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萝卜闷土豆》幽谷自安然

6、老天爷的眷顾

　　金钟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已经空了，鹿晗不在屋里，他抻着脑袋朝外边望了望，发现那人正在院子里喂鸡。
　　穿上衣服，打开门，金钟仁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一阵乱叫。
　　他昨晚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又瞎折腾了一宿，也难怪会饿。
　　“鹿晗，有吃的吗？”
　　他问了一句，鹿晗回过头，朝他笑了笑。
　　“在厨房里，你自己去吃吧。”
　　金钟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低着头往厨房走，经过鹿晗身边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昨天的事想想都觉得丢人，有心想警告一下鹿晗不要再记得，可又觉得说出来有点矫情，站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很憋闷的呼了口气，进了厨房。
　　灶台上放着两个碗，一碗西红柿炒鸡蛋，一碗黄灿灿的玉米粥，旁边盘子里还有俩馒头。
　　金钟仁想吃肉，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于是探着身子往外看了看，眼睛盯着院子里那几只活蹦乱跳的鸡，舔了舔嘴唇。
　　“鹿晗，我想吃肉。”
　　“啊？”
　　鹿晗愣了一秒，望了望站在厨房门口的金钟仁，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围绕在自己脚边儿的几只芦花鸡，沉默了很久。
　　尼玛，又不是要吃鲍鱼，吃只鸡也要考虑这么久。
　　金钟仁哪是会看人脸色的主儿，抬腿就出了厨房，想去拿车钥匙，自己出去吃顿好的，有钱还怕吃不着肉嘛。
　　可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到鹿晗说了一句。
　　“行吧，那你等会儿。”
　　然后转身就往厨房走，过了一会儿拿了把刀出来。
　　金钟仁一直觉得鹿晗挺蔫的，也特别好欺负，可是眼见着鹿晗手起刀落的给鸡放血，他身子不觉的颤了颤，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股子凉气。
　　金钟仁为自己还可以看到美丽的太阳感到庆幸。
　　鹿晗的动作挺快的。
　　一个小时后，红烧鸡块儿做好了。
　　浓浓的肉香弥漫在院子里，引得隔壁家的狗直叫唤。鹿晗留下了半只给他爹，然后端着剩下的半只走到院子里，放到桌子上。
　　金钟仁从来没觉得红烧鸡块儿是这么好吃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几口就把半只鸡吃到了肚子里，末了还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有点意犹未尽。
　　可是一转头却看到鹿晗呆呆的望着自己正在咽口水，这才想到光顾着自己吃了，也没让让鹿晗，金钟仁顿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是不是也饿了，要不我带你去吃点别的。”
　　鹿晗呆了一秒，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摸着后脑勺笑了笑。
　　“算了吧，从我们村开到镇上还挺远的呢，我不饿，刚吃了个馍。”
　　说完拿起金钟仁的碗筷去洗，金钟仁屁颠屁颠的跟在鹿晗的后面。
　　“那你们这里有啥好玩的地方没，我们去转转。”
　　鹿晗从小在这里长大，真不觉得他们这儿有啥好玩的，不过眼见金钟仁这么有兴趣，还是决定带着他四处去转转。
　　金钟仁兴冲冲的跟着鹿晗出了门儿，俩人在土道儿上走了半天。
　　这村儿啥也没有，不是庄家就是树，道儿上还竟是狗屎牛粪，走到哪都闻着臭烘烘的，金钟仁心塞的不行，转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拉着鹿晗回去了。
　　鹿晗给金钟仁倒了点水，放到了桌上。
　　“我娘和嫂子他们去逛集了，一会儿就回，我去田里帮帮我爹。”
　　金钟仁一听不干了，拉着鹿晗的胳膊不让他走。
　　“我一人在这儿多无聊啊。”
　　“要不你再睡会儿，我下午就回来了。”
　　金钟仁还是不同意，恶狠狠的说这一个月鹿晗都得待在自己身边儿，否则就要还钱，后来猛地想起鹿晗杀鸡时的样子，眼神儿又有点飘，话说的也没底气了。
　　鹿晗心里有点烦，特别鄙视的瞟了金钟仁一眼，心想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粘人啊。
　　俩人在屋子里坐着大眼瞪小眼，也没啥可聊的，金钟仁拿出手机翻了翻发现这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不觉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鹿晗，伸手在他腰上掐了掐，然后慢慢凑了过去要亲他的嘴。
