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2016》赵子荻

103、不似经年

　　站在他身后许久，谁都没有再开口，幽若望着那一身青衣的背影，纵使有万般不舍，如今却也没有一个理由能让她理所当然的留在他身边。
　　“你留下来照顾师父吧。”话落，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本也知道他不会回答的，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失落。幽若自嘲的望了望门外，数十名弟子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这一次就让她代替他吧，毕竟她能为他做的事已经不多了。
　　笙箫默依旧沉默着，自始至终不曾抬过头，看背影似是很疲惫，幽若不曾看到他的神情，不是不想看，只是不敢。她怕在他眼中看到的是那个人的影像。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落瑀夜交手，但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切都结束了，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就已经尘埃落定。之所以让落瑀夜逍遥了这么久，还是因为儒尊，虽然如今他已再找不出任何理由阻拦，却还是避讳了亲自捉拿她。
　　议事殿前，淡色的衣裙随风轻轻舞动，落瑀夜单薄的身体在偌大的空地中央站立着，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仿佛一阵风也能将她吹倒。
　　“当初，你也是这样迷惑师父的吧，用此时的姿态，弱不经风的样子，让她误以为你说的句句是真言。”
　　落瑀夜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着看她。
　　“不回答不要紧，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不是么？熟悉到就算你穿着师父的衣服我也不会认错。”幽若嘲讽的看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长裙，“尊上已经被师父误会了，到现在师父还以为那日桃花树下所见是尊上有意而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用再穿成这样了。”
　　“是啊…我们已经很熟悉了。”落瑀夜看着她，轻声回道。
　　不等她说完，幽若不客气的一掌推出，“那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应该很清楚了！”
　　衣裙随风飘散，零落一地，只剩下被鲜血浸湿的洁白长衫，落瑀夜倒在地面上，一声未吭。没有尖叫，也没有疼痛的呻.吟.只是默默地咳着，鲜血沿着唇边溢出。
　　幽若只出了一掌，便收手站到了一旁，“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穿着师父的衣服，所以一时没忍住。现在这身挺适合你的。为什么要穿别人的衣服呢。”
　　“你杀了我吧。”
　　俯下身，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幽若冷冷道：“我不会再动你丝毫，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他的徒弟。要怎么处置你，也由他来定夺。”
　　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将她交给弟子押至仙牢，便独自离去。
　　再次踏足销魂殿，笙箫默已经离开了，只剩师父静静的躺在床上沉睡着，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看着一旁放置的瓷碗，里面残余的汤药还散着些许热气。儒尊许是刚离开不久，去尊上那里了吧。
　　幽若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边，看着花千骨的面色，相比她刚离开那会儿已经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师父。”幽若将花千骨冰冷的手圈在双手的掌间，试图让她恢复原本的热度，“我…刚刚已经将落瑀夜捉拿了。她还是没变，一心想着害人，枉你对她那般照顾，她！她竟然还穿着那件衣服...师父，那件衣服真的是你送给她的吗？那件衣服你明明很喜欢….”幽若垂眸看着那紧闭着的双眼，有些哽咽
　　“对不起师父…我没能亲手替你报仇，我没能…….”幽若的声音愈来愈小，更像是在呢喃。
　　“无数次想了结她，却总是半途而废，我不敢伤害她，纵使她十恶不赦，可是，可是….我怕…怕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我怕他...恨我。”
　　“即使像现在这样，又或者是形同陌路，也不想让他因为那个人而恨我。”
　　“你的徒弟很没用吧。”幽若自嘲，“所以师父你快点醒来，好好教训我啊，打我骂我都好。”
　　房间里静默无声，药物散发着苦涩的香气刺入鼻息，“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师父，你是不是应该醒来了呢？我已经失去儒尊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抛下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