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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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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开口的语气却不同于内心的火气,”吃饭了吗?”林左轻声问道。
任诗澜淡淡回答:“吃过了。”
“吃了什么?”林左紧接着问,语气里的焦急太过于明显。
任诗澜抬头看了看她,感觉到林左语气里的不开心,奇怪,明明自己更不开心好不好。于是起身,走到林左身边,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饭”,然后越过林左就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林左觉得此刻的任诗澜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高冷范儿,虽然很容易让人沦陷,但是这高冷不同于以往的体贴关怀,所以林左,不接受!
于是伸手就抓住了正要离开的任诗澜,任诗澜停下脚步,任由林左拉着自己。林左走到任诗澜面前,眼睛直视她,可是,在对视这个较量上,林左从来不占优势的,任诗澜也直视林左,眼睛都不眨的直视,林左先败下阵来。一只手还拉着任诗澜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去揉自己的头发,而且还低下头去,似乎很不满又带着疑惑的口吻说:“你明明就没有吃饭,还撒谎。早上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冷美人了?我,我有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本来就对林左揉头发的呆萌傻动作毫无抵抗力,又被林左这么一问,任诗澜反而突然清醒了似的。自己这是在跟林左发无名火吗?还颇有打着冷战旗号的意味。可是,就像林左说的,她哪里惹到自己了吗?哪里?对了,自己刚刚不开心的情绪来源,不就是看到林左和那个女生在楼下抱在一起吗?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告诉林左,我因为看到你和那个女生抱在一起所以不开心吗?这一番内心挣扎,又把任诗澜搞得心烦意乱,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啊。
看到任诗澜眉间的纠结,林左竟然有些心慌,好害怕任诗澜会生气,然后直接甩开自己拉着她的手,说:跟你无关。
这番自动脑补的画面实在不怎么美好,于是不等任诗澜有所反应,林左主动放开了手,然后向外走,边走边说:“我,下去做饭,你等下下来吃。”
林左迅速来到厨房动起手来,做了一个炒藕片,一个番茄炒蛋,一个咖喱鱼丸,熬了一个香菇玉米粥。林左在心里嘀咕:幸亏平时家里都备着饭菜,不然遇到这种情况,就要挨饿了。可是一想到任诗澜一天都没吃东西,林左心里就难受,总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要是早一点回来,怎么会让她饿着呢?就这么自责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份关心里的其他成分。
终于做好了,任诗澜还没有下来,林左连围裙也来不及解下,就冲上了楼。任诗澜在卧室里呆坐了一会儿,无法理清自己的情绪,也让她异常烦恼。于是决定换了睡衣上床睡觉,不去想了。至于林左下楼前说让她下去吃饭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当时被林左的问题困扰,思维正混乱着呢。
林左一心让任诗澜赶紧吃饭,于是冲上楼的时候根本没有停留也没有敲门,直接进了任诗澜的卧室。而此时任诗澜正打算换睡衣,刚刚脱下了上身的衣物,于是,映入林左眼中的便是任诗澜白皙光滑的后背,而听到动静的任诗澜,自然地反应便是回头看,然后,两个人都尴尬了。林左呆滞了两秒钟,触及到任诗澜的目光后,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出了门,任诗澜何尝不是迅速低下了头。林左抵在任诗澜卧室的门上,“惊魂未定”。好像这种情况下被看的那个人才更尴尬更紧张吧,可是林左用力捂住胸口,好像心脏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她必须用力地紧紧地捂住那颗不安跳动的小心脏。
任诗澜也没好到哪儿去,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就像低音炮在耳边放肆地响,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一照镜子,可不是嘛,脸上一片嫣红。于是赶紧换好了睡衣。但也真是奇怪,虽然被看的是任诗澜,但似乎任诗澜比林左更淡定一些。
做了一个深呼吸,任诗澜开门出去。刚一打开门,倚靠在门上的林左重心不稳地向后倒进来,任诗澜眼疾手快,赶紧拉住了她。本来都还紧张兮兮的两人,尚未平复的心跳愈加疯狂了。
林左赶紧站好了,又揉头发,这动作在任诗澜看来她瞬间就变成了小孩子,然后就有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
“下去吃饭吧,做好了。”林左轻声讲道。
任诗澜故作轻松地答应:“哦。”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林左走在任诗澜后面,脑海中却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刚刚看到的任诗澜后背的画面。任诗澜走在前面,也总觉得后背有一道光芒要把自己灼伤了,不,确切地说,是那道目光仿佛有透视功能。
下楼吃饭。任诗澜漫不经心地问:“明天,还要去片场吗?”
林左小心翼翼地,答非所问:“你,明天在家吗?”
任诗澜疑惑:“啊?”
任诗澜心想,我问你去不去片场,跟我在不在家有关系吗?
林左心想,你明天要是在家,我肯定不去片场啊,你好不容易不上班在家里歇着,还吃上不饭,于情于理我也得在家给你做饭啊。
最后还是任诗澜先开口说道:“我不一定,本来是有工作安排的,今天打电话说不确定,明天再联系。”
林左连忙接道:“我,也不一定,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事情,没有必须要过去”,顿了下,林左接着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说:“你,刚才”,话还没说完,任诗澜打断了她“我吃饱了。”
林左一看可急了,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才吃了多点啊。于是赶在任诗澜前面站起身,抢说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你再吃点,不然多浪费啊。”然后一溜烟儿跑上了楼。
那一瞬间任诗澜被林左的速度惊呆了,转而笑着坐下,又吃了起来。毕竟林左的手艺是不错的,吃着很享受啊。
刚刚只是不想回答林左的问题才故意说自己吃饱了,饿了这一天,当然没有吃饱啦。就是不知道林左要问的是什么,不管是她不开心的事还是刚才被看的事,哪一件任诗澜都不想再去想起,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全身不自在,特别是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
第二天,吃完早饭,戚晓冉打电话问林左,要不要过来接她,林左一看任诗澜没有要出门的样子,就跟戚晓冉说今天不过去了。
然后,林左这边刚挂了电话下楼,任诗澜正在看杂志,接着手机也响了起来。通知说今天的工作任务延期了,于是她今天就没事了。林左窃喜幸亏刚才没有答应戚晓冉,接着坐到了任诗澜旁边。
任诗澜看着林左坐下,问道:“今天有什么打算?”
