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最优雅的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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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瞧瞧你们都做了什么！”院长呲着牙咆哮起来，表情狰狞地像是要吃小孩似的。
弗雷德和乔治深受鼓舞，更加卖力地挥舞魔杖指挥着玻璃罐一个接一个往对方身上砸去。一时间，玻璃摔碎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院长只能够一边慌忙地后退一边用翅膀挡开这些源源不断飞来的罐子，还没顾得上惋惜，满地的碎玻璃碴已经被他踩得嘎吱嘎吱作响。
博士和莉拉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莉拉才看清楚昨天晚上把自己击晕过去的人竟然和院长有着一模一样的脸。那么，他就不可能是一个巫师了。但是这没有道理，因为她非常确定，就是眼前这个人用昏昏倒地攻击了自己。
“为什么……”莉拉嘀咕道。
“啊！当然了，”博士猛地一拍额头，大声说，“magpine，magpie（喜鹊）！哈！喜鹊当然是成双成对的，我早该想到的，甚至就连这飞船都是鸟巢形状的，外面还有一个小鸟水盆！”
“什么喜鹊？”莉拉问博士，“你是说那个人其实是喜鹊？”
“不，”博士说，“我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听上去更加亲切，总之，”他顿了顿，冲着院长大喊，“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包围？”院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离开这里吗？只要再过……”
“再过十五分钟是吗？”博士微笑着说，“听起来很糟糕，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马上就出发呢？”博士一手举着锅子一手举着音速起子，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啊，是因为连你也无法决定起飞的时间，哦不，准确来说，是虫洞开启的时间。那么，为了等待虫洞使用申请的通过，你们在这里潜藏了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他边说边走向院长，还不忘用音速起子扫描了一下对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院长脸色阴沉地盯着博士。
“我是博士，”博士说着，飞快查看了音速起子的扫描结果，“哦，是力场！难怪攻击不奏效，是因为编辑了基因吗？有趣的现象。”他恍然大悟地看向院长，然后话锋一转，举着手里的锅子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虽然长得像一只锅子，但这千真万确，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增幅器。需要听我介绍一下它的用法吗？简单来说，它可以把你向母星发出的求救信号扩大到更大的范围，只要使用得当，说不定整个银河系都能收到这个信号。哦，当然了，如果是我来使用的话，应该会把求救信号换成更有趣的内容。”
博士越说越兴奋，连气都不喘一口，“那么，无奖竞猜时间，我会向全宇宙播报一条什么信息呢？”
院长咬牙切齿地问：“你打算怎么样？”
博士对这礼貌的有问必答非常满意，晃了晃小锅子得意地宣布：“I kidnapped your child. Catch me if you can. 怎么样？这是不是—— ”
但话还没说完，一束高压电流就准确地击中了这个信号增幅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本能地松开了手。然后下一秒，在院长得意忘形的笑声里，信号增幅器被烧成了一堆破碎的零件。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抓住马格派人，从来没有！”院长放声大笑，“只要有虫洞跳跃……”
“那么，如果我已经把这艘飞船设定成了可识别的信号源呢？”博士打断了院长的话，一脸遗憾地看着报废的信号增幅器，对它说，“真可惜，本来想把你留作纪念的。”
见情况不容乐观，莉拉向一旁的红头发们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都到那个房间去。”
弗雷德不甘心地说：“难道他就逍遥法外了吗？”
乔治想到冷冻库里的罪证，气愤地说：“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是咒语攻击对他没有用，而且信号增幅器也被破坏了，”莉拉严肃地说，“我们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扎克若有所思地问：“那如果不是攻击的咒语呢？”
“不是攻击？”弗雷德和乔治忽然想起了什么，摸着口袋笑道，“你说得对极了，扎克。”
“你们打算做什么？”莉拉问。
“给你一个实用的建议，莉拉，”弗雷德说，“你还有三十秒的时间，给自己施一个泡头咒。”
“你们——”莉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粪蛋的臭味了。
“嘿！绑架犯！”乔治大声冲着院长喊道，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尝尝这个滋味吧！”
与此同时，弗雷德以飞快的动作扔出了剩余的所有粪蛋，顺带还把剩下的几个沼泽和费力拔烟花一股脑儿地扔了出去。
反正有总比没有好。
顷刻间，这个实验室犹如浸泡在了一个散发着腐烂恶臭的沼泽地里一样，让人呼吸一口就几乎要晕过去。
博士捂着鼻子大叫：“下次你们打算这么做，应该提前告诉我！！”
被直接攻击到的院长更是踉跄着一脚踩进了沼泽里。然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样越陷越深。他挣扎着挥动翅膀，卷起了猛烈的狂风，噼里啪啦的电流流窜在其中，把周围的实验器具吹得到处都是。
博士躲躲闪闪地回到了众人身边，顶着大风说：“我想我们该走了。”
“我们不对他做什么了吗？”弗雷德问。
博士飞快地说：“我已经发送那个信号了，就在几分钟前。会有人来找他的，非常多，我猜。”
“可是，我们都看到那个锅子坏了。”莉拉说。
“嘿，你们难道都没发现吗？那只是做坏的次品，哪有信号增幅器连着一根断开的电缆的？”博士忍着臭味解释，“真正的信号增幅器还好好地连着这艘飞船的控制台呢。”
“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真正的计划！”弗雷德和乔治惊喜地说，“现在我们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还没等博士臭屁地炫耀一番，半空中就传来一声嘶哑的怒吼。
