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028糟糕品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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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茶水已经冷透了。
提蒙帝欧看着沢田纲吉皱着眉头的表情笑了起来，他按了手边的按钮叫人进来泡一壶新茶。
沢田纲吉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没动，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像是被进来泡茶人的动作吸引住了一样仔仔细细的开始盯着热水的注入。他在昨天稍晚的时候收到了特殊渠道来的关于之前九代目和斯库瓦罗的对话的详细内容，那是核对过无误的文字内容。当时他看完铅字的内容之后又专门带上耳机听了一遍窃听录音。
那一切和他预想的没多少差别。
而昨天晚上大空战的发展也验证了他的想法，毕竟那是划破他脸颊的刀刃最开始是朝着他的脖颈来的，而那个时候斯库瓦罗却突然收刀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没什么要紧的刀痕。
“请慢用。”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泡好茶水之后用再带进来的一套新的茶具倒好茶水，并朝沢田纲吉和九代目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就拿着之前的茶具走出了门。
沢田纲吉看着九代目端起了杯子朝他微笑了起来，他也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看茶水的品相和香气沢田纲吉推断应该是今年新春的茶叶，而从入口的滑顺度来看，恰好是他所喜欢的那一种。
“很好喝。”沢田纲吉感叹了一句，他又喝了一口。
提蒙帝欧看着沢田纲吉这样的表现笑了笑没说其他的话。
沢田纲吉吞咽下口中的茶水。
他在那个时候推拒了和九代目坐下来喝一杯茶的机会，而他现在回想起来，要是那个时候他能更冷静一些，恐怕那之后的有些事也不会发展到那样糟糕的地步吧。
他记得那是他敲敲门推开提蒙帝欧所在的房间门的时候，提蒙帝欧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他说了问候的话，提蒙帝欧转过头来看着他微笑了一下，那时桌子上放着的是沢田纲吉在很久之前说过喜欢的花纹的茶具。沢田纲吉在多数时间喜欢来上一杯红茶，不知怎么得，相比较Reborn所钟爱的咖啡，他更喜欢Reborn嘴里说的那种口味清淡的东西。
每年月份过了六月就是雨季，时时绵延的小雨自是不用多说，整日连绵不断的暴雨也是常有的事。他前一天下飞机时就被冷雨淋了一身，而第二天他做好准备的时候天却悠悠然的晴朗了起来。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未曾注意到那些围绕在他周围显而易见的直达事实本质的线索，被情绪掩盖的心情主导了行为。
那一天的天色很好。
天空之中尽是一片令人愉快的蔚蓝色泽，就算偶尔有几朵云朵飘过也没有掩盖住太阳的光彩。
“好久不见了，纲吉君。”提蒙帝欧再看见沢田纲吉的下一秒就问候了一句。
那时，沢田纲吉因为有段时间的作息饮食不规律，脸色难看得很。而提蒙帝欧没在问候的下一秒就把私人医生叫来给沢田纲吉诊断一下的原因大抵也是知道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大概。
“日安，九代目。”沢田纲吉回答的音调再生疏不过了，但提蒙帝欧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沢田纲吉见老者对他拉起一抹微笑，“许久未见，纲吉君你又进步了很大一步了啊。”
沢田纲吉听到那话的时候没做应答。
他与九代目在那时已经大约有5年没见过了。虽然九代目还是会时常往返于巴勒莫和日本，但对于彭格列的事务已不再插手了，所以他与沢田纲吉见面得也少，反倒是与Xanxus关系缓和了不少。
“多谢夸奖。”沢田纲吉在距离提蒙帝欧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他在落地窗旁站得笔直。他视线所及之处有一只空着的椅子和一杯飘着热气的红茶，沢田纲吉晓得那是为他所准备的，但可惜的是那是他之后还与其他人有约，于是说了句抱歉后拒绝了提蒙帝欧的好意。
提蒙帝欧端起红茶杯喝了一口那其中的茶水，他看着沢田纲吉站得笔直的站在那身边，那个时候他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说起来，很久以前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不仅仅是我，家光也曾经这样说过，你一定会是一位好首领的。你有实力眼光也不错，不是会在大事上犯错的人，这一点从你自己为自己挑选的优秀的陪伴者就可以看出来。”
“因为他们的的确确是很优秀的人，即使不需要我的挑选或者是推荐，也一定能够达到那个高度。而我所做的也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做出了自以为是的抉择罢了。”沢田纲吉没有笑，“九代目，能容许我有一个小小的提问么，您认为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吗？”提蒙帝欧放下了杯子，“纲吉君你已经接手彭格列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再愿意死揪着这样的问题不放了。”
