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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玉佩换鞋 ...

  •   月色下的安府宁静而美丽,夜已深,一个七八岁孩童却还在花园中跳跃飞奔,时而飞上屋檐,时而窜到树上,身手异常矫健灵敏。
      他就是安府的小少爷安实在,一张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长的甚是可爱。
      “哎,完了,又得折腾一晚。”花园一侧两小厮暗自嘀咕,“随他去了,反正不出府邸就行。要不然闯了祸,又一顿好骂。”
      安实在刚练成纵云梯的轻功,还不纯熟,难免磕碰处弄些小伤,但一小孩子,并不顾忌这些,只管玩的是否高兴。
      忽然一妇女唤道:“宝贝赶紧睡觉,这么晚不睡,等下你爹回来,又得教训你。”
      安实在有些怕他爹,好起来是宠爱有加,要星星决不给月亮,要月亮觉不给星星。但一旦心情不好,发起火来,也是非打即骂,绝对不轻饶,好几次要不是娘护着,说不定已经被打死了。安实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虽然不大情愿,终归有些担心。
      安实在虽然年纪小,但做为世家子弟,一身武艺傍身,胆子却是贼大,一个睡在听月楼。
      听月楼在安府北边,楼高七层,是整个安府最高的建筑,本来是安府的藏书阁,安实在自从能识几个字,就经常往这里跑,看些杂七杂八的书,后来干脆在七楼搭了个床铺,算是把卧室搬到了这边。
      一来看书方便,二来清静,离父母住处也远些,免的听唠叨。平时饮食起居基本就由安奇安怪两个小厮负责。
      安奇安怪可不是两兄弟,只是安府所有杂役,到了一定地位,都被赐予安姓,安奇安怪正是小少爷安实在赐的姓名。安奇安怪有时候也觉得怪怪的,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主子,虽然是屁大小孩,也只好由得他高兴了。
      说起这个小少爷,安奇安怪就有些头疼,聪明倒聪明,就是有时候也不用正事上。
      平时尽看些稀奇古怪的书,然后奶声奶气的讲给他们听,不听还不行,不听就扣月钱,真是天生就指示人的料啊,这样小就能抓住重点,让下人们不得动弹。
      不过有时候故事也挺好听的,特别是吹牛吹的离谱的时候,还真有些吸引人。说什么我们人类住在一个球上,球又挂在一颗叫须弥的树上,树又长在昆仑山上。山上一只叫大鹏的鸟飞来飞去,这只鸟只要放个屁,兆亿生命就化为乌有。这是安奇对小少爷安实在的评价。
      看这长相,这出身,再加上这能把死人说活的烂嘴,日后可不知多少大姑娘要被祸害了。安怪心下总是这样想的,羡慕妒忌恨啊。
      听月楼高百尺,两小厮已经睡下了,折腾了一个白天,实在已经快累趴下了。也懒的管安实在是否睡了,反正小少爷虽然怪了些,但还算是比较好相处,也没太多规矩约束他们,平时就是偶尔争上几句,也无大妨碍。
      安实在翻身上了屋顶,俯瞰着整个安府,乃至整个长安城。安府里静悄悄的,但灯火星罗密布在各个角落,安实在目力极好,倒也一览无余。
      倒是长安城里黑呼呼的,偶有零星府邸传出些亮。“毕竟还是凡间啊!”安实在心想。“书中的仙乡在何处?”
      安实在站在屋顶,任晚风吹拂衣衫,背影望去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要不是这一脸婴儿肥的小屁孩样子,也算是个偏偏少年郎了,勾勾手,多少能骗些无知少女吧?
