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归》落晚逸

8、故人如故

　　第八章故人如故

　　小优来到了周文启办画展的地方，此刻，画展也已经结束了。小优走进去，打听馆里的人周文启的踪迹。
　　知道周文启在办公室里，小优急忙进去找他们。却看见，周文启和杨晓毓坐在一起。杨晓毓哭着对周文启说当年自己离开的苦衷：“当年家里生意失败，父母债台高筑，一家人不得已不搬到国外，而杨晓毓为了不耽误周文启也不得不找个理由离开他。”听着杨晓毓诉说异国多年的遭遇，他也很心酸。
　　递给杨晓毓纸巾，杨晓毓顺势靠在周文启的肩头，周文启看着面前脆弱的杨晓毓，没有推开她，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小优推开门，走了进去，喊道：“周文启，你们在干什么？”
　　慌张的周文启和杨晓毓松开了手，看见小优过来，周文启急忙解释道：“小优，你不要误会，我们没什么的。你怎么在这里，念念来了吗？”
　　“哼，你还知道念念呀！我以为你有了旧爱，早就忘了我姐呢？杨晓毓，你不在国外好好待着，你又回来兴风作浪了。”
　　周文启看着小优，指责道：“小优，你不要胡说。”
　　“周文启，我姐姐对你一心一意，眼下，她妈妈重病住院，而你，竟然还在这里和前女友约会。”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周文启一脸的茫然。
　　“我姐姐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你也没有回复，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文启懊悔道：“我最近忙着画展的事，手机短信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也经常没有信号。”
　　“周文启，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了。”
　　周文启看着杨晓毓，“对不起，晓毓，我有事，先走了，你请自便吧！”说完，周文启就离开了。
　　杨晓毓哭着跑上前去，双手紧紧地环住周文启的腰，声音凝滞：“文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难道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么多年，我们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都不记得了吗？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这是当年在大学校门你亲口许诺我的呀！如今，我想重新开始，我想找回当年的我们，我想和你一起画出我们此生最美好的风景，好不好？”晓毓近乎乞求。
　　“有些人，有些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放在最深的位置，一直放不下，可是，这么多年，就在我兜兜转转的过程中，曾经那些我以为我会永远放不开的人和事，就这样放下了，并且，现实的人事早就已经填满了我的心，再也不痛了。晓毓，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曾经，那些梦虽然美，却终究是镜花水月，覆水难收了。”说完，周文启用手拿开晓毓的手，决然离去。
　　留下杨晓毓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周文启远去背影。
　　此刻的周文启，抛下了手头的工作，心心念念的想来到苏念的身边，他想、他要在她困难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他不停的打苏念的手机，可是却一直无法接通，周文启不停的留言，“念念，我忙完了手边的工作，原谅我，这段时间是我忽视你了，我现在正往医院去，你等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此刻，医院内，苏念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这几天，她几乎没有合眼，母亲的情况很不乐观，加之，家境并不宽裕，处处为钱奔走。才几日下来，苏念已经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很多。
　　医院里，很多的事情都是莫以政在为她们父女奔走，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莫以政不管多么忙，每次来医院，他总是会为苏念和苏父带来亲自做的粥等食物，每次都叮嘱苏念按时吃饭，保重身体。医院里的护士都以为莫以政和苏念是男女朋友，无不称赞莫以政，也非常祝福他们。眼下苏念心情郁结，正我母亲的情况担忧，对于护士的误解，她也了愿过多的解释。
　　莫以政照例送来了粥饭，看着坐在床前面色憔悴的苏念，心中十分的心疼。他轻轻的走上前去，手不自觉的要抚上苏念的肩膀，就要要触及的那一刻，就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莫以政还是放开了手。只轻轻的说道：“念念，你放心，我已经为伯母请来了业内最好的主治医生，一定不会有事的。明天就要准备手术了，呆会，医生还要和你们家属谈谈，你先吃点东西吧，这粥，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做的。”莫以政的话中，饱含着关心和爱护。
