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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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好似回到了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那段让她难忘的岁月……
“小若，小若~你慢点！”女孩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张开着双臂，保持平衡。
河边的石子路真得很滑，大人们都不许孩子来河边玩，那时村子旁的河很长，很宽，水也很清~河面有若流动的玻璃，毫无瑕疵，干净而透澈，让人的心情也清澈了起来，只是河水很深，河面下水势也很急~
万一不小心落到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离田里可远着呢~若是落到水里，只怕是九死一生。
可是这小若偏是不听，调皮捣蛋，是个十足的惹祸精，总爱搞些恶作剧，不是把隔壁家张大娘的狗“小黄”挂在树上，就是把李大叔家的鸡鸡毛拔的一个也不剩，问她她还说是做毽子用了，一个小小的毽子哪用得着这么多毛啊？
说起张大妈的狗，还真是可怜，原来她家的狗可是村子里最凶的，别看它个自小，还抓过贼呢~张大妈当宝贝似的养着，可就是不巧，招惹了这小魔头，用这小妮子的话说：“谁让它老冲着我吼~我心烦着呢~！”
那天趁张大妈下田干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小黄吊在了树上，用布塞住嘴不许它叫唤，还得意的冲着它挤了挤眼睛，“嘿~我让你再叫！哼，小样，以后再敢叫唤试试，到时候就扒了你的皮！”然后就吊了它一天，晚上等张大娘回来了，那小黄在树上止不住的抖~从此到还真的一声不吭了，见了小若更是扭头就狂奔~
村子里最有学问的先生也拿她没办法，上课从不太平，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气得先生直跺脚，一顺手，手里的粉笔头正好砸在了小若的小脑袋瓜上，孩子们哄堂大笑，这可让这小魔头结结实实的失了面子~此仇不报非魔头！“四眼呆呆，咱们走着瞧，哼~”从此，先生就有了新名字……没过几天，黑板上毅然决然的出现了个假“先生”，丑的很，身体画的像鹅蛋，一只手长，一只手短~短脚丫，还内八字~脸上用粉笔涂上了厚厚的白色，再用小手指擦出眼睛和嘴巴，画旁赫然的躺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此乃四眼呆呆是也~！
类似的事更是数不胜数，干一两次，别人不知道，但坏事做多了，莫要人不知就难了~全村子都知道这小妮子有多坏，可村子里却没人敢说她，也没人敢去告状~
因为她是村长的孙女呗~小若他爷爷是个大大的好人，村子里没有谁没受过他的恩惠，和这小魔头的所作所为对比强烈着呢……
其实小若原先也是个乖孩子，只怪小若他爹去世的早，据说是在后山捡柴被天雷劈死，然后让狼给分尸吃了~找到的时候除了被雷劈开得坑，就只剩下渗着血的碎衣服片和几根蘸着肉骨头了……
他爷爷见到时当场就昏死过去了，小若不相信自己的爹就这样死了，直嚷着要去找爹，她娘对她无可奈何，只得把她关在家里，却也天天闹腾，放出来后虽不再嚷着找爹，却变得刁钻野蛮，调皮捣蛋，天真的以为爹还会像以前一样，只要她不乖就会出来揍她~
经过丧子之痛爷爷原本硬朗的身体也从此变得不堪一击，村子里的大夫说他爷爷不能再受刺激了，村子里的人当然把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那小魔头便自然猖狂的很~
这不，又带着别家的孩子在河边玩开了~
“芽儿，你快点，怎么那么笨啊~！”小若插着腰，在前头大声叫嚷着……
“你等等我……你慢点儿，哎呦……”芽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可这石头实在是太滑了~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笨死了！”
一边大笑着，一边跑向芽儿~光滑的石子路上，小若身形却稳健的很~
“我都说了不来河边的，每次我都摔跤，弄脏了，我娘又要骂我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好芽儿~快起来，我拉你~”
她笑嘻嘻的把手伸向芽儿，眼里却有一丝的狡猾，
“我不，你会松手的，每次都这样~我才不上你的当！”
呵呵，小样！总算聪明了，可是哪是我沈若的对手，最好骗的就是你了~
“这次保证不会，你看你坐在地上，小心小虫子都钻进你的裤子里咬你屁股咯~！”
芽儿一听立马拉住她的手，刚要站起来，却见小若将手一抽，又一跟头摔在了地上~
“哈哈~”倒是幸灾乐祸！
“你又骗我~你……你……我手都破了~！！！”举起手，给她看证据，她却将手一拍
“谁让你刚刚啰里巴嗦~摔疼了活该~！”虽然这么说，却也浅浅瞥了一眼，见她一脸要哭的样子，便又心软了“好了~我再拉你起来！”
“哼，不用你假好心~真该听娘的话，不跟你玩了！怪不得多说你是个野孩子呢~心肠坏的很~！”
边说边自己拍拍屁股慢慢的站了起来，但还没站稳便又被重重推了一下，
“你说谁是野孩子，我揍你~！”小若愤愤地说道，
刚想上前打上两拳，却见她晃悠了两下一头栽进了河里~事情的发生不足十秒，小若顿时懵了~这次祸闯大了！
芽儿的落水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原本如玻璃般安详的河面好似惊醒的猛虎，湍急水流不断的将芽儿卷向河中，拍打着芽儿稚嫩的身体，芽儿的双手不停的挥舞挥舞，想要求救，刚张嘴却又沉了下去，身体不停的起起伏伏，冰冷的河水紧紧的包裹着芽儿，眼边流淌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
