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VC鹿乃

1、你的瞳孔 依旧如星（上）

　　1.
　　“初辰，昨天都逃了，今天最后一天，再出去玩一玩嘛~”背对着窗户，阳光洒进来在女孩身旁打上一圈光晕，她流利的把微微自然卷的长发扎起来盘城丸子头，睡眼惺忪证明她刚刚从床铺上爬下来，她稍稍打了个哈欠，不依不饶的继续对看书的姑娘软磨硬泡。
　　温初辰的视线从书本上挪开，抬眼拧着眉头对这个想要逃军训的女孩说：“雅，今天是主任亲查。”
　　从厕所幽幽的走出来一位披头散发十分消瘦的姑娘，她迎合道：“是啊是啊，还是别冒险了吧…”
　　女孩瞥了一眼从厕所出来的家伙，语气有些呛人的说：“米花，这不是冒险！只是逃军训而已，难道你想大太阳底下站着一动不动？”
　　米花的眼神一下散了，四处飘荡，磕磕绊绊的说出来几个字：“不…不是啊。”
　　瞧见米花的神情，女孩也没再说什么话。
　　一切的决定似乎都在温初辰手里，她笑笑，逃课逃学逃军训这些事情她在初中也常做，只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所以大胆妄为罢了，如今什么劝退处罚的决定权都在学校自己的手里，温初辰便想收敛几分性子，但是看在开学上，学校应该不会对学生做出硬性处置，她答应了女孩不过的要求：逃军训。
　　“初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恩~今天初辰的头发好清香啊。”女孩蹦蹦哒哒的在温初辰身边环绕着，她掀起温初辰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上轻轻的嗅着。
　　温初辰合起书本，按住女孩的手腕，借力坐直了身子，声音犹如夏天的微风般动听，动听到这位女孩的心里去了：“说吧，想去哪儿？刘若雅小同学。”
　　刘若雅开始在温初辰耳畔絮絮叨叨：“初辰，据说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KTV……”温初辰将书放在柜橱里，刘若雅的话像是耳畔的一阵风经过一般，没往心里去，总之…出门跟着刘若雅走就可以了。扫视过寝室，似乎没有打扫的余地，温初辰倒是被米花担忧的眼神看的打了一个激灵，便匆匆跟着刘若雅出了宿舍，刘若雅依旧在不停的唠叨学校旁有什么不错的店铺。
　　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2.
　　一恍。
　　等温初辰回过神来时，刘若雅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她跟在后面，看着刘若雅高挑的背影，温初辰便撤回了眼神，四处观望，她们正在通往这片小树林的尽头，眼帘里渐渐出现了两米高的围墙，墙上长满了深绿色的野藤。温初辰觉得自己的额头泌出了冷汗。
　　刘若雅轻车熟路的推来一个半米高的木箱，里面是空心的，很轻。刘若雅把它紧紧的靠在围墙上，土灰色围墙上的野藤发出了沙沙的不满声，然后抖落下几层灰。
　　“初辰，我看过了，这里是监控的死角，几个保安门卫大爷来回看守，大约十分钟换一次人，换人时间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我们快点吧。”刘若雅说着把手递给温初辰，温初辰知道在这所学校里暂且信得过的人只有眼前的刘若雅，于是毫不犹豫的把手搭上去，踩上木箱，用力一跳，双手抓住围墙顶端，向上一用力，稳稳的落在围墙顶上，围墙顶上没有野藤，他坐下来，放眼望去，原来清晨的阳光这么温暖，她笑了。
　　“初晨，你没事吧？”刘若雅压住声音底底的问道。
　　温初辰这才想起来刘若雅还在下面，急忙俯下身子去把刘若雅抓上来，脚腕隐隐觉得疼痛，回首一瞧自己的脚腕被伏在隙缝里的野藤偷袭了，一道短细的口子趴在自己的皮肤上，温初辰一皱眉头，撇头对着刘若雅说：“若雅，快。”
　　“站住！你给我站住！”
　　一声声喊叫令温初辰和刘若雅条件性反射的向声源看去，几个老大爷拿着木棍和警棍紧紧的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他们正在拉近和温初辰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在向这里跑来，越来越近。
　　刘若雅迅速踩上木箱去抓温初辰的手，只是突然被另一双手抢先握住，白色身影一蹬土灰色的墙面，一个翻身落在围墙顶，抓住温初辰的右手依旧没有松开，他带着温初辰从墙顶跳下去，与此同时那堆门卫老大爷把征在原地的刘若雅抓个正着。
　　“老李，翻过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还在不在了。”像风一样钻进了温初辰的耳里，她看着少年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抓起她的手腕就带她逃窜，向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显然是听见了这句话。
