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遗事旧梦》球球不得

19、离别

　　说完这句话之后，薇拉就后悔了。
　　是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应该是运气好，弗兰克并没有找她的茬儿。只是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像抚摸宠物一样揉了揉薇拉的头发。
　　“还好你这是在我面前说了这些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死。”
　　说完，他瞟了一眼附近穿着黑色皮衣的盖世太保。
　　薇拉有些吃惊，她……这是碰到了一个反战的德国人。
　　“你应该看的出来吧，安东他很喜欢你。但你也要清楚他是一名军人，他是要为自己的祖国付出一切的。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他就立志要为元首付出一切。不像我一样，躲到后方做了一个懦夫……”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越来越弱，好像在忏悔什么。
　　薇拉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德国战败后签订凡尔赛条约使他们经济萧条，人们被饥饿所迫。但法西斯的兴起使德国人又看到了希望。为了那“生存空间”，效忠着他们的元首直至死亡。
　　安东是德国人，他的元首需要的是纯血种的日耳曼人，纽伦堡法案已经将他和薇拉分成了两类人，日耳曼人和非日耳曼人。她能理解记忆里的安东从未向她表白只敢偷偷的借着那一封信，现在的她和安东终究只是路人，隔在他们中间的不光是那一层身份，还有整个民族和国家。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时代的洪流中生存下来。因为薇拉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遇。
　　“还是先不说这些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德语怎么会说的这么好，竟然听不出一点口音？”弗兰克从懊悔之中回过神，又再次开口。
　　德语？其实一开始薇拉是并不想学的。大学的时候，也是叶夫根尼选修这门课程，接着她也跟着去了。叶夫根尼和薇拉相比简直就是个语言天才，大学里的教授总夸奖他已经和普通德国人说的一样了。然而，薇拉自己就真的是欲哭无泪。好在后来叶夫根尼一点一点的教她，终于能够说些日常用语。接着又在叶夫根尼的循循善诱下能够读写一些德文。等到薇拉能够用德语正常交流时，尽管带着一股浓浓的俄罗斯口音。叶夫根尼已经自学完了波兰语和法语，再加上他以前学习的捷克语、英语，已经成了会七种语言的天才。
　　简直是人神共愤！
　　但真正带薇拉走上人生巅峰，学好德语的还是安东。记忆里，自己在某一天听见了安东说了几句德语，惊悚的是她能听懂。只不过自己最后竟然沉迷于男色，被他说德语的声音苏到了。接着就硬拉着安东让她教自己，一开始他一脸的诧异，那时候薇拉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现在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那是因为，我大学的时候选修了德语。”
　　面对弗兰克的提问，她只取了前半段的原因回答，后半段就自动的省略了。
　　“那也难怪……”
　　一个乌克兰警察突然跑了过来，打断了对话。但见到身后的弗兰克，欲言又止。
　　“薇拉，有一个长官叫你过……”
　　长官？这里的长官也只有还是太保了好么，这么一想果然没好事。
　　她看了看弗兰克，对方的脸上带着笑脸，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喜欢调戏安东的军官。他挥挥手告别，最后只留给薇拉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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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果然没有什么好事。
　　被带到那个所谓的长官面前的时候，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安东。
　　两个人正谈论着什么事，笑的很开心。如果可以省略周围的枪声和尖叫声，也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那娇羞的神情，充满激情的笑容。要是放在现代，不失为腐女进行yy的对象，然后脑补出几部耽美的小说。
　　这两人似乎很有默契感，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对话盯着薇拉。
　　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自己不该看的画面，然后想杀了她灭口！！
　　薇拉被盯的有些发麻，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的开口。
　　“请问长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那个盖世太保，他踩了踩地上的泥土，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那霸道总裁式的声音回答：
　　“亚洲女士，你被调职了。”
　　啥？调职，这是什么意思？薇拉的脑容量顿时感觉不够用。
　　他接着说，
　　“以后你就不用来这了，工作地点换成了国防军驻基辅的总部，明天就去那儿报道吧。”
　　薇拉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一边的安东却突然将脸凑近。待薇拉回过神，被眼前一张放大了两倍的脸给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天，只见那人带着那肯定没好事的笑容，似乎是对薇拉现在的表现非常满意。
　　薇拉真是欲哭无泪，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这样的恶趣味呢！
　　当机立断薇拉点点头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没错，那盖世太保又把他叫住了，冷冷的开口。
　　“你的东西不要了。”
　　接着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档案袋，薇拉终于是傻了眼了。
　　你当自己是叮当猫呢？
　　这回总可以走了吧，可好像……还是不行，安东又叫住了她。
　　薇拉败了，面对这两位大爷她真的无能为力。
　　接着她又迷迷糊糊中上了安东的车，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被拐了。
　　为了调节车内的气氛，安东开始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最后才绕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要离开基辅了，就在明天早上。”
　　听到“离开基辅”四个字，薇拉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现在是四一年的十月，是莫斯科，他要去莫斯科。还有一个人的脸也闪现她的眼前，叶夫根尼！
　　薇拉记得莫斯科保卫战是以苏联红军的胜利而告终，这场战役使希特勒的“闪电战”破产，接着就是斯大林格勒，苏德战场的转折点。
　　此时，安东正盯着薇拉的脸看。他继续说，“幸运女神站在德国这儿，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
　　安东一脸的自信，应该说是所有的德国人此时都是自信满满。整个欧洲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哪怕是苏联现在也是节节败退。但这时候只有薇拉知道，德国是不会胜利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别死啊。
　　安东好像是得到了承诺，他十分郑重的回答：“我不会死的。”
　　车子在向前缓缓的行驶，最后停在街头的入口。没有道别，没有过多的话。
　　“你介意在回来之后听我讲一个故事呢？”
　　阳光正洒在他的脸上，车里的人一愣，他微笑着回答。
　　“好。”
　　回到家时，卓娅正躺在沙发上看着书。见到薇拉回来，飞快的扑到她的怀里。然后从胸前抽出一张照片，她指着上面的男人问道：“姐姐，她是谁啊？”
　　薇拉蹲下来，接过卓娅手里的照片。然后笑了，用手轻轻的摸着照片上那人的脸。
　　“他，叫叶夫根尼，是姐姐的男朋友。他啊……现在在莫斯科啊，他正在为自己的祖国而战。”
　　说完，紧紧的抱住卓娅。手上还拿着那张照片，而里面那人正搂着一个亚洲女孩，她正在笑和叶夫根尼的形容一样：像一个小太阳。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替国防军打字。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的邻居莉娜倒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