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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族 ...

  •   这世上有正就必有邪,若说天界众仙是正,那魔族必是邪中之邪。
      没有人知道到底这些魔物从何而来,他们不属于众生轮回之道,死后也不知魂归何方,甚至于他们有没有魂魄,都没有人说得清楚。这样一来,他们却仿佛和仙众一样隐隐临于众生之上。
      只不过神仙是造万民之福祉的正派,而魔族是伤天害理逆命违时的恶棍。
      这些话敖清小时候经常听到,当时神魔之战余烬未灭,三界提及魔族无不咬牙切齿,敖清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培养起了对魔族的第一印象。
      而如今魔族气焰已在神魔之战后被打压得所剩无几,天地间已经少有魔族踪迹,若不是今天华凌提起,敖清甚至已将他们抛之脑后。
      当年先帝仁慈,并未将魔族赶尽杀绝,虽然魔族现今已是苟延残喘,但这几万年间,偌大一个族群销声匿迹,除了偶尔有几个闹事的魔族的踪迹,其他人几乎就像消失了一样,也是怪事一件。
      有的事情就是经不住琢磨。
      当年神魔之战时敖清还未出生,很多细节都不甚清楚,只依稀知道当年大战的导火索是因为魔族派人偷袭了玉帝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天后——出行的御驾,导致天后伤重不治,驾鹤仙去。天帝震怒,誓要剿灭魔族,结果两族血战,导致三界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两族打得难分难解,鏖战不止,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上下,后来是先帝的弟弟——也就是华凌的父亲重光帝君——以自身元神为引,在魔族大军前爆体而亡,拖了近半魔族精锐外加大半个魔族皇族为他陪葬,重挫魔军锐气,天界这才险赢了这场战斗。但是双方为了这场战争都付出了极为残酷的代价。
      魔族全族几近被灭,天帝痛失爱妻亲弟,在九天玄女追随重光帝君而去之后,更只留天帝一人带着两个小孩苦苦支撑。而人间也近百年不得安宁。先帝几乎耗尽心血才收拾好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带着对天后的思念英年早逝。
      以上这些都是人人都知道的故事。
      但是仔细一想,虽然仙魔之间一直争斗不断,但是这么残酷的战争,自从炎黄之战后再没有过,可见两族并不想大动干戈,可到底当年是谁又为何要偷袭天后御驾,将两族拖入腥风血雨的无望深渊?
      而天后贵为天族之后,出行当然前呼后拥,一般宵小不可能随便近身,而似乎当年偷袭的魔族人数并不多,怎么就这么容易让天后丧命?
      而当年天后命丧魔族之手,天帝本是抱着剿灭魔族的决心的,为何最后却又放了魔族一马?
      以上这些问题其实和敖清自己没什么关联,但是这最后一个问题,却让敖清最为费解。
      当年神魔之战,三界几乎全部牵连其中,但是龙族似乎独善其身,敖清从小未曾听过族中有人提起一丝一毫神魔之战的事情。照理龙族是海中之主,这么大一场战斗,怎么都不会把龙族忽略了,但是这么多年,族中就像忌讳着什么似的,无一人多言,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当年神魔之战还有什么与龙族有关的不为人知的隐情?
      敖清自己越想越觉得古怪,但是也没有谁能立刻回答他的疑问,于是只好撇下心思,去听华凌与玄龟交谈。
      一仔细听,倒还真有点收获,原来华凌正在问玄龟借用息壤。
      息壤这东西敖清知道,是当年大禹治水是所用的神物,相传是盘古大神身化山川时剩余的一段骨头化成的神土,相传有永不减损,掘之愈多的神效,当年治水时便是由玄龟背负,方便大禹取用的。
      这么一想,如果治水之后息壤还有剩余,交给玄龟保管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为何如今华凌突然要借这上古神物?
      这边玄龟也把敖清的疑问问出了口:“当年神魔之战后,先帝就借去一些息壤,说是为的防止魔族再兴风作浪,此次你来,想必也是一样用途。可非是老夫不肯帮忙,而是息壤治水后已是所剩无几,上次先帝借走的已是最后一点,如今老夫这里,是再没有息壤了。”
      敖清又添一个疑问,听着这玄龟意思,当年先帝是用息壤来囚禁魔族,而如今华凌再来借息壤,难道是当年的囚禁之法出了什么变故?可若说魔族真的脱出囹圄,那三界怎么没有魔族大规模现身的迹象?如果魔族尚未脱困,那么华凌又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从而来借息壤未雨绸缪?况且满天庭都说华凌向来闲散,怎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玉帝却是派他下界来办?