林左莞尔一笑:“没事啊。”
任诗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之前不是学车的吗?学的怎么样了?”
林左有些气馁:“科目二不是挂了么,我,我觉得受了点打击,好久没去了。”
任诗澜笑:“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啊?挂了就再考,多练习,熟悉了就好了,没什么技巧。你挂在哪里了?”
林左叹气道:“坡道定点,不是定点,是起步,我只要一起步,就熄火,总也打不着,好不容易打着了,已经挂了……”
任诗澜伸手去揉林左的头发,不知道林左为什么爱揉头发,但是任诗澜是觉得林左的头发好柔软,摸上去的感觉很舒服。
“这样吧,反正今天没事,我带你去练车吧。”任诗澜说道。
林左诧异:“啊?你要在旁边我肯定更紧张,要不是教练那双眼睛啊,我可能还没那么紧张。要是教练和你两个人都在,那我肯定还没起步就熄火了。”
任诗澜被林左逗乐了:“至于吗?我不是带你去你们练习的场地,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你不至于还那么紧张吧?”
林左惊喜:“真的啊?可是哪里有这样的地方练习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去换件衣服,你也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说着任诗澜已经上楼了。
林左紧随其后。
任诗澜换了一身休闲装,然后真的带林左到了一处没有什么行人车辆的地方,但是有一些小土丘,正适合练坡道。
林左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啊?最然离市中心远了点,但是空气真不错!”接着却在惊喜中变了语气“这些都不是草皮哎,南方就这点好,总有四季常绿的植被,好像总也不会有落叶凋零的忧愁和烦恼。落叶,是因为凋落才叫落叶的吗?可是曾经,它们也都是苍翠欲滴的,也曾吸引过那么多欣赏和眷恋的目光,却终究,在不被任何人关注的时候,悄然凋零,‘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有过最美的绽放,即使枯萎,也要奉献一生。人生,竟不能与其相比了吗?”
听着林左这一番感慨,任诗澜忍不住说道:“之前你不是还说为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骄傲吗?本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又何必‘为赋新词强说愁’呢。我看下次你干脆来这边写作好了,怎么一到这里就变成诗人了?”
林左失笑道:“还说我呢,你三言两语间的文人笔墨气息更是浓重。”
谈笑间,林左的烦恼还是来了,“为什么要练这个啊?一定要把车停在坡道上,然后再开走吗?那技术不好的岂不是要撞到后面的车了?”林左抱怨道。
任诗澜笑:“不会啊,技术不好的,就像你这样还在练习呢,不会让他拿到驾照的。”
话是不错,可是林左怎么听着任诗澜明明就是在笑自己呢。
于是林左嬉笑道:“师傅不明徒弟拙哦,师傅,看你的啦。”
任诗澜也是满脸的笑意,跟林左在一起,总不会无聊吧。
“来,你放松,不要那么紧张,你定点没问题我就不给你看了,主要是起步。先看好点,对,找好点就开始踩离合器,离合器踩到底就接着慢慢踩刹车,好,车停稳。”在任诗澜的指导下林左一步步慢慢来,先把车停稳了。刚一停稳,林左就深呼吸一口气。
“这只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当然你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精神高度集中,但不是要你紧张地满头大汗好吧?”说着掏出纸巾给林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林左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出了那么多汗。任诗澜虽然听上去是在笑林左,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舍不得的,心疼的怪异感觉。
“好,准备,起步的时候,先保持住右脚的刹车踩住不动,左脚,左脚慢慢抬离合器,再抬,再抬,感觉到车身在抖了吗?好,右脚,”话没说完,车熄火了。林左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任诗澜安慰道:“没事,再来就好了。谁还能一开始什么都会啊,那你还让不让人教练挣钱了。你不知道我学车的时候,那个教练可凶了,我都不知道被她讲哭了多少次。还是个女教练呢。”
林左听任诗澜这么一讲,不但没有心情变好,反而更加难受了。她深知,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讲得比那个人惨得惨,任诗澜这么聪明伶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学车的时候会被教练骂哭的那一个呢?她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而像林左这种自尊心强的小文青,本来挂了一次就觉得很跌面儿了,这番又感受到任诗澜对自己的关照,竟然心里似委屈一般地好想哭。任诗澜多好啊,对她那么好那么好,教练好坏好坏,说话不留一点情面,那么多学员都在呢,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批评她,太坏了。
越想越难受,只觉得眼前就要一片模糊了。林左还在强撑,生怕被任诗澜看到,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任诗澜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说:“来,我们再来一次,刚刚你有感觉到车身在抖了吧?对,当车身开始抖动的时候,左脚离合器就抬到那一半先不要动了,这时候右脚快速地离开刹车,可以给点油,在你刚给油的同时慢慢松开左脚的离合器。一定不要紧张。我们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第二次,在任诗澜的指导下,林左成功翻过小土丘,没有熄火,虽然高兴,但是心底的失落还在。又多练了几次,果然越来越熟悉了,林左也不再感到紧张。
只是,因为旁边的人是任诗澜,所以林左才会放松下来,如果又换成那个讨厌的教练呢?为什么好像什么人都不能和任诗澜作比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