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2、1974年

　　两种极端对立的灵魂互相撕扯，痛苦，尖叫，挣扎，迷茫。

　　一切的一切，凝聚成一团绿光射入他的胸膛。阿瓦达索命的咒光在他身体里爆开，他的生命力迅速的流失着。

　　视线中最后的那双黑色眼睛，占据了他的整个世界。

　　小天狼星骗了他，死亡他的心疼的揪成了一团。但是那的确没有多久，大概也就过了一瞬——他的意识堕入全然的黑暗之中。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意识，没有生命，一切的一切都漂浮在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哈利再次睁开双眼，一切感觉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如果是的话……那的确太差劲了一点。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回终于能见到梅林了。但是第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一片白光的国王十字车站，而是几乎垂到他眼睛上挂着蜘蛛网的树枝。枝条长长的垂下，几乎扎到他的眼睛，他尝试着抬起手想把它们拂开，但是手臂一动，他就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他就像……刚刚和谁用麻瓜的方式进行了一场搏斗一样。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就跟要散架了一眼。

　　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幼小瘦弱的手臂，胸膛，还有两条不长不短的腿。他站起身来，映入眼中的是黑夜笼罩的星空和低垂的树影。哈利明显为这样的身体震惊了——熟悉的瘦弱的，幼小的身体，一身黑色的长袍。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副圆形的眼镜，还有额头上熟悉的闪电疤痕。熟悉的一切，仿佛他回到了他十四岁，就跟在霍格沃茨的四年级的时候一样。

　　哈利下意识的去摸索自己的魔杖，感谢梅林，他在口袋里摸出了那柄冬青木魔杖。牢牢地将自己的魔杖握在手中，他这才有底气再次抬起头环顾周围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夜幕低垂，繁星似点。周围包围的是无穷无尽的密林，层层叠叠的低矮的土坡，空气中带着魔法生物活动留下的特有的腥气。

　　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儿？他记得自己昏迷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幕，明明是和伏地魔决斗的同归于尽才对啊？不说被索命咒打中了还有没有命，即使有人救了他，他应该在圣芒戈醒来才对，怎么会在这么个鬼地方？

　　哈利站起身来，他的脚踏在湿漉漉的泥土上的一瞬间有些下陷，他忍耐着身体的疼痛，尽可能轻巧的向前挪动着。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必须找到一个人来问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如果这个鬼地方有人的话。

　　他在行进过程中尝试对自己施一个回复精力的咒语，但是他体内现在的魔力储存少得可怜。白色的咒光只在魔杖尖端‘噗’地吐出了一些丝，然后就消失不见。

　　好吧。他只得无奈地将自己的长袍裹的更紧了点儿，然后继续带着试探地向前走去。

　　不得不说，独自一人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比如二年级的时候和罗恩一起进入过的……霍格沃茨的禁林。

　　哈利谨慎的向前行走着。虽然身体变成了他少年时期一般大，但是他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警惕和战斗的本能都还留存在他大脑的潜意识中。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能够辨认出地上悉悉索索的脚印，和魔法生物移动时发出的微弱的脚爪摩擦声。他非常肯定，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的身边窥伺着他。

　　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虽然刚刚发出魔咒失败了，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魔力其实与巅峰时期一般无二，但是由于现在身体的弱小，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全身——也许他刚刚起来时的疼痛就来自于此，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哈利痛的想要大吼，却只能满身冷汗的忍耐着——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他张开嘴，却连呼痛的尖叫都不敢喊出来。他每移动一步，就因为疼痛而冷汗直流。却不得不咬紧牙抓紧脚步，以求能迅速的走出这里。

　　忽然，他听到身后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轻响，本能几乎快于意识的，他转身用力的划出魔杖读出了一个‘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

　　魔杖的光芒急促的射入黑影片片的树丛中，非常很微弱，甚至哈利都觉得自己即使击中了也不会对对方造成威胁。但是紧接着一声‘啊’的吃痛呼喊响起。哈利又惊又喜地握紧了魔杖，呼吸急促的看着藏匿在树丛中的人影。

　　“梅林啊……我的手腕肿了！”一个年轻的抱怨的男声响起，接着几个人从那片被哈利紧盯着的灌木丛中站了出来。哈利勉力咬着牙，丢出一个荧光闪烁 （Lumos），在有些刺眼的白光下眯起双眼，一言不发的打量着那几个钻出来的少年。