      当然饶是这样小屁孩的样子,拐带些母爱泛滥的少妇恐怕也问题不大啊,任谁看了,都想抱过来亲一亲,这小大人样,太可爱了啊。说起这个安实在是深痛恶觉的,因为经常有阿姨在没经过他同意时候就亲他,真是防不胜防,也是烦不胜烦啊。
      阿姨们一亲,他就忍不住拿袖口擦脸,好几次要不是跑的快,擦完了竟然还亲,真是的。
      风来时,好似夹带着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安实在凝神去听,果然不远处,好像有人声断断续续传来。他一翻身,几个起落,已经纵身出了院落,一路飞檐走壁,不消一会,便到了出事地方。
      地方颇为偏僻,周围虽有些屋子,黑乎乎的好似并无人居住。此时动静已经闹的颇大,并无人出来查看。
      他隐在一个屋檐下,抬出头看去,只见四个大汉围着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果然弱啊。”安实在心里忍不住叹道。也不管人家可是四个欺负一个,就算是个女汉子估计也只能哭喊吧。
      “臭丫头,快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一个汉子道。
      “嘿嘿!”一个汉子奸笑。
      “我数到三,再不拿出来,我们可自己动手了,嘿嘿。”一个汉子上前一步,威胁她。
      安实在凝神看去,见那姑娘披头散发,衣服也被撕的破烂,总归是狼狈的紧。几缕发丝后那张轻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透着倔强。
      姑娘一抬手,一把匕首在月色下透着冷光,忽然一刀向自己脖子抹去。
      叮的一声,匕首被一个汉子长刀磕飞:“现在怕了?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先让大爷们乐呵乐呵再死不迟。”边说边上去一把撕开女子的衣服。
      姑娘双目泣血,死前还要被这几个魔鬼糟蹋,她徒劳的挣扎,只是衣服被撕去,裸出的如玉肌肤,早已经让几个汉子发了狂,几个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觉得心里有股火烧起来,压也压不住。
      “住手!”安实在一声断喝,威风凛凛的站在屋顶,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显露出来。
      书上不都这样写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安实在很久前就想着做点好事,满足下做英雄的虚荣心了。现在看见这女子这样刚烈,这样可怜,叫他怎能不动恻隐之心啊。
      汉子们吓了一条,停下手中动作,回头一看是个小屁孩,也没想过要没点功夫,怎么能爬这样高,只是吼道:“少他妈给老子管闲事,滚。”
      四个江洋大盗,行走江湖多年,做的就是杀人放火的营生,哪里会怕了一小孩。
      安实在眉头一皱,见四人口出狂言,骂的难听,心下也是有些恼怒。
      “本来好好听本公子规劝,也就是口头教训一顿得了,竟然当着本少爷老子老子的自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安实在心里嘀咕,也不管谁家屋檐,捡起一块瓦片就扔了过去,然后再捡再扔,不消一会,竟然打的四个汉子颇有些招架不住。
      可怜这谁家屋檐已经去了半大片瓦片,等到下雨天,就等着淋雨吧。
      安实在可没想那么多,一小屁孩聪明归聪明,却也不能事事考虑周全。
      四汉子被砸的伤痕累累,其中两个跳上屋檐,提着砍刀就向安实在奔来。
      安实在冷笑,待他们走的近了,贴近一个汉子就是一顿狂揍,只揍的那人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不止。另外一个提刀想砍,却无法准确扑捉到安实在身形,好几刀都砍在了同伙身上,疼的汉子惨叫的声音都变了。
      忽然人影分开,被安实在暴打的汉子被一脚踢下屋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快跑。”其中一个汉子背起昏死过去的汉子高喊了一声,不消一会,四个贼人就跑的没影了。
      安实在也不去追,只是一纵身,下了屋顶,走到墙角捡起那姑娘被砸飞的匕首。
      那姑娘看着眼前这个婴儿肥,想说些多谢恩公的话,硬是讲不出口,如此稚嫩的英雄可真是少见,大概真是十岁都不到吧。
      安实在见女孩只是上下打量自己,也不言语,撇了撇嘴,觉得等着对方能夸几句好像不太现实,指不定是遇上哑巴,或是吓坏了。
      “喂,会说话吗?”
      姑娘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民女叶晓月,谢谢小侠救命之恩。”
      “哦。不客气的,走吧,坏蛋已经被我打跑了。”安实在装着老成的样子道,“快回家吧,要不你娘要担心了。”
      安实在又掏了半天,掏出些碎银,递给叶晓月道:“拿着吧,赶早去买件衣裳,别叫家里人担心了。”
      叶晓月被勾起伤心事,双眼含泪,竟然被安实在弄哭了,只喃喃道:“我哪里还有家?爹娘早已去世,而今孤苦伶仃,不如随了他们去了,小侠恩德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拿起安实在递过来的匕首,再次往脖子上抹去。
      一颗心,千疮百孔,早已经倦了,平日里靠信念还能勉强支撑,今天被几个魔鬼折磨成这样,再无勇气活下去,只觉得一死百了。
      死了就不会有烦心事了,到了下面就能和爹娘团聚了。
      安实在连忙一把夺过匕首,甩手间扔在远处,教训道:“古人云,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生命?你爹娘地下有知,也要被你……被你气疯。”他本来想说也要被你气死,但想想不对,他们本来就已经死了的,所以愣了愣,改成气疯了。
      叶晓月见寻死都不成,只觉得悲愤异常,哭喊道:“你这小孩,学着大人的样子,你哪里知道我的悲苦,尽说些大道理来听,又有什么用?”
      安实在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被叶晓月一通埋怨,竟然无言以对。只是心下就是觉得自己说的并没错,寻死就是不对,只是一个姑娘哭的凄凉,心也被她哭乱了。想想不知道怎么规劝,一急之下,竟然也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划破夜空,乘着晚风去了远处,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听见,听见了是否会心疼?
      安实在哭的伤心,加上内息浑厚,声势上马上就盖过了叶晓月,这让叶晓月有些懊恼,本来好好的伤心气氛,硬是被这婴儿肥破坏了。听的安实在哭的伤心,竟然止住了哭声,只愣愣的看着安实在,一只手不觉伸过去,牵着他的小手,温柔的摇了摇。
      安实在一看叶晓月用手摇他,便止住哭声,只是刚才实在太投入,虽然不哭了,但不时还抽泣一下,真是惹人怜爱。
      “别哭了,我不死了还不行吗?”
