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城市爱情》夏雨婷

21、平安夜

　　LEHUI作为一个资深的外资企业，对圣诞的促销手段可谓信手拈来。
　　早在半个月以前，就有为圣诞节开辟出专用的场地，贩卖各种圣诞节用品。
　　LEHUI里面，也都用雪花，彩球，彩灯装饰一新。
　　收银员们都戴上了圣诞帽，迎接每一位来LEHUI购物的客人。
　　播音室反复播着圣诞歌，不论走到哪里，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邱小云因为家里有事，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其它几位外勤也是下班的下班，忙碌的忙碌。
　　就连内勤也被叫去四楼开会了。
　　何美云看人实在太多了，只好自己上了机。
　　叶霜不仅要帮忙换零，还要在收银线上处理客诉。
　　一会儿是去给收银员换零；一会儿是去帮客人查价钱；一会儿是在收银线上处理客诉；一会儿是给客人称商品......
　　事情多得让她分身乏术，有时她真想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拔几根头发，变出千万个叶霜来。
　　可惜，她不是猴子，更不会七十二变。
　　看着快到关店时间，叶霜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何美云瞧着客人少了，下了机，拎着包去收银室清点营业额。
　　叶霜关闭了一些机台，让到点的收银员下机。
　　从收银线望了望里面，还在选购商品的客人屈指可数，于是准备去楼上看看客人多不多。
　　走到二楼电梯边时，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抹眼泪。
　　叶霜轻轻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擦干净。
　　“小朋友，你怎么了？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的爸爸不见了，我找不到了。”
　　小男孩一提到他爸爸，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别哭，我是在这里工作的阿姨，我陪你去找爸爸好吗？你看！”叶霜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阿姨，你是坏人吗？”
　　小男孩的脸上挂着几颗大大的眼泪，模样儿很招人喜爱。
　　“那你看阿姨像不像坏人？”
　　小男孩盯着叶霜看了一阵，摇摇头，很肯定地回答：“阿姨，你不像。”
　　叶霜被小男孩的话逗乐了，拉起他的小手，准备把他先带到保安室去。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志雄，爸爸妈妈都叫我小志。”
　　小男孩用手捏了捏她头上的圣诞帽，露出喜欢的表情。
　　叶霜把帽子摘下，戴在他的头上。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跟她走。
　　这时裤子上挂着的对讲机响起来，何美云问她楼上客人多不多，叶霜停下来看了看，只看到几个正在收拾商品的理货员，倒没见着还在买东西的客人。
　　于是按了回拨，向她通报了楼上的情况。
　　叶霜刚把对讲机夹回裤袋，小志一把抢了去，因为拿得太急，没抓稳，对讲机被抛出去一段距离。
　　叶霜那个气呀，都说小孩子闹腾，没想到居然这么调皮？
　　她只好一边转身叮嘱他不要乱跑，一边去捡对讲机。
　　回头确认了一下小志还在原地，刚准备去捡，一只白净的手握着她的对讲机举到了她的面前。
　　林雨晗此刻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怎么这么不小心？对讲机摔坏了可是很麻烦。”
　　叶霜心想遇到你这个瘟神更麻烦。
　　她把对讲机接了过来，夹回到裤袋上。
　　“下次我会注意的。”
　　林雨晗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志，问：“你亲戚？”
　　“不是不是，”叶霜摇摇头，“他和他的爸爸走散了，我准备把他带下去，让保全科的人帮忙找一下。”
　　林雨晗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他的家人现在一定很着急，早点找到比较好，就让保全科的人调一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大人？实在不行，让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广播一下。”
　　“嗯。”
　　叶霜点了点头，目前为止，这些都是最好的办法。
　　林雨晗和叶霜一起来到小志的身边，叶霜牵起小志的手。
　　“小志，下次可不能这么调皮了。阿姨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小志这次格外地听话，没有再去拿对讲机玩。
　　三个人一起踏上电梯，叶霜和小志在前面，林雨晗在后面。
　　如果两人不是都穿着工作服的话，看这情形倒真像是来购物的三口之家。
　　下了电梯，林雨晗还是一路跟在叶霜旁边，收银线已经没有几个客人。