　　“算了吧，王哥，估计也跑了，看样子是熟门熟路的学生，回去查查就全清楚了。”
　　声音越来越远，温初辰拧着的眉头有些松懈了，她甩开少年的手，脚腕处的疼痛强烈的刺激着她，她一步深一步浅的走着，白色的板鞋外面也沾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嘿，同学。”少年看着她转身要离开，在后面喊了一句，温初辰像是没听见一样向前走着，那男孩没跟上来，她叹出一口气，不知该去往何处，仰头看了看澈蓝色天空，万里无云，阳光铺开，又一圈淡淡的彩虹围绕在太阳的边缘，温初辰抬手遮了遮阳光。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家面馆门口，一旁是刚才的那个男生，他露出一副‘好巧’的表情说：“嗨，又见面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不是故意把你朋友推开的，我请你吃面作为赔罪。”此时，男生毫无忌惮的推开门让温初辰先进，不进去不给面子，于是温初辰迎着各位吃客的审视走进了店里，找了一桌靠窗的地方静静坐下，男生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脚腕还在轻微的渗血，挑眉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递温初辰：“擦一下吧。”
　　温初辰有些没好气的接过去，抹了抹脚腕，伤口的血不再渗出，她才直视眼前的男生。
　　男生脸上挂着比阳光还刺眼的笑容，都可以堪称生化武器了，温初辰愣了愣，连男生的问题都随意的回答了一句“随便”。
　　感觉这笑容也似曾相识，似乎以前有个男生也喜欢穿白衬衫，也有着这样轻松的笑容，也有着类似轻佻的语气：“我叫陈朔，你的同桌，很高兴认识你，温初辰。”
　　“回神，回神。老板，一碗清汤面不加香菜。”那个男孩不是眼前的这位男孩，但是他们的影子有些重叠，温初辰的眼迷了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温初辰看着男孩从桌子上的筒里抽出筷子放在温初辰的面前，温初辰道了谢。
　　“我在军训的时候见过你，是叫温初辰是吗？我，王晋，同班。”王晋一笑把面推到温初辰面前，指了指自己，贱兮兮的说：“负面请罪。”
　　“我原谅你。”
　　我原谅你，可是，该不该原谅你的不是我，而是刘若雅。
　　3.
　　“初辰，我喜欢你。”白色衬衣的高大男孩手伏在墙上，这个天台是他们藏秘密的地方，过度的紧张让他的眼神有些飘散。
　　“陈朔，我说过了。”女孩站在阴影里，仿佛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她撇头不去看男孩，高高的马尾甩出一段小小的弧度，似乎也在对陈朔sayno。
　　“初辰…”男孩的眼中带有不隐藏的悲伤，太过激动男孩的脸红的可以滴血。
　　温初辰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她看不起这个男孩也不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而就是因为太喜欢他，而不能和他在一起，这就是世界上最荒唐的爱情。而年纪轻轻的他们，何谈爱情？只是一时的好感和冲动导致大脑有些迷惑罢了。
　　“陈朔，我…”温初辰的话被预备铃的铃声盖过去，响彻过去，一片寂静，两个人终究选择了沉默，陈朔撤回了手，转过身不再看那独自别扭的女孩，他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无非就是些委婉拒绝的话，他开始离开，却突然立在楼梯的拐角处，那个可以瞬间离开温初辰视野的拐角处，那白色衬衫在黑暗的拐角口处格外显眼，就像一颗永远绽放在夜空中的明星一般亮眼。
　　“初辰，不久就要毕业了。”不是之前的紧张与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略带一丝沙哑和沉闷。
　　“嗯。”她低声回应，她下意识的咬紧下唇，双手怀胸倚在墙上。
　　“毕业那天，在天台等我，好吗？”陈朔看向温初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而就是这个微笑让她感到心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切割开。
　　他在笑，带些悲伤，又带些说不出的感情，他开口：“就算不同意，也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我等你。”
　　温初辰的眼睑里全是那个男孩离去的悲伤身影，那男孩在她眸子里一顿，随即又绽放出了阳光般的温暖，温初辰难看的笑着。