　　四个人，都穿着长袍，带着格兰芬多学院金红相间的标记。他们明显有一些狼狈，有一些灰头土脸。在荧光的照映下，他们都看清了彼此年轻而幼稚的脸。还没等哈利说话，四个人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得了吧，大脚板。你的胆子真快赶上彼得的大了，这就是你说的‘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的危险魔法生物或者阴森森的老费尔奇’？”其中一个少年站了出来，他看清了哈利的长袍，魔杖，和带着眼镜的幼稚的面容，大笑着对他的伙伴们说：“嘿，看吧。一个学生。我倒是真没想到除了我们还有谁有胆子敢半夜出来到禁林夜游呢。”

　　其余三个人也看清了哈利的脸，他们明显的松了口气。

　　站出来的那个少年走到哈利的面前，他朝着哈利伸出手来，手腕上还残余着被缴械咒打出的红痕，热切的道：“嗨兄弟，你好，我是詹姆·波特。”

　　‘詹姆·波特？’用出了两道咒语之后魔力更加躁动不安，哈利被即将抵达临界点的疼痛折磨的有些意识不清，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名字。他咬着牙紧紧抓住手里的冬青木魔杖，抵抗着由于使用了魔法而不断翻涌的魔力。刺眼的荧光因为他的魔力不稳开始有些模糊，魔杖的顶端不断泄露出微薄的雾气来。

　　“哦，没错，詹姆，我们格兰芬多的大名人——”有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在后面恶声恶气的补充，“英雄塔上的夜游小王子。完美的自我介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不能给我们扣分是吧？”

　　“你们也都一样。”他喷了声鼻息，“别说的今晚要来找八眼巨蛛像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似的。再说，”他指了指哈利：“他不也在夜游？如果他告状的话，他自己也跑不了。”

　　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那帮斯莱特林毒蛇一伙儿的？”

　　“得啦，那帮人怎么可能出来夜游，他们可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儿。”詹姆转过身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叫什么？”

　　哈利从齿间挤出嘶嘶的气音，他意识已经因为疼痛有些朦胧，詹姆的身影在他面前成双叠对。他听见詹姆在问他话，但是他只记得刚刚对方跟他说的：“詹姆……波特？”

　　“是的，没错，你没拼错我的名字。那么你的……喂，你怎么了？！你还好吧？！”詹姆看着刚刚还站着和他们说话的瘦削少年一言不合就突然往下倒去，吓得浑身寒毛倒立，一把伸出手去托住了对方，没让哈利的脑袋直接栽到泥土里去。

　　那太疼了。哈利想，他眼前一片模糊，那种疼痛实在是太令人无法忍耐了。比较起来受几个钻心咒说不定还要更幸福一点。他紧紧抓着自己的魔杖，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但是这次的意识不是全黑的。他模模糊糊的想，他感觉眼前有光影的交织，身体也有微弱的疼痛。但是他的虚弱已经将那份疼痛无限的削弱了。

　　“梅林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出现魔力暴动！”

　　哈利在模糊而强烈的疼痛中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他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没有皱纹的庞弗雷夫人，一边斥责着狼狈的四人组，一边将他动作轻柔的安置在治疗室内。紧接着四人组被一道帘子挡在了外面，而他则陷入温和的探查咒包裹中。

　　很久没有过这样放心的，温和的感觉了。哈利模模糊糊的想，战争耗尽了他的信任，他很久没有放任自己睡在一个什么地方。再看到年轻的庞弗雷夫人，即使是幻觉，也真实的让他感觉到眼眶湿润。

　　也许是死前的最后一个梦？他模糊地心想，也许是梅林赐给他的幻觉，也说不定。

　　魔力不断从他的体内泄漏，他感觉非常的疲惫。很快，在庞弗雷夫人温柔的照顾下，他交出了自己最后一丝防备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度醒来。而且再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片洁白的房间里。夕阳西下，柔美的红霞铺陈在他的被子上。

　　哈利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的刹那，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迟疑了很久，才慢慢回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熟悉的医疗翼，从一年级开始他几乎每星期都要来拜访一次。哈利支起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想着是不是圣芒戈的床位太紧张，他们只能把他丢在医疗翼自生自灭了。又想到昨晚自己碰到的四个少年。他记得那个为首的人喊了一声大脚板，然后他对自己进行了自我介绍，哦，他叫什么来着，詹姆·波特……

