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审神杂集》灯火流转

15、瑕珥|珥篇⑦

　　是困境还是契机。只看人抓不抓得住机会。
　　以一己之力和家族对抗是可笑的。所以珥选择了投靠政府。
　　以寻求庇护为由，自身价值为筹码，她名正言顺的打入了政府内部。

　　*中间过程略*

　　将自己强大的灵力和三次本丸的过往全部汇报详细填写，只等政府审核通过。
　　从这一刻开始珥便不单单是审神者了。用他们溯行军的话来说，还是政府养的那帮“走狗”——专门负责麻烦的要死，或者见不得人的事情。

　　有了政府作为靠山，家族自然有所忌惮。除掉她是暂时不可能了的，但给她找麻烦是必然的。
　　但在最近的一次家族会议上，珥被现任家主拉去喝茶谈话之后，那些麻烦就统统消失了。
　　珥本以为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也做好了接大招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真的就是风平浪静。
　　静的反而让人感到心慌。

　　那场谈话以领导惯用的请你喝茶云里雾绕绕圈子的方式开头，却结束的莫名其妙。
　　珥仔细分析了过程，发现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在闲聊到珥的手链的时候。
　　那个时候家主客套的夸了一句手链很漂亮，却又多说了一句“你应该好好珍惜”。

　　这串手链是这具壳子本身佩戴的。因为在记忆中并没有读取到它的来历，珥初时判断是意义不大而被琐碎的记忆掩盖了，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珥着手开始调查这件事之前，政府的人找上了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期，在确认她并没有什么问题并详尽录入完她的资料后，珥被正式收编了。她的两个新同事公式化的对她说着祝贺。
　　审神者的文件作废重来，任期也从二十年变成了无限。

　　弄完文件协议的他们并没有立刻对她进行任务部署，而是先问了她一句话——

　　“根据上面的资料显示，你是在四年前的夏末被驱逐出本丸的对吧？”

　　“是的。”
　　珥点了点头。

　　“能报上准确日期吗。”

　　“八月二十四日，黄昏。”
　　珥回答着。她注意到对方的目光闪了闪。

　　“那个时候你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我无家可归……漫无目的的游荡。”

　　“四年前那场极其惨烈的赤川之战，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

　　“……是的。”
　　听到这里，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她袖子里的手指不由得蜷曲了起来。

　　赤川之战，是四年前溯行军在鸟羽战场对审神者进行的一场围剿。
　　那场战役里溯行军不惜举全军之力的进行血洗，用压到性的兵力进行了单方面的屠杀。
　　鲜血汇成了江流，染红了土壤，据说凡是上了战场的审神者统统无一生还。

　　而珥潜入这里，正是为了那场战役。
　　四年前溯行军拦截了时之政府的一则从未来发送的消息。消息称那一届出现了某个足以颠覆后世格局审神者。
　　溯行军和时之政府的力量不相上下，他们都渴望找到一个突破口。而现在这个突破口来了，却是该死的是时之政府的助力。
　　那种祸患，必然要趁着还没成长起来就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溯行军再确认过情报的真实性后果断的行动了起来。他们不惜曝光了多年来植入政府的棋子，在两天之内伪造好政府书信将新一届的审神者们集中诱骗到了鸟羽战场，发动了惨绝人寰的赤川之战。

　　一切至此本该结束了的。
　　但前段时间时之政府的小动作，却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那个审神者还活着。
　　于是便有了‘饵’计划。

　　“你游荡到了战场。”
　　珥注意到，这是一句陈述而非询问。

　　“……或许吧，我当时浑浑噩噩的，可能不小心在战场的边缘。”
　　珥一边答复着，一边仔细回想良奈的记忆，却意外的一无所获。
　　那并不符合常理。就算良奈会因为心灵创伤选择性的遗忘，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经过双眼传达到脑海中的就可以被读取翻阅——珥连良奈两岁时衣着花纹都可以轻松地“记忆”起。

　　“有人目击你穿过了那片战场。”
　　政府的人员这么说着，他们的视线越过镜片牢牢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珥仔细的读取着记忆。她“看见”良奈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勉强出辨认的方向正是鸟羽战场。
　　她“看见”良奈走进了战场，可下一秒却倒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分家后院。
　　——她的记忆出现了断片。

　　望着皱着眉头的珥，那个负责问话的政府员工给后面的员工一个眼神，那原本略微靠后的，长相斯文的员工走上了前——

　　“别紧张，早桥绯小姐。放轻松。”
　　那人气质温和，言语间充满了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循循善诱着，试图帮助珥重现记忆。

　　“……仔细细想想，早桥绯小姐。当你奔跑在荒草遍地的战场上时，你因为一个东西而有了停顿……仔细想想，抬起头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那天活下来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
　　记忆空白的像是被人抹去了，根本不可能借此重现。为了不引起怀疑，珥扶着额头做出一副挣扎而痛苦的表情。
　　“不……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那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他们也没指望珥能够清晰地想出来。
　　在交代了如果记忆有什么闪现立刻汇报之后，他们也交代了她的任务——负责赤川战役的调查。
　　珥这时候也才有些讶然的发现，原来就连时之政府也不清楚那个审神者是谁。
　　但既然未来不曾变化，那就证明对方仍旧活着。
　　时之政府正在寻找那个人。作为溯行军，他们只需要跟在后面捡个现成就好了。

　　“是，我明白。”

　　送走政府人员后，珥转身走入落樱的庭院。
　　她燃烧起手中溯行军专用的最高级位联络符，静静地看那幽蓝色的火焰一点点的在手中熄灭。
　　随风飘动的碎发略过脸颊，泠泠的湖水倒映着她冷静的眉眼。

　　「鱼已咬钩，长线已放。“饵”计划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