　　林雨晗抬手看了看腕表，对叶霜说：“快到结束营业时间了，估计他爸爸还不知道他在超市里。我们还是直接去保全科吧？”
　　叶霜回了句好，跟着林雨晗一起来到保全科。
　　值班保安一看店长大人驾到，马上从座位上站起身，笑脸相迎。
　　林雨晗摆摆手，让他调出楼上小志出现的监控，然后又循着小志的路线往回转，一直追到盲区，也只发现了小志一个人的身影，至始至终都没有大人在侧。
　　“店长，这小男孩恐怕是自己跑出来玩的！”保安振振有词地说。
　　依监控看，小志确实是独自跑出来的，只是不小心又跑进了LEHUI。
　　这也就是他的大人为什么没有来LEHUI找人的原因了。
　　林雨晗盯着最后的画面，说道：“这个小男孩可能是附近居民的孩子，或者是和大人一起来附近，不小心和大人走失的。不管怎么说，他进了我们LEHUI，我们就应该负责。”
　　“可是.......”保安欲言又止。
　　叶霜明白他的意思，晚班值勤的保安任务重，又要熬夜，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孩要照顾，况且还不知道他的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无疑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还不知道他家的大人会急成什么样。
　　这个小志既然是自己先发现的，那自己就有义务保证能把事情处理好。
　　叶霜决定把这事揽下来，把小志平平安安地交到他父母手中。
　　“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他吧。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什么事。”叶霜在两人僵持中率先表了态。
　　此话一出，两人都用复杂的表情盯着她。
　　一个是赞许，一个是如释重负。
　　“其实真的没什么，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人需要我照顾。我可以等到小孩的大人来接他为止。”
　　值班保安笑了笑，对她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帮忙。最近保全科这边人手实在紧缺，我也不是不想把这事做好，实在是.....”
　　保安的一句有心无力还没说出口，林雨晗颇为严肃地说：“保全科人手不足，可以向你的上级部门反映，你要知道保安的重要性，如果以后出了比这更麻烦更严重的事情，你们怎么办？”
　　“这.....”值班保安一时哑了口，无言以对。
　　林雨晗平时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从不颐指气使，但真要是严厉起来，谁都受不了。
　　叶霜上次就因为POP的事被他狠狠训斥过，那滋味真不好受。
　　叶霜真怕保安都被他生吞活剥了，急忙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去给小孩买点吃的东西吧，他一定饿了。”说完又看向保安，”你这里有被子之类的吗？可能要熬夜，晚上会很冷。”
　　“有！有！我们晚上都有准备被子和大衣。”
　　值班保安如遇救命稻草一般，风风火火地去拿被子。
　　留下林雨晗一个人在那里干生气。
　　他看了一眼正在玩折纸的小志，又扫了一眼保安室。
　　复又对叶霜说：“食物我去买，你把被子装好，带上小孩，到我的办公室去等。这里保安还要工作。”
　　保安忙附和说是呀是呀，这里地方小，又简陋。
　　小孩也不好休息。
　　一边把自己的保安室扁得一无是处，一边把袋子给叶霜，把被子装进去。
　　叶霜心里那个恨呀，我帮了你的忙，你怎么还把我往外推？真是......
　　叶霜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保安都把她推出去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留在这里。
　　只得先安抚好小志 ，让他在保安室玩一会儿，自己则灰溜溜地跟着林雨晗来到收银线。
　　此记得收银线上已经空无一人，收银员应该都下班了。
　　林雨晗看了看叶霜，叶霜马上心领神会。
　　“我开个机台收帐，你先去拿东西吧。牛奶和面包，小孩都爱吃。”
　　林雨晗笑着回答说好的，径直向生鲜处走去。
　　叶霜来到收银室外，按了门铃。
　　何美云开了门，问了一下情况。
　　收银员都下班了，连内勤都走了，只剩何美云在等她。
　　“等下你开个机台帮店长结下帐，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营业款明天记得上交给内勤就可以。”
　　何美云不断地嘱咐她。
　　“好的。”
　　“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搞得定吧？”
　　“搞得定，就结个帐而已。”
　　“可这是林店长啊？！”
　　何美云的言外之意是你俩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店长又怎样？！难道他长了三只眼？还是他付的是美元？”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不走的话，我就把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你了!"