　　风轻轻的吹进了病房，吹乱了念念的长发，此刻她的思绪也如和这杂乱的头发一般，“谢谢你，以政。你天天那么忙，其实你不用每天特意跑来医院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我妈妈没有康复之前，我是绝对不肯倒下的。”
　　莫以政深情的看着她，为她梳理被风吹乱的长发，“那就听我的，赶快把粥喝了，把饭吃了，这样，我才能安心。”苏念一怔，急忙避开了他多情的眼眸，别过头去，很尴尬。但一时间也找不出话题，她慌忙的打开了食盒，拿出饭菜，沉闷的低头吃了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莫以政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看她吃饭的样子。
　　手术进展的很顺利，就等着苏母醒过来就没有什么事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头如今终于落地了，苏念无比的轻松，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苏念看着转危为安的母亲被推出了手术室。
　　“谢谢你，莫以政，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欠你的钱，我一定尽快还给你的。这张银行卡里有十万，你先拿着，余下的我过一阵子再还。”
　　“苏念，你不用和我这样客气。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需要我莫以政，我一定到。你们如今也正需要钱，所以，等你什么时候有再还，现在，我不能收。”
　　两个人在互相的推让。
　　周文启好不容易赶到了医院，也联系不上苏念，无比的焦急，只能通过询问护士一层层的寻找。在走廊里，远远看见苏念和莫以政拉拉扯扯。
　　“你们在干什么？苏念，他怎么在这里？”
　　“文启，你怎么来了，画展结束了。我母亲生病，对不起，我没有赶回去参加。你不要误会，莫以政只是来看看我。”
　　苏父正好出来，看见这一幕，“念念，你有朋友来了，你和以政也真是的，怎么不带朋友进去，你们两个也太不懂礼数了。”
　　周文启看着他们，“你们，很好，很好。”我就不去打扰你，让阿姨好好休息吧！
　　“周文启，周文启，你听我解释。”苏念喊道，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回头。
　　“苏念，对不起，看来周文启是误会我们了。”
　　“没事的，等他气消了，我去和他解释就好了。”
　　“我公司里还有一些事，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打给我，晚点我再过来，你也多注意休息。”苏念转身也走进了病房。
　　苏父看着苏念道：“原来你一直说要带回来给我们见的人并不是莫以政，是今天来在那个孩子吧！”
　　苏念不语。
　　苏父独自念叨，“念念，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是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好照顾你，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些。所谓爱情我不懂，但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才是真正的爱。”
　　苏念坐在医院病房里的椅子上，头望着外面蓝蓝的天空。脑子还在想着小优打来的电话，气愤的向她诉说。她介意的是，杨晓毓回来了，如果，再让周文启选择一次的话，他会不会还是会选择杨晓毓，毕竟，那是他年少的梦，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
　　问天，天不语，问心，心也不知。
　　此时，最紧要的事是母亲的病，苏念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而周文启也同样忙于画展的事，对苏念和莫以政的关系仍是非常介怀。她们两个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心似也越来越远了。
　　年少的我们总是轻易的许下一生一世，却不知，一生太长，变数太大，世事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何况缘分？
　　日子就这样的过去，苏母也转危为安了，一切都有了好的开始。多日的阴霾也终于驱散了。安顿好母亲之后，苏念便回到了公司上班，也是回来找周文启。
　　周文启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苏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瞬间，很动容，但是，嘴上却不向心里那么的柔软。“你怎么回来了，来和我摊牌吗？你直接打个电话就行，反正我们之间又没有怎么样，不需要负责。”
　　“周广启，我母亲生病这么长时间了，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和你吵。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莫以政之间，真的没什么。”
　　“他那么有钱，他一直喜欢你那么年，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之间若是没什么，他会照顾你家，你家里会那么维护他，他会照顾好的你，所以，你苏念也不需要我。”
