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GL》杞柳先生

62、离开的原因（下）

　　“阿姨，我来帮您吧。”林左妈妈在厨房里大显身手，任诗澜终究做不到像林左那样安心等吃。

　　林左妈妈笑说“真是闲不住的孩子。那这个给你炒怎么样？我来把这条鱼收拾了。”于是两人在厨房里边忙边聊起来。

　　“恩，炒得不错嘛。你平时啊就让林左下厨，她很会做饭的，就是太懒了，你可别惯着她。”

　　“没有啦，阿姨，林左很勤快的。”

　　“我知道她的，倒不是我夸她，做菜呢她是真行，那可是得到了她姥爷的真传。就是太懒，在家的时候啊，除非她喜欢的亲戚朋友，比如她小姨去我们家，她才愿意动手，那也是为了显摆。平时去个人请不动她的。”

　　听到这里任诗澜倒是很意外，想起和林左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明每天都很主动很认真地准备吃的。是的，她大概忽略了林左妈妈的前提“除非她喜欢的亲戚朋友。”喜欢一个人，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因为三个字，我愿意。不喜欢呢？就有了拒绝的理由，也是三个字，凭什么？

　　“阿姨，林左是很懂事很听话的孩子，性格也很好，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您一定很辛苦。既然现在她都长大了，您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我就没什么辛苦不辛苦了，做家长的都一样。她确实挺懂事儿的，从小当成男孩子养，倒是省心不少。就是啊这两年经历的多了点，她姥爷突然去世对她打击挺大的，我这不定时的突击来访，也是想看看她的情况。我跟她爸总觉得她看上去没什么事儿，其实还是怕她心里想不开。”

　　任诗澜记得以前林左说过自己做菜的手艺都是跟姥爷学的，想必跟姥爷的感情也很好。分开也不过两三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阿姨，根据我平时的观察，林左心态还是挺好的。”任诗澜想安慰林左妈妈，让她放心。

　　“看着是没什么，但遗憾这种事情，但凡想起，就灼心呐。”

　　遗憾？“阿姨，姥爷是？”

　　“哦，走了一年多了。事情发生的挺突然的，这孩子呢当时刚好去国外，也巧了，那还是她第一次出国门，平时她都不敢坐飞机的，当时就非要去法国。又刚好是她回来的那天，老人家走得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也就没赶上最后一面，这件事情啊，一直压在她心里。”

　　林左一年多前去过法国？和自己有关吗？赶不上见亲人的最后一面，原来这种痛苦，我们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地点都亲身经历了。所以，林左，你脆弱易伤的小心脏，真的承受得了吗？

　　聊着天，菜也做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个了，我来就行了，快去喊她们准备吃饭吧。”

　　林左陪着艾米在书房里画画，艾米坐在那里很认真地画，倒是林左在地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地打扰一下专心画画的小家伙，“艾米，看我，”林左指着自己“姐，姐，来试一下，姐，姐。”只要两人在一起，林左便总是不经意地教艾米讲话，她总觉得，艾米只是个孩子，她只是需要时间，只要教她，她就一定会学会的。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念着念着林左就把自己的大脑袋伸到艾米面前，艾米就高兴地笑起来，放下画笔去抚摸林左的头发。

　　林左躺在地上，看着艾米水灵灵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看着看着，竟然有眼泪滑落。好像看到自己小时候，想起曾经的许多事，总觉得自己还像个孩子，可是已经在失去一些东西了，一些因为长大，因为时光必然会失去的。

　　艾米伸出手轻轻地擦林左的眼角。张了张嘴，林左仿佛看到她在试探地发音，瞬间便紧张起来了。随后艾米微微张开的小嘴化成了嘴角的一抹笑容。

　　“小家伙，记得叫姐姐，姐，姐，恩？”恩，小家伙还是笑。

　　任诗澜在门口听到林左的话，眼眶有点热，真是的，怎么会突然也伤感起来了。调整呼吸，敲了敲门，“你们两个，要吃饭喽。”

　　看到任诗澜，艾米爬起来，笑呵呵地往楼下去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林左妈妈。

　　林左还没爬起来，却看出来任诗澜神色有些不一样。“等一下，”林左起来走到任诗澜面前，仔细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去吃饭吧。”说时迟那时快，林左揽着任诗澜的腰一下子把她转进门里，关上了房门。

　　任诗澜被林左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别闹了，阿姨在下面等我们呢。”

　　“你眼睛红红的。”

　　“你眼睛还湿湿的呢。”

　　“因为我想你啊。”这句话林左接的非常快，任诗澜就不说话了。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啊？”

