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韩剧]炮灰大作战》北越风灵

125、恶作剧之吻（4）

　　几天后。
　　下课铃响，白胜祖抱着作业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忽然顿住，扭头看了正伸懒腰的独孤敏儿一眼：“独孤同学，一起去交作业吗？”
　　独孤敏儿闻言怔了怔，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定格在空中，抬起头‘仰视’他的模样顿时就显得有点傻乎乎的，感觉脖子都要断了——可不是？男主角目前身高一米七五往上走，独孤敏儿虽然也有一米六出头，却是骨架纤细身材娇小那一挂的，尤其她这会还坐着。
　　“白胜祖同学，你是在跟我说话？”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胜祖就这么看着她，也不吭声。
　　“好！一起去！”
　　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是这副德行！
　　她动作极快的起身，拿起在桌上堆了一早上的英语作业本，小嘴鼓了鼓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乐颠颠的跟在了他欣长的身影之后。
　　一前一后，一修长一纤细的影子交叠投射在地面上。
　　走过一个转角，两人先后走过了教室区域，步入安全楼梯往楼下的老师办公室走去。
　　楼道上这会没什么人。
　　白胜祖的步子顿了顿，等独孤敏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方才开口：“独孤同学，你升学考试和分班考试的试卷，我都看过了。”
　　“啊？”那又如何？她偏头看他，眼底布满了疑惑。
　　“你做错的题目……是故意的。”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道。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独孤敏儿一愣。
　　……他连这都看得出来？智商果然妖孽。
　　她扣分的地方都是小错误，而且是非常常见的小错误，就算是有经验的老师看到了，也不一定能猜出她是有意的。
　　可他居然看出来了，还说的这么肯定。
　　IQ200可见不是夸张。
　　听说，智商超过150的人，都是从小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这一点，想来白胜祖是可以办到的。也就是说，他从小时候起，所有的记忆都会清清楚楚的像放电影一样忘都忘不掉……
　　……忘不掉的话，会很痛苦吧？
　　不管好的坏的，真的假的，都会永远留存。
　　笨一点的会渐渐忘记曾经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可聪明人却忘不掉，哪怕只是细微的小事，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见她不说话，白胜祖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为什么要故意做错？
　　独孤敏儿的目光闪了闪，笑了起来：“因为不想当第一名啊！”
　　“第一名不好吗？”
　　“好……可是不适合我。”
　　白胜祖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说：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啦！”她耸耸肩，一脸无奈的道：“当第一名压力太大了。”
　　说谎！
　　白胜祖有那么一瞬的愤怒，但很快又沉寂下来。
　　“你上课的时候虽然看着老师，但是一直在发呆。”
　　“开学已经两个月了，你的课本除了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翻开过。”
　　“在自习教室里，你一直都在看漫画。”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看着她：“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独孤敏儿吓了一跳。
　　次奥！少年快说，你暗恋我多久了？
　　独孤敏儿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又散开。
　　“白胜祖同学，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他又不答，只是看着她。左眼写着‘重’，右眼写着‘要’。
　　她忽然发现，他其实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
　　他太聪明，所以想要骗他，很难。
　　但她还是决定说一个谎话。
　　一个可能，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说出的最真实也最荒诞的谎言。
　　“其实，我以前很笨的，初三以前。”她痛苦的甩了一下有点酸的手——差点忘了手上还捧着一叠作业本了：“考试从来都是低空飞过，常常不及格，被老师视为蛀虫，给全班拖后腿的……垃圾。”
　　白胜祖一怔。
　　她眼神清清亮亮的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我就不信你没听说过我以前的事！
　　她以前的成绩，其实稍微有心的人去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他点点头……好吧，他确实知道。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就聪明起来了，发现自己读书很快，看一遍就什么都能记住了，考试也变得很简单，就好像这些东西学过无数遍……我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成了天才。”她眼睛也不扎一下大言不惭的继续忽悠：“嗯……就是像你这样的天才。”
　　白胜祖不说话，因为他从小就是天才，所以没有突然变成天才这种经验。
　　“按道理来说，这是件好事来着。”她嘟了嘟嘴，很快觉得这个卖萌的动作有点讨人嫌，心里埋怨了一下原主以前为什么老学漫画人物的动作：“可是……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冲口而出的话，让他有些懊恼的蹙了蹙眉头。