　　詹姆·波特！？

　　大脚板！？

　　哈利一瞬间震惊的连自己手中的水杯都没能握住，随着水杯‘碰’的一声落到地上炸成碎片。他用一个飞来咒抓住了自己的魔杖，然后在空中一划——

　　蓝色的雾气凝滞成时间，清晰的飘在空中。

　　02/10/1974

　　1974年！

　　他回到了二十三年之前？！

　　那么昨晚他遇见的四个人，詹姆·波特，他的父亲。剩下的三人一定就是他未来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卢平·莱姆斯，以及彼得·佩迪鲁。就如卢平当年曾经告诉过他的，他们几个人学生时代的劫掠组，他们从来都形影不离。

　　哈利正在努力将自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突然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漂亮的无声魔法，我的孩子。”

　　他抬起头，正对上邓布利多在半月形镜片后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老人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带着释然，却又包含着爱和希望。他看起来比哈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年轻一些，胡子是灰白的，但是同样的慈祥。他穿着深蓝色的星月长袍，永远让学生们印象深刻的打扮。

　　哈利不禁瞬间涌上了一阵鼻酸。

　　“邓布利多教授……”再度看见这位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了一切的老人，哈利的眼睛有些湿润。在战争中见过了无数牺牲和死亡之后，救世主已经很少会为生命落泪。而这位老校长，是他崇敬一生的长者，即使当他从斯内普的记忆中知道了邓布利多曾经将他也作为更大利益的牺牲品，但是他却从未对此有任何怨言。

　　见到哈利的情绪不稳，老校长温和的用大手盖在他瘦弱的手背上说：“来点柠檬雪糕如何？或者南瓜汁？庞弗雷夫人说你自从两天前因为魔力暴动被送到医疗翼里，这是你第一次完全清醒的时候，我想你一定饿了。”

　　哈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庞弗雷夫人的怒吼：“邓布利多校长！我希望你能让你的甜食暂时远离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现在最为需要的是营养药剂和稳定剂！”

　　“哦，好的，波比。你总是那么严厉。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斯拉格霍恩了，等一下他会将这些药剂送来的。”

　　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那么，我的孩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或许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也或许我们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一场谈话，我想我那里有更多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的东西。”

　　“教授……”哈利哽咽，他重新念了几次邓布利多的名字，压抑下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甚至动用了大脑封闭术强迫自己冷静。而面前的老人始终耐心的包容着他的失控：“好……我是说，我有一些东西要给您看，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您……”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哈利留恋的用目光注视着这里的陈设。历代霍格沃茨的校长在装睡和假寐间偷偷打量着这个进入霍格沃茨的孩子，哈利温和的和他们的双眼对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邓布利多倒了两杯红茶，一杯推到他的面前：“我想你一定口渴了，孩子。那么，我们从哪里说起呢？”

　　“我想这将是个非常漫长的故事，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握着那杯热茶，低着头莫名的感到鼻酸：“为了节省时间，我想您这里应该有一个冥想盆吧。”

　　“当然。”邓布利多温和的说，“那么你可以现在这里吃一些小甜饼和热茶。我相信庞弗雷夫人的治疗水平，不过偶尔出格一点，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他起身摸了摸哈利·波特的头，大手温暖而有力，然后转身去拿冥想盆。哈利看着老人的背影，尽力忍耐着自己的哽咽，轻声问道：“教授，我能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仿佛知道哈利提问的真正意图一样，老校长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想刚刚你看到了，我的孩子。现在是二月十日，晚上的六点三十四分。”

　　“不过，是一九七四年的。”

　　哈利瘫软的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中舒适的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他面前的老人将头埋进了冥想盆的记忆中。

　　如果说他在使用显示时间的咒语时还有一些怀疑的话，那么经过邓布利多的证实，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他来到了一九七四年的事实。哈利用半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喃喃，他的眼泪沾湿了衣袖，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他想起来在这个年代，所有人都还在，黑魔王还没有复活，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卢平，邓布利多，还有……斯内普。没有牺牲，没有死亡，没有战争。没有他一夜夜陪伴在圣芒戈唯恐听到传来他教授死亡消息的绝望，梅林和他开了个大玩笑。他还记得自己和伏地魔的最后一战，第一个阿瓦达粉碎了他体内的魂片，而第二个邪恶的咒语则深深烙上了他的灵魂。