　　面对强势的林左，任诗澜只好转过脸不去看她。这个动作反而给了林左很好的机会仔细地观察她，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深爱的人。

　　“看我一眼，好吗？”响在耳边的温柔语调里含着一丝沙哑和魅惑，让人不忍拒绝。

　　任诗澜慢慢看向林左，四目相对，彼此的心跳声都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再无需多余的对白，林左温柔地覆上眼前的那双唇，没有回应，却也没有躲避，一切静静地发生着。

　　放开的时候林左发现任诗澜闭眼睛了，按耐住心底的小兴奋，又若无其事地开口“去吃饭吧。”然后自己抢先下楼。

　　林左妈妈在的这些天里，最亲她的倒是艾米，聊天最多的是任诗澜，唯独林左，是个话最少，只知道跟在身后吃的。

　　这天中午，林左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让她出来见面，有她一定要知道的事情，但是先不要告诉任诗澜。于是林左打了个招呼迅速出门了，因为太多的疑问在心头，而电话又是莫淼打的。

　　地点约在一家咖啡馆，林左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莫淼，莫淼站起来挥手，大大的眼镜显得她整张脸更加小巧了。

　　“林左，好久不见。”莫淼不同于在Z吧见到林左那次的语气，一定是因为前不久的那通电话。

　　“眼镜很可爱。”林左微微一笑，然后看到旁边和莫淼长得十分相像的女人，只是比莫淼气场强大得多。

　　莫淼忙着介绍“林左，这是我姐姐，杜莫溪。姐，林左。”

　　“你好，初次见面。”林左伸出手，虽然莫溪和莫淼长相上很相似，但是看来，也只有这一点相似而已。莫溪不似莫淼让人有种轻松愉悦的感觉，反而，她的眉眼间就让人感到不太自在。大概是女强人的身份所致吧，很早就听说过杜莫溪事业非常成功，自然不会像莫淼那样天真烂漫。

　　杜莫溪伸手和林左握了一下，“请坐。”

　　三人落座，服务员过来，林左要了一杯果汁。

　　“不喝咖啡吗？”莫溪随口问了一句。

　　林左抿嘴一笑，“家里的咖啡味道更好，在外面就不喝了。”

　　莫淼是反应了一分钟才紧紧瞄着林左，莫溪却是立刻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们都是知道现在任诗澜和林左住在一起的。

　　莫溪看着林左，也笑了，的确是个大孩子，并不讨厌呢。怎么说呢，从来也没有讨厌过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因为自己的感情代入了整个事件，所以不得不让她成为那个受害者，不得不由自己亲自来“伤害”她。

　　“林左，今天约你出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莫溪很认真地说道。

　　林左点点头“我大概猜到是一些什么事情了，我想，已经到了我该知道真相的时候了，所以你们来了，是吗？”

　　莫淼低下头去，说了句对不起。

　　“我想我应该先跟你道个歉，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在很早以前就给你带去了伤害。对不起。”莫溪诚恳地说道。

　　林左喝了一口果汁，“不要道歉了，我也不是当时的小孩子了，我想我已经有能力来面对和承担一些事情，我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林左，你比当年成熟多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你一定很奇怪当年诗澜突然跟你说分手，还有，在诗澜家里，你看到的那一幕。”

　　林左皱了眉头，看着莫溪。

　　“你一定很奇怪，以你对诗澜的感情，你也一定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但又无法不去质疑，到处都是诗澜的衣物，床上躺着的也是她的男朋友，那洗澡的人还能是谁呢？”

　　林左眉头皱得更深了，“是你？”

　　莫溪叹了口气，“是我。在你没有见过我的时候，我就以自己的方式伤害了你，所以，很抱歉。”

　　“可是为什么呢？”

　　“你还记得那年诗澜的生日吗？”

　　林左不愿回忆起那个生日，她出差回来，亲自去做了蛋糕，想要给任诗澜一个惊喜。可是回到家看到的却是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床上的陌生人。

　　“那天，是我和Jeff导演的一出戏，是不是很真实？你应该无法去怀疑了，那时候，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的存在，所以你困惑挣扎，你不相信诗澜会背叛你，但眼前的事实又让你不得不去怀疑。”

　　并不美好的回忆让林左心里隐隐作痛，紧紧握住的手，骨节处有些发白。

　　“其实，漏洞也很多的，只是事发突然，你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吧？那出戏里，你从头到尾也没有听到看到过诗澜呀，只是床上的Jeff和浴室的水声，还有散落一地的衣物，但那时候，你的爱和信任，就是那么容易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