　　“我走，我马上就走，不碍着你的眼。”
　　叶霜开了员工购物通道，把零钱放了一些在收银箱里。
　　就等着林雨晗来结帐。
　　约摸过了10来分钟，才看到林雨晗提着个购物篮走过来。
　　本来以为就牛奶和面包，我滴个乖乖，他居然买了满满一篮子的东西。
　　叶霜郁闷地看着一台子的零食，光饮料牛奶就有四五样，小孩子喝得了这么多吗？
　　“店长，你买得太多了！”
　　林雨晗一边往外拿一边说：“我怎么不觉得？”
　　叶霜拿起一包话梅，晃了晃，“大晚上的，你给小孩吃这个？”
　　“这个是给你的，熬夜费精神。”
　　“我？！”叶霜想说我用不着，说是熬夜，其实也不过是等人。
　　不过看他那架势，怕是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好装哑巴，把商品一件一件扫描出去。
　　扫到一瓶功能饮料，叶霜停住了。
　　林雨晗很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确定要买功能饮料吗？我是不会喝这个的，小孩也不能喝这种饮料，会伤身体。”
　　“这是我喝的。”
　　林雨晗哭笑不得地回答，买个东西就跟审查一样，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怕他多花钱的人。
　　叶霜羞愧难当，原来他是顺便把自己要的东西也给买了，亏了她还以为他是买给她和小志的。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林雨晗的下一句话就把她给震蒙了。
　　“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等小孩的大人，这个饮料提神。”
　　付完钱，叶霜把东西装好。
　　和林雨晗一起来到保卫科办公室。
　　小志正和值班的保安玩得正嗨，见到叶霜，一个劲地向她展示自己刚折好的纸飞机。
　　三个人出了LEHUI上到四楼办公区。
　　叶霜打了下班卡，牵着小志的手在林雨晗的带领下走进他的办公室。
　　说起来进LEHUI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到他办公的地方来。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她不是LEHUI办公区的人员，更不是LEHUI的领导，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用到他的办公室来的。
　　就像一些大公司，小员工不认识自己的大老板一样。
　　没有交集，就不会相识。
　　林雨晗的办公室极其简单，就跟他的住处一样。
　　没有半点奢靡。
　　办公区与会客区，一眼就看完了。
　　林雨晗把零食放在茶几上，被子放在沙发上。
　　叶霜让小志坐在单座的沙发上自己玩，上前把袋子打开，把被子拿出来铺好，今天折腾到现在也快到11点了，小孩应该早就想睡了。
　　“店长，其实您大可不必跟我一起等，我一个人也可以，保全科已经联系了附近的执勤民警，只要一有消息，马上......”