　　温初辰的声音如鸟雀般悦耳却不聒噪，她向着楼梯大喊：“陈朔同学！别笑了！好好享受最后几天和我同桌的日子吧！我都替你珍惜！”说着，她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一恍消失在尽头。
　　陈朔眼里的光更加灿烂，不知是人如其名还是已经被缀满了泪花。
　　不久之后到了约定的时间，毕业那天。
　　温初辰准备了许久，她用化妆品买来的饰品和化妆品打扮自己，还特地穿上了一条森系的白色与浅绿色混搭的及膝裙，短筒的蕾丝小白袜和黑色小皮鞋，搭上栗色的长发，像是一位刚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
　　学校的钟楼在炽热的空气中敲了十下，温初辰的希望也在一点点的流失，她站在天台的边缘，任由着阳光照耀，鼻尖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高高的护栏网没有挡住她得视线。
　　“Thinkabouttheplaces
　　wehaveseentogether
　　BackwhenitwasjustyouandI
　　Andallthefingertipsthat。”
　　温初辰赶紧抓出手机，这个铃声是当初陈朔和温初辰同桌的时候给温初辰下载的。
　　“喂？”陌生号码，“辰！是我，小周！”是一个稚嫩的女声。
　　“小周？”温初辰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她皱眉，对方几乎都要吼出来了，激动的都有些破音：“周天林啊！辰！”
　　周天林，比她小一届，是温初辰玩的极好的学妹，也是认得干妹妹。
　　“哦，天林，怎么了？”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温初辰索性闭上了双眼，不是她想等的人，而且看着校园风景也看的有些视觉疲劳了。
　　“辰，你快来，陈朔师哥被人干了。”听到这句话，温初辰睁开眼睛，该来的始终会来，无论多久，无论怎样，躲不过了。
　　“天林，你在哪儿？身边有人吗？你没事吧？告诉我地址！”温初辰即使面色冷静，声音却在止不住的有些抖，她的内心，还是很真实。
　　“天启大厦后面的小巷子，师哥看起来问题不是很大，我没事，刚才我打了120和110，那群人已经跑了。”周天林有些激动，似乎在感动温初辰此时此刻还能顾及到自己的安慰。
　　“咳。”似乎是不想打断两个人的通话，伫立在温初辰身后的少年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
　　“天林，看好陈朔，回头联系。”温初辰不等对方的疑问迅速挂掉电话，扳过身来面向来者，虽然有些距离，但还是看得出来来者脸上的不屑与孤傲，他玩弄着手里带着残血的衬衫幽幽的说道：“初三八班的温初辰，是吗？周天林的大姐大，擒贼先擒王。”
　　“初三十四班的于星琪？早有耳闻。”温初辰倚在栏杆上，身后是万丈深渊的高空，她学着他的表情，脸上挂着不屑与厌恶。
　　于星琪故意的丢掉衬衫，有意无意的踩了过去，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她眯着眼，有些咄咄逼人：“温初辰，你的如意郎君恐怕是没法到了。”
　　“如意郎君，无非就是些无头小蝇而已。”她笑出来，那么轻蔑那么自信，但她在撒谎，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是的，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露出一丝马脚给对方！
　　“温姐送的礼物我很喜欢，礼尚往来，这衣服，送给你。”于星琪没有理会，反而侧身一瞥躺在地上那脏兮兮的衬衫。
　　“礼尚往来是吗？这词很好，你不是有个妹妹叫于梗秀？现在是在上体育吧？你的大兵应该被110抓了个遍？”温初辰扬了扬手里的通讯工具，似无意的脱口而出。她内心讥笑，腹诽着这个妹控的十八辈的祖宗。
　　于星琪明白了她的意图，脸上的笑容小时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嘲，他双手怀胸，挑眉：“说吧，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私。”
　　不是她想私了，而是不想让陈朔再受苦，她得错，她一个人承担。
　　“好。井水不犯河水。”
　　他答应的很爽朗，侧脸的线条有些成年化的错觉。
　　“井水不犯河水。”
　　两个人似乎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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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小说是由我【VC鹿乃】和芷阳一起合写的。大家喜欢的话，可以留言转载，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