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您再来》没事看看文

65、第 65 章

　　叶悯去镇抚司衙门报到履职，因为锦衣卫职位基本是世袭，难得有个武状元被指过来，为表示看重，履职当天就受到最高长官--指挥使的召见。指挥使未料新科武状元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爱的让人看了就心软。一时兴起就跟他多聊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提点关照了一番。待上官结束谈话、示意他退下后，叶悯才出来径直去校场见下属。分到叶悯手下的两个总旗，皆是身经百战的中年人，一个总旗下面有五个小旗，一个小旗管十个士兵。此刻，这一百一十二人正军容整齐的在校场列队、等着他们的新上司---新鲜出炉的武状元叶悯。锦衣卫到底是搞情报的，在场二位总旗跟大部分小旗，对新任上官的履历不说倒背如流，基本能做到心知肚明。叶悯：自幼顽劣、读书不成，以地方富商之庶长子之身；出继承嗣于叶家二房。因身无长物，遂发奋自强，苦学武艺图谋武举。得其生父资助，于天照三年下场初试：第一轮武秀才试得案首；第二轮武举人试得解元、第三轮会试得会元，及至宫內举行的殿试，得圣上钦点武状元，这说明他多少是有点运气在的。校场有时候会用来演武，所以范围很大，每月初一指挥使会召集所有在京人员训话，训话结束是百户之间点到为止的比武，赢的作为考核依据记录在案，输的也记一笔还会被训诫。十五是副指挥使主持的各百户的麾下实地演练，下场比试的是总旗小旗们，胜的除了作为考核依据记录在案以外，领补给、武器之类也会优先且优质，输的也会被记录，领东西只能捡人家剩的。所以不出任务时，在京的各百户，每天都会带手下点卯过后，在此地开始进行训练。有人远远的看过来，那掂量的目光，令林总旗有点烦躁。这是个黑壮的男人，脾气有点大，衬得另一位小麦肤色的鲁总旗，看着颇有些沉稳。及至叶悯在队列前站定，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位总旗不说话，二人才慌忙上前行礼，口称标下林志忠、鲁乘风见过百户。叶悯等他们行完礼才摆了个手势道：二位免礼。鲁总旗退后一步，林总旗指着他手下小旗给叶悯介绍，每指一个，对方就给叶悯行礼，口称卑职某某参见百户，林总旗介绍完，退后一步，鲁总旗上前介绍自己手下的五个小旗。双方互见过之后，叶悯笑笑，挥手道：入列！叶悯对着一百多号人做了个就职演说：弟兄们，我是你们这只队伍的长官，百户叶悯。从今天起，咱们就算是认识了！诸位都是有本事的，巧了，我也是！今儿，咱们是初次相见，作为你们的长官，今天我要跟强调的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忠君爱国不是嘴上说说，它是体现在对上峰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上！上峰的指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按命令不打折扣的执行。服从上官就是忠于圣上、忠于圣上就是忠于大明！我犯不着在这讲大话，因为说得再好、也不如做得好！老话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今后，你们有的是机会知道我有几斤几两！作为长官，我对你们的要求只一条---守规矩！如果平时不守规矩，到了军令如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脑袋；你们说该怨谁呢？这个守规矩，换文雅点的说法叫一切行动听指挥！简单地说，在咱们这支队伍里，公务上我听上峰的、总旗听我的！小旗听总旗的，你们听小旗的，这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就问你们能不能做到？下面在总旗、小旗们的带领下，一条声的回应：能！叶悯冲大家笑了笑，好了，都记住了吧？那么我的话讲完了，今后怎样还要看各位的表现了。明天还是这个时候集合，开始训练；请各位不要缺席，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两位总旗要没什么事的话，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说完，他跟林、鲁二位总旗点了下头，冲队伍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他离开后，两个总旗相互看了一眼，让队伍原地解散了；带着各自手下的小旗去开小会，讨论一下今后该如何应对、这位可能还没有自家儿子岁数大的上官。
