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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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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公主出殡那天,西夏大部分的地区被大雪覆盖。
西夏偏南部,往年就算偶尔下雪也从没有下过那么大的,仿佛是突然之间,天空降下了鹅毛大雪。
放眼望去,整个江山都晶莹透亮,纯白又干净。
君临熙现在门前负手而立,若是韶华在,一定会朝他兴奋的嚷嚷吧!她可是最爱玩了。
君临熙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雪花落在他的手上瞬间就融化成水渍。就像他抱着韶华,而她却是了无生息的躺在他怀里一样。
触摸不到,连报仇都不知道找谁,他就是罪魁祸首。
宫外
骆菲跪坐在随风居满院的大雪之中,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雪渣。
她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风,却是浑身刺骨的凉。随风居很大,不过再大的落院在人的视线中也触目可及。
高高的围墙让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不过大约也一样,都是白色罢了。
她最后一次见她,她身上穿的就是一件白色的纱衣呢!想来应该不像这雪那般冰冷,她记得她是个温暖的人,就像那日黄昏时见到的那般,温暖又美好,让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第一时间想的是逃离,而不是靠近。
雪花飘得身上到处都是,即使落在脸上也没有立刻融化,她跪坐在这里很久了,身体的温度早已和这漫天的雪花融成一片。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入魔,反正是成不了佛吧!
其实,她现在这样又是做给谁看呢?说的自私一点不过是想让自己内心的谴责得到缓解罢了。
人都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有时候她在想,她穿越过来的意义是什么呢?眨眨眼睛,暴露在外面冰凉的眼球立刻遭到了眼窝的排斥。
西夏的冬天,着实是冷了点。
君临渊一出门便看到了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骆菲,大概是飘着的雪挡住了他的目光,他竟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样,只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孤立的气息,立于世间却不存于世间。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不久前策马荒野的身影。也是那样孤立与天地间,好像一眨眼就要消失不见。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往年的西夏,明明没那么冷的。
骆菲闻脚步声回头,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剑眉寒目,不战如山。
“六王爷。”骆菲问候一声便把头偏了回去,自从韶华死了以后,阿璃也失踪了。
他不是说过不会让她出事吗?她突然想见见他。
“王爷,你知道阿璃去哪了吗?”
“阿璃?”
看出君临渊的疑惑,骆菲解释:“就是韶华公主的弟弟。”
“韶华的弟弟?”君临渊更加疑惑了,君韶华哪来的弟弟?
看他一副仍然不明所以的样子,骆菲惊讶:“你不知道?”
君临渊摇头:“韶华只有一个皇兄。”其余的兄弟姐妹死的死,发配的发配,根本不可能回京,就算他们还在,韶华也不会承认他们是他的兄弟姐妹。
他算是一个例外。
俊雅出尘的少年木然的走到皇陵边,表情纠结。
他叫风祈。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他现在要去刨坟揭棺盖。
无论是身为老不死的洪荒灵智还是智能系统,刨人坟揭人棺盖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而且被刨的对象还是他家主人。
等他把主人从棺材里面弄出来,一定要劝主人多吃药,估计一个疗程还不够,也不知道积分够不够治好他主人的蛇精病……
说起来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弄一个幻象在里面,谁知道这几天那个同样有病的皇帝会对一具尸体又是抱又是说话的,假的分分钟露陷,不得已……
说起来……算了,不说了,主人还在等他把她刨开呢!
风祈闪身进了皇陵,寻到他主人的气息以后来到一间小隔间。里面的景象让风祈不由得呆了呆。
这个小房间和韶华公主的在宫里的闺阁一般大小,摆放的设施都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君韶华的第二个家。
咳,如果忽略掉被棺椁换掉的床的话。
心情复杂的揭开棺盖,他家主人还很新鲜的躺在那里,只不过闭上了眼睛。
摸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塞进风唯嘴里,风祈坐在棺沿上。
药是系统商城买的假死药,一共两粒,这粒是让人苏醒的。风唯当然没有中毒,上官紫妍拿的那份米饭下面放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些恶心的脏东西。而且她也没动,上官紫妍不会愚蠢的去毒死君韶华,不过是明目张胆的侮辱而已。当然,后来风祈会在那里面添加一些“证据”。
所以风唯才说她沉不住气。
没多久,风唯就醒了过来,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躺在棺材上。
慢悠悠的坐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主人,感觉怎么样?”
