风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是啊，要是真中风了怎么办？“我真是要疯了！”
　　尹天丽听到父女俩那么说赶紧往床上跑去。
　　“妈，我回来了！”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尹天丽的手颤抖的挥舞着。
　　“妈，你没事吧？”夏澜握住了老母亲的手，看她那样她真有些担心了，看来真是吓得不轻啊。
　　“女儿呀，妈对不起你！太对不起你了！”流眼泪！快流眼泪！尹天丽觉得现在应该流下眼泪显示出自己的真诚，可该死的是不但哭不出来反倒是想笑，到这时连她自己也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了，现在脸都丢尽了再想笑还是正常人吗？怎么着也得忍住，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是装病的还不把她赶出家门？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夏澜提醒自己要当个孝女，这样才能在这种时候也能说没关系。
　　“电视台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电视台什么也没说！”没说？台长以为她们母女俩都有神经病。
　　“澜澜，你说妈以后还怎么见人？妈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尹天丽的脸向一边侧去。
　　“老婆，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不就是喝醉了酒吗？”听她那么说夏林雄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是啊，谁还没有那样的时候？妈你别太自责了，舆论虽然现在说三道四的，可是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人会再提了！”
　　“真的吗？”
　　“当然了！而且也不能都怪妈，不是我带你去喝的酒吗？说来说去我的责任更大！”夏澜真想大哭一场，本来是应该她发发脾气才对，可现在她却不得不自我反省。
　　“我的女儿真懂事呀，听你这么说妈心里才好受一点！”
　　“妈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知道了，你也累了，也快去洗洗吧！”
　　“妈要是真的很难受咱们还是去医院吧！”母亲看上去真的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妈没事了，听你那么说妈已经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爸，那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去吧！”
　　走出房间夏澜猛灌了两杯冰水坐在了椅子上，“这算是什么事？”心里憋得实在是不行了。
　　“吃饭了吗？”夏林雄也跟着走了出来。
　　“爸都吃不下我还能吃得下？”
　　“那怎么能喝这么多冰水，不是胃不好吗？”
　　“爸说我是不是该辞职呀？”
　　“那爸也要把事务所关门吗？”夏林雄也坐下了。
　　“你是不知道，今天一整天同事们看到我就唱着什么爱情心灵的，我脑子都要炸了！”
　　“那你要躲到深山老林去吗？”
　　“你们那个律师没说什么吗？”想想夏澜觉得最倒霉的是他，本来也没他什么事，可现在整个在网络却把他变成了一个现代版西门庆。
　　“那小伙子倒是没说什么，要不明天你请他吃个饭吧！”反正网上都那么传开了，夏林雄想着要不就将计就计撮合了他们。
　　“爸，现在是什么时候，要是让记者看到那不是更说不清了！”夏澜怀疑父亲是不是脑子受了太大的刺激也不清楚了。
　　“好吧好吧，那以后再说吧！”也是，这个时候哪来心思想那些？
　　“总之这次妈可闹大笑话了，今天有好几家电视台都播了那些视频，我们台长都要被气得吐血了，你也知道，我们做新闻的是最不能沾上什么花边新闻的！”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可是这段时间怎么熬呀？”想到明天去电视台又要交检讨又要听什么爱情心灵夏澜痛苦的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