　　都知道京城居、大不易。刚刚授官的状元和他的同年们，要想用那点微薄的薪水，维持在京城生活的体面、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朝廷建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宅院，作为官员宿舍、按品级分拨下去，升职会调换，离任则收回；算是以另一种形式的养廉，同时也能顾全了在京的绝大多数中下层官员的体面。叶悯住的这条街就叫状元境，是朝廷建的，分给状元们住的宅子。其它没房子、也买不起房子的进士是按品级，住在类似军营一样的排屋，分单间、双人间或者三人间。状元境这边以街面作为分界线，一边住文状元、一边住武状元；在京的状元除了自己有房的都住在这儿。大门样式整齐划一，北方四合院的格局，全是一进的小院子；马有味道、轿子太占地方，所以在状元境的两个入口设告示牌，文官的轿子武官的马，一律不得在状元境内停留。同时在入口一头设了马厩，另一头是轿房，都有专人日夜看管，供状元们存放自己的马匹和轿子，还有大通铺给马童跟轿夫提供住宿，每个月只需要交少许费用即可，租轿子的没有这个烦恼。状元境里每个院子都配了一个兼做洒扫杂役的门房。只有辞官、外任、升官的状元才会搬离此地，当然，犯了事的也会被撵出去。叶悯不缺钱，除了院子自带的门房，他自己的随身小厮，又买了个厨艺不错的中年婆子，在叶府服侍叶悯的那一拨人，他一个都没带出来。卧室和书房由随身小厮给他收拾，婆子是不得进的。吩咐她日常只做些洗衣缝补、做饭的活计，叶悯只要她保证自己回到住处，随时有热饭热菜可吃，有热水可以用；一切都是整洁舒适的就好，其它的无所谓了。这个小院好就好在正房后面、靠院墙处有三间下人住的小屋，他们三人正好一人一间，现时身边人少，叶悯让贴身小厮管着点那俩，这相当于管家的活计，他准备等一切差不多都上了轨道，再考虑买房搬出去。叶悯从校场回到住处，门房看见他，行礼过后递上一封拜帖，接过来一看，是鲁总旗差人送来的。他点点头：就这，没其它的罢？门房回应：回百户，一起还有些许礼物；小人没敢收，让来人带走礼物才收的拜帖。叶悯听完，露出个笑容：你做得很好！多谢了。进屋稍作洗漱，换了在家的衣服，靠在被子上歇了会，叶悯喊了小厮进来，吩咐他去买点好酒、让婆子晚上做点下酒菜。不一会，看见他过去吩咐婆子出门买东西，心说知道使唤人了、还不算傻。
　　到了晚饭时节，鲁总旗领着所属小旗带着酒、菜上门了，门房开门迎客；几人看见等在院里的小厮，停下脚步，小厮作了个稍等的手势，进屋禀报人来了。听见叶悯在内说了声进来吧，小厮出来摆了个请进的姿态。几人进屋先行礼：参见百户。叶悯笑到：这不是在衙门，诸位免礼，今儿来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伙儿都松散些，来来来，先入座，咱们就着酒菜也聊聊天，话说人跟人之间，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么？鲁总旗跟手下们都略显拘谨的捧场笑了几声。就今天这事看起来，林总旗明显不如鲁总旗会来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旗们放开了，说话间有意无意的褒贬起林总旗跟他的手下，鲁总旗并不阻止，甚至还有点推波助澜；这就，有点意思了。叶悯有点恶趣味的想，林总旗他们要是知道鲁总旗私自带手下跟上官搞团建，不带他们还暗戳戳给自己这边上眼药，不知道会怎么做？没想到一帮子纠纠武夫也会玩宫心计，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果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第二天，校场上；鲁总旗依旧很平和，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势。林总旗的脸色比初见时更臭。看来是知道另一队的头头脑脑们，私下跟自己喝过酒了；也对哈，锦衣卫主打的就是个消息灵通，林总旗不知道才是奇怪呢。校场占地总面积相当于两平方公里，叶悯站在队列前，喊了声：所有人听令，鲁总旗带一队，林总旗带一队，两两对齐，向左转，绕校场五圈，沙漏计时，三刻钟内跑完算合格（大约四十五分钟）齐步跑！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穿戴整齐的一百多人，还是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开跑。林总旗更加郁闷了：让一帮大老爷们跑圈圈，搞什么啊？真是嘴上没毛的奶娃子，想一出是一出！没办法，谁让叶悯是上官呢？跑吧，总不能抗命吧！校场上不止这一支队伍，其它百户的下属们跟瓜田里的猹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跑着的叶百户的队伍。两圈过后，开始有人掉队，两位总旗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不过是为了面子硬撑着罢了。还有三圈，鲁总旗实在不想跑了，他停下脚步对着叶悯喊了声：叶百户，标下有话要讲，叶悯看他眼神有点飘，心知鲁总旗只是跑不动了想偷个懒，微笑看他：什么事？请讲。林总旗不忿，也停下来向他们那边走去，他倒要看看这老不修的要放什么屁。鲁总旗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情：标下不知百户让我等绕校场跑圈意义何在啊？林百户虽然看他摆那样子有点作呕，好奇却是一致的。叶悯笑道：咱们寻常训练，多数是些虽粗浅但实用的拳脚功夫，校尉们身体素质不一样，拳脚力度也就有了区别。跑圈不是我给你们的下马威、也不是无用功，这是我的经验之谈。这就相当于打基础，一个人的体质好了，他的反应速度，拳脚力度都会增加不少，遇到对手，就算打不过，能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挨到救兵到了，也多点生存机会不是？两人正色行了个抱拳礼：多谢叶百户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