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為什麼我會出生？為什麼我的存在受不到肯定卻還活著？為什麼不能讓我就這麼死去？為什麼我要活著？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小風兒的腦袋裡，面對眼前知道他的人卻談不上熟識的男孩，小風兒只能無止盡的發洩她近三十年的委屈和不解。
明明是自己的家庭問題，可她就是不明白了，為何對著這不到二十五歲的男孩，她怎麼就能夠把自己潛藏在心底的話給自己兜出來了？就連身邊的好姐妹們也沒看過小風兒哭成這個樣兒，可偏偏是這男孩！這要是被那些個姐妹們知道，估計非得被丫的損幾句不可。
看著眼前哭成淚人兒的姐姐，男孩真心心疼，先不說她是自個兒的粉絲，在這深夜的街道上還一個女孩獨自在外遛達，甚至坐下來喝悶酒，真不知該佩服還是該為她著急。
從剛剛為了躲雨進來，而後坐在他身邊開始，男孩一刻都沒看到女孩那上翹的嘴角癟下來過，就連現在哭得氣都快上不來了也沒瞧見那嘴角下拉過。
**********
「小姑娘，咋淋成這般？」
「大叔，不礙事兒，我就想淋淋雨，痛快。對了，大叔您這有賣酒嗎？」
「有咧！妳一個人喝呀？」
「是啊！難得休假出來玩玩，而且我也很久沒喝酒了，今兒趕上天時地利，勞煩大叔給我來兩瓶啤酒！」
「好咧！妳往裡頭坐，我拿塊毛巾給妳擦擦頭髮」
小風兒今兒正巧趕上了公司給休長假，這時本該坐飛機回去故鄉了，可小風兒卻不想回去，想著就來上海逛逛，順便給自個兒散散心。
早上從蘇州的公司宿舍出門就搭機來到了上海，有了這六天的長假，小風兒決定到上海和北京轉轉。自從跟師傅請調來蘇州，小風兒就拼命努力地讓自己投入工作，除了下班時候看看書或寫寫文章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關注偶像的消息。
或許在他人眼中，小風兒是為了追星，才不顧一切的來到外地工作，這樣的行為是瘋狂的！可沒人知道她是為了逃避問題，才會飄洋過海地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現在外頭下著雨，時間也剛趕上晚餐時段，這條街上雖然稍微偏僻點，可路上還是有些行人正各自躲雨，滿街都是撐傘或快跑的人，就只有小風兒一人是悠閒漫步在雨中，強烈地形成了對比。
「大叔，謝謝您啊～」
「別客氣，這麼晚了，現在還下著雨，估計也沒客人進來了，來，這盤烤肉是大叔請妳的。」
「大叔，別啊！您這麼辛苦，我得把這錢給付了。」
「行了，聽妳口音不像本地人，大叔就當認識個漂亮姑娘吧！」
見拗不過地攤大叔，小風兒也只能感謝地付了酒錢，接過大叔遞來的烤肉和毛巾。
地攤大叔笑了笑，感覺這姑娘特耿直特實誠的，讓人真心想對她好，看她那笑起來特天真無邪的無辜笑容，地攤大叔的心都化了，轉身出去整理店面順便招呼外頭等著的客人。
這地攤格局挺不錯，小小的門面裡頭倒寬敞，不過這時真沒多少客人，除去剛剛和大叔談話間離去的兩桌客人，裡頭只剩門邊兒的小風兒和最裡桌的男孩兩人。
看了眼裡桌默默喝酒的男孩一眼，小風兒突然地定住身，一臉驚訝地望著男孩。
男孩突地感到一道刺人的視線，帶帽的頭顱抬起回望著。
「凰黎瑜？！」
見小風兒認出他的身份，凰黎瑜微微一笑。
小風兒雖然驚愕能在上海遇見偶像，可她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見她驚呼一聲後露出溫和的笑容後便喝起自個兒的酒，這讓凰黎瑜不禁多看了幾眼。
小風兒喝酒的方式很爺兒們，雖然不至於用牙咬開啤酒瓶蓋，可不用起子卻用筷子的女孩可不多見，這行為倒是引起凰黎瑜的注意。
小風兒有些為難地喝著酒，雖然難得看見自己喜歡的偶像在地攤喝酒，可剛剛吃撐的肚子好不容易多了點喝酒的空間，現在眼前多了盤烤肉，這讓小風兒有些苦惱，要是這麼不吃，怕是傷了地攤大叔的心，可自個兒小小的胃目前只裝的下啤酒，小風兒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向凰黎瑜，發現人家正盯著看，小風兒可愁了，這下非得硬著頭皮問問人家偶像肯不肯幫個忙，消滅這盤不多可自己沒法吃下的烤肉。
「那個…我不是想打擾你，可我真吃不下這盤肉，要不你幫我吃掉，你看…成嗎？」
看小風兒大著膽子端著烤肉過來搭話，凰黎瑜沒什麼討厭的理由，露出兩顆小虎牙的笑容。
「要不妳把酒也拿過來，咱倆一塊兒坐吧！」
「不用啦！我自個兒喝酒就行了，不打擾你喝酒。」
