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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与她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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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寂的吓人。高高的屋顶之上,鲜红的身影一动不动。银发飘飘,时而遮了他苍蓝的眼眸。父王,我该怎样做呢?杀了他么?可他如今,将国家治理的很好……不杀么?可我,怎能甘心?
突然又出现一人影,从远处的屋顶跳来。“殿下……”
火合看了看那个女子,“你知道么?子孝她……为我死了……”
西洁看着他,满脸疼惜。火合闭了眼,他是怎样孤独,竟对她说起这些了?可他总想不起,究竟该由谁,来倾听。或许,是那个死去的女子罢。“殿下,我已将您的玉葬下了。”
火合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走了。西洁忙去追,哪里又追的着。他如今有国难回,先前又不慕政权,没什么势力。原也有因先帝偏爱巴结的,见他半年未归,便也转了态度。而如今,愈发没人能周全他。子氏两兄弟及西曳,毕竟以国为重,不愿坏了现今太平。即使愿助他夺权,也是无用的。何况大殿下已削了他们官爵,只参政却不大受重视了。
火合一时不知去哪里,在海底游了许久,只像个游魂,无心无神的。说来倒蹊跷。
那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有几人拦了他的去路,大概是哪个封国的也不知,见了他仓蓝眼眸后忽然畏惧了问,“你是皇室的人?”火合只看着他们并不说话。于是那群人就拜倒在地。只说他必定是三殿下,喜红衣,大家都知道的。
火合觉的他们却是很纯朴的,这与拦他去路又是不符的。原来,火合的生母,正是他们当地的第一美女,当年进宫后很是受宠,为家乡做了许多好事。可是后来却因另一位妃子的缘故失了皇上喜爱。偏她又是极傲的性子,一气之下就服毒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既没了赋税也没了兵役一事。
火合看着他们,心中感慨。怪道父王从未说母妃的家乡,连内史的记载也仅说了名姓,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愿记起罢?
火合说,“你们倒是长辈了。”
乐慈最终是选择了留在向城。对鱼乔来说,是很让她欣慰的。尽管为此乐慈和竞大吵了一架。竞说她竟是不爱他了,才不同他去敏国。为此,二人一宿无话。乐慈难受,才跑到鱼乔这里来。乐慈问她,“我错了么?”
鱼乔想到乐陶素日对她的呵护,摇摇头,“无所谓对错的。”
乐慈转而闭了眼,“我哪里是不要他,可是我怎能让哥哥一个人?长兄为父,我舍不得……”
“我知道。”
可他并不知……鱼乔无奈。怨不得他,也怨不得乐陶。幸而你是想留下,而不是离开。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惊,毕竟她,也更偏着他了。竞离开当日,乐慈并未亲自去送。鱼乔劝她,“去送送罢,他是你丈夫。”
乐慈摇头,“见了也是徒添悲伤,倒不如不见的好。”
“你们还未和好,若就让他这样去了,岂不遗憾?好歹和解了才是。”
“敏国行路半月才至,路途遥遥,他竟舍得离我而去……”
“他此去,又岂是为权势?”
“我跟他说过若他不愿,哥哥自会在少主面前劝留。可他只一味摇头,说我不在乎他……”
鱼乔想,他原来也是真心待你,才不对你说透。凭这个你也该去。“他再不好,你也去送送,这样赌气可真孩子气了。”又说了许多话,连推带拉地拉了她去。
竞已经坐在马上,正要走了,回头看到乐慈三人下了马车。刚要举起的手又放了。鱼乔只在远处看她,见她犹犹豫豫去了,也微微一笑。
竞见她走到身边,红着眼看自己,二话不说就拉了她在身前,也不说话,双腿一蹬骑了马就走。鱼乔看到乐陶与浣川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鱼乔想了许久才明白,原来这却是有意安排的。回身对握榆一笑,上了马车。
握榆疑问,“怎么?竞公子要将她带去敏国吗??”
鱼乔点头。“大概是的。”转过几条街时,阿福突然停下。握榆问,“怎么了?”
“回姑娘,涣川少主他……”
鱼乔掀了帘子,只见浣川立在外面,已出落的魁梧有力了。男孩子十六七岁,最能长了。“少主有何见教?”
“浣溪若在贵府,请将她送回来,她说有话要对姑娘说。”他作了一揖,又彬彬有礼道,“有劳了。”
鱼乔打了帘子,叫阿福回去。到了家,却未听说浣溪来过。握榆怪道,“浣川少主怎么说浣溪少主到咱府里来了?”
“他只说——‘若’”
“浣溪少主,不在城宫么?”