“有点晕。”风唯揉了揉睡得迷糊的头。
“正常现象。”一般人一动不动睡三天都得病一场,仅仅是有点晕实在太正常了。
等风唯坐了一会好点之后观察四周,嘴角一抽,“这是直接把我扔寝宫了?”
风祈失笑,“主人,你再观察观察。”
风唯揉揉眼睛,再仔细观察,发现虽然看起来一样。但一切都是新的,很明显和她以前看到用过的那些同厂家但不同批次。
仔细想想便也明白了,倒是没想到君临熙都当皇帝了还那么重情。
叹了口气,风唯从棺材上出来,望着这熟悉的四周,心情有些复杂。
实际上,这么做是她想了很久的。在记忆里知道。君临熙和君韶华从小便相依长大,没人比对方更熟悉彼此,一次可以糊弄过去,两次可以说是闹别扭,多了总会露出破绽的。
所以她才早早的买个宅子住外面,反正君韶华胡闹惯了。君临熙果然很宠这个妹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折腾。
但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刚好风唯又得知了那个假上官紫妍身体的真实身份,便起了心思。
让风祈把棺材原封不动的封好之后,两人就出去找到了等着会和的风璃,
马蹄声不疾不徐的响起,风唯一行人行走在去北冥的路上。
原著里西夏和北冥的战争基本是靠着上官紫妍研制的火药大获全胜,如今火药是肯定不能用,但是西夏又不能输,风唯想着还是亲自去一趟看看。
再说京城里,君临熙办好君韶华的后事以后,第一时间抄了富商李启宏的家,财产全部充了国库。主要人物终生监禁,无关人物全部流放。李蓉(假上官紫妍)赐死。
和李蓉先前有勾搭的丞相三公子也受到了波及,丞相在力保之下,提前了卸甲归田的旅程。
丞相一离开,那些党羽就开始动荡不安,也是在此时,君临熙手把手收复他作为皇帝的第一批势力,而不是先前当皇子的时候形单影只。
君临熙这个皇位来的并不是很平坦。虽说他是皇子,但一开始是有太子的,先皇病危之时才靠手段谋得了皇位。这也是后来君临渊为什么能够轻易就篡位的原因。
上官尚书由于一开始便和上官紫妍撇清了关系,倒是相安无事。这让尚书一家狠狠地擦了把冷汗。
如今国库的银两有着落了,不安分之人也趁这一次短时间内不会蹦哒了,君临熙放下一颗心的同时又进了灵堂。
灵堂里只有君韶华的牌位,君韶华的尸体放在了皇陵,由于君韶华未婚,牌位不能同先祖的一起放置祠堂,君临熙便单独给君韶华弄了一个灵堂。
君临熙坐在灵堂的蒲团上,后背微微躬起,少了在朝堂的严谨,露出一丝疲惫。
他就那么沉默的坐在那里,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一圈圈的纹路就像记忆的彩带,不知从哪开,又不知从哪消失。手心的掌纹从左到右横劈成一条直线,像斩断一切那般决绝。
良久,君临熙抬手捂住脸,眼前是少女的笑脸和血花的纷溅,还有那一片彻底的白,最终笑脸和纯白都染上红色。
君临熙暴躁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眼底猩红一片,拳头上的青筋凸起。无意中撇到牌位上君韶华三个字,君临熙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握紧的拳头,猩红散去,只是多了许些雾气。
朦胧之间,隔着水雾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笑得一点都不温婉的女子坐在供奉的桌子上,啃着苹果叫他皇兄。
真是的,都那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说了女孩子就应该乖巧端庄的坐在椅子上,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君临熙不敢动,就这样隔着水雾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眼前的身影在眼眶里的水渍越积越多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模糊,却笑得依旧灿烂。紧抿着的唇轻轻抖动,胸膛里是即将脱口而出的韶华二字。
心中有一万个肯定韶华不在了,只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他韶华一直陪着他,毫不犹豫的屏蔽掉那一万个肯定。有时候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愿意打破这暂时的虚像。
以后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呢。
风静处,天地寂寞。
空气是干燥的冰凉,那场大雪已经融化干净了,只剩下无处不在的冷空气。
风唯给自己加了一件狐裘,连日的赶路因为骑在马上,身上倒是没多冷,就是脚冻得厉害。
个人自有个人的因果,风祈和风璃不是做任务的人,根本不能出手干扰这个世界的走向,不然非但对任务没有帮助,还会平添业障,只能在对任务没有影响的情况下活动,这也导致了风唯万事只能靠自己。
好在风唯也从没想过要靠别人。
赶了那么久的路,终于要到了,风唯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她来了以后经常吃那些桃子,长时间赶路估计这幅身体早就垮了。
“主人,到了。”风祈和风璃变成人站在一旁。
