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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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近一日的路，两人才到了一处城镇。下马入城后，盖聂看了看街上来往的人群，又观察了一下别家小厮，对卫庄低声道：“小庄，我......”
卫庄故意不去看盖聂，冷声道：“叫少主。”
“......少主，我来牵马吧。”盖聂平静地说道。
卫庄一愣，斜眼去看盖聂，就见盖聂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脸上也没有半分不悦。卫庄心里登时腾起一团无名怒火来，愤愤地一扬手，把缰绳甩给了盖聂。
进到一处饭庄后，卫庄直接入座，点了吃食却并未先动，只等盖聂拴好马匹回来。待盖聂回来，卫庄才夹了口菜送入口中，好似从来不曾等过盖聂一般。
盖聂进了饭庄，并没有落坐，而是在一旁站定。
卫庄不耐烦道：“你干什么？”
“嗯？”盖聂有些不解。
卫庄额角浮现出些许青筋：“傻站着干什么？当门柱吗？”
盖聂略显尴尬，走近卫庄后，弯身在其耳边低声道：“小庄，随从都是这样的。”
卫庄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吃饭了——气都给气饱了。
让你当仆役，你就真把自己当仆役么！
啪——
将筷子拍在桌上，卫庄起身后咬牙切齿地道：“继续赶路。”
“干得漂亮！主人！”小九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一边极为自觉地钻回了包袱里。
对于卫庄此举，盖聂甚是莫名其妙，但现在人多眼杂，自己的身份又是仆役，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盖聂便只得在后面付了饭钱，又打包了些干粮，这才出了饭庄。
当天晚上，由于卫庄的领导性错误，两人一狐便只能露宿野外了。
盖聂借着篝火，将干粮热了后递给卫庄：“小庄，吃点东西吧。”
卫庄斜了盖聂一眼后，毫不客气的接过吃食。
对于“少主”一称，卫庄是再也不想从盖聂口中听到了。
见卫庄心情似乎较白天好了些，盖聂便开口问道：“可是楚国有什么棘手的事，让小庄烦心？”
烦心事确实是有，但却不是因为楚国。
卫庄并不言语，冷眼看向盖聂，在心里暗自思量着：若是，直接将眼前这人杀了，是不是就不用烦心了？
卫庄拔剑出鞘，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向盖聂攻去。
盖聂一惊，虽没防备，但还是凭着本能躲过了攻势，紧接着向后旋身，与卫庄拉开距离。
卫庄沉默半晌，才收回一直指向盖聂的剑，将剑收入鞘中。扫了眼已经炸毛且满脸愤恨的小九后，卫庄复又将目光投向盖聂，道：“呵，身手不错。”
那话被卫庄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方才种种，只不过是平常切磋一般。可身为剑客，盖聂又怎会不知，卫庄方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盖聂没说话，见卫庄没了出手的意思，就又坐回了篝火旁，面上依旧是一脸平静，甚至还顺手又添了几根枯枝到火里。
对于卫庄向自己出手的原因，盖聂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纵横之争。
难道现在，连三年都不愿意等了么？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小九更是不敢出声，只暗自在心里骂着卫庄。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盖聂一边拨着篝火，一边说着，语气依旧平静，但却不曾去看卫庄。
卫庄倒是不客气，随意躺下后，便闭起了眼睛。
“那一剑要是从鸠尾穴刺过去，说不定师哥就不会这么容易躲过去了。”卫庄突然意识到，方才自己出手那般决绝，就是因为早已料定，盖聂是定能避开的。
“但若是没躲过......”心念一起，卫庄马上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可笑：那人，怎么可能躲不过？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继续朝楚国行去，快马兼程的又赶了两日路，终是在第三日午后，赶到了“楚国司徒”刘辰的府上。
进了司徒府往内堂走的一路上，仆役们见到卫庄，都纷纷行礼尊称“少主”。
卫庄一路行着，故意不去理会盖聂的惊讶。即便是那人略带疑惑地低声唤了句“小庄”，卫庄也只当是没听见。
盖聂知道卫庄这是不想与自己细说，也便不再去问。
整个司徒府都听命与卫家？
怎么会......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迎面走来，对卫庄一礼，恭敬道：“刘辰见过少主。”
