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46、中道崩殂

　　“唔！”

　　霍格沃茨昏暗的地窖不时传出一声压抑着的粗喘，痛嘶，隐约低沉的呻吟淹没在冰冷的空气中扬起的灰尘里。颜色诡异的药水静静的整齐陈列在橱柜中，两个男人交叠的影子抖动着倒映在玻璃的橱窗上。

　　“——痛！”

　　哈利紧咬着牙，他忍的满头大汗，却还是没忍住在斯内普给他接骨的时候叫出了声来。

　　“逞英雄主义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后果？波特？”

　　斯内普被魔药薰黄的手指游走在男孩腿间，向下，滑到他红肿而且明显移位的膝盖上。哈利的后牙快被他自己咬碎了，他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握住了那块红肿移位的骨头，然后嘎吱一声酸响，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冲上了他的脑门，他听见自己的头盖骨都快被那酸涩的声音掀翻掉了，尖锐的嘶喊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
　　“记得提醒我给斯莱特林扣五十分。”接完骨，哈利虚弱的说，“理由是企图谋杀教授。”

　　斯内普假笑：“那么，记得提醒我给格兰芬多也扣五十分。因为谋杀他们教授的就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哈利不说话了，他鼓起那双绿色的眼睛瞪视着斯内普。

　　“你的骨头被砸碎了。”斯内普转移话题，语气平淡，说的似乎只是“波特，今晚留堂”一类的话。他面不改色的描述着他的伤情：“要完全长好很困难，我一会儿会给你拿生骨灵过来。忍住你那永远躁动不安的屁股，不要在我的床上乱蹭。”

　　然后他起身离开卧室。哈利大汗涔涔的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他转过头来，才有意识的打量着这个自己身处的房间。和看起来油腻腻的形象不同，斯内普的房间相当的简洁干净。银青色的床单，简洁的大床。他甚至在房间里连床头柜都没多放一个。

　　他向后倒去。身体完全陷入柔软的枕头和床铺里。鼻尖萦绕着斯内普的味道。

　　哈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着房间外面虚弱的喊：“可以的话请顺便帮我倒杯水，教授。”

　　视线所及之处，那个黑影微微的一滞。然后他听见了水流进杯子里的声音。

　　哈利安心的闭上眼睛，白天的事情如同倒映的电影般一幕幕回放在他眼前。他不断回想着那个对他们施咒的学生的面容，但是最后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并不认识他。

　　联想到雷古勒斯有些反常的表现，哈利感觉自己的胃沉甸甸的坠了下去。他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雷古勒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在追随‘那个人’的时候。

　　斯内普回来的时候，苍白的手指里夹着一瓶魔药和一杯水。哈利伸手去拿水杯，手却被斯内普一把打掉。绿色的眼睛不解的看着黑眼睛，黑袍男人俯下身来，他一只胳膊托起哈利的上半身，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一只手拇指卡在玻璃瓶子的软木塞上，指节一弹，将木塞崩开，一股极其复杂的魔药味道瞬间飘散在整个房间里。

　　“……”哈利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斯内普嘴角扭曲的冷笑。

　　“……教授。”哈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我忽然觉得，让它自己长起来也挺好的……”

　　“很可惜阿不思和我都不这么认为。”斯内普假笑，然后他掐住了哈利的脖子，在他张嘴的时候将瓶口对准，绿色魔药大股大股的流入了他的喉咙里。

　　灌完最后一滴，哈利的脸绿的像□□似的。在他发出呕吐声的前一秒，斯内普抄起那杯清水以同样粗暴的手段给他灌了进去。恶心的魔药被清水挤压催逼着全都流进了他的胃里。

　　“——呕！”

　　斯内普收拾了两个空杯子。他抱着手臂看着哈利的腰扭曲了一个相当大的角度，男孩用胳膊拄着自己的身体在床边疯狂的干呕。瘦削的腰线从衬衫下面探出来，长裤将他的臀部紧紧包裹着。银青的床单上被他的挣扎弄的全是褶皱。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许弄皱我的床单，波特。”

　　哈利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的眼睛虚弱的咒骂：“我恨你。”

　　“我从没指望过格兰芬多学会尊敬。”斯内普摇头，“但是我仍希望你能对救命恩人说话客气一点。”

　　“你刚刚才差点用魔药的味道谋杀了我。”哈利试图挤出一个冷笑，但是他太痛苦了，恶心感让他的胃都扭曲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纠结的非常一言难尽。

　　“奇妙的思维。”斯内普讥诮的回答：“它就是那个味道。即使你的脑子还是四岁，我也不会考虑特意为你制作草莓味的魔药。不想喝的话就不要受伤。”

　　“你小时候制作出来的魔药味道好多了。”哈利虚弱的反驳。

　　“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到达一个相当的水准。”

　　哈利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所以魔药的味道越恐怖代表的药效越好？那他宁愿下半辈子都喝清水。

　　“还有更多更恐怖的味道，你没尝试过的，波特——”斯内普恶劣的俯下身去，他一只胳膊撑在哈利的脸侧，他们的脸相距只有不到一英尺远。他用低沉浑厚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耳膜，那些话语如同细小的爬虫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哈利感觉到半边肩膀都因为那湿热的气息变得酥麻无力，耳根红的几乎要烧起来：“在所有魔药里，生骨灵的味道只能说得上一般。如果你尝试过灵魂药剂的话，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灵魂药剂？”哈利感觉到自己从灵魂深处打了个颤。斯内普离的太近了，他们呼吸的气息都快交织在一起。他想偏过头去，或者往旁边逃，但是斯内普的上身几乎压在他的身上，他动也动不了一下。

　　“没错。”斯内普垂下头，他的鼻尖几乎顶到男孩柔软白皙的颈子上。哈利衬衫上面几个扣子凌乱的散着，露出有些红的锁骨和上面因为疼痛泛起的一层薄汗。他清新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撑在他脸侧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灵魂药剂，就是——”

　　“哦，孩子们。”

　　正想继续恐吓下去的声音中途硬生生的被打断，斯内普脸色阴沉的转过头，看见壁炉里突然出现的老人的脑袋。他感觉到哈利在他掌下柔软炙热的身体突然僵硬的像一块铁板似的绷紧了。忽然无比后悔当初同意了邓布利多把壁炉连到他的卧室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