眼看小風兒放下烤肉盤就要回她位子，凰黎瑜也不知哪來的想法，大手一把抓住小風兒的右手腕。
只聽小風兒嘶地一聲，小小手腕抽動了下，讓凰黎瑜嚇得趕緊把人家姑娘的手腕給放開。剛才被凰黎瑜抓疼的手腕露出了一道蜈蚣似的疤痕，雖然凰黎瑜的手勁不大，可對受過傷而且前些日子剛動過刀子把鐵片取出來的小風兒來說，一些大點的扯動都是會疼的。
「對不起，我弄疼妳了。」
「不礙事兒，是我前些日子動刀的傷口在疼。」
「妳受傷了？那不能喝酒啊！對傷口不好！」
「沒事，要不我去拿酒過來吧！你要覺得過意不去，那就陪我喝點酒。」
小風兒說完便拿來擱在門邊兒桌上的兩瓶啤酒，還順手抽了張紙擦去桌上水漬。
看看小風兒的動作後發現，這女孩還挺貼心的，想來是教養特好的人家出身的。
「吶，先說好，我只喝酒，這盤肉全給你解決喔！我晚上吃撐了，不想再多吃了。」
「行。」
外頭飄雨的夜越來越深，地攤裡頭漸漸多了在裡頭吃的客人，地攤大叔雖然一個人忙碌著，可俐落的身手卻也不見落下哪桌客人的東西，每次經過小風兒和凰黎瑜這桌時，還會聊個幾句話，大叔爽朗的性子逗得小風兒開懷大笑，臉上紅撲撲的。
時間已到了凌晨一點鐘，地攤內的客人也漸漸少了些。小風兒瞥了眼牆上的老鐘，看時間已晚了，喝了三瓶啤酒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時間這麼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妳呢？妳住這片嗎？」
「我住賓館呢！今兒我休假來玩的，我家可遠著呢！嘻嘻…」
「住哪間賓館？我送妳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個兒走回去就行了。」
說完，小風兒搖晃的身子站起身，紅撲撲的臉蛋上掛著笑，左邊一顆小小虎牙若隱若現，天真笑容特可愛，也難怪地攤大叔第一眼見到都忍不住要寵她，小風兒單純的模樣確實招人疼。
看小風兒連站著都搖搖晃晃，凰黎瑜也不忍心自己的粉絲遭遇什麼危險，站起身來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一個公主抱把嬌小的小風兒給抱起來，就這樣在不多的客人眼前走向忙碌的地攤大叔，跟這親切的大叔打聲招呼就帶著人離開了。
「等會！放我下來，我能走。」
「別鬧了，妳住哪，我送妳回去。」
「唔…不行了，放我下來，我頭暈…」
「都醉了還想走路？」
「求您了，放我下來好嗎？我真暈啊…」
「妳該不會是要吐吧？等會，撐著點。」
凰黎瑜找著一個臺階，輕輕地將小風兒給放下來，小風兒一手扶著發暈的腦袋瓜兒，另一手捂住不停打著呵欠的嘴，朦朧的大眼努力眨著。看小風兒這可愛的模樣，凰黎瑜也看得津津有味，看這女孩似乎才二十初的年紀，喝酒的樣兒像是四十多歲，醉了的樣兒卻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可愛。
「怎麼盯著我看呀？我臉上黑了不成？」說畢，小小的手掌往臉上亂抹一通。
「沒事，就看妳特可愛的，感覺妳應該挺招人疼的。」
「招人疼？說我嗎？」
「這只有妳和我，不是妳，說誰呢？」
「哈哈哈哈哈。」
「咋地？撒了？」凰黎瑜緊張地連東北口音都出來了。
「你才撒咧！」
看著小風兒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凰黎瑜一屁股坐在小風兒的身邊，高大的身子幾乎能整個籠罩住小風兒的身子。
「吶，你說，這世界上真有不該存在的人嗎？」
「妳是說…那個啥來著？」
「我說的是人！就是不該出生卻活著的人！算了…那也不算活著吧？只是像人類一般的屍體罷了。」
「妳在說啥？」
小風兒被夜風一吹，暈眩的頭感到一陣清涼的舒服，精神也好了大半，帶笑的嘴角還是上揚著，一雙大眼清澈地看著凰黎瑜，把人家都給看得莫名其妙。
「其實呀，我不招人疼的，我特招人恨的，因為我呀，長這麼大了還沒有未來打算，還到處惹事生非，甚至…害死自己的爺爺奶奶，你說，這是哪门子的招人疼啊？」
清澈的大眼，驚悚的發言。可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凰黎瑜一向相信這道理的。如果會害人，那為啥小風兒的眼睛如此單純乾淨？就算是演員的凰黎瑜也演不來這眼神，甚至是那些資深的一線演員也做不到吧？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