　　“那你不也一样？只要把小孩交给保安或者民警中的任何一个也一样可以。”
　　林雨晗打断了她的话，从购物袋里扯出一个面包，撕开包装纸。
　　“小朋友，吃面包吗？”
　　他把面包递到小志的面前。
　　小志看看他，又看看面包，最后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叶霜，都说小孩更亲近女生，此话真是不假。
　　“吃吧，叔叔和阿姨一样，都是好人。”
　　小志听她这样说，欣喜地接过面包，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叶霜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想起小时候跟弟弟叶星一起吃烤地瓜时的情景。
　　那时候家里没有什么零食，每到地瓜收获的时候，姐弟俩就会烧一处火堆，把地瓜扔到里面去。
　　等地瓜烤熟了，一面喊烫，一面又口不择食地大口大口咬。
　　最后竟然连烤焦的地方都被舔得干干净净的。
　　转瞬间，弟弟长大了，个子腾腾往上窜，现在比她都高出一大截了。
　　她就再也没有摸过他的头。
　　叶霜觉得有些冷，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
　　上海这个地方真是奇怪，明明没下雪，却冷得出奇。
　　又没有通暖气，到了晚上，只能窝在被窝里取暖。
　　面包很快就被小志啃完了。
　　叶霜探身取了一盒牛奶，把管子插好，放在他的手中。
　　小志对她甜甜一笑，又喝起牛奶来。
　　林雨晗看着她，关切地问：“冷吗？”
　　“还好，窝一窝就暖和了。”叶霜对他报之一笑，又对小志说，“小志，喝完了牛奶，到阿姨这里来，别冷着了，知道吗？”
　　小志很听话，三两口就喝光了牛奶，脱了鞋，坐到被子里面。
　　“阿姨，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觉前都要爸爸讲个故事的。”
　　“讲故事？”叶霜为难地问，“那你要听什么故事哪？阿姨讲个鬼故事好不好？”
　　“我怕！”小志一听她要讲鬼故事，急忙躲进被子里。
　　惹得一旁的林雨晗哈哈大笑。
　　叶霜朝他瞪了一眼，林雨晗如乖巧的小朋友一般，立刻嘘声。
　　“那我讲......”叶霜一遍遍地回想自己以前听过，看过的童话故事，好像有很多，又好像不记得几个了。
　　又或者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凑不成完整的故事情节。
　　只有一个故事是她听得最多，也是记得最牢。
　　那就是《海的女儿》。
　　叶霜让小志躺在沙发上，慢慢地讲着。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人鱼公主无法把王子忘记，因为她是人鱼，无法与王子接近，所以每到晚上，她就游到城堡外，远远地望着王子......人鱼公主下定了决心，在王子睡着时进入他的寝宫；但是看着王子安祥的脸，怎么也下不了手......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他睡着了。”林雨晗轻声细语地说。
　　果真看到小志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松了一口气，帮他掖好被子，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上次的书看得怎么样？”
　　林雨晗拧开饮料盖，喝了一口。
　　“看完了，只是一直都没来得及还给您。”
　　林雨晗虽说没什么架子，但终究是她的大BOSS，小员工对老板尊敬点，总是没有坏处。
　　林雨晗显然不买帐，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下，不再理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叶霜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了，一时也不敢再说下去，干脆闭了嘴，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发愣。
　　林雨晗以为她是想吃东西，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蜜饯，问她吃不吃？
　　“我看别的女生都喜欢吃这个。”
　　叶霜嗯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蜜饯，他手缩回去的时候，叶霜看见了他手背上的那条淡淡的伤疤。
　　“你......那里好了吗？”
　　“哪里？”林雨晗迟疑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笑着看了看手背。
　　“不碍事。”
　　“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再说这点小伤也算不了什么。”
　　“哦。”
　　林雨晗继续喝着他的功能饮料，叶霜也不好继续说一堆无用的道歉，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只好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蜜饯。
　　蜜饯非常甜，才吃几颗就让她腻得慌，没办法又得起身去找水。
　　“喝这个吧！”林雨晗举起一盒纯牛奶，“喝这个可以中和一下你口里的甜度。”
　　“我喝不惯这个。”叶霜从小就没有喝纯牛奶的习惯，以至于现在无论怎样去适应，都无法接受那股奇怪的味道。
　　“那喝绿茶吧，也有同样的效果。”
　　“嗯。”
　　叶霜刚喝了一口，窗外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随后一朵朵烟花盛开在夜空之上。
　　红的，蓝的，黄的，绿的......五彩斑斓，火树银花。
　　一朵刚刚极致绽放，另一朵又腾空而起。
　　好在小志睡得很熟，没有被放烟花的声音给吵醒。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笑，放下心来。
　　林雨晗看看手上的腕表，对叶霜说：“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叶霜也同样对他说。