风唯下马促立,远方那高高的烽火台该就是离战场最近的一座了。风唯仿佛能看见台下的将士腰间挂着酒壶倚目观望,耳眼灵敏的注意着远方的动静。
风唯往荒草深处走了两步,把自己淹没在这冬日的风景里。望着那烽火台,心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尊敬,如信徒一般虔诚。
没人知道风唯心底的小兽在看到烽火台那一刻的激动。想征服,却又心甘情愿被驱使。
怔怔的目光穿越千万年,落在了那一块萧瑟的荒凉里,那里兵荒马乱,那里擂鼓震天,那里尸骨满山……
风唯脸上渐渐染上潮红,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挣扎着想要逆流全身,带着破茧而出的疯狂!
手心捂住胸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沉浸已久的心嘶吼着要宣泄。
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的手应该握着点什么,空空的感觉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身边的两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忙询问:“怎么了?是不是风吹多了不舒服?”
风祈没忘记他的主人现在只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很脆弱的人类。
“没事。”风唯敛下所有情绪,只是眼睛仍闪着光,“小猫,我突然想喝酒。”
风祈蹙眉,现在这里哪有酒?“要不你在商城买?”
“算了。”风唯摇头,商城里没有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战士随身带的那种烈酒,粗糙,但是有野性的味道。
闭上眼睛安静的吹了会风,耳边传来风祈的疑问。
“主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来,而且还打算让皇帝御驾亲征,只要把女主看好了让她不接近那些人不就好了吗?而且你如今都“死了”,还怎么去劝说让皇帝御驾亲征?”
“你觉得我活着就劝得动他?”
“当然不。”风祈立马否定,御驾亲征可不是什么吃一顿饭的小事,这关乎着国家的荣辱存亡,改朝换代。
“活人改变不了的事,那就由死人来改变。”
“死人怎么改……你是说……”风祈一脸恍然大悟的震惊。
“终于聪明一点了?”风唯戏谑道。
风祈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那些npc遇到他家主人真是太不幸了,每每多了解主人一分,他就多同情了那些目标人物一点。
“主人,告诉我,你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一次性都倒出来行吗?”风祈忍不住道。
风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若不是在我身边,放在现在流行的穿越小说里,一般活不过三章。”
“胡说!”风祈不乐意了:“就我这颜值,就算一句话不说,也是妥妥的大结局。”
风璃:他们在说神马?一句也听不懂的样子。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让皇帝御驾亲征。”差点就被忽悠过去了。
“君临渊是西夏的战神,若君临熙不御驾亲征,这次肯定是君临渊出战。到时候他风头太盛,虽剧情已经扳转了一些,难免于君临熙的地位有威胁。我这不是在很认真的完成任务吗?”风唯说的头头是道。
其实,她内心想的是,只有见识到真正的战争,只有亲临战场,才会知道战争的真正意义。残酷,孤注一掷凛然,这个江山是由将士们的鲜血开辟出来的。她只想让他明白,他的江山,不仅仅是背在身上的束缚与责任,还是踏在脚下的坚韧和血性,责任与荣耀并存。
和风祈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查看地形,然后做点什么让君临熙轻易打赢这场胜仗,可是真来了这里,她不想了。
计谋很重要,可是有真正实力的人,不会因计谋而落败。
真正的战争,应该得到尊重。
不不,都是借口。她只是想,任性一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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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边界常常发来急报,言北冥交界处不甚太平,很有可能要开战。
君临熙揉着眉头看着那些奏章,头痛不已,并不全为战乱,而是每到入梦之时总能梦到华儿一身鲜血的站在自己面前,日日难眠。
偏偏每次他想靠近时,身体又异常沉重,就算在梦里也起身不得,甚至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儿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又满身是血的离开,而他则进去更深沉的梦乡。
其实就算每晚这样也没损他多少精神,关键那个人是华儿,让他不得不在意。
最近这段时日,由于频频传来不好的消息,他去灵堂去的少了,华儿这是在怪他么?