鱼乔摇摇头。“这天热的人发慌。叫小蕉烧桶水来。”
握榆点头去了。鱼乔望着窗外,思绪飘的很远,“火合,你竟在哪里?”
世间哪里不纷乱?
洗了澡,她在竹席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握榆见她烦闷,问,“小姐是热的睡不下么?”
鱼乔回说不是。
握榆又说,“毕是错了时候。平时少有在这时分睡觉的。”
鱼乔起身,呆呆望着窗外的夕阳的光辉,浣溪于我,究竟是多重要,我自己也看不清了。若说亲如乐慈,可她毕竟是外人,不似乐慈有缘由待我好。可若说她疏远,却又将那话说与我听。“小姐想什么呢?”
握榆拿一把扇子为她扇风。她恍然回过神来,这一切也许只是自己多想,并非是真的。因此吩咐握榆叫阿福套车。梳了妆,又吃了晚饭,复又出去了。握榆和她熟络以后,倒是逐渐露出小女孩情态,略知一二的事都想问个明白。于是又问她要去哪里。
鱼乔幽幽道,“城宫。”
肌肤胜雪,眼眸灿若晨星。月光皎皎,一辆马车在街上穿行。车内坐着两个女子,都沉默着不大说话。到了城宫门口,士兵却挡了她们。鱼乔目不斜视,声音淡静。“请通报姓鱼的姑娘求见。”
“管你是姓鱼姓虾,没有令牌,一概不许进!”
“要是姓乐呢。”
鱼乔与握榆回头,只见乐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看守虽拔扈,却也知在向城姓乐意味着什么,何况如今又更与以往不同了。于是忙哈腰客客气气,“公子。”
鱼乔因他曾同她一起找火合,共处那几日也是一心寻找,也是帮了她许大忙的。于是见到他来,却是没有来由的心安。可她自己却是察觉不到的。
只颔首问好。宫里早已掌了灯,借着月光,竟亮如白昼。早有宫女过来前后打着灯笼了。他二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彼此隔的不近不远。气氛却和协平静。让人觉的有些奇怪却又似乎再正常不过的。晚风从两边传来,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花瓣,纷纷扬扬从天而落。洁白的外衣,从容的不调,那样美好的情景,着实可叹。
“来的可巧,我正要出去接的。”突然迎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端端坏了这宁静。他负手站在路中央,身后立着四五侍卫,个个屏气凝神,目不斜视。远远就见他们走来,明明是不说话的尴尬,却让人觉的温馨,他自然有些许醋意。
“浣溪少主未来?”鱼乔问道。浣川瞥了乐陶一眼,又笑对鱼乔,“没,姑娘一个人怕孤单,还带了伴啊?”
鱼乔本以为他说的是握榆,但想到刚才那一瞥,笑道,“她从来都跟着我,少主却不记得了?”
“哦哦。是的。最近事有些多。”
“可别太劳累了才是,坏了身子可不好。”
“那是……姑娘也是,否则病成了鱼了,虽是美人鱼,毕竟健康些才是正事。”说毕又看了乐陶一眼。乐陶知他意思,只沉默着。
鱼乔笑,“少主谬赞了,古来美人受人争爱。如今可都是不爱美人了。”见他脸色一白,又笑,“浣溪少主只怕正等我罢?”
浣川笑,“可不是。公子可有事?”
乐陶看了一眼鱼乔,点头。“那我就不送姑娘过去了。”说完自命宫女带路。握榆望一眼乐陶,忙跟过去了。
见她们走远浣川笑,“那么不放心我?”
乐陶淡了眼神,不答。“怎么就那样在乎她了?明知道她喜欢火合,他们都住一起,只差一个名分而已……”
乐陶不悦地咳一声。她和他,并未一起。
“我只是实说罢了。你生什么气?”
“与她无关。”
“你不该让她知道太多,家妹常与她来往,已让她明白许多事了……”
“我信她。”她早已以旁观的姿态看清。并不需他多言。毕竟他们,做的并不高明。
“……若她成了祸患,我忍不住……”
乐陶看着他,眼里蒙了层层寒冰。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鱼乔见到浣溪时,她正坐在炕上等她们。见到她又笑了说,“怎么晚上来了?”
鱼乔笑着坐在她身旁。“过来瞧瞧你,这些天也不来找我。”
浣溪也笑,“何时也想着找我了!?既来了,今晚就同我睡罢?”
“好。”
“嗯,握榆就同缨络睡。”
鱼乔又点点头。浣溪拉着她的手,“你成年时开心吗?”
鱼乔想到学校的成人礼,成百上千的人都一起,辞别他们忙碌的青春。倒也颇为感慨。“还好。”
“嗯呜。我就要行及笈礼了……”
“是么?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