“人各有缺陷。大抵来说，这也就是我本人最大的缺陷罢了。”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这样啊，那我想想。”提蒙帝欧的笑意更深了。他在对待沢田纲吉的时候总是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他对他的继承人满意极了，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他都愿意看到对方这样脱下那层冷冰冰的外表而对世事有所触动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那么纲吉君对自己是怎么看得呢？”
“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沢田纲吉回答的音调很平稳，“我连原本握在手中拿的东西都要把持不住了，我认为只有失败方能表述我的存在。”
“真是个十分消极的评价啊。”提蒙帝欧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现，“但在我看来，纲吉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是在对待彭格列还是对待自己。”
“谬赞了。”
“几年不见，纲吉君你倒是对谁都这么生疏了啊。”
“只是简单的自我控制罢了，九代目。”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以我自身为出发点来看，倘若我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成效巨大的举动，恐怕凭现在彭格列摇摇欲坠的姿态，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么纲吉君还准备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呢？”提蒙帝欧像是有兴趣极了的一样问了一句。
“不会有多久了。”
“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在纲吉君的控制之下么？”提蒙帝欧看着沢田纲吉平淡的样子询问了一句。
那一句话像是有了效果。沢田纲吉脸上那副平淡终于像是有些撑不下去了。沢田纲吉没回答，他看着九代目，就像是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一样。
“我和家光都相信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提蒙帝欧叹了口气，“而现在也的确证实了纲吉君确实有以往的彭格列首领都不具备的的特征。”
“………是什么呢？”沢田纲吉咬着牙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
“善良。”
“就因为我现在还么有对那件事进行彻查，没有严惩罪魁祸首反倒自己躲了起来了吗？”沢田纲吉伸手扶住了他身旁的玻璃窗，力道大的像是要把窗户扣下来一样，“倘若只是这些的话，我倒是不愿意承认现在的我还有善良这种糟糕的品质啊。”
“但正是现在纲吉君所具备的这种善良才使现在的彭格列得以存在。”提蒙帝欧说了一句在沢田纲吉意料之外额话语，“纲吉君，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认为你是一位相当合格的首领。”
“够了。”沢田纲吉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一样的狠狠一拳打在了玻璃上，防弹效力极强的光滑面上出现了裂痕，“彭格列这一次还想从我这了拿走什么呢？我的存在，我的未来还是我最后不想打破的信念呢？”
提蒙帝欧没有回答沢田纲吉。
没有谁能回答他。
沢田纲吉现在就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这时候他与其问彭格列还要从他这里拿走什么倒不如问彭格列到底还要向他提供些什么才能够留住他更为恰当。
沢田纲吉抬起了眼，“我已经不准备在对现状改变了，九代目。就在我失去一切堕入泥潭但无力靠自己爬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决定了。”
“那么纲吉君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提蒙帝欧有耐心极了的提问了。
“您还会选择我吗？”沢田纲吉的音调像是恢复了平稳，“倘若您早知道，我的结局是将彭格列带上毁灭的路途的话，您还会选择我吗？”
“——纲吉君。”
记忆戛然而止。
沢田纲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索。
他抬起头看向了提蒙迪欧，对方的表情很温和。
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回忆好大了一会，倘若不是对方最后那声呼唤他恐怕就会像那是那样完全抛却那些深植本心的礼仪而发作起来了吧。
但还好。
他抬起手想要掩盖之前所回想到了一切，但手中的重量却失去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碎瓷块，从瓷杯碎裂的模样来看应该是他用力捏碎了杯子之后，再不经意的掉落在地上的。
“十分抱歉，九代目，我走神了。”
沢田纲吉低了低头像是在道歉一般的低下了头。
提蒙迪欧像是并不在意沢田纲吉捏碎了的那个杯子，他动手翻过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将茶水注入到瓷杯之中，“一只杯子而已，你不用太过介怀。”
沢田纲吉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起了头，他的唇角边拉起了一抹微笑，“十分感谢。”他端起了那只杯子，他喝了口其中的茶水，像是终于被唤回了神智一般的开了口，“我可以询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了。”
