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第二天回公司，我正在锻炼酸脚痛胳膊时，小美端着咖啡在我身边小声话语：“今天小云好古怪，竟然给我煮咖啡，还说有什么事尽可以给他做哎——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呀？难道是他对我这个未婚妈妈动心了？”小美故意夸张了说辞，显然她肯定我说了什么。
我耸肩：“还不是告诉他，公司安排我出差，他希望能替你的位置跟着学习学习，我就说除非他说动你而已。”
小美舒心一长叹：“我还真怕他是要追求我呢！我还在想要不要接受他呢！”
我轻轻一笑，不过狄云章完全出乎我的意外，他的口才也正在改变之中。不过自从他搬到办公室外工作总是会有写变化要发生的。
“你怎么没告诉他，这次因为安排不到两间房所以打算安排一名男同事跟你一起去，他要讨好的也就不会来讨好我，而是你这个手执大权或那另外一位大权在握的吧！”
笑笑：“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口才有没有好些，胆量是不是大了些。”
端起咖啡浅尝了口，差点喷出来。我咳着忙倒了些白水救命：“有这么甜的咖啡吗？”
小美捂着嘴乐着：“忘了告诉你了，这就是那个尝不出甜味的傻小子给我泡的咖啡，早上我已经尝试过了。所以我想让经理大人您同我一起‘享受’才特意端过来的。别忘了我可是很‘辛苦’地端过来的哦！”
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还是答应君棠吧，再迟些就不能婚前穿婚纱了。”
她甜甜一笑：“要不要再来一杯‘甜’咖啡？”
我忙摆手，她乐呵呵地一笑：“除非他妈妈答应孩子跟我姓朱，而且不叫朱鲁也不叫鲁朱！”
猪乳？乳猪？我偷笑着。
休息时看着狄云章正在秘书室一面承受着鲁君棠的嫉恨之光一面还得厚着脸皮给小美拿捏，这小美明明就是为了刺激鲁君堂才这么受用的。我摇摇头，还来抱怨。
“摇什么头，冼？”
我笑笑：“那一对呢，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进礼堂？”
“呵呵……小美可是跟你处了五年了，她的脾气那是厉害了不得的倔强啊！——”
附和着他的话点点头，突然想起名单的事：“那个跟我一起出差的人部选出来了吗？”
“恩，来就是听你的意见的。”
“就狄云章吧。”
“喔……你为什么什么事都想到狄云章，是不是以前认识的？”
摇了摇头，狄云章正苦着脸应付在小美与鲁君棠之间，笑笑：“发现遇到了一个好玩的人。”转头看着法兰福，“觉得自己都跟着年轻了！”
晚上我正在教狄云章公司项目上的事时，门铃响得十分急。我应着来了来了打开了门。
法兰福摇晃着栽下来，我扶起他。狄云章也出来看什么事，看见法兰福问着：“怎么了他？”
我摇头，看着他的家黑着，摸着他的口袋没有发现钥匙，难道是丢了？只好将他拉进来扶到沙发上，本想将他放下去拿毛巾，却被他一把拉下来。他抱着我喃喃着，用的是德语。我不是完全不懂，可是他说的又模糊又走调的，听不明白；就算不明白那语言是怎么回事，可那脸上的液体是什么玩意我还是很清楚的。他像个小孩一样哭着，我也不敢挣开就顺着他的手劲慢慢回身坐下。一只腿在地上一只腿翘在沙发把手上，我更加明白这样只要一会我的腿就会麻掉。
“小狄，去拿个湿毛巾再泡些茶来，茶叶在咖啡罐旁边。”
我想挣开点空隙，他却真和小孩一样死死地抓着。战败下来才发现狄云章还在：“怎么了？”还不去？
“呃！——”他恍过神，立即往厨房走着。
狄云章端来茶他也不伸手接着喝，这边我力气没有他大，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胳膊前的手。
大约一个小时侯，法兰福睡下了，我才解脱。在狄云章的帮忙下我才能站起来，脚板底麻得一前感觉也没有。
望一眼法兰福，他跟那个娄华到底怎么了？还有，这次他好象很认真……
“经理……”
我看着狄云章，淡笑笑：“从我卧室衣橱里拿条被子给他盖上，回去再把东西继续做做；还有，收拾收拾，周末就要赶着去日本。”
“去日本？”狄云章十分惊讶地张着嘴。
我笑了笑，他的反应很好玩。“你不想去吗？”
好一会他终于明白了，十分兴奋冲上来手臂已经张来到了我面前硬生生地改成了抓着我的手。我笑笑，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谢谢经理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好好把握的！”
“这一次——”我出言提醒他：“没有上一次那么轻松。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可能要去一两个星期。”
“恩！”他重重一点头，也不知明白没有我的提示，十分地兴奋。
太阳晒缓和了被子，必须要起床了。出卧室才看到沙发上只有一席被，人已经不在了。
抬头看了看。狄云章已经穿着整齐而我还穿着睡衣。关心法兰福就匆匆地走了出来，他可能是早上醒来自己走了吧。
“今天我做早饭，经理您换衣服吧。”
“恩。”我应着回到房间。
换衣服时突然想起狄云章住下来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都是在他做的早饭，我笑了笑这小孩像是在补偿我。或是在讨好我。
到了公司，法兰福在车库里。他是在等我，车子熄火都已经冷透了。我示意狄云章先上去才走到狄云章面前，摸了摸车盖瞥一眼他。
“你怎么了？”
“冼——东方说喜欢你。”
我愣了愣，再看着他，他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那……我去说说？”
“你打算拒绝他？”法兰福歪着头看着我，顿了顿：“像当初对我那样。”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以前的那件事……
“冼！今天是我二十生日来我家吧！我开了个Party！”
“冼，你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
“冼……其实我有句话要对你……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我爱你，冼。”
……