岸边的沈若哪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九岁的儿童哪有什么主意，大声地叫喊着芽儿~却见芽儿越来越往下沉，原本胡乱挥舞的双手也不再动弹……随着水流越冲越远，越沉越深……
便也一头栽进了河水当中，她只知道爹曾经说过，自己所作的事便要自己承担！
当跳进水里的一瞬间，身体不住的大了个冷战，明明已经近夏了，河水却仍冰凉~
小若不停的两腿交替上下打水,两臂轮流划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前进，慢慢地向芽儿靠近，冰凉的河水紧紧的依附着她，好冷好冷……冷得双手失去了知觉，渐渐的确也不知道冷了，她瞪大了双眼，生怕眼里失去了芽儿的踪影，涩涩的河水拍打着她的小脸，冻得通红，河水渗入眼睛里，生疼生疼的。
但她必须坚持，她要救芽儿，救这个总是被自己耍着玩，却又是唯一愿意和自己玩得芽儿~
“好芽儿，你不可以出事，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我的糖都是你的，我只要你活着……”
小若这样想着，顾不得自己冻僵了的身体；顾不得涩的生疼的眼睛；顾不得向自己打来的浪头；顾不得这一切的一切，因为她只要芽儿活着……
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当拉到芽儿的手的那一刻，自己也被河水吞没了~两个孩子渐渐，渐渐的沉向河底…………
……好黑……好冷……好安静……我，要死了吗？他们说爹“死”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死”了？是不是可以见找爹了…………爹……我好想你啊……小若……好想你……
当醒来时，好亮，好刺眼~重重的咳了几声，吐出了胃里的水，嘴里却有股说不出的咸味和腥味……
还未缓过劲来，却被人拉了起来，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是爹么？爹……是小若不好，害了芽儿，爹……你罚我吧……小若知道错了……
“我可怜的芽儿啊……我的芽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芽儿，娘求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娘啊~芽儿……”
芽儿……？不，别把芽儿也带来，芽儿不该死啊……
“你这个畜牲，害人精……为什么要害我的芽儿，为什么连死都要拖着我的芽儿~我们家到底欠你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这个畜牲，畜牲！”沈若只觉得身子又被人给拽了起来，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使劲的摇晃，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之间见到了芽儿她娘面脸泪水的怒视着自己，下意识的想到了芽儿，砰的一下子就清醒了~四处寻找芽儿，却发现自己早已冻僵的手仍紧紧地抓着芽儿的小手，只是……芽儿的脸色好苍白……白的就像曾经画过的四眼呆呆，脸好似用粉笔图过似的……煞白煞白，白的她心里发慌~
先前还歇斯底里的芽儿她娘，已经泣不成声……
“芽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小若的手脚早已冻僵，只能慢慢地爬到芽儿身边，
“芽儿……”小若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芽儿，你醒醒……我是沈若，我是小若……你醒醒”芽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大叫“芽儿~芽儿，我是小若！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我说过我的糖都是你的，只要你睁开眼睛！芽儿……你看看我，我什么多给你，我再也不骗你了，你看看我……”芽儿的昏迷，触动了小若心理最脆弱的地方，“死”这个字她在她心里不停的徘徊着，她重重的在芽儿身上打了几拳，嘴里念叨着“芽儿，你个大懒虫，不许再睡了~再睡我就打你~打醒你”
大家见小若这样，以为她都这时候了还在捣蛋，气得就想揍她~
可是就在大家把她拽起来的时候，芽儿吐出了些水，轻咳了两声~
本都以为芽儿死了，瞬时都愣住了~
这时迟迟未到的大夫终于赶到，他让芽儿的舅舅将芽儿脸朝地面，用肩膀杠着芽儿跑，刚跑一圈，芽儿就有吐出了些许河水，可是仍不见醒来~便让他将芽儿扛回自己的小诊所……
芽儿有救了，小若的心终于踏实了一点，“可是……是我害了芽儿……我该做些什么来弥补她。”总觉得一定会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小若也一起去了小诊所。
可是芽儿她娘恨小若恨不得吃了她，又怎能让小若再接近芽儿……把她赶出了诊所，不甘心的小若只得趴在门上偷听。因为声音很小，她只能听到大夫断断续续的提到了野山姜，和野山参~这后山不都有么？可是爷爷说很少有人挖到……她转身就朝后山跑去，忘记了自己还穿着湿衣服，忘记了自己为了救芽儿，身体已经有些虚脱，忘记了那里……曾是爹……死去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试，她都要救芽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