　　“害怕别人把我当成怪物啊！你想啊，如果有一天你身边一个很笨很笨考试不及格的笨蛋，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变成了每次能考一百分的天才，你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会吧？
　　白胜祖有些不确定的想。
　　他顿了顿：“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白胜祖同学，你会吗？”她看着他，狡黠的一笑。
　　白胜祖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皮肤白净，小小的瓜子脸，却嵌着一双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珠，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不是特别让人惊艳的漂亮。
　　但唇边那一丝浅浅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她开心的笑道。
　　那笑容太过灿烂，灿烂的让他无法直视。
　　这么开心吗？
　　“因为不想被当成怪物，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没有一下子就变得聪明起来，而是慢慢进步，这样大家就会以为我是通过努力学习才成绩变好的。”她故作得意的翘起了嘴角：“我是不是很聪明？”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让白胜祖一瞬间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但他并没有走掉，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心跳没有加速，语气没有波动，表情虽然夸张，眼神却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动摇。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沉默了半晌，道：“既然现在已经改变了，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了吧？”
　　“是没有，但也不一定非要考满分当第一名吧？”
　　“为什么？”
　　问题似乎回到了原点，但独孤敏儿却知道，这个‘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
　　她道：“第一名很好，但没有那个必要。”
　　少年的胜负欲，少年的好胜心，她统统没有。
　　也不需要。
　　她抬起头，目光迎上他带着困惑的眼眸，笑着问：“白胜祖同学，你每年都考满分，是因为你需要满分吗？你每次都是第一名，是因为你想要成为第一名吗？”
　　不是的，他在心里大声地回答。
　　面上却只是沉吟。
　　“你只是参加了考试，只是恰好试卷上的题目你都会，对吗？”
　　他……点头。
　　除了认可她说的话，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反驳。
　　“白胜祖同学，是不是考了第一名，是不是满分，是不是年级首席，你在乎吗？得到老师的夸奖，得到同学的敬仰，成为父母的骄傲，你会因此而感到满足吗？”
　　在那双明亮双眸的注视下，他别开了眼。
　　素来寡言的少年，带着一丝不确定，有些犹豫的开口：“小时候……大概会吧？”
　　因为学习对他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所以他从来不屑于去掩饰。可是渐渐地，长大之后，周围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他的优秀，就连不认识他的人，也会说‘不愧是IQ200的天才’。
　　大家都说他是天才，所以他做的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努力？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为了学习记住更多的知识特意学会了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不知道他为了培养自己的记忆力做了多少锻炼，不知道他曾经写过多少习题，翻过多少参考资料。
　　就连妈妈都说，我们家胜祖平时都不学习。
　　呵呵哒。
　　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全然无视他付出过多少。
　　天才，是赞誉，也是桎梏。
　　独孤敏儿看着他一时有些怔忪的侧颜，笑道：“天才的人生，注定是不被理解的，所以我不想当天才。”
　　“这是什么歪理？”他不满的瞪她。
　　“……开个玩笑而已。”她一噎，垂下眼睑，道：“其实吧，我就是不想出风头而已。当第一名多麻烦啊，那么多人盯着你，你要是不考个好学校，就跟犯了多大罪一样。”
　　好有道理的样子。
　　“我明白了。”白胜祖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走吧！”
　　说完，他就径自迈开大长腿，向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独孤敏儿顿时松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心有余悸。
　　没想到这个攻略对象居然这么难缠！
　　她这一通半真半假的话说下来，换成了普通人早就被忽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居然每次都能抓到她话里的漏洞！
　　不愧是押题有百分之九十准确率的超级学霸！
　　怪不得攻略难度是B啊！
　　“不跟上吗？”似乎察觉她没有跟过来，白胜祖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他在等她。
　　独孤敏儿微怔，随即绽开一个笑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