　　鹿晗吓了一跳，一手挡在了金钟仁的胸前，皱着眉头看着他。
　　“大早上的别折腾了行吗？”
　　“可是我无聊。”
　　无聊就得干那事啊？
　　鹿晗瞪大了眼睛，觉得金钟仁就跟隔壁二狗子他们家养的那只大黄似的，不是吃就是做那事。
　　也不对，大黄还会看门呢。
　　金钟仁能吗？
　　金钟仁趁着鹿晗发愣又往前压了压，鹿晗单手撑着床觉得特别累，索性放弃了，倒在了床上，金钟仁顺势压了过来，就在要亲到的时候，鹿晗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
　　“我早上还没洗脸刷牙呢。”
　　金钟仁愣了愣，仔细盯着鹿晗看了看，还真发现这人眼睛旁边挂着个疑似眼屎的物件儿，一下就弹了起来，抬脚踹在了鹿晗屁股上。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恶心啊，赶紧滚。”
　　鹿晗乐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个治金钟仁的法子，这人有洁癖啊。
　　一溜烟跑出去了，比兔子都快。
　　金钟仁又在床上做了半天，拿着手机玩了会儿游戏，后来觉得困了，就歪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边的天已经有点黑了，院子里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吵吵的厉害。
　　他爬了起来，打开门，看到鹿晗正被他爹撵的满院子跑，老爷子一手拿着个黑布鞋，光着一只脚，身手还挺利索，一面追一面骂。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给我站住。”
　　他娘和哥哥，嫂子也不拦着，全站在旁边看着。
　　院子里小，鹿晗跑不开，已经被他爹揍了好几下了，金钟仁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的挺乐呵，就是不知道为了啥。
　　一瞥眼，看到了昨天那个小煤球，于是凑了过去，蹲在小煤球的旁边，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啊？”
　　小煤球挺怕他的，也不说话，瞪着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瞅着他，往后躲了躲。
　　金钟仁拉了他一把，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来。
　　“乖乖的告诉哥哥，哥哥给你糖吃。”
　　糖果的诱惑果然是巨大的，小煤球虽然怕，但还是怯生生的回答了金钟仁的问题。
　　“俺叔把俺家那只刚能下蛋的鸡宰了，俺爷就教训他。”
　　鸡？
　　自己吃的那只？
　　金钟仁愣了，想到以前电视里看过，有些农村穷，养鸡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下蛋挣钱的。
　　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只鸡是进了他的肚子，于是也不再看热闹了，冲了上去，挡在了鹿晗和他爹中间，打算劝一劝。
　　鹿晗他爹没想到金钟仁突然蹿了出来，一下没收住手，在金钟仁回头的时候，那只四十四码的布鞋一下就甩在了金钟仁脸上。
　　金钟仁被打蒙了，愣在原地，没了反应，他没挨过揍，上学的时候要是打架也是朴灿烈和黄子韬冲在前面，家里更是不用说了，别说揍了，骂都没骂过。
　　鹿晗他爹觉得特不好意思，脸一皱跟要哭了似的，也不敢碰金钟仁。
　　“哎呀，这孩子，你说你啥时候蹿出来的，打疼了没啊。”
　　鹿晗看金钟仁傻乎乎的站在那儿，也有点担心，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
　　“你没事吧？”
　　金钟仁可算缓过劲儿来了，心里又气又堵，这要是别人他早揍回去了，可他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对方又是个长辈，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瞪了鹿晗一眼，又看了眼鹿晗他爹，恶狠狠的扔下一句“没事”，甩头就走。
　　鹿晗跟在后面，追了半天没追上，只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天黑了，外头竟野狗，你不怕啊。”
　　金钟仁也不理他。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狗叫，金钟仁吓了一跳，定住了。
　　鹿晗趁机跑了两步，站到他面前，瞅着他。
　　鹿老爹刚从田里回来，鞋上竟是泥巴，这一下甩出去，本来是想甩在鹿晗屁股上，也没留劲，金钟仁现在的脸又脏又红又肿。
　　肯定特疼。
　　鹿晗挺不落意的，伸手轻轻抹掉金钟仁脸上的泥，随口埋怨了两句。