　　他不知道他被送到圣芒戈之后治疗师做了什么。他想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亡，他知道斯内普同样在他旁边，在他们谁都没有痊愈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为他制作一瓶瓶的稳定剂。他能感觉到他的教授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而他再度醒来却在二十三年前的禁林。他想也许在二十三年后的圣芒戈，在抢救无效之后，他已经被宣布了死亡。

　　即使如此，他仍要感谢梅林，魔法界的上帝终于唯一一次听到了他多年以来真诚的祷告，送他回到了二十三年之前。给他弥补一切的机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哈利始终蜷缩在巨大的椅子中。他手中的热茶温度渐渐散去。在他昏昏欲睡之前，邓布利多终于从冥想盆中起身。

　　“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蓝色的眼睛中掺杂了些许血丝，眼眶微红：“我不敢相信……我都看到了，你的牺牲，你的付出……我没想到，哈利，你还是个孩子……”但是你却付出了这么多。老人的大手紧紧的将他的双手包裹着，他看到了哈利记忆中的一切，自己的死亡，格林德沃的死亡，战场的开始，所有的牺牲，以及哈利的记忆中最后，那道阿瓦达索命的绿光。他知道这个孩子一如那时候的他所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梅林送给你的礼物，让你能够回到现在。”老人抱住了他瘦弱的身体，温暖的拥抱给这个不停颤抖的男孩安慰：“我的孩子，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感谢你为魔法界做的一切，感谢你的牺牲，你是魔法界的英雄，孩子。”

　　感觉到哈利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邓布利多松开了他的怀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哑的说：“好啦，那么，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但是也许我更应该叫你时空的旅行者？或者梅林的宠儿？”

　　“哦，得啦——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苦涩的说：“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宠儿的话，他就不会从我身边夺走一切了。至于时空旅行什么的……你知道，我的记忆就停留在我死亡的那一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说实话，我现在还觉得这是一场梦呢。”

　　邓布利多调皮的眨了眨眼：“那么，也许一杯热茶能够帮你意识到现在是真实的？”他推过去一块蜂蜜蛋糕：“还有这个，哈利。这可都是梦中尝不到的好味道。”

　　哈利含着眼泪笑出声来。

　　“而梅林的宠儿，你的确是，哈利。”老人轻柔的说，“时空的旅行者——回到过去，这可是一项相当诱人的恩惠。我敢说没有几个人有过这样奇妙的经历。”

　　哈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眨了眨眼睛，他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对着老人说：“您，您该不会是在说……”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你是个好孩子。”老校长竖起一根苍老的手指抵在嘴唇上，他和善的微笑着：“我也没有看到过我曾经给过你一个时间转换器，对吧？”

　　“可是您曾经说过，不要改变任何事……”他结巴着说。

　　“是的，是的，哈利。不要想着去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时间有它自己的轨迹。”邓布利多握着他的手，他的大手宽厚而温暖，“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但是恐怕现在看来，你比我了解的更加深刻。不过——”他话音一转，“我相信历史和过去是由人来创造的，你觉得呢？”

　　“您的意思是……”

　　“这是不同的，哈利。”邓布利多微笑，“你肯定会明白这个。即使我不和你说。”

　　“我会的。”哈利抬起头，对上老人深邃的眼睛。他的确不是很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但是既然老人打算让他自己考虑，那么他会的：“但是我请求您的帮助。我要再一次打败他，但这一次，我会保全所有我爱的人的生命。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我的孩子，我会帮助你的。”邓布利多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的表情仍旧那么慈祥，但是神色里的有些东西却已经不一样了：“但是答应我，这回是一项非常浩大——而且艰难的事情。你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在你成长之前，我不会放任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应该享受几年正常孩子愉快的校园生活，哈利。”老人抚摸着他的发顶：“你的命运，亏欠你太多了。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允许你回来，并且帮助你再一次走上战场。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和霍格沃茨里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讨厌的教授，不擅长的科目和期末考试就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你还可以偶尔来我的办公室和我一起分享新出的小甜饼，还有柠檬雪糕。”

　　“我想……我是说，好的，校长。”哈利嗫喏了半晌，终于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某些念头，回答道：“但那一天不会太遥远，在那个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就是我离开校园生活的时候。”

　　“我答应你，哈利。”老校长十指交错，露出一个微笑“欢迎哈利·波特先生，来到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