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无为无不为

9、第 9 章

　　“空明，你好慢，人家都等好久。”夏遐刚到初学的门口便被秦清堵住了，小丫头自从知道夏遐有了个法号每次见面都叫她法号，夏遐从阻止到麻木，如今已经无力吐槽了。
　　“阿娘不舍得，一直不让走。”夏遐赶紧给八岁的小美人解释到，否则小丫头又得没玩没了了。秦清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想来是秦家的世交吧，即使不是也该是身份相等的人家吧，毕竟，古代交际圈的等级划分还是很明确的。
　　“算了，来给你介绍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哦，左边是孔祭酒的外孙女孔姜，右边是杜将军的嫡女杜笙，她们很厉害哦，空明这次遇到对手了哦。”看得出来孔姜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姑娘，否则朝廷祭酒的外孙女为何要到江南来读书，而且还随外家姓，只是这姑娘九岁的脸上挂着故作严肃的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好吗？杜笙应该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一身火红色的骑马装，腰上还有一个长长的鞭子，可见这姑娘貌似还有些女汉子。只是这些跟夏遐依旧没什么关系，官家子和农家子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吗？所以，点头之交就可以了，反正夏遐打算考科举却没打算做官，但是这样也算是认识了吧。
　　“你不是在幼学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为避免尴尬只能由夏遐挑起话头，毕竟官家子有她们本身的骄傲跟她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但是要夏遐去刻意讨好她们她也做不到，所以找秦清说话是最明智的决定。
　　“我跟爷爷说要跟你一起进初学，爷爷就答应了。”还带有婴儿肥的小家伙满是自豪的回答到，可惜过度自信的表情暴露了自己。
　　“是吗？确定不是死缠烂打？”夏遐很是怀疑这丫头所说的经过。
　　“空明，不要在公众场合损坏本小姐的形象。”小丫头有些恼羞成怒的吼到，没错，“公众场合”及“形象”都是从夏遐那儿学来的。夏遐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小丫头等了半天没人来哄没多久又自己好了。
　　“空明，以后我们一起好不好？”小丫头瞬间又恢复了活力。
　　“恐怕不行哎，你知道的，我......”夏遐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她觉得有必要提前告诉这个小丫头，否则到时闹情绪可就不好了。
　　“啊，怎么会这样？对不起，空明，我忘了。”小丫头觉得捅到夏遐的痛处了，瞬间变的萎靡不振，小脑袋低的都快抬不起来。
　　“没事的，正好可以不用早起。”夏遐知道秦清有赖床的习惯。
　　“怎么可以这样，空明，你好讨厌。”小丫头瞬间满血复活，战斗力爆表的向夏遐开火，不用早起的人都罪该万死，哼。
　　进入初学的第一天都要进行一场心灵鸡汤教育，类似于现在的国旗下的演讲活动，不过演讲人不再是学生而是初学的讲师们。因为初学不同于幼学只是学习三字经、千字文以及两位数的加减法，初学要学习论语、诗经一类为科举打基础的课业，甚至还有一门秒杀了众多学子的术数，其实就是将算数和简化版的周易结合起来的学科，它就像高三物理一样在高考前干掉了无数人，术数便是在科举考试前干掉无数不具有参与资格的考生的守门神，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引无数考生竞折腰。
　　进入初学的夏遐发现曾今在幼学所熟悉的面孔几乎不见，仿佛幼学与初学就是男权与女权的一道分水岭，刷下去的大都为女生。夏遐还记得幼学毕业是村里一个性格女孩满脸兴奋的告诉自己，她娘在生了三个女孩之后终于给她生了一个弟弟，所以她要带弟弟，以后都不来了。夏遐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这种现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自己这般幸运，只是心中的感伤还是有的，尤其是初学男女分班之后女孩显得格外的少了，这种感伤愈发加深了。夏遐为那个女孩的愚昧而感到可悲也为那个女孩的知足而感叹，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帮到自己的兄弟而已，愿望一旦得到满足便会开心不已，可她却从未想过要依靠自己。夏遐知道如今全院不足三十人的女课堂中甚至有大部分人不会坚持到初学结束便会定亲然后回家专心备嫁，最终相夫教子的度过一生。夏遐不知道这是一种可悲还是一种可恨，但这较之她曾经以为的封建社会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夏遐，知足吧，她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