　　“你说你瞎往前冲个什么劲，没见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吗，我爹他揍两下消了气就没事了。”
　　其实宰鸡的时候，鹿晗也犹豫过，不过想着金钟仁给他家买了那么多东西，眼都没带眨一下的，现在不过是想吃只鸡，实在不好意思不满足。
　　金钟仁心里本来就火着呢，脸上火辣辣的疼，听了鹿晗这句话，一下就着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他奶奶的碰到你就没好事，我又不知道你家的鸡是干嘛用的，让你宰你就宰，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
　　鹿晗听金钟仁这么说，吸了吸鼻子，觉得这人虽然二了点，凶了点，霸道了点，不过对自己真的挺好的。
　　从小到大，鹿晗基本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倒不是他父母故意偏心，实在是孩子太多了照顾不来。
　　心里暖烘烘的，看着金钟仁的眼神也不觉温柔了很多。
　　“你不是想吃肉吗，我被我爹拍两下又死不了，回头再去镇上给他买一只回来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鹿晗眯着眼，微微笑着，金钟仁觉得心里紧了紧。
　　他之前的那些情人，别说给他东西了，不找他要东西就不错了，可鹿晗为了他能吃一口肉，竟然甘愿被自己老爹痛揍一顿。
　　虽然那只鸡不值钱，可对鹿晗家的意义不同，对金钟仁的意义就更加不同。
　　不是有人说嘛，如果那人有一百万，给了你十万，这不算什么，可若那人有十块却愿意把十块全给你，这才是真爱。
　　金钟仁觉得挺感动的，心里那股子气也就没了。
　　鹿晗拉着他，往河边儿走，想去给他洗洗脸。
　　天已经黑了，月亮很圆很亮。
　　鹿晗蹲在河边儿用手沾了点水，往金钟仁脸上蹭了蹭，没蹭干净，反而更黑了，鹿晗瞅着金钟仁一劲儿的傻乐。
　　“笑屁啊。”
　　金钟仁骂了一句，弯下腰，自己把脸洗干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啥样，反正脸上特别疼，估计现在肯定肿的和猪头似的，一想起来就晦气，被人用鞋拍脸上了。
　　这次来了趟农村，可算是尝遍了世间的苦难，要让他妈知道了，非得心疼死不可。
　　他正在哪儿感慨呢，一转头，看到鹿晗把t恤脱了，正在脱裤子呢，吓了一跳，眨了眨眼。
　　昨晚黑灯瞎火的，他都没看清鹿晗的身体，现在看的这样直观不觉咽了咽口水。
　　鹿晗挺瘦的，虽然是农家孩子，不过皮肤特别好，又白又嫩
　　金钟仁眼睛都直了。
　　鹿晗回过头就看到金钟仁那蹿这火苗的眼珠子，脸一红，赶紧把裤子一扔就往河里蹦。
　　“你不是要洗澡吗，家里不方便，要不你也在河里洗洗吧。”
　　其实乡下小伙子在河里洗澡什么的挺正常的，鹿晗被他爹撵了半天，出了一身的臭汗，所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刚才一转头，看到金钟仁跟狼似的盯着自己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放松了，只是后悔也晚了，到了嘴边儿的肉，狼哪有不吃的道理。
　　金钟仁二话不说，把衣服拽了下来，就往鹿晗那边扑了过去。
　　野战神马的都是浮云，现在可是裸泳啊裸泳，没想到自个儿的小情人这么奔放。
　　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自己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在水里的缘故，鹿晗觉得今天似乎没有那么疼了，身子放松了不少，情到浓时也跟着回应了一些动作，虽然还十分生涩，但是金钟仁觉得特别新鲜，特别刺激，在水里要了鹿晗两次。
　　做完之后，两人就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晒着月光，金钟仁咧着嘴傻乐。
　　算是一雪前耻了吧，终于把身边儿的人吃干抹净了，没想到很合胃口。
　　鹿晗的感觉挺奇妙的。
　　他没有谈过女朋友，这种事没经验，不知道和女生做是啥感觉，但是金钟仁弄的他很舒服。
　　原来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个发现让鹿晗有些豁然开朗，之前心里的那些个恶心，别扭被统统一扫而光。
　　歪头看了看金钟仁，想着现在亲也亲了，睡也睡了，金钟仁这个人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对自己也算不错，既然跟了他，那就认定了他。
　　这么想着，觉得身边的人越看越顺眼，只是金钟仁的脸似乎肿的更厉害了，鹿晗有点担心，用手撑起身子，离近了又看了看。
　　“咱回去吧，我一会儿煮个鸡蛋帮你在脸上敷敷。”
　　金钟仁现在才不在乎自己这张脸呢，觉得这一巴掌没白挨，要不这顿鹿肉也不能吃的这么爽。伸出手揽住鹿晗的脖子，把他往下压了压，吻住了他的嘴，然后又起身压了回去。
　　“喂，金钟仁，你还有完没完啊？”
　　“我这么厉害，当然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