“九代目您——为什么会选择了我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呢？”
提蒙迪欧看了眼沢田纲吉，对方又将茶杯放下了，“我从Reborn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纲吉君。日常的细节也好，战斗时的表现也好，说实在的纲吉君你其实并不是适合成为黑手党的首领的人。”
沢田纲吉耐心的听着话，但却没有任何回答意思。
“但如果是彭格列的首领的话，就目前而言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我不晓得您得出这样的结论到底有什么证据，九代目。”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但是我想要告诉您，倘若时至今日的您知晓我所带领的彭格列必将走上灭亡的道路的话，您——还会选择我作为您的继承人吗？”
提蒙迪欧的表情停顿了一下，他像是有些惊讶于沢田纲吉的说辞，但从平静的外表上看来却又不像是。
沢田纲吉站了起来。
他朝着九代目鞠了一躬，“十分感谢您的招待。”
他直起身体之后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迈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这时候提蒙迪欧张口了，“纲吉君难道不晓得我们的答案吗？”
“我的确是不晓得这样荒谬的答案到底有什么用呢。”
沢田纲吉背对着九代目吐出了那一句说辞，他用尽全部的控制力不要做出过分失礼的行动。他缓缓的打开门，“今天和您见面很愉快，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他走出房间，咬着下嘴唇不发出多余的声响的缓缓的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没有人，他在原地咬住牙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周围的声响只有从尽头窗口刮来的风的声响。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糟透了。”
他自说自话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他僵硬的抬起手拉扯着自己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放在离开的房门前未前进一步，他的双脚有些发麻身体也僵硬得不像是他的一样。
他呼出了一口气，在准备迈开步子朝着出口的方向迈步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搭上门把上他的手。
那只手，从肌肤表面的温度上看来就像火焰般温暖。
沢田纲吉楞了一下。
那只手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冰冷的金属门把上拉了下来。
“站在门口可是会阻挡很多东西的。”
那个声音，悦耳动听。据他所知对方有着极其优秀的语言天赋，导致了无论对方只要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后，无论哪一处的口音都能模仿的差不多。比如说现在对方嘴里明显的关西腔。
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也许是因为身高的缘故，他轻轻的把头靠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话语几乎是在沢田纲吉耳边说出的。
“不用你管。”
沢田纲吉朝后退了一步，鞋子狠狠的踩上了对方的脚掌。下一秒他甩开了对方的手掌。他朝前踏出一步，转过身来。
“诶，说出这么任性话语的话，可是对你没有太多好处啊。”他站在原地，歪了歪头，“毕竟你也应该从方才你所回忆起来的那些东西里得到不少的教训了吧。而且，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在从提蒙迪欧得到‘我还是会选择你的’这样不是早已预料到但是还是有些刺耳的答案之后，你不是继续做了下一个错误的决定了吗？”
沢田纲吉面色阴沉的听着对方所叙述的那些内容，皱了皱眉。
“我并认为那是错误的。”
“难道你认为，在那之后你所得到的答案不是为了让你心情好转而编造出的谎话吗？”他说话的音调很轻，从表述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信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方从最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足矣激怒沢田纲吉。
但现在沢田纲吉依旧没什么过分的反应，他忍下来了。
他抬起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对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表情。那份和他面色上完全相反的，满带着欣喜温和的表情。
“你应该离开了。”
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那样的话语。
‘他’看着他眯了眯眼，然后弯了弯腰，他的音调恢复为一贯的严谨平淡，“那么我就先离开了，纲吉。”
沢田纲吉站在原地抿了抿唇，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估计着对方已经离开了之后他才迈开了步子，离开了那里。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Chapter.028糟糕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