      敖清隐隐觉得,这次玉帝让华凌带他下界走访各大神山,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华凌听得玄龟说已无息壤,脸上也无失望或是惊讶神色,而是又与玄龟说了几句,接着便要告辞。
      玄龟大概也知华凌此番来不只是为了叙旧,便不多挽留,只笑呵呵说道:“如今这些小辈们,少有能陪我们这些老头子聊天的了,每次也就你有耐心,陪我说些琐事。今次是西海太子头一次来,本来邀你们留上几天才是待客之道,但是想来你此番下界是有要事,我不便多留,只等下次再叙罢。”
      华凌也客气了两句,内容无非就是下次一定不负盛情之类的,到客气完要动身时,玄龟却转过身子,对敖清说道:“老夫看四太子神色不豫,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老夫厚颜,倚老卖老一次,且做为你的长辈说一句,我活过这么些日子,世事千万,于我如过眼云烟,佛家说八苦,其实最苦的莫过于执着那些求不得之事。”
      敖清闻言一凛,他实在是不懂,他的心事已经那么明显了?地藏菩萨说他着相了,玄龟又说他过于执着,这些人一个两个都看得那么清楚明白,仿佛对所有事都了然于胸的样子,那他们怎么就没人来教教他怎么不着相,怎么不执着?
      但纵使怨气升腾,敖清也没表露出来,那样实在太没教养。
      于是最后只敷衍道:“您说的在理,敖清受教。”
      玄龟怎会看不出他话说得不情不愿,却只是摇摇头,再没多说,送两人出了洞府。
      敖清本来下界几天,看着秀美山水,他那在西海海底深压了五百年的心事也似轻了两分,此番玄龟一提,那憋不住的烦闷又从心口升起,出了洞府,就径直走在前面。
      华凌慢下脚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看敖清该是听不见了,就跟依旧站在身边的玄龟道:“四太子到底年轻气盛,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跟您老赔个罪。不过今日您怎会突然和他说起那些?”
      玄龟抚须笑道:“这个罪,该是你赔的。他是应龙后代,也算是我的小辈,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没多大用,为小辈排解心忧还是可以的。”
      “这天底下也没什么能瞒得了您的事了,”华凌一听玄龟前一句话,就知道他和敖清的事,玄龟八成是知道的,“现今这状况也是我们谁也不愿见的,但愿您的劝告有用,四太子能早日想开,对我们谁都好。”
      玄龟却不予置评,淡笑不语,华凌只得又道:“这几百年间魔族行踪诡秘,天庭几次三番探查,也不能寻得他们踪迹,只得麻烦您在人间帮我们留意着些。”
      玄龟回道:“这你不用担心,凡间的事,我必分心替天庭看着。只是神君自己的事,还是只能靠自己解决,情之一事,旁人只会越帮越忙。”
      华凌听他最后所言似有深意,但他自己不愿在这事上多说,只说道:“谢您老好意,辛苦了。”便告辞出来,去追敖清。
      敖清也没走远,他刚出来就发现华凌没有在自己身后,知道估计华凌还有些要避着外人的话说,他也就没回去,只在杻阳山脚站着,等华凌出来。
      这杻阳山盛产黄金白银,没什么奇花异草,但山色青翠,水色迤逦,钟灵俊秀,别有一番景致,怪不得玄龟会把洞府安在此处。
      华凌也没耽搁多久,不一会就寻到了敖清,两人并肩走着,气氛却不复之前的融洽。
      华凌知道敖清一番心事,如果是别的人别的事,他兴许就出言开解了,可换做此事,打死他都不会多一句嘴了。
      这两个人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样子,作为那个活跃气氛的,华凌必须开口:“这杻阳山虽然比不得那些名山大川,但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这山上有一神兽叫鹿蜀,似马却有虎纹,有一副好嗓子,鸣叫就如好女在歌,虽不算什么稀罕物,却也只在这山上有,今日时间尚早,我邀四太子去看看如何?”
      敖清若是肯下台阶,估计他就不是敖清了。
      他知道华凌一片好心,却耐不住自己心气不顺,不咸不淡地把华凌一番好意撅了回去:“神君下界有要事,我怎敢耽误时间。这瑞兽待在此处不会挪窝,等下次来看也是一样,今日时间尚早,正好赶路,我们且向下一处走吧。”
      华凌见他不领情,也不再多说,道:“那就等下一次吧。我们下一站离这其实也不远,就在青丘山,我与青丘狐族交好,带你去青丘玩也是一样。”
      敖清并不信华凌就是带他去玩,不过也没点破,颌首应声,两人就此动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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