“你们怎么敢！！没有人能离开这里，没有人！”
几人抬头看去，只看见脸色灰白的院长盘旋在半空中，无数的金币正从他的怀里落下，犹如一场缤纷盛大的黄金雨。随之而下的还有一团又一团噼啪作响的高压电流，密集地在他们与那个船舱之间爆裂。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逃生口，却怎么也没办法靠近。
莉拉啧了一声，抱怨道：“如果你们也会随从显形，那我们现在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弗雷德和乔治立刻辩解道：“我们也想学啊。”
“等着！”莉拉扔下这句话，直接抓起扎克的胳膊，移形换影到了房间里。“好好拿着这根绳子，千万别松手。”她二话不说把绳子塞进扎克的手里，正打算出去继续带其他人时，却看见本应该昏迷着的真正的拉尔夫一脸惨白地伫立在门边上。
这个人该怎么办？莉拉犹豫了一瞬，就听见拉尔夫颤抖地冲着外面说道：“为什么？院长，为什么那个人的金币会在你的身上？”
“拉尔夫，我亲爱的拉尔夫，”院长笑起来，“没有你父亲的金子，我又怎么能修理好引擎和通讯器？这可都要归功于你，换做别人，我们怎么可能得到如此丰厚的看护费。”
“看护费？”拉尔夫难以置信地说，“你也在替他监视我？！”
“监视？不，用他的话来说，是帮助你改邪归正。”
“拉尔夫，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博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忧伤，“你真的确定，乘客的名单里有你的名字吗？”
“什么意思？”拉尔夫不敢相信地问。
“可是刚刚那个人还说，这艘飞船不会把搭车客赶下去。”扎克小声嘀咕。
“他没有对我和博士说过，不是吗？”莉拉说，“从始至终，他们想要的都只是未成年人。”
拉尔夫听见两人的对话，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他带着最后的一点信任发问：“那宇宙的中心呢？遥远的星系呢？那些全是假的吗？”
院长只用了几声嘲笑回应他，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不……”拉尔夫脑中一片空白地喃喃自语。
“也带上他走吧。”扎克对莉拉说。
“随便你。”话音刚落，莉拉又回到了外面。
这个时候，电流的攻击暂时停下了。院长慢慢地降落在几人面前，近到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莉拉，自说自话道：“我想，我偶尔也可以改变一下主意，你和那个长下巴男人都很特别。”
“嘿！这么说别人很不礼貌，你不知道吗？！”博士挥了挥拳头。
“抱怨留到以后再说。”莉拉说着，抓住了弗雷德的肩膀，但就在这个瞬间，一道电流在他们的脚边炸开，灼热的高温伴随着火花四溅，彻底扰乱了她的心绪。不集中注意力，就会在幻影移形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莉拉臭着脸做了个深呼吸，没等她平复好心情，拉尔夫的一句话从身后幽幽地传来。
“院长他对花粉过敏。”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在场的三个巫师同时念出了同一个咒语——“Orchideous！（兰花盛开）”
“噗”的一声，三支魔杖的顶端绽放出了三束娇艳欲滴的鲜花，然后下一秒，一齐往院长的脸上飞去。
只是变出一束花，无论在任何场景，都算不上是充满了攻击的动作。
这绝对是史上最优雅的恶作剧。弗雷德和乔治兴高采烈地喊道：“你该早点告诉我们，拉尔夫！”
“我很抱歉。”拉尔夫低声道歉道。
“别在意，”弗雷德说，“毕竟我们还打断了你的鼻子。”
“可不是我们，是弗雷德打的。”乔治为自己开脱道。
几个人放松地开着玩笑，而另一边，被整整三束鲜花砸中脸的院长立刻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喷嚏，生理性的泪水和流个不停的鼻涕完全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博士像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现象，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说：“我还以为只有鹦鹉会对花粉过敏。”
“管他是鹦鹉还是喜鹊，时间就要到了！”莉拉催促道。
最后的时刻，反而变得有些意料之中的平淡。
伴随着莉拉念出咒语“Portus（门托斯）”，众人握着的绳子发出了一道耀眼的蓝光。等到光芒散尽，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严重花粉过敏的院长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在回忆最后博士的那句忠告——
“顺带一提，就算你把控制台上的信号增幅器拆了也没什么用，不如说，那东西本来就不如音速起子有用。不过它很可爱，对吧？”
“博士！！！阿嚏——”
在这一声蕴含着愤怒的喷嚏声中，马格派人完成了自己的虫洞跳跃。
*
阿尔卑斯牧场。
弗雷德、乔治和扎克一脸惬意地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原上，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和大自然的气息。
博士在树荫下一脸郁闷地对着莉拉碎碎念：“为什么我们会到阿尔卑斯山来？我的塔迪斯还在哈默尔恩停着，我从来没离她这么远过。”
“得了吧，别撒娇了。”莉拉无视了博士的抱怨，悠闲地往羊群中走去。
一旁的拉尔夫开口说：“我很抱歉，是我把你们卷了进来。”
“别在意，”博士看向在草地上睡得东倒西歪的孩子们，问道，“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按原计划，去罗马朝圣，”拉尔夫苦笑道，“这里离意大利很近。”说着，他抬头眺望远处的群山，静静地凝视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博士，你来自遥远的宇宙，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宇宙的中心究竟是什么？”
“我不能说。”博士无奈地回答。
“那么，我的研究是正确的吗？不，”拉尔夫停顿了一下，摇头道，“请你不要回答。就在刚刚，我想明白了，即使是错误的，我也会继续下去。”
博士笑着说：“仰望星空本身就已经够浪漫了，对吧。”
“没错，”拉尔夫肯定地说，“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本集完。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最优雅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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