　　“周文启，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真的这么想我，我们之间的爱情难道真的这么不可信任吗？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想告诉你，我苏念爱的人是你周文启，一直都是，你在我的心中，从未离开。”
　　铃——铃——的电话响起，周文启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还要不要来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不要后悔。
　　晓毓，我马上到。一会见。
　　苏念听到那个名字后，整个人呆若目鸡。“原来，一直是她。”
　　堵在门口的苏念一时间乱动神，不知不觉让出了路口。
　　“谢谢你，苏念。我不会值得”周文启转身离开了。
　　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物似人非。
　　昔日的画依然在，只是成了讽刺。
　　其实，苏念并不知道，莫以政和苏父曾找过周文启，请求他离开苏念，周文启不离开苏念。
　　而周文启通过画展认识了一个画家，他非常欣赏周文启的画风，想要资助他继续深造，同时，也想要收他为徒弟，但是必须去国外。一心想成名的周文启答应了他。在他的心中，艺术就是他最大的支撑，是他毕生的追求。
　　“晓毓，谢谢你帮我筹备画展，没想到我们还能遇见，还能成为朋友。”咖啡馆里，周文启对那个曾以爱过的女孩说。
　　“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回到当初，让一切重新开始。”
　　“回不去了，我对你，早以经不是爱了，而我的爱，完完全全给了那个叫苏念的女孩。”
　　“既然如此，为何要选择离开？”
　　“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懂她。她不喜欢画画，为了爱我，她放弃太多她自己，而她想要的，我给不她的。我不愿她陪着我巅沛流离。”说完，泪如雨下。
　　离开不是不爱，离开是眼泪，也是成全。我有我的追逐，我有我的梦，你要的全部，你要的生活，我给不了你的。但是，我想要成全，会有一个人替我好好爱你，陪你地老天荒。
　　绿草如茵，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
　　“今天，周文启和杨晓毓应该坐飞机出国了吧。”苏念喃喃的说道。
　　莫以政出现在苏念的背后，轻轻的为她披上风衣。“春天风大，出来也不多穿点。”
　　“谢谢。”
　　“苏念，我说过，你永远不用和我如此客气的。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的就是你。小时候太小，我们不谙世事，如今，兜兜转转，我们又这样不离不弃，也许，这就是缘分。苏念，请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管前路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事事以你为重。”莫以政单膝跪地，一枚精致的砖戒指呈现在苏念的眼前。
　　莫以政的眼中，饱含着期待。
　　“以政，此生，能得到你的爱，你的真心相待，是我的福气，也是我的运气。你先起来，看到前面那棵树了吗？”
　　莫以政起身，顺着苏念的手指，看着树，只见，树上刻着清晰的文字，“山有木兮木有枝”苏念，周文启。
　　“以政，不管怎么样，我爱的人始终都是周文启，我对你，是感激，是敬佩，但是我不爱你。就像这棵树，既使随着时间老去，年轮增长，但是痕迹依然清晰。我希望你能遇上值得你爱的人，而我，不值得。”
　　“苏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情愿你永远不告诉我。这样，起码对于我来说，会一直是个好梦。如今虽然梦醒了，但我来还是一如当年，爱你，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莫以政离开了，田野里，留下苏念一个人的背影。
　　‘对你，我除了谢谢，什么也给不了，我欠你太多，此生是还不完了。希望你能过的幸福，不为我，只为你自己。’
　　苏念拿出手机。编辑一条发不出去的消息，“无痕，自你走后，思念如影随形，想你，如今，支撑我度日的是从前的点点滴滴，只恨时间太短暂，让我来不及去记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在我心上住了太久，久到成习惯。你是我青春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是你打开了我尘封的心门。不管，你我走散在了哪里，我都会等你。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的春春，我的故人。”
　　花飞柳斜，微雨落花，吹向那一树韶华，风雨似乎在轻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作者有话说

　　自你走后，思念如影随形，想你，如今，支撑我度日的是从前的点点滴滴，只恨时间太短暂，让我来不及去记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在我心上住了太久，久到成习惯。你是我青春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是你打开了我尘封的心门。不管，你我走散在了哪里，我都会等你。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的春春，我的故人。”
花飞柳斜，微雨落花，吹向那一树韶华，风雨似乎在轻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