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老魔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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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匆匆赶到了城堡后面的温室，今晚的霍格沃茨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觉到格外的不安。
出乎意料的，温室那里空无一人。夜空中漂浮着厚厚的黑云，月光的清辉顺着云层泄露下来，泼洒在地面上。
斯内普咒骂了一声那些不知道守时的愚蠢狮子，然后他抬起手给自己加了一个保暖咒。他打量着四周的场地，这里非常空旷开阔。换句话说——适合决斗，因为谁也没办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寻找掩体躲躲藏藏，绝对适合格兰芬多的决斗场地，而对他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斯内普甩了一下魔杖，紧紧地握住了它以驱散自己心中的不安。他很紧张，但是却不害怕，他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即使四人组全上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上讨到什么便宜。他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但是四周始终寂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又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面前。只有夜风吹过温室时传出的嘘嘘声，寒冷一丝丝入侵着他的身体。
斯内普皱着眉毛，他施展了一个小小的魔法。他不能确定自己等了多久，但是蓝色的时间浮现在自己的面前。马上就是宵禁了。
伊万斯的身体也许还在恢复中，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今晚没去他的办公室关禁闭。如果他因为自己的消失而生气了，找到这里却看到他在傻兮兮的等人出来和他决斗的话……斯内普想象着他可能会有的反应，迟疑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时间转换器，哈利送给他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怀表被他的体温捂的非常温暖。
再等三分钟他就回去。斯内普对自己说，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决不能让那群没有大脑的狮子在那里给斯莱特林的信用负极记录再加上一笔。
夜风吹拂过来，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些腥气。斯内普被吹得一个激灵，他突然清醒了一些，想到了四人组迟迟不出现的另一个可能。他意识到，如果是自己被他们骗了呢？
如果那些没长脑子的家伙根本就不会来，只是拿他取笑，把他骗到这里傻等，让他为他心目中‘斯莱特林的荣耀’吹一晚上的冷风呢！？他们脑子里可没有什么‘格兰芬多不能骗人’，‘格兰芬多的荣耀’一说！或许他们现在就已经来了！只是正拿着隐身斗篷，或者是混淆咒什么的，就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窃窃私语，看着自己在这里傻等，庆祝着他们又一个恶作剧的成功施展呢？！！
他们在这种事情上的前科简直比在宾斯教授课上睡着的学生还多！！
斯内普如梦初醒，他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愚蠢！愚蠢的接受了蠢狗的挑衅，愚蠢的来这里傻等，愚蠢的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和伊万斯……不，跟那个蠢货没关系，愚蠢的为了斯莱特林的尊严在这里硬生生的等了好几个小时！
而且根本没人会承他的情！
他气恼的在空气中劈了一个四分五裂咒，脚下的土地瞬间裂开。空气中的腥味更加浓重了。
去他见鬼的不长大脑的蠢货们！
斯内普转身大步的离开，他觉得自己需要到伊万斯的办公室去一趟。不知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因为今晚翘掉了禁闭给那个年轻教授一个解释。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突然，在他又一次抬脚未落的时候，斯内普听见了离自己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声音。
“啊——！”
伏地魔挥手布下又一个静音咒，他好整以暇的漫步走到正在地上翻滚尖叫的哈利面前。
哈利抬起头用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伏地魔，那双深沉的绿眼睛里因为非人的疼痛而充盈着血丝。看起来居然跟红眸的男人有几分相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男人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手中冬青木的魔杖下垂，指在哈利的身上，语调阴冷的说：“让我们来看看你能坚持到第几个，波特——钻心剜骨（Crucio）。”
“不！”哈利被他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嘴唇里又冲出了一声尖叫，他听见自己在呻吟痛吼着无意义的话语，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寻找着硬物撞击自己的身体，但是那疼痛也无法让钻心咒在他身体里搅动起的疼痛减弱半分。
“我们的小英雄。”伏地魔语气几乎说的上是轻柔：“不错的成绩，是吗？哈利，这是第四个——钻心剜骨（Crucio）。”
哈利的意识早在伏地魔叫出他的名字——哈利·波特的那一刻，就已经趋近于崩溃了。邓布利多是对的，伏地魔也回来了，他回来了——
伏地魔拿到了他的魔杖，一个又一个的不可饶恕咒施加在他身上。粉身碎骨，摄魂取念，夺魂，钻心剜骨，一开始哈利还能用他的大脑封闭术抵挡伏地魔的入侵。可是在被两个钻心剜骨折磨之后，他几乎是在哀求伏地魔给他一个阿瓦达索命，结束他身上那非人的痛苦。他确信现在的伏地魔即使对他使用摄魂取念，他也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唯一想要要求的就是让对方尽快杀了他。
但是不可能——当然不可能，伏地魔再享受不过这样的折磨了，看着自己当年的宿敌，曾经杀了自己的宿敌，像一条爬虫一样的，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脚底下，甚至连死亡都要祈求自己赐给他——这简直不能再满足他的扭曲心理了。
“傲罗会查到你的魔杖上都发生过些什么的，哈利。”伏地魔俯下身，他英俊的面容在哈利眼里和那个蛇脸重叠，他们拥有同样的红色眼睛，同样的疯狂——
不，不要用那种恶心的声音叫我——
