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元流焕*李海真》三千3000

13、13--心事第二层

　　海真一早完成暗杀任务后，就没再去学校。
　　他不想看见佑俊，那样他就会想到佑俊的姐姐和组长之间的关系问题。
　　他是个训练有素，心理承受力极强，杀人都不会流露出半点恐惧的军人，可是，现在……他怕了。
　　屋子拉着厚重的窗帘，海真独自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
　　他已经来到敌营两周，和组长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他甚至只知道组长在扮演傻子东九，却并不了解组长是以怎样的方式作为东九在这个贫民窟生活的。
　　在他的记忆里，印象深刻的是那一身军装的组长。那时的组长，是他的信仰和方向。
　　然而看见东九的那刻起，他却隐隐觉得欢喜。为什么呢？
　　明明组长扮演的东九是个傻子，为什么他却感觉到那么清浅的愉悦。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小巷中，在被组长抱在怀中的时候，似乎明朗起来。
　　因为东九，这个平凡人身份的组长，在海真的心中更真实，更可以无限的接近。而一身军装的元流焕，却只能作为他的梦想，他的偶像，除了仰望和崇拜，他什么也做不了，更不敢有什么期许。
　　天色渐暗，海真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多久，恍惚间感觉面前站着个人。
　　心里一惊，迅速的跳起来，右手抓起手枪，指着眼前看不清面容的人。
　　黑影走向窗户，一把拉开窗帘。
　　“组长……”
　　海真握枪的手缓缓的垂下来。
　　元流焕走上前，弯腰拿走他手中的枪，然后一只手按着海真的头，把他推到桌边坐下。
　　海真整个人都傻了，像个木偶般听话。
　　见海真一声不吭的坐下，元流焕的心仿佛被什么触碰到，有一点点疼。他按在海真头上的手并没有马上松开，只是放轻了力度，手指很小幅度的在海真的头上抚摸了两下。
　　海真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小而轻的动作，怯怯的抬眼看元流焕。
　　感觉到海真抬头看自己，元流焕略微低了下头，东九那一头碎发恰到好处的盖在眼前，完全掩盖了他此时的心情。
　　“组长……”海真在心底连喊了几声组长。
　　这几天因为混乱的心情，他一直有意避开组长。哪里想到，组长会亲自来见自己。
　　海真开始觉得，这几天杂乱的那种情绪正在慢慢消散。
　　元流焕把一袋吃的放在桌子上。“吃饭吧！”
　　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语气里什么情绪也听不出。
　　曾经，海真一个人在夜晚因为伤痛，恐惧和孤独哭泣的时候，组长也是这样送来吃的给他。那种被组长关心的温暖，成了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巨大动力。
　　后来，他成了五星组成员，饮食有了很好的保障，而组长也已经派往南边，也就再没人关心过他的吃饭问题。
　　“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执行任务！”
　　“组长，我……我没有好好的执行祖国给的任务。我……我逃学了……没有装好一个好学生的样子！”
　　海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我知道。我问过佑俊，也偷偷去了你那个学校。”
　　元流焕看了海真一眼，目光移向他处。
　　“问什么逃学？”
　　“因为……”话哽在喉咙，海真一时语塞。他要怎么说呢，他逃学的原因，说出来会不会被组长厌恶和嫌弃？
　　“因为什么？”
　　元流焕的目光仍停留在别处，好似并不在乎海真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接下来是两个人的沉默，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海真没有回答，元流焕也不再追问。可是海真却听见组长轻叹了一声。
　　“好好完成你的任务。不要胡思乱想。”
　　“组长，我……”
　　“我只是在这里执行任务的一个间谍，不会和这里任何人产生过多的交集。”
　　说完，元流焕转身离开。
　　月光投射在海真的脸上，是震惊，是轻松，还是更加的困惑？没人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