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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一年,我十九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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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表姐曾经对我说过“你一直都很听话。我们对你也很放心,知道你是一个不会去给我们惹祸的孩子,在我这群孩子中,你虽然不是很优秀,但却算得上是乖孩子。但就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乖孩子却做出了这么叛逆的事情。现在想想觉的你装的真好,其实你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只时那时候太小,不敢不听父母的话,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发现,因为我们都观注你的表现,却忘记关心你的想法了”,
我一边回想表姐的这番话一边望向窗外,天空又下起了雪,我坐在病床上打着吊瓶。医生过来查房走到我这里问了几个问题,但是我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都是妈妈帮我回答的。李渝医生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因为昨天看到我吃了一大盒冰淇淋,当时他在旁边给别人检查,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好意思说。他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帮我手术的医生。20多岁很年轻,浑身上下透着大男孩的气息。虽然腿还是有点疼,但可能因为都是年轻人的关系吧,我还是还有认真的看了看他,单眼皮不大不小的眼睛楞角很分明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很端正总体来说就是那种长得特别干净舒服的那一种,他走了以后旁边病床上的阿姨们开始八卦阵他,一位胖胖的阿姨说这个小伙真不错,另一个阿姨又开始说,人家可是从澳洲回来的,可以算是年轻有为呀!胖胖的阿姨一听到好像捡到了宝一样好像忘了病痛眉开眼笑地说:“我得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我好把他介绍给我女儿。”
然后她又跟我妈说:“你女儿长的好清秀啊,瓜子脸多漂亮啊,又瘦又高。就是不太爱说话,是不是腿还很疼啊”
我妈尴尬的说:“是啊,腿还疼。”妈妈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其实住院这几天我一直都很少说话,因为愧疚。旁边的阿姨还在和妈妈说着话,我向窗外无去并不想知道她们说什么。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房间很闷,其实是我觉得闷,我也管不了现在是否还能走路,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医院的楼顶,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抬头望向天空,我自言自语说:“今晚的星星好亮啊 ”。
“你的腿是不是不疼了,竟然跑到这来了”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敢紧回头一看是李渝医生,他向我走过来。
“那你呢,李医生”我问“
“忙了一天,出来透透气”。
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看了我一眼,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糖果给我,说“:这和冰淇淋的味道差不多”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感觉好像是和认识好久的朋友坐在一起,这让我放下心里的戒备。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说“外面太冷了,敢紧回去吧”
我摇摇了头。
他犹豫了一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依旧没有说话
他看我没说话又说:“我听说你是学模特的,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我淡淡的说:“没有,这场车祸算我活该。”
可能是因为在心里憋了很久,也可能我被他的糖贿赂了,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竟然跟他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我跟他说:“高中时期的我很听话,但是成绩却不很优秀,我想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心里的叛逆的萌芽开始蠢蠢欲动的吧!高考之后我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觉得自己这3年过得非常可笑吧,只知道只知道乖乖的坐在教室里,每天三点一线,从不出错,到头来成绩还不好。高考之后我并没有考上一个好大学,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不明白,我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即使没有考上一个好大学,父母还很相信我,让我一个人去大学里报到。就在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我拿着父母给的学费并没有去大学报到,而是拿着这钱去北京学了模特。现在想想,当初真的是太鲁莽了,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真敢做这么大的决定。到了北京之后我给妈妈打电话,我妈在那头哭得很严重,我也哭的很严重我,她骂我威胁我,我还是很坚持,可能他们也知道现在已经错过了上大学的时间一切都已经改变不了了,经过几天的打电话劝说,和亲戚朋友轮番的打电话劝说和辱骂,父母最后对我无话可说了,现在想想这些话我觉得她说的没有错。其实我也觉得这个选择并不是很明智。我在北京半年过的很辛苦。我也并没有感觉到因为梦想而努力的快乐。我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过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能只是自己叛逆的逃亡罢了。对于自己曾经的愚蠢和失败的逃亡。不只是因为累那么简单,我很不适应这种生活,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必须得承担。每天就只学习走台拍照但烧钱一样。两个月的培训结束了,我我什么都没得到来的时候拎着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在北京大街上,我又一次的哭了。我很清楚在爸爸生病后,这些学费对我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没脸回去了,必须得坚持下去。但情况并没有好转,这行并不是很容易做的。一转眼半年就要过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一无所有的拖着行李箱回家了。这个年是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年,我不敢去见任何人。出车祸那一天,所有亲戚聚一起吃饭,这种场合就是父母之间炫自己孩子的时候,我免不了要挨骂的。晚上出来一个人走走,然后发生了意外。”说出来轻松好多。
他好像很意外,最后把头仰向天空说:“你的伤不在腿上,在心里”。
我听到这句话眼泪留了下来。他递过来一张纸巾,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他把我搀扶回到病床上走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隔着窗户望向夜空,这一年我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