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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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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的声音把我们都拉回了现实。三土看着眼前的杨晨,安静而美好,他从见面开始,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但觉得都失去了意义,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回不到那年的那个情人节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挽着橙子的手走进殿堂,此生,他跟杨晨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吴昊拿着我给他的照片,认真看着,仔细端详,似乎想起了从前。我说:“老班,这张照片就送给你了,作为一种珍贵的回忆,这回忆应该是只属于你们五个人的。”
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有些空空的,李想走后,我烧毁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信件、日记和照片,所以这张照片,应该是我唯一一张有关李想的回忆了。但同时我又觉得如释重负,首先这回忆并不是我的,其次,我下定决心把这最后一件有关李想的东西交了出去,这就代表着,我是真的想要放下过去,对过去彻底说一声告别,我想要重新开始了。
吴昊拿着照片,三土和胖海也看着那张照片,这张照片让他们感慨太多太多,想起了太多有关青春的回忆。记得那年他们年轻无敌,梦想飞扬,肆意张狂,总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那一类人。踢那场球的时候他们才刚上大一,转眼十年过去,吴昊忙家庭忙工作,再也没时间弹起他心爱的吉他;胖海在职场里应酬飘摇越来越胖,当年踢球的爱好早就抛之脑后;三土听从父母的安排一入公门深似海,回头已是万重山,完全失去了自由……十年过去了,他们都成了曾经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和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恣意潇洒了。
吴昊把照片递给对面的陈安,陈安的眼神还在迷离着,胖海轻轻咳了一声,陈安接过照片,半晌的沉默。
我想陈安应该清楚记得,那场球赛,是他们金融系和机电系最为激烈的一场比赛,经历数轮血战拼杀至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这张照片,就是我在开赛前给他们几个拍的,还登上了当时学校的校刊《那时风雨》,我曾经还当过这本刊物的主编呢。当时他们几个自称“金融五虎”,历年来,金融学院从没有踢进决赛,这已经是打破历史的节奏了,所以他们几个也是众望所归。还记得那场比赛,中途下起了大雨,在对方梅开二度的情况下,是吴昊顶住了压力,带领所有队员浴血奋战厮杀到底,最后成功扳平比分,又在加时反超,赢得决赛,他们几个最后累的腿都抽筋了。而同样在场边加油的我们虽然没有上场,却也是深受这种热血的感染,为他们不断呐喊鼓劲,个个喊得声嘶力竭。回想一下,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年轻潇洒啊,足球场上到处都是他们奋力奔跑的身影,甚至可以用“拼命”来形容。如果非要找个词语来形容这场比赛,“激烈”已经不足以言表,非得是“疯狂”才能描述了。对,我在之后的报道中就是这样写的:《疯狂的比赛,疯狂的金融学院》。
明知取胜希望渺茫,却仍旧会拼上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这不是疯狂是什么?这就是当年的他们,十年前的他们。而现在,我们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能让我们这么冲动,为之拼命为之努力为之疯狂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为之疯狂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