处理好奏章,天已经暗下来了,君临熙整理了下衣袖就往盘龙殿走,这些天他由于睡眠不好,都有让宫人在寝宫里点上安神的熏香,一进盘龙殿就被那种香味包围。
挥了挥手,让人把熏香撤了下去,既然没用,那就不用点了。
是夜。
迷糊之间君临熙又醒了,床边站着的人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华儿……”君临熙出声,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说出来话。
突然发出声音的他有些吃惊,前些日子他梦到韶华是出不了声的,也不能动,全程只能做个围观者。
他试了一下,发现身上也没了以往那种束缚,今天的韶华也和往常的不一样,身上再没有那些血迹,一身白衣清尘脱俗。他赶紧下了床试图拉住君韶华,结果碰到的只是一个虚影,而且一碰就散了,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君临熙有点慌,四处寻找都没有再看到人,同时心里也无比难过。
“华儿,你出来好不好,让皇兄见见你。”君临熙对着空气说话。
静悄悄的四周并没有给他回答,君临熙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圈,仍是没有见到人。
终于泄气的重新回到了床上。
风祈拉着风唯躲在暗处,【主人,这皇帝怎么不怕鬼啊?】
【可能被吓多了吧……】风唯不确定的想。
实际上君临熙的表现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都打算好了君临熙可能会请道士的准备……
【……】这主意馊的……
君临熙睁着眼睛了无睡意,最近的事太多了,北冥的事不能再拖,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要派人前去接应,不然光靠那里的驻扎将领是没用的。
朝堂上一些人大多不堪重用,这是最烦恼的问题,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天了还没有派人去边界。倒是可以让君临渊去,可是他受伤刚好,又让他出战显然有点……出于考虑,他有一些犹豫。
不过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他考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皇兄,御驾亲征吧!”清幽的语调在这个深夜里清晰无比,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出现了。
风祈低头掩面,要他是君临熙,都要骂一句阴魂不散了。
君临熙很震惊,御驾亲征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有这个念头就被他第一时间否决了。
御驾亲征对他来说弊大于利。
他刚当上皇帝不久,朝堂也不稳,若此时出征,朝堂动荡,势必一片散乱。
战争他胜,那么皆大欢喜,他的朝堂之位更加稳固,甚至可以提前清除掉某些党羽。以上那些担忧也就不存在。
可如果败了,后果也是极其惨重的。那些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一盘散沙国气大伤。往更险了说,万一他战死……
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总是要多加斟酌。万万没想到这个提议被已经不在人世的韶华提了出来。
妹妹比之前脸上多了冷漠少了生气,肩膀却依旧挺直,仿佛什么都不能把她压倒似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妹妹这么有安全感呢
眼眶莫名有点红,不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孤单,全天下都是你的,但又把你排斥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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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朝堂很是热闹,又异常团结。
“皇上,万万不可啊!”常太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朝堂之上,不能没有皇上。”
君临熙还没说什么,堂下所有百官都跪了下来。
“皇上,请三思……”
“皇上,请三思……”
“皇上,请三思……”
君临熙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只有这时候,朝堂上的意见才是一致的,不管真心假意,好歹这一刻没有争分。
他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的意味,这个纷乱的朝堂,终究是把他压抑得久了。
“朕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多说,退朝吧!”
君临熙负手离开,脚步都觉得轻了不少,回到议政厅后,叫来了君临渊。
“还桑啊,你来了。”君临熙轻抬起手让君临渊不必行礼。
君临渊并没有站起来,“皇上,请三思。”
君临熙苦笑:“连你也叫朕三思。”
君临渊不语。
轻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朕让你来所为何事吗?”
“微臣不知。”
“不日朕就会带兵北冥边界,朝堂之上,还要还桑多费心了。”
“皇上!”君临渊皱眉:“臣愿代君前往,朝堂更需要皇上。”
“还桑,那终究是我们君家的江山,朕该去看看的。”君临熙摇头。
听到那句我们君家,君临渊冰冷的面庞上有些动容。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错别字或者写串了还请谅解一下~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