看着法兰福的眼睛，绿色的珠子里并没有受到过往事情的侵袭。我淡淡一笑：“早些结束掉不是会减少很多痛苦吗？”抱歉朋友，当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需要负责任的，抱歉……
“冼，我就是想对你说，他跟你说的时候你应该避免说出伤害他的话——”
“知道了。别忘了你的出勤，你现在可是总经理啊！——”
“——知道了！”
法兰福追上来勾着我的脖子，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
收拾去日本时在法兰福跟娄华帮忙下将家具全部蒙上白布。
法兰福时而用中文跟我说时而用法语跟我说，每每回答后才发现他又在用法语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飞机是凌晨的，法兰福看着我满屋子白色大方地说让我们呆在他屋子里直到走。我白了他一眼，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他嘿嘿一笑。
虽然飞机上可以睡，但我这个人对于睡眠总是有点讲究。法兰福说是“吹毛求疵”。
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我一分钟也没睡着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新医学上叫“恐机症”。
是在玛约坐飞机出事后才有的。玛约是金发姑娘，她与法兰福的关系按中国来讲就是“青梅竹马”。她的出事是因为追我来中国——
“先生！您将头放在膝部尽量放松！”
好容易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抬着脸看着空姐，我想我的脸一定很苍白一定比她现在还白，她说着憋足的中文听得我有些吃力，摆摆手跌撞着走到洗手间。吐了，吐完了还想吐，吃的都吐完了只有吐酸水的份了。这次好象最严重，以前还没有这样的，我怕回国去我得做轮船了只要公司愿意等我——我自嘲一笑，凭什么因为自己的一点小毛病影响公司。
坐在餐厅里，空姐们都惊诧地看着我。我却连敷衍的礼仪笑容也摆不出来，软软地瘫在椅子上。一会被人扶起，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他说了很多话，不过因为不是对我说的，一句也没有去听。现在听话也很不舒服。一会有人扶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喝水吃药的话，我才做声。“药是……安眠药？还是镇静剂？”
“镇定剂……我是医生你别怕……”
我被这个沉稳低沉的声音说服了，昏沉地睡下。这应该不是镇定药，镇定药没有助眠的效果……
再次醒来时看见一片苍白。笑了笑，又来这里了，机场的医院恐怕这里的医生我……
“先生，又看见您了！”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偏头找说话人，看见狄云章倚着椅子正睡着，佐藤医师站在背阳处朝我温和笑着。笑了笑：“佐藤san。”
我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时就是佐藤医师来实习的时候，他笑着走过来：“冼san有没有感觉好些。”
瞥一眼太阳，不禁被它灼伤眼睛，闭了闭。
“好很多，谢谢医生。”
与佐藤医师说话间狄云章醒了，他坐正后看着我。护士敲了敲叫走了佐藤医师，狄云章自责与责备全部摆在脸上。真是年轻，一看就明白在想什么。我笑了笑：“小狄你有没有通知分公司企化部经理安木先生？”
“啊？！”狄云章慌忙站起来，我试图以淡笑掩饰住不满：“将公文包文件夹取出，拨第一张的号码，对方会一些简单的中文。你尽管简洁明了，告诉他我在离机场最近的广田医院里。这里是普通病房I—701。”
“啊！——”我话一完他又慌慌地拿着公文包。
“这里有金属仪器，所以电话在前面一幢楼，我这边有些许日币……”我摸出硬币伸手给他，他将硬币纳在手心时我突然想起一事笑笑问着：“你会用这边的电话吗？”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我叹了一口气下床穿上鞋。
“哎！——经理……”
“飞机到机场已经有四个小时了，安木先生一定还在机场等着。让设计人员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一寸光阴一寸金！”
打完电话确定约见地点，我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拎着行李狄云章步步紧随。病风侵略过的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笑去应付，或许我应该把带新人的光荣职责全部让给法兰福的。不过最近就我出差最多，而出差又是学习的最佳机会。每一次从日本出差回公司我就有深刻体会——法兰福对我的重要性，不但在工作上让他提带着我，就连在生活上，不管有什么娱乐他都想着让我去尝试。今天要是法兰福在，他应该什么事情都办的好好的——不过就是这样才叫带新人吧。
上了电车悠悠地叹了口气，都三十三了还对人这么依赖。活动活动筋骨，年纪大了反应速度也慢了，以前并不察觉的问题现在出现了所以发觉到了。
被人撞到腿，我抬头一看，刚才电车上还没有这么多的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余光瞥一眼身旁人，还好这个人没有走丢不然还要回头找，那就是太麻烦了。
到了分公司，狄云章基本上就是没有抬头，嘴也没有张，脸色看起很担心。安木先生是个好心人，他笑着问狄云章他的狄、云、章怎么用中文写。因为是中文，就像是掉入沼泽有根绳子飞下来一般。他一抬头，迅速地捕获了女同事的心。在中国那般，只因为这个孩子时不时露出一丝女人的味道，总是有些性别不分的懵懂。不由得我注意起狄云章的五官来，细白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大家庭出身的孩子。呵呵，可惜没有大家庭出身的孩子那样为人处世的落落大方，也没有面对社会的意识，只是怯弱地接受着现实社会给予的在喘息之时复以回应。
嬉乐时间总是很短暂，正是因为短暂才值得回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