“四个钻心剜骨，两个夺魂咒——”男人像对待一具尸体一样将脚踩到了哈利的小腹上，受伤的内脏被挤压让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他对冬青木魔杖做了一个前咒闪回，上面冒出不详的光来：“你说，我是应该在这里就了结了你呢，还是应该等他们把你送到阿兹卡班去——？哦，我似乎忘记了，我们勇敢的小救世主，最害怕的就是摄魂怪了，不是吗？”
哈利涣散的绿色双眼看着他，他的身体已经疼到他几乎感觉不到了，他的内脏似乎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挤压在他的身体里。
“但是我认为，一个摄魂怪之吻对你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伏地魔用他的魔杖戳在他的脸上，冬青木的杖身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我想你需要一些——更加深刻地教训，来让你明白，对抗黑魔王，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情。”
“就像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一样，最终你们这些人——所有的人，对抗我的人，只会迎来死亡。”
哈利被那个名字刺激到了，他猛地睁开双眼，用带血的声音嘶哑的反抗地低吼：“邓布利多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英雄。”而你，才是那个疯子。
似乎被哈利的反驳激怒了，伏地魔踩在他腹部的脚更加用力的一碾——年轻的男人连痛苦的嘶吼都发不出来了，他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溅在自己脸上，染红了伏地魔的黑袍袍角。
“他只是个老疯子而已！”伏地魔怒吼，那吼声几乎让他们的灵魂都随之颤抖起来：“他总是不承认！他从来不承认，我是那个最强大的人！”他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哈利：“你是他心中的救世主，对吗？大难不死的男孩，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那么疼爱你。他送你去接受一场一场的历练，给你单独的培训，手把手的教你如何打败我，是吗？”
他的魔杖对准了哈利的心脏，那尖端上发出了绿色的闪光：“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是错的，我会证明给他看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你的运气早就已经结束在你回来的那一刻了。Avada——”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哈利茫然的闭上眼睛问自己，他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甚至回到这个世界，只是让一切会变得更糟。邓布利多错了，他唯一犯的错，就是他低估了伏地魔的疯狂。或许当初的伏地魔不会轻易杀死一个只是占据了他想要职位的草包教授，但是现在——现在这个，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彼此之间的恨有多深刻了。他们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杀掉对方的机会的。
救世主死了，伏地魔提前崛起——而且他也是从未来回来的，那么邓布利多还会赢吗？被自己的魔杖指着心脏的那一刹那哈利想起了很多，詹姆，莉莉，西里斯，莱姆斯，邓布利多校长，麦格，赫敏，罗恩，那些他渴望的温暖，他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那个总是挺拔的黑袍背影，总是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和刻薄的——
哈利发现他又一次恍惚了。他平静的等待死亡。
绿色的咒光怒吼着从魔杖尖端冲出。
冬青木魔杖忽然炸裂！
空气中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响声，冬青木魔杖的杖身寸寸碎裂，漂浮成无数碎片，从伏地魔的手掌中滑落，消失。
伏地魔讶异的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冬青木的碎屑漂浮，落在哈利的脸上。他已经失去生机的绿色眼睛闪动了一下。紧接着那道不完整的阿瓦达索命打在了他的额头上，哈利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被抽空了，紧接着，是深入灵魂的震颤，疼痛——
“不，不……你不是已经……不是已经……”他涣散的眼神里倒映着那个疯子忽然一步步向后退去，他感觉到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的共振，此时的伏地魔也一定感觉到了那种击中灵魂的痛苦：“这不可能，你不可能再是我的魂器了！”
他听见伏地魔不可置信的怒吼，但是他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哈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黑暗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四肢，他感觉到放松，感觉到解脱。似乎只要这样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需要再管了，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哈利的嘴唇动了动，他听见自己无声的喊了一句：“哈利·波特的魔杖飞来。”
他喊完才意识到，也许他会召来一地的碎木屑。
但是紧接着，几乎是神迹般的，哈利感觉到有一根比他的冬青木更长，杖身如同人的手骨一般节节突出的魔杖飞到了他的手里。那根魔杖无比冰冷，蕴含着死亡的气息。
它静静的躺在哈利的手上，就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除你武器——”哈利听见自己朦胧的声音，他抬起手冲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射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击中了没有，只知道伏地魔的气息随着那道魔咒的发出消失在他的面前。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最后一丝魔力也被抽空了。
他的最后一丝意识里，还残留着濒死时看到的那个黑袍的挺拔身影。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无意识的，本能的用浸血的嗓音沙哑的喃喃：“幻影移形。”
浑身是血的身影瞬间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老魔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