“嗯。”卫庄应了一声后，便继续往里走去。刘辰随意看了眼盖聂，便又跟上卫庄的脚步，只当盖聂是卫庄此次出行带的仆役。
“奇怪，少主怎么会带仆从呢？”虽心里奇怪，但刘辰却没有多问什么。卫家的手下，向来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刘辰才三十出头，便当到了司徒一职，可谓是年轻有为。若非亲眼所见，盖聂无论如何也不不会想到，此人竟会是卫家手下。
如此看来，说卫家是“手眼通天”，只怕都不为过的。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盖聂略微出神地在心里想着。
进到屋内后，卫庄跟刘辰纷纷落座，而盖聂身为仆役，便只在卫庄身后站定。卫庄也不理会盖聂，开始跟刘辰询问起楚国的诸多事宜来。
说完正事后，刘辰给卫庄设宴洗尘，盖聂并未跟随，而是由一名侍女领到了一座小院。
“这栋小楼就是少主的住处，你既然是跟少主一起来的，那便住在旁边那间房里吧。”侍女大致跟盖聂解释道。
“多谢姑娘引路。”盖聂一面说着，一面将已经在包袱里开始不老实的小九抱了出来。
那侍女道：“这位小哥客气了，这不过是秋水的本分而已，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盖聂：“在下盖聂。”
盖聂？
下任鬼谷子盖聂？！
秋水有些慌了手脚，忙行礼道：“秋水不知公子身份，方才冲撞了公子，望公子海涵。”
“姑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盖聂很是奇怪秋水的反应：怎么这姑娘听了自己的名字，就这般紧张呢？就算知道在下是鬼谷弟子且还是小庄的师哥，也不至如此吧......
秋水心下稍安，对盖聂恭敬道：“请公子移步，秋水另为公子安排住处。”
盖聂：“多谢姑娘美意，这里很好，不用再寻别处了。”
见盖聂这般说，秋水不好再言其他，便只得：“那便依公子的意思。”
盖聂微微点了点头，应了秋水。
秋水：“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司徒府上下，任凭公子差遣。”
若说这姑娘念着盖聂是卫庄的师哥，对盖聂礼让几分倒也还算正常，可现在却说整个司徒府都听盖聂使唤，未免有些过了。
但盖聂知道，卫家的手下定然不会平白无故就说出这等话来，于是便打算细问一二。可还不待盖聂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不过是个随从而已，我说过司徒府由他差遣这种话么？”卫庄一边往这边走着，一边冷声开口道。
秋水吓得身子不由得一抖，退后一步在旁站定，低头道：“属下知错。”
“去领罚。”卫庄脚步不停，简单地吐出几个字后，径直往楼内走去。
“是。”秋水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已经有了一次连累人的教训，所以这回盖聂并没有贸然开口，替秋水求情，而是等秋水走了才提步走进小楼，对卫庄道：“小庄，方才那姑娘......”
“卫家管教下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卫庄也知盖聂想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了盖聂后话。
卫庄的一句话，直接将盖聂堵得哑口无言，盖聂沉默一会儿，才又道：“小庄，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
“我对你，能有什么不满？”卫庄嘴角含笑地说着，可那话却是怎么听，都透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几日以来，卫庄对盖聂可谓是处处挑剔。开始时，盖聂还会认真地反思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真的如卫庄所说那般做错了什么。次数多了后，盖聂想不明白卫庄是在故意找茬都难。
卫庄已经很久没有故意刁难过盖聂了，平时偶有调侃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要不是那天晚上卫庄突然出手，盖聂差点都要忘了卫庄与自己的“势同水火”。
何为强者？在盖聂看来，有能力保护其他人便是强者。而于卫庄，能左右他人才算得上是强者。
看来，自己同小庄在某些事情上，怕是永远也不可能达成共识了。
虽是同门，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宿命，看来终究是逃不掉的......
见盖聂不说话了，卫庄也再未多言，从书架上翻找出一卷竹简后，便拿着走了。
其实，卫庄回楼并不是为了找什么竹简，而是特地来叫盖聂过去吃饭的。可见到人后，卫庄不知怎的，又有些懊恼起来，便将火气尽数发在了秋水身上......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