　　小志的父母最终找到了这里，并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林雨晗的办公室接他回家。
　　场景虽不算很感人，但也让叶霜深深体会到了助人的快乐。
　　小志的父母对叶霜是千恩万谢，不停地夸赞她是好人。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叶霜一下子觉得困乏极了。
　　换好衣服跟着林雨晗坐他的顺风车回家。
　　一上车双眼皮就跟千斤锤似的，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处。
　　刘心洁居然在家。
　　平时她不是在咖啡馆，就是去了李向东的修理铺，今天破开荒肯呆在家里，真是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桌上是清粥小菜，阳台上是衣服被单，看样子，她应该忙活很久了。
　　看到叶霜起来了，刘心洁从厨房探出个脑袋。
　　“起来了，快洗洗吃早饭。等下陪我去逛街，我知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叶霜纳闷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休息？”
　　“我用你的手机翻出你同事的号码打过去问的。”
　　“哦。”叶霜端着杯子去刷牙。
　　“我可说明，我的原意是想帮你问问你今天要不要上班，免得起来晚了迟到。”
　　叶霜把热水倒在盆里，开始洗脸。
　　“那你可以叫我呀，不用那么麻烦。”
　　“叫你？你都不知道你睡得有多死。我就是把你扛去卖了你都不知道。”
　　刘心洁把筷子给她，两人喝着小粥配小菜。
　　“我睡得有那么沉吗？”
　　“不相信是吧？那我问你，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上床睡觉的？要不是没闻到酒味，我还以为你去哪个酒吧借酒浇愁去了呢？”
　　“我......”叶霜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无奈脑中一片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叶霜扒了一口粥，早上喝着热乎乎的稀饭就是舒服。
　　刘心洁突然放下碗筷，死死地盯着她。
　　“你没事吧？一大早就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必须老实交待。”
　　“什么事这么神经兮兮的？”
　　“你和你的店长，也就是我们的邻居，没什么事吧？”
　　叶霜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忍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刘心洁赶紧递纸巾。
　　好不容易才止住。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你想太多了吧？”
　　“我倒希望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你就不想知道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到家的吗？”
　　“怎样到家的？不就是走到家的，走到我温暖的小床上的。”
　　“NO，你是被那个帅帅的店长给抱回来的。”
　　“嗯？！”
　　叶霜几近诧异。
　　“而且他还小心翼翼地给你脱鞋，帮你盖被子。一个男人能这样体贴入微地照顾你，不是情人就是老公！”
　　“呵呵，他要是我的情人，我现在还会和你窝在这小房子里吃稀饭？真要是那样，我还不每天穿着一身昂贵的皮草，揣着信用卡出入高级酒店，不是SPA就是shoping，还用得着这么辛苦上班挣钱？”
　　“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他这种人是我们这种人招惹不起的。你可千万别像我从前一样。”
　　刘心洁说着说着，脸沉下来，筷子也停在碗里一动不动。
　　叶霜明白是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洗了碗。
　　叶霜换了条牛仔裤，套了件大衣，把长头发扎起来梳了个马尾。
　　刘心洁还在自己的床边衣柜旁为穿哪件而头疼，看样子又要等半天了。
　　叶霜悄悄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把上次林雨晗借给她的书拿了出来，借着丢垃圾的掩护出了门。
　　好在刘心洁的全部心思都在衣服上，根本没空搭理她。
　　丢了垃圾，叶霜站在林雨晗家门口徘徊不定。
　　是还还是不还呢？
　　就连刘心洁都认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那别人呢？会不会也会有这种错觉？
　　在公司里，她与林雨晗几乎很少打照面；在家里更是关起门来各管各的；
　　现在唯一把他和自己牵扯在一起的就只有这书了。
　　只要自己把书还给了他，以后大家就天下太平，相安无事。
　　叶霜想着，下定决心叩响了门。
　　也许他不在家吧？也许他没听见声音吧？
　　叶霜正要离开，门就开了。
　　林雨晗穿着白色的浴袍站在她的面前，发尖上一颗颗水珠正往下掉，他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拿着一条毛巾。
　　叶霜羞愧极了，怎么会这么巧？
　　忙用书遮了自己上半张脸。
　　“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是来还书的。喏！”
　　叶霜双手把书递过去，眼睛只敢死死地盯着地面。
　　林雨晗把书拿过来，用低淳而又厚实的声音说：“你是要出门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先走了。”
　　叶霜急忙转身跑进自己家门口，开门，关门，一气呵成，靠在门后面，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刘心洁在里屋问她：“叶霜，进来帮我看一下我今天戴哪条围巾好不好？”
　　“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