      安实在一边抽泣,一边点头道:“不……不好意思,一时……情不自禁,让……让……姑娘见笑了!”依旧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学着书中学来的话一本正经的回答。只是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句话因为抽泣被说的断断续续。
      叶晓月也被他逗的忍不住破涕为笑来,这小弟弟倒是可爱,只是小了些,想到此处,不觉双颊飞起红晕来。
      叶晓月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说了也不算大,只是女孩原本就比男孩子早熟,普通人家的姑娘到了这个年纪,娘家人就会张罗着给寻门亲了。
      “姐姐,你可真好看!”安实在杂书看的多,也是比较早熟,料的女孩子都喜欢听些好话,也就奉承了一句,只希望让她高兴一些,再不要寻死觅活的了。
      “好个小屁孩,倒会说些轻薄话,”叶晓月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受用。
      “哎哟。”叶晓月想站起来,不想脚扭了,先前顾不上没觉得,此时动到它,却疼的厉害。
      “哦。你可别动,我给你看看是不是扭到脚了。说着俯身查看,“我给你揉下就好了,平时我扭伤了,都是我娘给我揉的,然后再睡一觉就没事了。”说着也不等回答,一双小手,给叶晓月轻轻揉了起来,手法还颇为老道。
      叶晓月哪里被人摸过小脚,想抽回来,奈何一动就疼。脸红道:“多谢恩公了。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愿意以身相许。”
      “啥?姐姐不要说笑,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就可以了,何必以身相许。再说你这样勾引小孩子可不好,我就摸了下脚而已,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该碰你,只是你现在受了伤,我是为了给你疗伤,大不了我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疼几天就好了。”说着放手起身,只觉得事态有些严重。自己做做好事而已,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得。虽说这姐姐长的漂亮,可娶回去也没用啊?
      小屁孩哪里懂那么多,虽然比同龄人成熟的多,但毕竟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根本不懂,也不感兴趣。
      叶晓月抿嘴不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冒出这样句话来,本来有些玩笑成分在里面,这时给安实在一口拒绝,反而有些没来由的生气。自己好端端一个大姑娘,愿意给你小屁孩做个童养媳,你倒还以为占了你多大便宜。强撑着站了起来,理也不理安实在,自顾着扶墙而去。
      安实在赶忙上去扶她,被叶晓月一把推开。
      安实在无奈道:“别生气嘛,我真的还小嘛,等我过几年长大些好不好嘛?”他胡乱的说。
      叶晓月转过头来看着他,又忍不住调笑他道:“真的?长大些就可以?”
      安实在道:“这个……这个,不是得听我娘的嘛!”
      叶晓月噗嗤一声笑道:“我可不管,是你自己说的,得算数。”说着一把抓过安实在腰带上的一块玉佩:“这可是定情信物,等你长大了,我可会来找你,你可不能赖账。”
      “啊。这个……这个。”安实在只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被叶晓月一通胡搅蛮缠也是有些懊恼道,“哪有这样的。定情信物那是双方相互给的呀!”
      完了,被带沟里了,安实在毕竟是小孩,一急,抓住了个重点。反正不能吃亏,她拿了自己的,自己得要点回来才好。
      叶晓月笑嘻嘻道:“你看我哪有什么给你,衣服都破成这样了。
      “那可不行,你得把玉佩还我,要不我娘定说是我自己弄丢了,撒谎骗她,非得被唠叨死。”安实在已经彻底在沟里了,只觉得到时候娘问起玉佩去处,自己回答玉佩是被自己娘子拿去了,有个凭证就算交代了,要不然娘定然不信,必然说是自己弄丢了骗她。
      “拿去!”叶晓月抬脚取下绣花鞋,“就剩这个了。”一把塞到安实在手里。
      安实在看着被塞手里的绣花鞋,一把扔了,气道:“你这人,哼,怪不得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远处有人声传来,三五个捕快正向这边巡查过来。
      叶晓月也不去理会他,只跛脚一步步走的远了,留下安实在跺了跺脚:“气死我啦。”一跃身,飞身上了屋顶,又翻身下来,拽过被他扔了的绣花鞋,气鼓鼓的回家。
      “四个大汉明明让她交出东西,却对自己说身无长物,弄只臭鞋给自己,真是太气人了,只是自己要是扔了它,改天娘要问起玉佩去处,必然说不清楚,定然是讲被我弄丢了,免不了唠叨。”安实在暗自嘀咕。却不会想到,拿只女人鞋回去,娘是不唠叨了,爹可要直接开打,小小年纪不学好,弄只女人绣花鞋来收藏。
      小孩子毕竟还单纯嘛,怪只怪有些女人连孩子也骗。哎,这世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玉佩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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